“就是這樣,從今天起這家夥——”阪田銀時的手指了指身邊的九櫻:“就住在這裏了。”


    寄住在男人家裏的,來自宇宙的少女神樂,以及因為擔心而守在萬事屋內等待警察局裏的銀時迴家的誌村新八,同時愣了愣。


    “啊,跟銀醬睡過的女人阿魯。”


    “銀桑的……前女友?”


    銀時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索性摳著鼻子懶洋洋地說道:“倒也不是那樣。算了,解釋起來太困難了,你們就閉上眼睛用意念來感受吧!”


    “感受你妹啊!!”、“銀醬休想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家裏來阿魯!”……如此說著,健氣的少年和少女揪著銀時的天然卷打成了一片。


    站在一旁的九櫻看了一會兒,突然忍俊不禁,嘴巴彎起一道甜美的弧度,仍然露出皓齒笑得很開心。


    打鬧中的三人緊跟著停了下來,一齊看向女人。


    “沒什麽,不必在意我。”她掩著嘴,眼睛都笑得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很久都沒有看到銀時這副‘慘狀’了,稍稍的……開心了一下。”


    感受到了異常溫馨的美好氣氛,仿若迴到了許多年之前,有一迴夜深偷偷溜出去練習劍道,迴來的路上,銀時張開雙臂一下子將包括自己在內的高杉和桂都攬在了懷裏,一邊笑著一邊吐槽大家,然後桂很嚴肅地糾正他“不是假發,是桂”,而高杉則是一臉嫌棄地說著“鬆手”。


    可是歸根究底,還是很開心的吧。


    那個時候,還裝作啞巴的自己打著手勢對銀時說“好擠”,心裏卻希望能跟他們一直都這樣在一起。


    此刻眼前的場景讓女人陷進了久遠的迴憶裏,阪田銀時輕輕推開覆在他身上跟他打鬧的兩個孩子,盤腿懶散地坐在了地上。


    “喂,你這女人也真是狠心啊,看到我被打,你居然高興到笑出來。”


    她還是笑著:“抱歉啦。”


    “那個……”新八終於決心不再雲裏霧裏,一臉疑惑地開口:“這位小姐,還是要冒昧請問一下,你究竟是……”


    “唔,不好意思。雖然遲了一點,請允許我做一個自我介紹。”


    她站正,理了理圍繞肩頭的橘色發絲,將美豔的和服也微微收攏。接著,莞爾一笑:“九櫻。是——銀時的朋友。”


    說完,她還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說之前多有失禮,請千萬不要介意。


    銀時坐在地上,在兩個孩子投來的詫異的目光中,將頭發揉成了一個鳥窩:“嘛,就是這樣。”


    神樂和新八互相看了一眼,盡管還有些不解,但最終都釋然一笑——


    “算啦,事情的始末要慢慢地跟我們說哦……銀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歡迎你到萬事屋住阿魯!”


    就連那一隻好奇地歪著腦袋看著她的雪白的巨型犬都不再注視,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地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盡管如此。


    萬事屋本就作為三人工作的地方,硬是還要住進一個人來,就顯得太過擁擠了。誌村新八依舊住在姐姐家,所以不需要為這件事費心,而住在萬事屋內的紅衣少女隻是打著嗬欠說:“我先到被窩裏去了阿魯。”


    少女說完就拉開壁櫃鑽了進去。


    銀時一臉青筋地拉開壁櫃的拉門:“你們都是女生就擠一擠啊喂!”


    “銀醬你幹什麽!!反正櫻醬和你早就一起睡過了阿魯!”


    背對著九櫻跟少女把壁櫃的拉門來迴打開關上打開再關上的銀時,從後麵看去就連天然卷也好像急得比以前更毛躁了。


    最後,拗不過神樂,銀時緩緩迴頭,臉上的紅暈很淺很淺:“那個啥……我睡覺穿睡衣的……”


    她點點頭,微笑:“嗯……我不介意。”


    也不是沒有過跟銀時共處一室睡覺的時候,在更早之前的攘夷時期,他們曾經一起在一個帳篷裏待過,加上從小的時候就對銀時建立起來的信任感,九櫻並沒有顯得多麽扭捏。


    夜已深,將月色襯得更亮。銀時換上湖藍色的睡衣,睡眼惺忪地在自己的床鋪旁邊又鋪了一床褥子。當然,兩床褥子之間有一定的距離。


    忙完之後,他遞來神樂的另一套幹淨的睡衣讓九櫻換上,自己則退出門外等著。


    神樂畢竟比自己還要矮上一些,穿上睡衣之後叫銀時進門時,九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睡衣的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和漂亮的腳踝,最讓她羞怯的是胸前的位置,平坦的布料似乎無法輕鬆地包裹她發育完美的酥胸……


    銀時在看到她的刹那間差點噴出鼻血來。


    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給她找自己穿過的衣服,最後隻找到一件泡溫泉的時候才穿的浴衣。


    “拿去……”他輕咳了一聲,別開眼:“別嫌棄哦!總比你身上的那件好吧?”


    她也隻是笑著接過。


    跟神樂那件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小了很多號的睡衣相比,這件浴衣直接就像把嬌小的九櫻包在了裏麵一樣。銀時看著她,突然問:“那個啥……有大叔的味道嗎?”


    “……沒有啦!”


    喜愛甜食的銀時,就連浴衣上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清洗幹淨的衣服上沒有一點汙漬。


    她看了看最容易積灰的袖口,那裏依然很幹淨。


    “不過,超乎我的想象呢。這件衣服是你自己洗的嗎?”


    “嘛,雖然是很早之前穿過的,但是除了阿銀我自己動手,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幫忙洗衣服了吧。”銀時盤腿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有的時候還要負責那兩個小鬼吃飯,阿銀我之所以沒有女朋友就是因為過早的變成了家庭婦男啊!!”


    嘴邊帶著牢騷和吐槽,一開口就是打嘴炮,即使在神樂睡去,新八也迴家之後,依舊說著兩人有多麽麻煩,以及樓下還有個整天催債的房東老太婆——登勢。


    九櫻也不打斷,托著腮很認真地聽。


    銀時在不知不覺中,將遇見兩人的經過都講給了九櫻,還有自己是怎麽樣才來到歌舞伎町,並且創建了萬事屋。


    末了,說了一句:“算了。這樣也不錯。”


    九櫻是——很明白的。


    失去了至親的老師,又再次目睹那麽多同伴的死,那種悲痛,她也一同經曆了。她逃去宇宙,與別樣的星球為伴,雖然日複一日跟曾經的仇敵做生意,但隻要不在地球,就可以不去迴憶那種剖心挖骨的難過。


    但銀時卻,留在了那裏。整天在街道上看著大喇喇地生活在他們的地球上的侵略者,還要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孤獨一人從戰場上離開的他,一定格外需要這份溫暖。


    她沒有再看銀時,垂著視線注視著自己細白的手心:“其實我這次迴來,是桂君的主意。他想邀請我再次成為攘夷誌士。”


    銀時已經躺下了,雙臂枕在腦後,閉著眼說:“你沒有同意吧?”


    “誒?”九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其實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側了個身,隻留了一個背影:“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我要走怎樣的路都隨便,但是同樣的,要我也不許攔著他。”


    九櫻眨了眨眼。


    “阿銀我啊,經常擔心那些家夥會死。”


    她很清楚‘那些家夥’是誰。


    即使分成了兩派,也依舊在現在的攘夷誌士中具有較高威望的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兩人。


    盡管銀時已經表示出了不會阻攔的意思,但九櫻還是從他說的話中品味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剛想開口問他,男人便背對著他擺擺手:“哎呀麻煩死了,困了!睡了!”


    —— 一下子堵上了九櫻接下來的話頭。


    很快地,銀時那邊傳來了打唿的聲音。九櫻也鑽進被窩裏,看著相隔不遠的銀時的背影。


    “銀時,已經睡了嗎?”


    那邊沒什麽反應。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睡了,其實她也不確定。


    女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世間的對錯真的很不好判斷,跟著桂君一起為推翻*的幕府貢獻一份力量,或許到了成功的時候,我們都會過得比現在更加的好——可是,隻在這個萬事屋待上這麽短短的一個晚上,我就開始羨慕起你來了。”


    不必再經曆生死離別。


    每天能夠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吃想吃的東西,跟喜歡的夥伴們待在一起,互罵,打鬧,但……誰也不會離開。


    她接著又覺得,在黑暗中自言自語的自己很傻,於是就不好意思了起來,往被窩裏縮了一縮:


    “晚安,銀時。”


    夜更沉了,萬事屋最後的一盞燈也熄了。


    而在他們所看不見的另一邊……


    “土方先生。”衝田總悟從門口走進來。


    聞聲,蹲在屯所門口抽煙的土方偏了偏頭:“近藤老大的傷怎麽樣了。”


    雙手枕在腦後,栗發少年語氣輕鬆道:“隻是被爆炸波及受了些皮外傷,已經沒事了。”


    “嗯。”


    “呐,土方先生。”衝田再次叫道。


    他將煙在地上按熄:“又怎麽了?”


    “我聽說了哦,那女人跟旦那的事。”衝田站在了他的身後。


    土方依然是以“嗯”迴應。


    少年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喂,別瞧不起人。”


    說完,抬腳踹了他屁股一下。


    土方整個人差點向前傾倒。


    他猛地站起來,對著衝田握著拳頭吼道:“你小子犯什麽病啊!”


    衝田總悟的表情卻有些認真:“前男友什麽的也就算了,那女人說自己懷孕了,這種事總覺得不太可能。以我對土方先生的了解,應該也不會輕易相信才對,那為什麽就這麽放她走了。”


    ——“你一定是,偷偷地在那裏打什麽主意吧?真讓人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久違的更新了。


    看到還有讀者堅定的等在這裏,真是又抱歉又感動。


    昨晚迴顧了一下前文,花了一個通宵的時間修改bug,之後應該也會把ooc和瑪麗蘇的地方一並改掉。


    今後隻填坑不說話,我會努力的。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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