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黑夜裏，一切景物的色調都顯得十分濃重。這澈底的深黑，襯得滿天的星星水靈靈的。
蘇米蓧與卓爾默並肩走在瑩白的月光下，安靜地傾聽彼此不自然的唿吸。
這是第一次，他們在一起如此的安靜。這種安靜讓兩個人都感到不安，於是米蓧便側頭，悄悄斜睨著卓爾默——
他雙手插在寬鬆的褲子口袋裏，目不斜視地緩步走著。鴨舌帽被壓得很低。帽簷下的暗影仿佛比這黑夜也還要凝重。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米蓧小心翼翼地詢問。
卓爾默頓了一下：“嗯。”
緊接著，他摘掉帽子，停下腳步凝視著米蓧：“你……喜歡我嗎？”
米蓧愣愣地與他對視，腦子空空的，不知道下一句話應該迴答什麽。她看到卓爾默清澈的眼睛裏有著莫名的憂傷，那種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流淚的悲傷讓她越發不安起來。
“卓爾默……”
卓爾默凝視米蓧良久，然後他戴迴帽子，冷笑道：“幸虧你猶豫了呢！要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甩掉像你這麽吵鬧的家夥……”
像是心被狠狠地挖去一般，米蓧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被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一語擊碎。
“我……”米蓧深深地低下頭，“我什麽都知道了……所以，卓爾默，你不用再欺騙我什麽了……”
“你知道什麽了？別擺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我……”米蓧的手心開始冒冷汗，她鼓起了勇氣，抬起頭與卓爾默對視，“我喜歡你……卓爾默……”
米蓧的眼睛如星芒般明亮：“我喜歡你，我不想留下什麽遺憾……也許……也許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我想讓你記得，我喜歡過你……”
卓爾默怔住——
蘇米蓧，傻瓜！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卓爾默無奈地勾起嘴角：“可是，我不喜歡你呢……從開始你就應該知道吧？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和裴曦曦有婚約……所以……你忘記我吧！”
忘記……
米蓧怔怔地看卓爾默——
真的嗎？卓爾默？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還是，你害怕離開後我會思念你？
於是米蓧也笑了起來，可是眼睛裏為什麽會有眼淚在旋轉？
“沒有什麽可以永遠忘記或者永遠記住，不是嗎？所以，卓爾默你放心，我會忘記你的，我絕對不會記得你的！”米蓧的手在小心翼翼地顫抖著。
昏暗的路燈下，卓爾默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卻也好傷感。他低著頭沒有說話，鴨舌帽上泛著淡黃的光芒，忽隱忽現，就好像多年以前，很小的他和哥哥互相抱著躲在一個小牆角，那時的燈光仿佛黯淡得天地一片模糊。
“這個……”沉默了良久，卓爾默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吐出每一個字。他將一直伸在衣服兜裏的手拿出來，然後把握著拳頭的手放在了米蓧麵前。
米蓧疑惑地看著他。
握拳的手慢慢地張開，在暈黃的路燈下，卓爾默修長的手指仿佛是童話故事中的魔力棒，移動之處都閃爍著尾光。
當手掌全部張開，當躺在卓爾默手心的小東西漸漸地散發出銀白色光芒的時候，米蓧的眼淚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湧出。
卓爾默勉強笑笑：“這迴真的不欠你什麽了。”
“喏，給你。”他拉起米蓧的手，然後將手中的硬幣放在她的手心。他握緊米蓧的手，像是舍不得分離一般緊緊地握著。
……離開我，也許你就不會再哭泣了吧？
卓爾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他伸出手摩搓著米蓧的頭發——
傻瓜，我也會忘記你的，忘記曾經是我把你推進噴水池裏，忘記每次你做不好甜點都會狠狠地敲你的頭，忘記把你一個人丟在酒會中央看你失聲痛哭……你看，我真的是個很壞的人吧？我會把我對你的不好全部忘掉！
最後……
卓爾默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停止，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最後……
明淨的落地窗前，蕭澤怔怔地站立著，左手中的電話裏隱約傳來父親的聲音——
“小澤，我們要讓你和奚亞美訂婚。”
“隻要我們兩家有婚約，卓家就永遠不可能勝過我們！”
蕭澤站在窗邊苦笑——
對不起，爸媽，我不想再當你們的棋子。我要離開，去尋找我自己的夢想……
蕭澤拿起小提琴，悠揚的琴聲繚繞在整個房間內。
靜穆的夜空，幾顆星鬥零星地閃爍著。如銀似紗的月光下，幽深的小巷仿佛將要綿延到連月光都無法觸及到的地方。
淡黃的路燈下，兩個身影刹那間交織在了一起！
卓爾默將米蓧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他將頭深埋進她的發中，閉上眼睛。一滴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眼角輕輕地，小心地滑落下來。
“因為你爸媽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你和哥哥要替他們承擔……然而，你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哥哥已經不能再承擔了……現在，就靠你一個人了……”
……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現在，也隻有我願意幫助你了……”
……
“卓爾默，我知道你喜歡蘇米蓧，可是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喜歡就可以一直擁有下去的！”
最後……
卓爾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聲音顫抖地說道：“放心，我也會把你這個人忘記的……”
米蓧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硬起來，她聽不清卓爾默的話，但是，眼淚卻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不停不停地流下來。
“我知道了……”她輕輕地迴答。
卓爾默又一次笑了，那種放蕩不羈的笑容再次迴到他的臉上。他輕輕地鬆開雙手，沒有再看米蓧一眼，就這樣離開了。
眼淚似乎流亂了路燈的光，混亂得將米蓧孤獨的身影打碎成零星的碎片。米蓧怔怔地邁開腳步，與卓爾默背道而行。
天邊，星鬥依然閃爍著零碎的光芒，那光芒微弱得似乎無法將兩個漸行漸遠的人再一次拉迴到同一個月光之下。
於是，那半個夜晚，半個月亮，在半個秋天裏，似乎隻完成了半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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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爾默頓了一下：“嗯。”
緊接著，他摘掉帽子，停下腳步凝視著米蓧：“你……喜歡我嗎？”
米蓧愣愣地與他對視，腦子空空的，不知道下一句話應該迴答什麽。她看到卓爾默清澈的眼睛裏有著莫名的憂傷，那種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流淚的悲傷讓她越發不安起來。
“卓爾默……”
卓爾默凝視米蓧良久，然後他戴迴帽子，冷笑道：“幸虧你猶豫了呢！要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甩掉像你這麽吵鬧的家夥……”
像是心被狠狠地挖去一般，米蓧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被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一語擊碎。
“我……”米蓧深深地低下頭，“我什麽都知道了……所以，卓爾默，你不用再欺騙我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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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米蓧的手心開始冒冷汗，她鼓起了勇氣，抬起頭與卓爾默對視，“我喜歡你……卓爾默……”
米蓧的眼睛如星芒般明亮：“我喜歡你，我不想留下什麽遺憾……也許……也許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我想讓你記得，我喜歡過你……”
卓爾默怔住——
蘇米蓧，傻瓜！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卓爾默無奈地勾起嘴角：“可是，我不喜歡你呢……從開始你就應該知道吧？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和裴曦曦有婚約……所以……你忘記我吧！”
忘記……
米蓧怔怔地看卓爾默——
真的嗎？卓爾默？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還是，你害怕離開後我會思念你？
於是米蓧也笑了起來，可是眼睛裏為什麽會有眼淚在旋轉？
“沒有什麽可以永遠忘記或者永遠記住，不是嗎？所以，卓爾默你放心，我會忘記你的，我絕對不會記得你的！”米蓧的手在小心翼翼地顫抖著。
昏暗的路燈下，卓爾默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卻也好傷感。他低著頭沒有說話，鴨舌帽上泛著淡黃的光芒，忽隱忽現，就好像多年以前，很小的他和哥哥互相抱著躲在一個小牆角，那時的燈光仿佛黯淡得天地一片模糊。
“這個……”沉默了良久，卓爾默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吐出每一個字。他將一直伸在衣服兜裏的手拿出來，然後把握著拳頭的手放在了米蓧麵前。
米蓧疑惑地看著他。
握拳的手慢慢地張開，在暈黃的路燈下，卓爾默修長的手指仿佛是童話故事中的魔力棒，移動之處都閃爍著尾光。
當手掌全部張開，當躺在卓爾默手心的小東西漸漸地散發出銀白色光芒的時候，米蓧的眼淚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湧出。
卓爾默勉強笑笑：“這迴真的不欠你什麽了。”
“喏，給你。”他拉起米蓧的手，然後將手中的硬幣放在她的手心。他握緊米蓧的手，像是舍不得分離一般緊緊地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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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爾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他伸出手摩搓著米蓧的頭發——
傻瓜，我也會忘記你的，忘記曾經是我把你推進噴水池裏，忘記每次你做不好甜點都會狠狠地敲你的頭，忘記把你一個人丟在酒會中央看你失聲痛哭……你看，我真的是個很壞的人吧？我會把我對你的不好全部忘掉！
最後……
卓爾默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停止，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最後……
明淨的落地窗前，蕭澤怔怔地站立著，左手中的電話裏隱約傳來父親的聲音——
“小澤，我們要讓你和奚亞美訂婚。”
“隻要我們兩家有婚約，卓家就永遠不可能勝過我們！”
蕭澤站在窗邊苦笑——
對不起，爸媽，我不想再當你們的棋子。我要離開，去尋找我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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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穆的夜空，幾顆星鬥零星地閃爍著。如銀似紗的月光下，幽深的小巷仿佛將要綿延到連月光都無法觸及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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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爾默將米蓧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他將頭深埋進她的發中，閉上眼睛。一滴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眼角輕輕地，小心地滑落下來。
“因為你爸媽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你和哥哥要替他們承擔……然而，你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哥哥已經不能再承擔了……現在，就靠你一個人了……”
……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現在，也隻有我願意幫助你了……”
……
“卓爾默，我知道你喜歡蘇米蓧，可是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喜歡就可以一直擁有下去的！”
最後……
卓爾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聲音顫抖地說道：“放心，我也會把你這個人忘記的……”
米蓧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硬起來，她聽不清卓爾默的話，但是，眼淚卻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不停不停地流下來。
“我知道了……”她輕輕地迴答。
卓爾默又一次笑了，那種放蕩不羈的笑容再次迴到他的臉上。他輕輕地鬆開雙手，沒有再看米蓧一眼，就這樣離開了。
眼淚似乎流亂了路燈的光，混亂得將米蓧孤獨的身影打碎成零星的碎片。米蓧怔怔地邁開腳步，與卓爾默背道而行。
天邊，星鬥依然閃爍著零碎的光芒，那光芒微弱得似乎無法將兩個漸行漸遠的人再一次拉迴到同一個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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