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書童這才反應過來,淒厲的慘叫一聲。


    周湛明也慢慢反應過來,他臉上閃過一抹驚恐無比的神色,張了張嘴,發出“啊啊”的聲音,直挺挺的往後倒去了。


    街上尖叫聲一片,出了見血的事故,眾人也不敢再圍觀的太近,紛紛逃遠了。


    阮明姿倒是迴身看了一眼胸口中央插著匕首,直勾勾倒地的周湛明。


    她對這麽一個結果並不意外。


    周湛明這人,口口聲聲說著他為了她付出了什麽什麽,實際上他最愛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他是不可能會傷害自己的,情緒若是到了那個度,多半是會選擇去傷害別人。


    果不其然。


    晉三原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兒,背景音是書童慌亂又無措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少爺!……誰來幫幫我們!少爺……!”


    兩個在現場的衙差都驚呆了。


    倒是晉三原主動上前,同他們從容不迫道:“方才二位也看到了,是對方手執兇器,企圖行兇在前,我們也不過是被迫自衛反擊罷了。”


    兩個衙差不禁點了點頭。


    不僅僅是他們,這麽多路人,幾乎都可以作證,確實是那姓周的先手持利刃企圖行兇。


    對方也隻是阻擋了那麽一下。


    隻不過……


    “眼下還是得先叫個大夫。”一個衙差當機立斷,“說不定還能救迴來。”


    另一個衙差點了點頭,他記得附近就有醫館,連忙跑著去了。


    方才說話的那個衙差這會兒又有些為難的看向晉三原:“這位公子,雖說我們都看到了,你這確實是自保,但……怕是一會兒您還是得跟我先去一趟公堂做個口供。”


    晉三原對這個倒是不是很抗拒。


    他點了點頭:“可以。隻不過,我得先把這位受了驚的阮姑娘送迴去。”


    衙差有些無語的看向一旁平平靜靜站在那兒的阮明姿。


    雖說按理說確實小姑娘遇到這事會被驚嚇住,可……你管這叫受了驚?


    晉三原見那衙差麵露猶豫,倒也沒有太為難對方。


    他給那衙差看了塊腰牌:“……這樣該放心了?我不會跑的。”


    那衙差一看那腰牌,眼都直了,態度幾乎是立馬變了:“大人放心的先送這位姑娘迴去,迴頭去衙門補個口供就行。”


    對方手持利器當街行兇企圖刺殺別人,按照大興律法,人家反擊的時候,把這個行兇之人打死打傷都是無罪的。


    晉三原點了點頭,再沒看地上的人一眼,同阮明姿小廿一道離開了。


    ……


    這兩日,阮明姿接二連三的收到了封家那邊的來信。


    頭一日的時候,封彩月還在信裏嘀咕,說是封彩箐不知道搞什麽幺蛾子,明明昨晚鼓動了她爹封老爺,準備出一筆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的將其嫁出去。結果今兒就在那哼哼唧唧的說頭不舒服,嬌氣十足的把人支使的人仰馬翻,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她是染了點風寒。


    信紙上封彩月那字都快把紙麵戳破了,在那罵封彩箐小人得誌。


    最後,封彩月在這封信的最後隨口抱怨了一句,說今兒也不知怎地,鎮邊大將軍那邊說好的派媒人過來,也沒見著過來。可見鎮邊大將軍府就是個不靠譜的。


    阮明姿合上信,不由得想起昨兒她跟小廿從南安侯府迴來時,被一個灰衣人跟蹤的事。


    她迴頭看向正坐在軟塌那疊著衣裳的小廿,問道:“昨兒跟蹤我們的那人,你估摸著幾天能查出結果來?”


    小廿停下疊衣裳的動作,思考了下:“頂多兩天吧?刑訊那邊的人估摸著就能把那人查的底朝天。”


    頓了頓,小廿又十分認真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姑娘的。”


    阮明姿忍不住笑起來。


    小廿真的太可愛了。


    又過了一日,阮明姿又收到了封彩月那邊的書信。


    這次信上,封彩月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通篇都有一種欲蓋彌彰,不知道怎麽跟阮明姿說的感覺。


    從這一日後,封彩月的書信便斷了。


    阮明姿不太放心,寫了一封詢問封彩月如何的信過去。


    她也沒法太惦記這事,畢竟,儲鳳街那邊,茶樓那一塊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這兩日青軼跟綺寧盯著,新店開張準備的一些家具器物已經開始入場了。


    阮明姿除了在家畫設計圖,便是去儲鳳街盯著,忙得很,一時之間倒也顧不上什麽。


    下午的時候,封今歌過來了。


    他大概是聽封彩月提過,直接來的儲鳳街。


    阮明姿正盯著人把煥然一新的茶樓舊牌匾取下來,換上她使人訂製的新牌匾。


    牌匾上蓋著一層紅布,是等著開業那天掀開的。


    封今歌過來的時候,阮明姿正在“左一點,再偏下一點”這樣,指揮著旁人懸掛。


    封今歌便一聲不吭的站在那兒,等著阮明姿忙完。


    最後還是小廿見阮明姿忙得差不多了,輕聲提醒:“姑娘,封大人過來了。”


    阮明姿迴身一看,果然就見著空蕩蕩的街上,不遠處站了個封今歌。


    封今歌便看著容貌傾城的少女,眉眼含笑的朝自己走了過來,還輕輕的喚了他一聲:“封大人?”


    封今歌迅速的迴過神來,麵上沒有半點異樣,桃花眼一彎,帶上幾分溫柔的笑意:“明姿。”


    阮明姿想起什麽,微微斂了笑:“彩月還好嗎?”


    “便是彩月托我來同你說一聲的。”封今歌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她挺好的,就是可能情緒有些亂,不知道該如何跟你通信。”


    阮明姿饒是有些擔心:“彩月沒事吧?”


    這儲鳳街上此時此刻,除了阮明姿她們幾個,跟那些修葺的工人,再無旁的行人,空蕩的很。


    封今歌倒也沒有特意去尋什麽方便說話的地方,隻是壓低了聲音,桃花眼裏的笑意也淡了幾分:“彩月沒事。有事的……是封彩箐。”


    頓了頓,他又低低補充了一句:“大概也就這幾天了。”


    封今歌說得很含蓄,他知道阮明姿聽得懂。


    阮明姿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半點意外,隻是隱約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她隻能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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