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說完這些,才從阿礁的肩頭離開,若無其事的坐迴了自己的位置。


    仿佛方才的親近隻是一場鏡花水月。


    阿礁的臉看著比先前又冷了數分。


    他冷著臉,把手裏先前那個小金桔放下,又從果盤裏拿出一個小金桔來。


    那小金桔圓潤可愛,小巧玲瓏的,金燦燦的外表煞是喜人,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食欲大增。


    隻是,果然還是有針眼的。


    阿礁麵無表情的將那小金桔剝開,放到鼻下輕輕嗅了嗅。


    他像是想起什麽,身體微微僵了僵,看向阮明姿:“……我記得你剛才吃了一個?”


    阮明姿“啊”了一聲,很是鎮定:“確實,吃了一個。”


    阿礁蹙起了眉頭,顯然極為生氣,猛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臉色陰沉沉的,山雨欲來的模樣。


    阮明姿被阿礁這動靜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拉住他,把聲音壓得極低:“我這是中毒了嗎?……不過我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們迴去找席大夫好了。”


    阿礁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他一把抓住阮明姿的胳膊,低聲道:“……這小金桔裏的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阮明姿詫異的很。


    不是毒藥阿礁怎麽這般生氣?


    阿礁薄唇微微動了動,半晌,他才麵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是春藥。”


    “……”阮明姿整個人都僵住了。


    春,春藥?


    她這就中春藥了?


    她不由得想起先前見竇華轍中了春藥那副癲狂的模樣,渾身都一哆嗦。


    那也有點太嚇人了吧。


    “可我,我吃著這金桔味道也沒什麽特別的啊……”阮明姿頭一次沒了鎮定,結結巴巴道,“真,真就被人下了春藥?”


    阿礁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方才阮明姿進門時就很在意的那個累絲瑞獸鑲紅石的熏爐,“那裏麵的香中,加了一味石決子。”


    他又拿起手上一個小小的金桔來,“這金桔,裏麵放了一點點催化這石決子的藥,無色無味。你自然嚐不出來。石決子是味極好的香料,但若是遇到了這味藥材,那便催發出石決子的另一層藥效……催情。”


    阮明姿“哦”了一聲,忍不住道:“這人心思倒也是個巧的。”


    那果盤裏,放著好幾樣水果,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大概是背後那人故意這般擺放的,這些水果裏頭,隻有那小小的金桔,是在旁人家做客的時候,吃起來不會弄髒手指,不容易弄髒衣服以至於太過失禮的。


    隻放了寥寥幾個金桔,很容易被吃完。哪怕沒有吃完,剩下一兩個,金桔個頭小,也是比較好隱藏的,被人順便拿走了也就是了,旁人看都看不出來。


    這布局,顯然是衝著她跟阿礁來的。


    阿礁給阮明姿解釋完,便往門口那走去。


    果不其然,門被人上了鎖。


    阿礁冷笑一聲,垂下眼眸。


    方才阮明姿湊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有人縮手縮腳的在門外停留了一段時間。


    想必那會兒就是在鎖門。


    阮明姿從阿礁身後走了過來,看著阿礁停在門前,她便明白過來:“……上鎖了?”


    阿礁點了下頭,手依舊放在門把手上,看樣子是想一力降十會,直接破門而出。


    阮明姿攔住阿礁,她皺了皺眉頭:“……我好像有點感覺了,不過還能控製得住。”


    她體內深處,似是慢慢的燒起了一把火,燒得人意誌都有些綿軟又渴求。


    阿礁見阮明姿臉色泛紅,眼神也似是多了一分媚意,他心頭狠狠一跳。


    阮明姿突然踉蹌了下。


    阿礁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阮明姿,向來冷漠的人,這會兒的聲音雖說依舊冰冷,細聽之下卻也帶著一分焦急:“你,怎麽樣?”


    阮明姿扶著阿礁的胳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眼神重新變得清明起來,“我還好……大概是吃了一個就發現了,攝入的劑量不大。”


    任何脫離劑量談療效的東西,都是耍流氓。


    哪怕是春藥,也得按照這個基本法來!


    “我還能行。”阮明姿扶著阿礁的胳膊站穩,轉身又走了迴去,把自己茶碗裏的那杯放涼的茶水倒在了自己的手帕上,然後把手帕往臉上敷了敷。


    阿礁頓了頓,又去看自己那杯茶。


    他方才沒有喝,眼下查探了下,是幹淨的,沒有下藥。


    阮明姿看到阿礁這動作,忍不住低聲道:“往茶裏下毒,目標太大了,容易留下蛛絲馬跡。倒是往這小金桔裏用細針往裏麵注入藥水這一招可以的。”


    阮明姿忍不住笑了下。


    阿礁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因著身體中了春藥,她原本還有幾分稚嫩的容顏,竟然平白的催生出了幾分媚意來。


    偏生她這會兒神智是清明的,還可以思維清晰的同他進行交流。


    阿礁別開眼,沒有再看。


    阮明姿又往阿礁那邊走,結果沒走幾步,身子又是一軟。


    阿礁已經輕車熟路了,直接伸手撈住了阮明姿。


    阮明姿趴在阿礁身上,她覺得自己還是受了那春藥一點影響,就猶如一點點酒可以助膽一樣,她現在也覺得自個兒膽子大了些,甚至敢把臉倚在阿礁身上蹭了——


    阿礁渾身都僵硬了。


    阮明姿趴在阿礁懷裏,蹭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倒還算正常,隻是她聲音原本就甜,這會兒說話帶了幾分小小的迷離,聽上去竟然魅惑的要死:“阿礁……我跟你說……”


    阿礁麵無表情的就拿手捂住了阮明姿的嘴。


    再說下去,他人快受不了了。


    “幹嘛啊。”被捂住嘴的阮明姿含糊不清的說著,晃了晃腦袋,身上的春藥燒得她有點神誌不清的感覺,她需要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她還真沒十足的把握能抗住這一波。


    阮明姿說話時,軟軟如花瓣的嘴唇一張一翕的蹭在了阿礁手心。


    阿礁幾乎是瞬間就把手拿開了,整個人幾乎要炸開一樣。


    這真是一種折磨。


    阮明姿自己努力推著阿礁的胸站穩了身子,咳了一聲,低聲道:“……不是,你聽我說,說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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