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裙子站在及腕的水流中感受著它的輕柔與跳動,這樣觸及的真實是碧雲天裏唯一的特別。

    “一起下來呀,幹嘛都站在那。”我迴過身看著岸邊的三人邀請道:“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還不好好的玩一玩,到底是誰說要出來的。”

    芸兒坐在岸邊的石塊上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份。”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明媚耀人,桃紅的臉頰已找不到絲毫的蒼白。

    “不是姑娘你嗎?”飄絮擺弄著清泉抬眸衝著我笑道。

    “飄絮、漣漪,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站在一起。”看著同樣水綠的二人我頭痛的說道:“麻煩你們給我一點時間來區分你們好嗎?”

    “真是太令人傷心了。”飄絮對著水麵搖搖頭,一副沮喪的模樣。“楓雪穀的半月,碧雲天的五日,這麽久時間的相處,姑娘居然還分不清誰是誰。”

    看著水中的倒影我微微一笑也不忙著辯解,鬆開提裙的手蹲下身朝著三人所在的方向發動攻擊。

    “啊!”毫無準備的三人自然是沒能逃過我的魔手,一聲驚唿各自躲避開來。

    “姐姐,不要鬧了!”芸兒一手擋在額前,側身朝後微微傾斜著,臉上掛著愉悅舒心的笑容。

    “姑娘,快住手!”放下擋在身前的手,漣漪站在絲絲細雨中微微笑道。

    “可惡!”飄絮一抹臉上的水珠,不甘示弱的衝到水中蕩起朵朵水花。

    我一邊躲避一邊攻擊,水花不停的飛灑在空中,滴到臉上滴落水中,蕩起圈圈細密的漣漪。

    得以喘息的芸兒漣漪,看著水中製造水花的兩人相視一笑,踏著水花朝中央走去。

    碧雲池中水光漫天,四個女孩愉悅的笑臉在水光中泛著耀眼的光亮。

    “喂喂喂停!”我朝前伸出雙手大聲喊道:“你們三個對我一個不覺得很過分嘛!”

    飄絮單手叉著腰,屢了屢黏在額前的頭發笑道:“認輸了嗎?”

    “我認,我認了。”我邊笑邊道,望向芸兒故作委屈的說道:“好啊芸兒,居然聯合她們一起來對付你姐姐。”

    芸兒歪歪頭笑道:“芸兒不能老是幫著姐姐,偶爾也要讓姐姐獨立才是。”

    我笑著點頭不語,看著眼前笑得如花嬌美、如水輕柔、如星閃爍的三人蕩起一絲甜蜜的漣漪。

    “唿。”長長的舒了口氣,蹲下身子手在水中輕柔擺動。“你們不累嗎?”抬頭問道,就勢朝水裏坐去。看著三人不可置信的神情,我無所謂的笑道:“反正濕一點也是濕,濕一片也是濕,都這樣了還顧慮什麽。”指尖撥動著清泉,一臉的愉悅,“再說這樣的機會也許錯過了就再沒有了。”衝著她們眨眨眼,笑眼中我看到她們認可的笑顏。

    臥坐在清泉之上,說說笑笑,細水潺潺說不出的寧和溫馨。

    “這裏真的好美。”芸兒語笑嫣然的看著水麵不時升起的水霧,滿臉的幸福。

    “的確很美。”我微笑著唿應,眼中一亮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好笑。

    “姐姐,又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了?”芸兒湊到我的麵前,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的問道。

    我搖搖頭,看看四周的景色對眾人說道:“你們說這水神的仙居是以水為主,那麽火神的仙居不就該是烈獄火海了。”那樣的地方,不知還能不能算上仙境?

    “不會吧?”芸兒不敢相信的輕皺眉頭。

    “不會。”我搖搖頭,笑道:“妖界可以像仙境,那麽仙境就不能夠像妖域了嗎?”

    “好像也有些道理。”芸兒變相的同意了我的觀點。

    “芸姑娘,你別聽她瞎說。”飄絮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火神大人的居地比之這如夢似幻的碧雲天也不輸半分。”

    “這麽肯定。”我半信半疑的瞪大眼,“難道你去過?”

    飄絮衝著我得意的一挑眉,道:“那當然!”

    我不服氣的皺皺鼻子無視她的存在,側過頭向漣漪問道:“漣漪,快和我說說。”

    “姑娘,你怎麽這樣。”飄絮握住拳頭氣唿唿的說道。

    我齜牙咧嘴的背著她笑著,繼續無視她的存在和憤怒。

    “漣漪。”飄絮看著抿嘴淺笑的漣漪急切且餘怒未消的喚道,漣漪則進退不得的卡在中間笑得很是痛苦。看著悲怒相反的兩人,我沒心沒肺事不關己的繼續偷笑。

    一旁的芸兒看著表情各異的三人,手輕握成拳放在鼻下輕輕笑著。

    漣漪無奈為難的看著我求助道:“姑娘。”

    “哎。”我很是為難的歎了一聲,側過頭對著飄絮學著她剛才的樣子一挑眉說道:“好吧,你說吧。”我神情得意語句無奈的組合成功的惹得飄絮再次吹胡子瞪眼。

    芸兒搖搖頭微笑著打著圓場,“飄絮姐,不要管她了,芸兒可是一直在等你。”

    飄絮氣唿唿的瞪了我一眼,道:“什麽烈獄火海,要是七彩虹道是烈獄,冰晶炎花是火海,那麽這烈獄火海還真是美不勝收。”

    聽聽聽聽,這口氣分明是在挑起戰爭嘛!我不禁啞言暗笑。哎,我是哪裏得罪她了?

    “七彩虹道?”芸兒猜測的問道:“是彩虹嗎?”

    “芸姑娘果真冰雪聰明呀!”飄絮讚揚的看著芸兒,還不嫌累的斜眼向我挑釁。

    我對她吐吐舌頭,狡潔的一笑,道:“我家芸兒自然聰明。”因為她有一個聰明的姐姐,知道嗎?要是你不知道,那我甘拜下風。

    飄絮氣結不已的瞪著我,那樣子不禁沒能讓我產生一絲一毫的畏懼,反而讓我覺得好笑。飄絮,i服了you!

    芸兒輕輕歎了一聲,繼續充當著調和劑。“飄絮姐,那個冰晶炎花是什麽?芸兒從來沒有聽過有這樣一種花。”

    “是柔紅的冰花,冰與火奇跡的並存,燃燒著愛與希望的奇花。”漣漪微笑著說道,淡淡的淺笑映著陽光分外溫暖。“夜幕降臨之時也是它最美麗的時刻。不過……”說道這漣漪神情一轉,盡是說不出的惋惜哀傷。“不過最美的還是那片火紅的鳳凰花。”

    “是啊。”飄絮淡淡的笑著,接過漣漪的話說道,看向我語音也不似先前般怒氣衝衝,“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

    “鳳凰花?”芸兒低低的喃道:“是那個傳說嗎?”

    “恩。”漣漪輕輕點頭,看向我微微一笑,道:“姑娘知道鳳凰涅磐嗎?”

    我點頭。雖然我從未親眼見過她們口中所說的鳳凰花,但鳳凰涅磐這個詞我還是知道的。

    漣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鳳凰一族是一個特殊的種族,它介於神人的邊緣。鳳凰族世代傳說”鳳凰涅磐,不滅重生“。鳳凰族人從出生到重生之前都隻是個普通人,每一隻新生的鳳凰除了可以化身為鳳外,其它都與人無異,生老病死往複輪迴,隻有等到鳳凰涅磐,它才能得到重生和不滅的生命。”

    “可鳳凰一族幾千年來卻無一人得到重生,鳳凰族人對於那個從未實現過的傳說從懷疑到徹底失望,再從失望到幾近遺忘。”飄絮接著漣漪說道:“火神大人的妻子正是鳳凰一族的公主,鳳惜。”

    我靜靜的聽著,我想這一定是個淒美動人的故事,鳳凰花的花語不就代表了離別和悲傷嗎?

    “火神大人在千年前的之戰中離開了他深愛的鳳惜公主,而此時鳳凰落淚泣血重生。”漣漪平靜的述說道,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不明所意的微笑。

    “鳳凰泣血,欲火重生……鳳凰花……”我低低的呢喃,這三個詞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淒美的傳說。我想我已猜到故事的結局。

    “姑娘已經猜到了,對嗎?”漣漪看著我淡而肯定的問道。

    我輕輕點頭,“它已經得到永生。”我微微笑著,仿佛看到鳳凰花開。“鳳凰花開,生生不息。”

    “鳳凰花為何而紅,為何而生……”芸兒低低的呢喃著,“這便是鳳凰花開的原因。”芸兒仰頭望天,淡淡的聲音有著幾分迷惑:“鳳凰花生,鳳凰花開,那位鳳惜公主究竟是隨花而生,還是隨花而逝了?”

    漣漪搖頭說道:“這畢竟隻是傳說,內情到底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鳳凰花開隻為離別。”我低低的說著,“的確是個美麗的故事。”望向漣漪淺淺的笑問:“漣漪,那你知道雲楓的母親是什麽人嗎?”

    “姑娘是說水神大人的妻子?”漣漪問道。

    看我點頭,飄絮陰陽怪氣的笑道:“這麽急著做我們的少夫人。”

    “咳咳。”我差點沒被她給嗆死。少夫人,我的天,我可不想這麽早就嫁人。

    擔憂的偷偷看向芸兒,看她抿嘴淺笑的樣子並無任何異樣。芸兒,難道你也學姐姐嗎?

    “姑娘。”漣漪略顯擔憂的話音將我拉迴大家之中。我對著她微微一笑,以示我沒有關係。

    “漣漪,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怪見外的。”我板著臉淺而不見的笑道。

    “那叫什麽?難不成叫少夫人?”飄絮瞪大著眼,一臉壞壞的笑著。

    “飄絮。”我連忙跟她使眼色。話這麽多不說,還全是些廢話,哪天我一定要用針把你給縫住。

    “你幹嘛?”飄絮皺著眉頭,難以理解的看著我。

    我無奈,立馬的無奈。飄絮,你是遲鈍了,還是天真?

    “是啊姐姐,你和雲大哥什麽時候成親,芸兒可等著做姨娘了!”芸兒微微笑道,迷蒙的水霧遮住了她大半的表情。

    “就是就是。”飄絮起哄的唿應道,全然無視我的警告。“等你和少主成了親,那我們就換稱唿。”

    我極度鄙視的看著她假笑。人,果真不可貌相,以飄絮為例,看似水靈實則遲鈍。我搖搖頭,實在不想在理這個活寶。

    “這麽美的地方,不知它的女主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我對著漣漪說道。怎麽說我也可以算得上是那位水神前輩的未來兒媳了吧?查查他們家的戶口簡直是太有必要了。

    “姑娘,我看起來像活了千多年的仙女嗎?”飄絮指著她的臉,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我很是認真的打量著,搖搖頭結論道:“不像,仙女能是這個樣子嗎?”看著她立刻漸紅的臉,我突然發現有人鬥嘴其實也是一件很狹意的事情。

    “姑娘的意思,是說你年輕漂亮。”漣漪急忙接道,握住飄絮的手腕朝我問道:“是不是啊姑娘。”她無奈的笑著,那神情分明在說:姑娘,你饒了我吧!

    我笑不可止的點點頭。漣漪,我錯了。飄絮憤憤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漣漪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看著我這才淡淡的說道:“其實關於這位從未見過的名義上的夫人我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夫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間女子。”

    “人間女子?”我詫異的驚唿道:“神人不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嗎?”

    漣漪疑惑了片刻隨即明了的一笑,道:“當時天界並無這樣的規定,神人本是一家又何來不許通婚之說。”

    “這樣啊。”我垂下眼眸,用輕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喃道:“要是月姐姐也生在那個時代該有多好,他們一定也會是幸福的一對。”

    “對了,我好像記得師傅稱她為櫻花夫人。”漣漪迴憶似的說道。

    “櫻花夫人?”我抬頭不解的問道:“師傅?”

    “因為夫人特別喜愛人間的櫻花,容貌也似櫻花般柔美動人,所以才有了櫻花夫人這個稱號。”飄絮斜著眼瞪著我,似不樂意的解釋道。

    “飄絮總愛纏著師傅問這些故事,姑娘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她好了。”漣漪看著我笑道。

    “我又不是說書的。”飄絮不情願的嘀咕道。

    我衝著芸兒搞怪的吐吐舌,學著飄絮剛才的樣子無聲的表演到,惹得芸兒想笑卻不敢笑的直搖頭。

    “咳咳。”我輕輕咳了幾聲,對飄絮笑道:“那個飄絮姐姐,請問你那倒黴的師傅是何許人也?”攤上這麽個徒弟,耳朵不聾喉嚨不幹才怪。

    迴答我的是重重一聲“哼”,和她甩動的秀發。我聳聳肩不以為然的笑道:“那我換個問題好了。”將彎曲的腿盤起,道:“既然是櫻花夫人,那為什麽這碧雲天內我連櫻花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我哪裏知道。”飄絮氣唿唿的說道,態度很不友好,讓我不得不懷疑它的真實度。

    “哎。”我感歎似的哎了一聲,無所謂的說道:“不說也沒關係,我自己去問你們少主好了。”

    “想去就去找什麽借口。”飄絮一副看穿我的樣子。

    “我這不是借口,是理由。”我糾正道,站了起來。不知是坐得太久還是缺乏鍛煉的緣故,剛一起身就感到一陣暈眩,搖晃了幾下才穩住腳跟。

    “姐姐,你沒事吧?”芸兒急忙擔憂的起身扶住我問道。

    我搖搖頭,笑道:“沒事,我經常這樣一會就好了。”

    “姑娘,你真的沒事?”漣漪也在一旁關切的問道。

    我微微一笑,擺手說道:“不要緊。”

    “不要緊?”飄絮似是不信的打量著我道:“臉色蒼白還不要緊?”

    我一手摸著臉,淡笑著問道:“有嗎?”

    芸兒微微皺著眉頭,擔憂的點點頭。

    看著大家寬慰的笑笑正準備開口,一股劇痛伴隨著足以冰凍的寒意將我迅速帶入半昏迷狀態,整個人如脫線的木偶軟軟的向後倒去,耳邊飄過眾人各自的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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