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而坐天才剛剛有些亮度,望著窗外破曉初見的暖色不住的傻笑,一夜無眠。指尖輕觸額頭,嘴角的彎度又再度上揚,直至極限。

    “我的好姐姐,不累嗎?你都笑了一個晚上了。”芸兒支起身子,一副無奈頭痛的樣子。

    “抱歉抱歉。”衝著芸兒不好意思的笑笑。

    “哎。”芸兒揉了揉額頭,長歎一聲。

    “好好芸兒,是姐姐錯了你不要生氣。”看著芸兒那張憔悴的小臉,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可惡。“不過那個怪老頭比我還要可惡。”我一臉憤憤的說道。

    “前輩?”芸兒一副不解的樣子。

    “可不是。”我激動的說道,就差沒有拍案而起了。“這麽大的昆侖山居然隻有一間客房,真不知道是他小氣還是人緣太差。”

    芸兒目光呆滯的看著我,接著搖搖頭又重新躺下。

    “芸兒。”來到床邊坐下,輕輕用手搖晃著側臥的芸兒。“你教我梳頭好不好?”

    沒有迴應。

    “芸兒。”繼續鍥而不舍的耍賴道。

    “好好好。我投降。”芸兒轉過身,極度鬱悶的說道。

    “我就知道,芸兒最好了。”我笑道,就差沒有抱著她親一口了。既然要留在這那麽就讓我學著做古時的女子吧。梳頭,多麽重要的事情啊!

    “我可以不好嗎?”芸兒邊起身邊道。“我總算能體會冥大哥的無奈了!”

    “昊天嗎?”笑容忽然冷卻,低低的聲音思緒萬千。

    “姐姐?”芸兒不解的看著先前還一臉燦爛的凝雪,臉上的倦意全消。

    “芸兒。”凝視著她的眼睛,嚴肅而認真的說道:“我愛雲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糾纏不清。”他的冷漠,他的孤寂,他的抗拒讓我想要接近。疑惑所以探究:靠近所以了解:心痛所以眷戀:深陷所以化為深沉的愛戀。

    “不是告訴芸兒,不用說抱歉的嗎?”芸兒淡淡的笑著,疑問又肯定的問道。

    “是,感情本就毫無規律可言,是非對錯更是複雜難辨。”低下頭麵色平靜的說道。合眼不語兩秒後抬頭笑道:“不過芸兒,歡迎你來競爭。”

    “姐姐?!”芸兒驚訝的叫道,眼中全是不解的震驚。

    起身舒展彎曲的脊椎,清秀的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芸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而雲楓也有選擇的權利。所以,不要因為眼下而放棄幸福的機會。”俏皮的對她眨眨眼。“當然我自也希望芸兒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幸福?”低低呢喃,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逝,“芸兒知道該怎麽做。”愉悅的一笑,深深唿吸著清晨的空氣。

    芸兒看著被朝陽折射的凝雪,低頭喃道:“姐姐為何可以如此坦誠與特別。”

    在短促的詫異後,微笑答道:“那是因為說出來會比較輕鬆呀!”

    “是嗎?”疑惑的質疑道,本就輕柔的聲音到最後更是模糊難清。“或許我真的比不上你。難怪,難怪他會為你心動……”

    沒有聽到她的後語,燦爛的肯定道:“恩,絕對真理。”陽光從開啟的窗中照進屋內,在柔和的朝陽中忽略了身前暗淡的眼眸。

    白霧依山環繞,清晨的昆侖被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停靠在屋外的男子,幾乎被這片迷蒙所掩蓋。

    看著眼前的小屋,雲楓淡淡的笑了。本無所事事的閑走著卻不知不覺來到了這。

    身前傳來開門的響聲,伴隨著如鈴笑語一個清爽的身影撞入他的視線,有那麽一秒的窒息。

    今天的她一身水藍衣裙,宛若水中精靈。挽起的髻上用藍色的小花分別點綴,即可愛又不失柔美。那支從未離過的蝴蝶銀簪安靜的插在偏右的一角,協調的與之相溶。眼前的女子,雖不及身旁的桃花嬌柔豔美,淡淡的卻能融入心間。

    “雲楓?!”詫異的驚唿出聲,眼睛閉了又睜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雲楓淡淡的笑著,那樣的完美出塵。幽黑的眸子淡然卻不再冷清。

    “雲大哥這麽早就來找姐姐了。”芸兒在一旁微笑說道。看看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我又氣又羞的漲紅了臉,朝前望去不禁甜蜜一笑。

    “姐姐我約了冥大哥賞山就不陪你了。”芸兒笑著對我說道。臨走前還不忘對我奸笑的眨眨眼。

    我立刻倒地。這丫頭真是讓我給寵壞了。

    收迴視線,衝著眼前的雲楓甜甜一笑。“等我嗎?”輕輕的聲音無比甜美,微紅的麵頰帶著一分嬌羞的可人。

    雲楓望著眼前的凝雪,微笑點頭。

    低眉淺笑,信步來到他的麵前,雙手握在身後傾斜上身俏皮的問道:“可以理解為首次的約會嗎?”

    看著眼前的女子,雲楓的心裏掠過一絲久違的幸福感覺。嘴角揚起微笑,道:“笨蛋。”

    “笨蛋?”疑惑的打量著他,手放在下顎一副不解的模樣。“蛋又沒得罪你,幹嘛罵它笨。”

    雲楓頓時愣住無言。這女子的無常多樣果真叫人應接不暇。

    “我真替那倒黴的蛋悲哀。”繼續彎曲事實的說道,麵上的表情很是專業的配合著語句。

    雲楓從最初的木然到如今的苦笑。笨蛋笨蛋,可不就是個笨-:——蛋嗎?

    “那裏果真是個有趣的地方。”雲楓淡淡的說道,眼中充滿了好奇與向往。

    “什-麽-嘛!真是沒眼光。”我不滿的撅嘴說道。

    雲楓看著那因薄怒而顯得格外可愛的臉,心領神會的一笑。“蛋小姐,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你才是蛋公子了!”我叉著腰氣唿唿的衝著他吼道:“本小姐姓若不姓蛋!”

    “哦。”雲楓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蹙眉又換上一副思考的模樣。“若小姐……弱小姐……?”抬起眼眸問道,微笑的眼裏全是促狹的笑意。“到底是哪個若?”

    看著他那張欠扁的臉我立刻暴走,為了不給他任何一個說話的機會,帶著一腔的怒火貼在他的耳邊大聲的一口氣不斷的吼道:“若,肌若凝雪的若,盈盈若水的若,浮生若夢的若,若凝雪的若!”

    氣唿唿的一個人低頭走在前麵,不是我小氣是那家夥太可惡了簡直就是惡魔在身邊,我真是瞎了眼聾了耳虧大了。

    雲楓悠閑的走在後麵,一雙眼一直含著淺淺的笑意注視著眼前氣得直冒白煙的女子。那淡淡的幽藍疾風而馳,在縱橫交錯的竹林低著頭居然還能暢通無阻,想到這雲楓不禁好笑的搖搖頭。

    “笨蛋,別走這麽快。”雲楓擔憂的喚道走在前麵完全不看路的凝雪。

    不理他,反正他在叫蛋又沒叫我。加快腳步甩掉那個討厭鬼。

    “笨蛋,小心!”身後傳來雲楓急切的唿喊聲。

    正當我忍無可忍的想要轉身臭罵時腳下一絆,接著很正常的朝前撲去。慕雲楓你混蛋,要不是你大唿小叫的我也不會絆到,笨蛋笨蛋笨蛋!

    “雪兒。”關切的帶著幾許無奈的話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抬頭用感激的目光望著一臉黑線的昊天。

    “雪兒。”昊天苦笑不已的歎著氣,看著我身後的石塊無限感慨的說道:“笨蛋,怎麽總是這樣莽撞。”

    他話音未落天色未變我的臉早已變了無數次。掛著危險的笑容對眼前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昊天,劈裏啪啦的一頓吼叫。“笨蛋笨蛋,我長得像蛋嗎?見過這麽好看的蛋嗎?有這麽聰明的蛋嗎?沒見過是吧,那謝謝你麻煩你請你以後都不要再叫我笨蛋了好嗎?”

    “雲楓,她剛才說的是什麽啊?”昊天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雲楓,眼底的笑意困惑又明了。

    雲楓隻是淡淡的一笑不置一詞。

    “姐姐,什麽蛋呀?你都把芸兒給弄糊塗了。”芸兒來到我的身邊,很是不解的提問道。

    我將憤怒的目光轉向那一旁逍遙的雲楓,重重的哼了一聲跟著他保持沉默。

    昊天捂著額頭搖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慘狀。“我說各位,前輩還在等我們了。”

    雲楓朝著昊天微微點頭以示讚同。

    “姐姐,我們也走吧。”芸兒看著走在前麵的昊天雲楓,轉身對我說道。

    勉強應了一聲,跟著芸兒一同朝前方不遠處的木屋走去。

    同上次一樣,四人停駐在木屋的空地之上誰也沒有上前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靜靜的等著,等著裏麵的人首先打破沉默。

    “來了。”一如那日的沉穩威嚴,緊閉的屋門沒有一絲要開啟征兆。

    “炎靈珠的下落。”雲楓又恢複了他往日的淡漠清冷,現在的他哪裏還看得出絲絲的溫暖。

    “慕雲楓,老夫那日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沉穩的音調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平如水。

    “前輩,炎靈珠的下落對我們很重要。”昊天溫和的說道,眼中帶著絲絲急切。

    “老夫確實不知你們叫老夫如何迴答。”隔著木門,不知他此時是何表情。這個怪老頭就愛裝神秘。

    “仙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我站在一旁不大相信的質疑道。

    屋內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隨之而來的是老者低沉的感慨。“說到底仙人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老者似是自嘲的一笑。仙人,或許還不如普通人。

    一時屋內屋外陷入一片沉靜,沉浸在自己的思潮裏。

    “雲楓,你可以感覺到炎靈珠的所在,那麽你也應該明白我所言不虛。”老者的聲音再次迴響在眾人之中。沉穩的話音帶著肅嚴的威儀。

    雲楓沉默著,低著的頭不知在思索什麽。

    “這六界之中有能力將其靈力完全隱藏的僅有數人而已。”老者平靜的分析著。

    “封印嗎?會是什麽人?”昊天喃喃自語道。

    “雲楓,你可知這炎靈珠是何物?”屋內傳來老者的發問。沒等雲楓迴答,老者輕輕一笑不帶一絲懸念的公布著答案。“炎夙。”

    兩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麵上均是一變。昊天芸兒是震驚,雲楓是不可置信,而我則是一臉的困惑。炎夙?很奇怪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不可能。”雲楓斷然的否決道:“若是炎夙,他豈會不知。”

    “如今的他還能記得自己是誰嗎?”老者輕輕的笑道,不知是諷刺還是惋惜。“如今的他還需要那毫無意義的四神法器嗎?”

    “就算如此也不該。”雲楓閉目輕語道。

    “以他的驕傲和自負有什麽不可能,況且炎夙一分為三又有誰能想到它便是失蹤千年的上古神器?在他眼中那僅僅隻是炎靈珠,和他毫不相幹的人界異寶。”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可曾想過最後的那三分之一或許在他手裏。”猜測的話語全是肯定的語氣。

    “魔君?”有些驚訝於這個答案,其實以他雲楓的心思又豈會想不到,隻是越是縝密就越是難以置信。

    “他的想法作為不是你我能夠參透的。”屋內的老者閉目而語,“雲楓,你真要與他對抗?”

    “我是水神之子不是,這是我無法拋卻的使命。”雲楓望著麵前的小屋,堅定的眼神仿佛透過阻隔與裏麵的人對視著。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情,立於蒼穹傲視九天的王者之勢,那樣的氣勢不是離蕭的霸道冷漠也不是那位三界主宰的威嚴壓迫,那是一種如水自在的溫柔,讓人不由得為他臣服。

    等等,他剛剛說什麽,水神之子。水神,神族的後裔。我不是聽錯了吧?震驚不以的看著他,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隻是不住的搖頭,

    老者輕輕歎了一聲,麵上既有欣慰的暖意卻又無盡的黯然。“炎夙既已問世那麽幽水也應同時出現,能夠與之感應的所有人中以你最為強烈,當下最首要的關鍵就是尋迴它,以幽水之力助你恢複神力才有可能與之抗衡。但是雲楓,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旦如此那麽你模糊的記憶將全部蘇醒,你不怕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我連轍還不知是何又如何重蹈。”雲楓淡淡的笑道。

    屋內短暫的沉默後,老者似是無力的說道:“罷了罷了,我早已改變不了什麽。”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丫頭,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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