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玦慶幸自己能在葉子傾失血過多之前,強製把她送到醫院。幸好,隻是略微嚴重的擦傷。


    安頓好了慕小白,慕成玦告假專門來醫院陪床。


    葉子傾每次見到慕成玦,總是把目光移向窗外。時不時的清淚兩行,讓慕成玦望而心傷。


    慕成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和吳紅嫣的關係。那是一個超越一切的感情漩渦,隻要自己靠近就會忘卻一切的去迴憶過往。


    雖然,自己和吳紅嫣已經是不可能再續前緣,可是迴憶中的點點滴滴總是會讓自己難以自控。


    冷風吹入窗口,淺藍色的窗簾,微微顫動。入目的空曠荒涼,是醫院病房的窗外唯一的景象。


    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讓葉子傾隱隱作嘔,這個味道好像是自己永遠無法適應的存在。


    慕成玦每天早上,準時出現,傍晚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葉子傾感動他的體貼,卻不敢展露分毫自己的動容。


    她怕自己會再受傷,這一次她已經傷的體無完膚。下一次,又會怎樣,她想都不敢想。


    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個男人,她就準備好了從始至終的冰冷麵對。


    盡管他的努力和付出,自己看在眼裏。


    “子傾。”


    慕成野的聲音傳來。


    葉子傾頗感意外,她以為有慕成玦在這裏看護,慕成野不會來這裏探望。


    原因很簡單,他的理智,超乎自己的想象。


    多次幫助指點,都讓葉子傾受益匪淺,仰慕似乎已經不知不覺的在滋長。


    然而他卻來了,當著慕成玦的麵,提著花籃拿著水果。甚至還有慕成玦感謝的目光,難道是慕成玦讓他來的嗎?


    葉子傾有些迷茫的看著,滿臉暖笑的慕成野。慕成玦好像是在刻意避讓,幽幽的渡步出門。


    背影的酸澀惆悵,視乎在告訴葉子傾,沒有什麽比讓她心情好一點更重要。


    “你怎麽來了?”


    在慕成野的麵前,葉子傾習慣拿下任何偽裝。


    “唉!早就想來看你,可是你家那位看的緊,實在下不了手......”


    慕成野戲虐的腔調,嬉笑的表情好像他的招牌一樣。


    “噗——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葉子傾一下子被慕成野逗笑,然後指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她不敢放縱他的調戲,生怕他會湊過來,聞自己的頭發。那種狀態太曖昧,尤其是葉子傾知道他的原由後。


    “我可是很認真的,特地替幾個朋友送東西過來。”


    慕成野故作神秘的說著,眸中的光芒都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叵測。


    “朋友?”


    葉子傾一臉的迷茫,她的腦海裏迅速搜索著,可以和慕成野扯上關係的人脈來往。


    好像並沒有這樣人存在,再次把目光移到慕成野的臉上。


    他好像已經做好了,給自己解答的準備。清了清嗓子,開始幽幽的開腔。


    “吳紅嫣,感謝你的手下留情。還有一個被你的子彈打中了槍管,非要拜你為師呐。”


    慕成野幽幽的說著語速不急不緩,表情更是滿滿的安然。


    葉子傾本來舒緩的心情,一下在被慕成野的話,說的沉重不堪。她知道慕成野說的是誰,但是這樣的感謝,葉子傾沒有絲毫的欣慰。


    她們的水太深,不是自己這樣的尋常人可以親近,或者想要了解的對象。她甚至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慕成野,也和她們一樣深不可測。


    “是嗎?大概,我躺在這裏,也要感謝她們了......”


    葉子傾麵色凝重,低著頭輕輕說著。


    “有些時候,人一出生就就注定了很多事情。想要改變,就要抗爭,可是這種理所應當的抗爭卻被強權所不容。”


    慕成野看出了葉子傾的憂慮,嚐試替吳紅嫣和自己的立場解釋。


    但是,這樣的話對於出身優越家庭的葉子傾來說,顯得蒼白無力毫無意義。


    葉子傾不關心她們的立場,她隻是惋惜自己相談甚歡的新朋友,這麽快就失去了親昵嬉笑的基礎。


    自己曾經因為她的一句話,癡癡的去嚐試。


    “我出院了,還能去你的雜貨店裏嗎?”


    葉子傾急著想要打破這樣的尷尬,她怕自己和慕成野之間有任何的隔閡。


    “其實,九街十巷,店麵何其多。我自己也有頗具規模的小王國,慕氏經貿公司。你有很多選擇,為什麽偏偏是那間雜貨店?”


    慕成野想不明白,那裏有什麽值得葉子傾留戀。


    “我隻想去哪裏,那裏是我的開端,我真正獨自麵對的開端。如果,你能收留我......”


    葉子傾已經看到慕成玦的身影,站在了門口。葉子傾不自覺的停下自己話,幽幽的把目光移向窗口。


    “看來,我該離開了。多休息......”


    慕成野眼中的不舍,並沒有因為慕成玦在而故作遮掩。


    葉子傾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任何態度的迴應都是敷衍。慕成野,不會想看到自己虛偽的一麵。


    “我和他差了多少?”


    慕成玦看著慕成野離開的背影,落寞的出聲。


    葉子傾心中不覺酸澀難忍,差多少?自己把全部感情都寄托在慕成玦身上,可他總有那麽多傷害自己的理由。


    想比之下慕成野的愛慕,讓自己反倒更容易接受。


    猛然間,葉子傾的肩頭,被慕成玦厚重的大手拿住。


    葉子傾心頭一緊,肩頭的傷口火燒般的疼痛。


    “看著我,我比他差多少。你可以和他推心置腹,而我卻隻能看你的冷臉?”


    慕成玦顯然是受了刺激,不管不顧的搖晃著葉子傾的肩頭。


    葉子傾疼痛難忍,卻依舊執拗的扭著頭不願看他一眼。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自己肩頭的衣裳,浸濕了慕成玦的手掌。他驚訝的拿開手,呆泄的看著手上的血。


    “我明白了......”


    慕成玦麵如死灰的站起身,萬般淒涼的眼神看著葉子傾的肩頭。


    自己這麽容易讓她受到傷害,怪不得她的冷她的涼。曾經的激情似火,曾經的委屈乞憐。


    這一刻都從她那裏消失掉了,隻留給自己冰冷的淒涼。那是絕望,那是徹骨的絕望死灰一樣的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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