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花頓了一下,故弄玄虛的說:“張彪承認他喜歡你,愛上你。”

    劉梅努力使自己鎮定,然後忽然哈哈大笑道:“春花嫂子,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張彪誠認什麽呢?他喜歡我,那是他的權力。難道我也有錯嗎?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社會嗎?”她在諷刺她的愚蠢。

    劉梅懶得和她這種人,這般無理取鬧爭吵下去。對她的話,她無所謂聽無所謂計較,她繼續忙著做飯。方春花站在那裏,她壓根不把她迴事。

    劉梅的愛理不理,令方春花很是生氣。反正她已被張彪和劉梅,當成了潑婦,也顧不得什麽形象,於是把衣袖一卷,兩手叉腰,說:“小梅,我來是想和你商量的,讓你別打張彪和我家的主意。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居然無所謂。告訴你,想和張彪在一起,沒門,除非我不是她嫂子。”

    劉梅再次不理會她,不把臉對她,看她還能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使出什麽招來。難道她真的敢打人不成?而且心裏說,看你那兇巴巴的樣子,是來商量的嗎?簡直就是想來打架的。

    方春花的潑辣勁,被劉梅的冷漠態度,一下子全激發了。幾乎咆哮著說:“劉梅,你聽到沒有,不許你勾引張彪?”

    劉梅沒想到自己的忍讓,反而讓方春花更加放肆。“勾引”,多麽難聽的詞啊。此刻竟被人用在她的身上。於是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顧不上淑女形象,管她是不是自己的老板娘,管她平時人五人六的,她也狠狠的說:“方春花,請你說話注意點,我怎麽不要臉啦,我怎樣勾引張彪啦。別以為你嫁了個有錢男人,有了幾個臭錢,就人模狗樣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以為,我劉梅是好欺負的嗎。”

    方春花也萬萬沒料到,平日裏斯斯文文,本本分分的劉梅,此刻毫不退讓。差點就把她的囂張氣焰給壓下去,她迅速的進行反擊,嘴像放炮似的,吐出許多難聽的話來:“劉梅,你個不要臉的,男人死了,還賴在這裏。和小叔子搞在一起不說,還想占我家張彪的便宜。別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像狐狸精一樣,到處勾引人。”

    方春花還沒說完,劉梅在眼珠子轉悠了許久的淚,終於再也止不住,齊涮涮的往下落。她感到人格和尊嚴,傾刻間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這種侮辱是她從來沒有經受過的,這種侮辱比扇她幾耳光還要難受,她哭著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吼道:“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你給滾滾,不許你在我家撒野。”

    看到劉梅氣的像頭瘋子似的,方春花得意了,她終於勝利了。

    蘇誌賢正在房間裏寫作業,聽到廚房裏嫂子和方春花的爭吵聲,迅速跑了過來。看到方春花在冷笑,耀武揚威的樣子,嫂子在哭。蘇誌賢也大怒道:“春花嫂子,別以為你家現在有了幾個臭錢,就到我家來耀武揚威,來欺負人。告訴你,我不怕你。你要再敢說侮辱我姐姐,我對你不客氣。”

    看到蘇誌賢盛氣淩人的樣子,方春花先是一愣,然後繼續冷笑道:“我說的沒錯吧,叔嫂搞在一起來對付我。還姐姐呢?還小叔呢?幹脆叫小情人算了。”

    劉梅再也忍不住,終於像頭瘋子似的,向方春花撲去。嘴裏不斷的說著:“你這個潑婦,你給我滾,我跟你拚了。”

    蘇誌賢也隨手在廚房裏找到一根棍子,高高的揚起來,要去攆方春花。方春花一見這架勢,招架不住,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不得了啦,小叔和嫂子一起動手打人啦。”

    方春花一溜煙跑了,劉梅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她的淚珠子,依然嘩啦啦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剛才方春花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激著她的心,她感覺心在滴血般痛。難道在別人眼裏,她選擇繼續留在蘇家,就是有目的,就是為了和小叔搞在一起,就是為了占張彪的便宜嗎?

    她哭的越發厲害,不亞於得知丈夫離開時,痛哭的情景。這種哭聲裏,夾雜著她心靈受到的莫大的侮辱。

    灶裏的火早已熄了,炒的半熟的菜,在窩裏連熱氣也不冒了。

    蘇誌賢站到嫂子的麵前,輕聲安慰嫂子說:“姐姐,對不起,都是誌賢不好,都是誌賢連累了姐姐。”他說著,蹲下身,瞅著嫂子淩亂的頭發,以及紅腫的眼睛,也心痛了,也跟著嫂子一起哭了起來。

    劉梅依然隻顧著自個兒哭,並沒有因為誌賢跟著哭而停止,也沒有去安慰他,因為她的腦海裏一遍遍迴憶著方春花剛才那句話,“還姐姐呢?還小叔呢?幹脆叫小情人算了。”

    哭累了,劉梅的哭聲慢慢減弱,變成了抽泣。她抽泣著,身體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她覺得自己再也在這個家裏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別人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麽風涼話,難聽的話來?丈夫不在了,她和蘇誌賢,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怪別人會生出想法,說風涼話。她想她當初就應該聽媽媽的話,迴娘家住去。呆在這個破碎的家裏,受苦受罪不說,還受人侮辱,受人欺負。她的命,真的就該這麽苦嗎?

    她在心裏默念著:“誌明啊,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扔下我和紫蓮一個人走。留下我一個人孤苦零丁,無依無靠的活著。”她突然覺得好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蘇誌賢使勁哭著,想讓嫂子來安慰他,然後嫂子可以停立哭。但這次,嫂子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心疼和安慰她。他知道,這次嫂子真的是傷心過頭了。

    他不再哭,站起身,擦幹眼淚,安慰嫂子說:“姐姐,你等著,我去找春花嫂子,找他算賬,我去和她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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