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迴去拿行李,很快到了向導家裏,向導現在怕他們怕的厲害,就躲了起來,連麵都不見。

    他們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發了,倒是向導家的小閨女有點舍不得他們,還趴在門框上往外看,小女孩已經穿上了鞋子,但是她的腳踝還是有些受傷,手背上都是傷口,臉頰上也蹭傷了。

    卜凡看著小女孩用一種舍不得又純真的目光盯著他們,頓時後背一陣發麻,猛地就想起來,這個女孩半夜三更光著腳,一副中邪的樣子從家裏走出去,然後走進了後山,好像一隻傀儡一樣。

    小女孩最舍不得的是北堂第五,一看就是情竇初開,扶著門框說:“哥哥,你們還迴來嗎?”

    北堂第五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滿麵桃紅的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突然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黃符,快速的疊了起來,很快疊成了一個桃心,放在小姑娘手裏,說:“這個送你,貼身放著好嗎?”

    小姑娘一聽,頓時高興的都不行了,立刻又蹦又跳的,捏著那黃符疊的桃心,特別開心的樣子,一直在點頭,說:“謝謝哥哥!”

    他說著,還摟著北堂第五的脖子,要親他的臉頰,結果北堂第五站起來的很快,小姑娘沒親到。

    卜凡還以為北堂第五是哄小姑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裏有點詭異的感覺,好像在冒胃酸,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

    陳陌這個時候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卜凡的肩膀,搭著他肩膀,小聲說:“卜凡,你以後要小心北堂了。”

    卜凡詫異的說:“啊?陳老師,為什麽?”

    陳陌笑著說:“因為他送女孩的疊紙桃心是追蹤和竊聽器啊,北堂第五的細胞裏真是滿滿的暗黑啊,心機男啊……”

    他說到這裏,突然感覺後背有點涼,還沒來得及迴頭,北堂第五已經大步走過來,“啪”一聲,把陳陌搭在卜凡肩膀上的手給打掉了,然後伸手拉過卜凡,說:“可以出發了。”

    卜凡一愣,追蹤?還有竊聽器?難道是那條黃符?

    其實北堂第五就是這個意思,他並不是心血來潮給那個小姑娘疊一個紙桃心的,而且還讓小姑娘貼身放著,本意就是起到追蹤和竊聽的效果,畢竟小姑娘晚上突然變成了盤鈴傀儡,一切都很詭異,他們又不能留下來,必須要上山先解決山上的問題,所以北堂第五才會想到這個辦法,如果臨時有事情,他們會第一時間發現。

    卜凡忍不住

    想到了那條北堂第五放在自己身上的黃符,燃燒之後北堂第五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難道也是這個效果的?

    眾人告別了小姑娘,立刻提著行李往後山走,到了山腳邊,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換了一身衣服,換成了長袖的衣服,後背背著一把大鐵鏟子,就是剛才他鏟雪用的,還有一把長柄土槍。

    卜凡還是第一次見到槍這種東西,雖然是個土槍,樣子特別老舊,木柄幾乎都要被腐蝕了,槍管黑乎乎的,背在背上顯得很長。

    老崔見他們來了,說:“走吧,天黑之前要走到半山腰。”

    眾人背著行李,跟著老崔往前走,卜凡和北堂第五上了一次後山,雖然走的很淺,但是他們已經知道後山的崎嶇了,遍地都是枯樹,一踩不好就會摔跤,枯樹減少的時候,樹木密度就會增加,總是非常難走。

    蘇久兮看著老崔的那把土槍,似乎覺得特別酷,說:“這山裏真的有野獸嗎?”

    老崔看著他笑了一聲,說:“有,但並不是大野獸。”

    蘇久兮說:“那你帶槍是幹什麽的?”

    老崔笑著說:“打人的。”

    蘇久兮:“……”

    眾人快速往山上走,趁著天還沒黑,天黑了這地方實在難走,天要亮了的時候又會起大霧,所以一定要停下來休息,就要趁著現在這個時候快走。

    卜凡剛開始還覺得冷,後來因為走的太快了,身體就熱了起來,都覺得有些出汗了,北堂第五突然把一條圍巾搭在他脖子上,幫他係了一下,說:“你出汗了,小心著涼。”

    卜凡趕緊點了點頭,說:“謝謝。”

    他一張嘴,雪白的哈氣就出來了,感覺牙齒都是涼的,沒想到深山裏竟然這麽冷,比外麵還要冷好多度。

    不過天公作美,今天太陽很濃,透過濃密的樹枝照下來,竟然還有光線,並不是一片漆黑,也沒有下雪。

    大家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色開始黃昏了,老崔本身說再往上走走,但是蘇久兮有點頂不住了,累的嗓子裏充血,趴在地上起不來。

    陳陌趕緊跑過去,把蘇久兮抱起來,以免他的手掌粘在地上脫層皮,然後檢查了一下蘇久兮,說:“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吧,他有些脫水。”

    卜凡其實也累得不行了,就差一口氣,聽到休息兩個字,頓時就要跪在地上了,北堂第五伸手一抄,正好把他抄起來,卜凡幹笑了一聲。

    肖瑾然在四周看了看,說:“那邊看起來稍微平坦一些,咱們過去。”

    眾人走過去,看了看地勢,挺平坦的,地上的枯樹枝也少一些,大家趕緊動手幫忙清理環境,準備在這個地方紮帳篷,停留一晚上,等早上霧氣散了再走。

    他們停下來紮帳篷的想法是正確的,很快天上就飄下了雪花,剛開始還是小雪花,隨即變成了巨大的雪片子,好像鵝毛大雪一樣,很快把他們剛剛清理出來的營地都給覆蓋了,一片白茫茫的。

    老崔就拿鐵鏟子把地上的雪鏟掉,祁戌和北堂第五兩個人合力把搭帳篷紮了起來,蘇久兮葉一夏和卜凡三個人圍著火堆,正在用枯樹生火,然後準備燒點水喝。

    結果枯樹上全都是雪花,稍微有些潮濕了,這三人都沒有任何野外知識,卜凡雖然生在鄉下,他會幹農活,卻也不在在野外呆著,葉一夏雖然是學霸,但是他從沒接觸過這些,至於蘇久兮就更別說了,他是個甩手掌櫃,一向是大少爺,從沒吃過苦。

    三個人好不容易把柴點起來,“唿——”一聲,一股黑煙就冒出來了,嗆得三個人對著咳嗽,蘇久兮使勁扇著,說:“什麽鬼?怎麽還冒黑煙?!”

    那邊眾人還紮著帳篷,鏟著雪,觀察著地形,就看到這三人在耍寶,都趕緊衝過來,北堂第五搶過老崔的鐵鏟子,“唰唰”兩聲鏟了地上的雪,猛地蓋在冒煙兒的火上,把火給撲滅了,這迴濃煙才慢慢的減淡下來。

    祁戌拿了一塊毛巾,給葉一夏擦臉,說:“小夏,沒事吧,別嗆著,快擦擦臉上,燒到沒有。”

    陳陌走過來,對蘇久兮說:“大少爺,你就不能幹點正經活兒嗎,撿點不濕的柴再燒,你以為咱們放狼煙呢?這麽大的煙冒出去,別人以為咱們這兒失火了。”

    蘇久兮翻了個白眼,說:“又……又不是我點的火,我怎麽知道會冒煙。”

    卜凡:“……”卜凡手裏還捏著點火的引子,不由的有些心虛……

    北堂第五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遞給卜凡一塊毛巾,說:“擦擦臉,你去幫忙把行李搬進帳篷,我來生火。”

    卜凡覺得實在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北堂第五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好像安慰一樣,卜凡頓時臉上一紅,總覺得北堂第五的手掌雖然涼絲絲的,但是有一種莫名的溫暖,而且非常溫柔。

    卜凡摸著自己的腦袋,就走迴去搬行李了,北堂第五蹲下來,

    看了看那些枯樹枝,撿了一些比較幹燥的,手心一展,火靈猛地就冒出來了,不過沒有貿然點火,而是先讓火靈靠一靠那些樹枝,等樹枝幹燥了,再點上火。

    篝火一下升起來,頓時暖和了不少,那邊帳篷也處理好了,行李也搬好了,大家拿著食物準備吃晚飯。

    山裏的天色黑得很快,因為樹木太密集了,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邊,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們明明過來是為了c級委托任務,結果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村民得病,並不簡簡單單是傳染病,而是人為的疾病……

    卜凡抱著硬成石頭的麵包在啃,說:“老師,咱們這算是c級任務嗎?”

    肖瑾然本身想抽煙,但是考慮到在森林裏,就沒有抽,隻是叼在嘴上過過癮,笑著說:“我可沒見過這樣的c級任務。”

    蘇久兮說:“那迴去要給我蓋是個小紅旗!”

    眾人都是一陣無語,不過說實在的,蘇久兮的實踐小紅旗的確有些少,老崔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聽到小紅旗就笑了。

    眾人吃著飯,聽著劈劈啪啪的篝火燃燒聲,一陣說笑之後就沒什麽話題了,畢竟這種環境還是頭一次,大家感覺又新鮮,又有些恐懼,甚至還有興奮。

    這個時候肖瑾然突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老崔,當年巫女娘娘的事情,是怎麽樣的?”

    老崔抬頭看向他,擦了擦自己的土槍,笑著說:“你好像很關心?”

    肖瑾然說:“因為……因為……”

    他的話說到這裏就斷了,一直沒有說下去,老崔隻是問了一句,似乎也沒有讓他迴答的意思,肖瑾然並沒有迴答出來,老崔已經說:“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也不大,我是外鄉人,以為沒有地方是我的容身之所,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你們所說的巫女娘娘,她姓崔,她的名字從來不告訴任何人,甚至是她的丈夫。”

    卜凡奇怪的說:“為什麽?”

    老崔笑了笑,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一種迴憶,說:“因為種族緣故。”

    卜凡更加奇怪了,種族?難道是少數民族?但是少數民族也沒有這個不告訴別人名字的習俗吧?

    北堂第五突然皺起眉來,眼睛快速的動了一下,說:“犬封國。”

    老崔顯然愣了一下,猛地看向北堂第五,一雙眼睛眯著,似乎在仔細觀察這個青年,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這一句話簡直就

    是間接的肯定了,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卜凡說:“難道您和那位巫女娘娘,是犬封國的人?”

    老崔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考慮他們有沒有什麽威脅,不過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肖瑾然身上,說:“對,我們是犬封國的人。”

    卜凡還以為宿管的話其實隻是一個神話傳說而已,沒想到這麽遠古的部落,竟然還有人流傳下來。

    老崔說:“一般犬封國的人,血統已經很淡了,因為他們的種族優勢,雖然占盡了各種先機,但是也因為殘暴而出現互相殘殺的問題,更因為種族的血統,被其他部落大肆捕殺,可能在犬封國的眼中,自己的種族是優良的,但是在其他部落的眼裏,犬封國的人並不是人,他們隻是一種狗,供別人去捕捉,利用……後來因為各種原因,犬封國的人漸漸和其他血統融合,他們繁衍出來的後代,血緣一代比一代單薄,淡到後來,已經沒有犬封這個部落了,隻剩下了傳說,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老崔在迴憶著,但是後來,不管怎麽樣淡化他們的血統,還是有一些血統根本無法根除,有個例會反映出來。

    卜凡有些奇怪,說:“反映?怎麽反映?”

    老崔笑著說:“也沒什麽反映,隻是對吃的渴望大了一些,看到東西很眼饞,甚至是生肉,還有人……”

    北堂第五的目光頓時就凝在了老崔身上,有些戒備,老崔笑著說:“你放心,我的血統很淡,隻是這麽渴望,但是我並不敢真的吃。”

    卜凡說:“犬封部落的人,真的是……真的是吃什麽就能補什麽嗎?”

    老崔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說:“據我所知,理論上是這樣的,要不說這個部落有絕對的種族優勢呢?但是也不全是,因為隻有純血的犬封國人,才能做到這一點,混血的基本不行。”

    北堂第五突然沉吟了一聲,說:“所以那個宿管要提純血液,他在做實驗。”

    眾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犬封國的人,是一種自我的先天優勢,他們有靈力的優勢,甚至可以吞噬別人的靈力,把別人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為,通過吞噬來獲得。

    而現在科技發達了,有些沒有靈根的人,也開始尋求另外一種獲得的途徑,宿管將犬封部落的血液提純,從而得到那種先天的優勢。

    卜凡已經開始混淆了,到底是有靈根的人厲害,還是沒有靈根的人厲害。

    老崔繼續說著:“因為我們有這樣的血

    液流淌在身體裏,所以總是不能很好的合群,我怕走進人群之後,自己身體裏的血統會被激發,一直遠離著人群,直到遇到了你們所說的巫女娘娘。”

    那時候老崔還不大,巫女娘娘很漂亮,美麗端莊,整個人都像是個神明一樣。

    老崔在說的時候,臉色溫柔了下來,臉上又充斥著一種悲哀和懷念,複雜的感情聚集在一起,久久散不去。

    老崔笑著說:“當時我很小,不合群,色厲內荏,是她收留了我,教會我普通人的生活方式,甚至給我講故事催我入睡,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非常好,好到無以複加……”

    後來的故事和向導說的一模一樣,村子來了一批人,先是上山要尋找什麽東西,後來沒有找到,傷痕累累的就下來了,最後他們似乎發現了巫女娘娘就是犬封後裔,這些人對巫女娘娘起了歹心,想要把他帶迴去研究,當時巫女娘娘的丈夫竟然同意了,為了還錢,把自己的妻子賣了。

    不止如此,那些人聽說男人還有個兒子的時候,也要一並買下還不足半歲的兒子。

    老崔滿臉狠色,說:“那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配做丈夫,也不配做孩子的父親!他賣了自己的妻子兒子!”

    老崔說到這裏,聲音沙啞,幾乎在低吼,眼睛裏綻放出一種可怕的光芒,身體都在顫抖,胳膊上的肌肉僵硬的隆起,雙手攥拳,身體都在不斷的發抖,一看就是在極度的憤怒之中。

    老崔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良久,北堂第五突然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什麽事情,用餘光瞥了老崔好幾眼,好像在探究。

    老崔深陷在迴憶之中,那股怒氣眾人都感覺到了,蘇久兮不知道為何,感染上了一種恐懼,縮了縮肩膀,陳陌拍了他一下,蘇久兮這才猛地驚醒。

    肖瑾然看著一臉憤怒的老崔,咳嗽了一聲,說:“老崔?”

    老崔這才猛地醒過來,說:“不好意思,當年的情景,隻要一迴憶起來,我就有些失態。”

    老崔又說,巫女娘娘果然就是犬封國的人,而且是種族很純正的那種,雖然種族純正,但是巫女娘娘從沒吃過人,也沒吞噬過什麽,她從不掠奪別人的東西,就是這樣的好人,反而被逼得走投無路。

    巫女娘娘抱著自己的兒子逃進了後山,再也沒有出來。

    肖瑾然感覺到一陣緊張,說:“那她的兒子呢?那個崔……崔丞遠……”

    老崔抬起頭來看了看肖瑾然,肖

    瑾然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一聲。

    老崔說:“孩子……可能死了吧,沒人從後山走出來,一個人也沒有,巫女娘娘當時傷痕累累,而那個孩子,還不到半歲,不到半歲的孩子,在大山裏,怎麽活?當時還有很多人上山追捕他們,你說,要怎麽活下去?死了吧……”

    肖瑾然聽著,突然粗喘了兩口氣,搖頭說:“不會……”

    他說著站起來,轉頭往帳篷裏走,又喃喃的說:“但還是……還是死了……”

    肖瑾然走進了帳篷,很快簾子就擋了下來,遮住他的身影。

    他們都知道崔丞遠是肖瑾然的同學,兩個人可能關係還很好,不知道因為什麽,崔丞遠已經死了,不是死在他半歲的時候,而是死在青年的時候。

    葉一夏有點擔心肖老師,趕緊站起來,說:“我去看看肖老師。”

    祁戌說:“我跟你一起去。”

    陳陌也站起來,拍了拍手,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先睡覺,養精蓄銳,明天一早還要出發。”

    眾人都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進帳篷裏,卜凡也站起來,剛要轉身進帳篷,突然被北堂第五拉住了,卜凡有些奇怪的看著北堂第五,說:“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卜凡心髒“梆梆”一跳,北堂第五的表情太嚴肅了,卜凡一瞬間覺得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讓自己的心髒跳得飛快,是什麽事情?

    卜凡不敢猜,感覺自己的心髒要漏掉了。

    蘇久兮一聽,頓時炸毛了,以為北堂第五要和卜凡表白,頓時要衝過來,被陳陌一把抓住,陳陌笑眯眯的說:“小侄子,毀人姻緣要被驢踢的。”

    他說著,把蘇久兮塞進帳篷裏,蘇久兮大喊著:“你這驢,放開我!”

    陳陌的聲音笑著說:“我要是驢就踢你了,小侄子快睡覺,來跟叔叔一個被窩。”

    蘇久兮的聲音有點色厲內荏,說:“你滾,別鑽進我被子裏,你身上好冷啊!”

    一下帳篷外麵就隻剩下卜凡和北堂第五兩個人,卜凡瞬間心跳又加快了,抿了抿嘴唇,咳嗽了一聲,說:“那個……你說吧。”

    北堂第五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在劈啪亂跳的篝火背景下,北堂第五的臉被照的有些“紅潤”,似乎比平時更近人情,但是臉色很嚴肅,快速的走過來,伸手壓住卜凡的肩膀。

    “梆梆!

    ”

    卜凡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跳出來,隨時都要用手接著!

    就在這個時候,北堂第五壓著他的肩膀,嘴唇貼在他的耳側,聲音很低很低的輕聲說:“小心那個老崔。”

    卜凡一瞬間都懵了,腦子裏打結,說:“什麽?”

    北堂第五並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壓低聲音繼續說:“他剛才說話的時候,眼睛明顯在轉,沒說實話。”

    卜凡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帳篷,小聲說:“他……他說謊了?”

    北堂第五說:“不是十分的實話,也不是全部的謊話。”

    卜凡突然覺得北堂第五說的特別深奧,反正自己是沒聽懂,也就是實話和謊話參半了?為什麽要說謊?

    卜凡還在想,腦子裏轉得飛快,結果就被北堂第五拍了拍肩膀,說:“迴去吧,睡覺。”

    卜凡趕緊點了兩下頭,腦子裏還是亂七八糟的,老崔是他們主動找到的人,可是這個老崔,又不說實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按道理來說,老崔沒道理和他們扯謊,到底有什麽用意?

    最可怕的是,這個山頭隻有老崔知道怎麽走,如果老崔用心不對,那麽他們豈不是要被坑在這座山裏了?

    卜凡的腦子裏亂哄哄的,跟著北堂第五進了帳篷,就在進帳篷的時候,北堂第五撩著帳篷的簾子,突然說:“卜凡。”

    “啊?”

    卜凡還在想問題,被他突然一叫,抬起頭來,北堂第五也轉著身,他差點撞進了北堂第五懷裏,趕緊停下來,說:“什麽事兒?”

    北堂第五突然笑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經在帳篷裏麵了,隻是北堂第五還沒放下簾子,眾人都看到了北堂第五的笑容,頓時用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

    因為大家都沒見過北堂第五如此“愉悅”的笑容,本身英俊的臉孔更是風采逼人,一種英俊和成熟的魅力撲麵而來,差點看呆了卜凡。

    卜凡一愣,就聽北堂第五輕聲說:“你以為我剛才要和你說什麽?”

    卜凡:“……”

    卜凡的臉瞬間就紅了,他也不知道北堂第五剛才要和自己說什麽,真的不知道,因為當時大腦裏一片空白,但是現在想起來,突然感覺特別不好意思,臉上一下燒燙起來,更不好意思了。

    蘇久兮一抬頭就看到北堂第五這個悶騷心機男在笑,而卜凡滿臉通紅,卜凡的皮膚很白,臉紅看得很明顯

    ,細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根都紅了,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睫,那表情真是太……可愛了。

    蘇久兮氣的不行,卜凡這麽可愛,竟然被北堂第五給調戲了,而卜凡還不知道,蘇久兮剛要殺出去,結果就被陳陌摟住了,笑著說:“小侄子別多管閑事,快睡覺。”

    蘇久兮:“……”

    卜凡趕緊裝沒聽見,躺下來睡覺,他們沒有睡袋那麽專業的東西,因為隻是想著來村子送藥而已,帳篷還是因為肖瑾然聽說這邊條件艱苦,可能沒有房子給他們住,所以才帶上的,沒想到就有了大用。

    卜凡鑽進被子裏,冷的打哆嗦,一抬頭就看到北堂第五躺在不遠的地方,正看著自己,嘴角沒有翹起來,又恢複了平時冷漠的樣子,但是那雙眼睛,絕對帶著笑意。

    卜凡臉上的紅暈還沒退下去,立刻又席卷上來了,抿了抿嘴唇,幹脆一翻身,背對著北堂第五,然後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感覺太尷尬了。

    卜凡一翻身,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也躺著,不過是側著身,他還沒有睡覺,正盯著一個方向看,目光很深沉。

    卜凡順著老崔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了睡在角落的肖瑾然,肖瑾然正在睡覺,沒有睜開眼睛……

    卜凡有些納悶,老崔一直看著肖瑾然,他迴想了一下,老崔好像很多時候都看著肖老師,感覺怪怪的,再加上北堂第五剛才讓他小心老崔,卜凡頓時覺得老崔更加奇怪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老崔的感官似乎也特別敏感,突然轉過頭來,一下就和卜凡的眼神撞上了,卜凡嚇了一跳,幹笑了一聲,趕緊錯開眼睛去,真是越來越尷尬了……

    北堂第五見卜凡一直盯著老崔看,不由得就皺了皺眉,再看到卜凡對老崔露出一個笑容,眉頭皺的就更死了,突然從被子裏撐起身來,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

    卜凡嚇了一跳,迴頭一看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對他招了招手,示意卜凡過來,卜凡一臉狐疑,不過看他的表情特別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又恢複了那一貫的冷淡。

    卜凡還以為北堂第五又是因為老崔的事情,要和自己小聲說,趕緊就鑽出被子跑過去,結果北堂第五打開自己的被子,把卜凡拉進來,然後伸手把卜凡的被子也拉過來,蓋在了兩人身上……

    卜凡一陣納悶,說:“這是幹什麽?”

    北堂第五一臉不以為然的說:“沒什麽,覺得有點冷,咱們擠一起正好蓋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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