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和北堂第五剛到校醫院,剛掛完號,準備去看醫生,很巧了,這迴又是那個陳醫生,叫做陳陌,是蘇久兮的叔叔,但好像沒有什麽血緣關係。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了診室,“嘭”的一聲,差點把診室的大門給撞掉了。

    眾人迴頭一看,原來是蘇久兮,蘇久兮跑的滿臉都是汗,衝進來說:“小凡,你沒事吧?”

    卜凡愣了一下,沒想到蘇久兮也跑過來了,看起來還很匆忙,顯然也知道了圖書館的事情。

    卜凡搖了搖頭,說:“沒事,被撓了一下。”

    陳陌拿出棉花球,沾了消毒的藥水,給卜凡擦手臂上的抓痕,說:“怎麽了這是,發生麽了什麽事情?我發現你們幾個老是往校醫院跑。”

    卜凡也不想總是往校醫院跑,但是事情就是這麽寸,把剛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陳陌的眼神突然就深沉了起來,收斂了那種紈絝的笑意,專心給卜凡清理傷口,然後又把他手臂的咬傷重新包紮了一下,順便換了藥。

    卜凡看著校醫的臉色,總覺得這個學校好奇怪,雖然是他沒接觸過的“神學院”,但是這個學校好像籠罩在一場大霧之中,濃密的大霧讓什麽事情都變的朦朧是很眯起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卜凡說:“陳醫生,你知道咱們學校最早有一座老樓嗎?爬滿爬山虎的老樓,特別舊的筒子樓。”

    陳醫生的目光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沒見過,我也是這幾年才進學校的,以前的事情不知道。”

    卜凡奇怪的看了陳醫生兩眼,又說:“我來學校第一天,就遇到了這麽一座老樓,老樓裏還有拴著鐵鏈子的瘋子,我的行李都丟在樓裏了。”

    他正說著話,陳醫生突然“噌——”的一聲站起來,差點把椅子撞翻了,臉色突然露出一絲蒼白,隨即又恢複了原樣,變臉很快,隨即又一臉神秘的說:“鬧鬼吧,咱們學校可沒有這麽一棟老樓,我聽說蘭祠這塊地皮,在清朝是個大墳場,可能陰氣太重了,你們又是大一新生,一幫子小鮮肉,沒事兒就別瞎跑了,好好養傷。”

    卜凡更加奇怪了,陳醫生這感覺,好像故意岔開話題似的,還給他們講了個可有可無的鬼故事,什麽清朝的大墳場,這鬼故事的水準太差了。

    蘇久兮則是一臉不屑,說:“別理他,他就是神神叨叨的,咱們迴去吧。”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陳陌,皺了皺眉

    ,但是沒有說話。

    陳陌看他們要走,又囑咐說:“傷口如果有發癢紅腫的症狀,趕緊來找我,千萬別沾水,還有你小蘇,你的傷口也是,別又化膿了。”

    卜凡點了點頭,蘇久兮沒當一迴事兒,對陳陌吐了吐舌頭,頂著一頭小黃毛還要吐舌頭,那表情簡直經典了,陳陌笑了一聲,似乎對自己這個大侄子有些沒轍。

    他們走到診室門口,卜凡突然頓住了,轉頭說:“陳醫生,您聽說過非典型狂犬病嗎?”

    陳醫生的表情明顯一震,這迴震驚的表情過了良久,隨即翹了翹嘴角,說:“沒聽過。”

    卜凡沒再說話,就出了門,蘇久兮撓著自己的小黃毛,說:“小凡,你不是被狗咬了吧?那要打狂犬疫苗啊,這不是開玩笑的!”

    卜凡翻了個白眼,說:“我隻是被你咬過,沒被狗咬過。”

    蘇久兮:“……”小凡說的好像有點犀利。

    北堂第五在旁邊,很給麵子的笑了一聲,蘇久兮簡直無地自容了,又抓了抓自己的小黃毛。

    蘇久兮很“委屈”的說:“那你為什麽問狂犬病?”

    卜凡也很奇怪,喃喃的說:“不知道……”

    眾人迴了宿舍,卜凡懶得下樓去吃飯了,蘇久兮自告奮勇的下樓去買午飯上來,卜凡突然拉住他,說:“等等,你的傷口怎麽樣?”

    蘇久兮被卜凡拉著手,頓時美得鼻涕泡兒都要出來了,傻笑著說:“沒……沒事啊。”

    卜凡說:“按時換藥了嗎?沒有紅腫吧?”

    蘇久兮見他這麽關心自己,立刻美的傻笑說:“換藥了啊,沒有紅腫……”

    他的話還沒說完,北堂第五已經從他們中間走過去,似乎兩個人很礙事似的,卜凡隻好鬆開手,讓北堂第五過去。

    蘇久兮:“……”蘇久兮恨得牙根直癢癢,北堂第五這個悶騷男一定是故意的!

    卜凡這才放心,蘇久兮美顛顛的就下樓去買午飯了,感覺像是一隻小哈趴狗。

    祁戌和葉一夏都在宿舍,見到卜凡受傷了,都問他情況,祁戌不明所以,說:“好奇怪,怎麽突然就發瘋了,是吃壞了東西嗎?”

    葉一夏無奈的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好看,坐在位置上隨便拿起一本書翻了翻,似乎要分散注意力。

    卜凡坐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對北堂第五說:“我能借你的電腦用用嗎?”

    北堂第五沒說話,隻是把自己的位置讓開,他的電腦是開著的,卜凡趕緊坐過來,然後打開了搜索,輸入了幾個字。

    ——非典型狂犬病。

    北堂第五看著他的搜索,不由得的皺了皺眉。

    卜凡快速的瀏覽著頁麵,好像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狂犬病,而且結果也不多。

    一直翻到差不多最後了,感覺實在是沒什麽,卜凡想要關掉搜索,結果突然被北堂第五一下按住了手背。

    卜凡身體一僵,整個人差點彈起來,北堂第五的手心有些涼絲絲的,按在他的手上,那種感覺仿佛觸電。

    卜凡的動作成功的停頓了下來,北堂第五站在他背後,半彎下腰來,要不讓卜凡起來,一手握著鼠標,另外一手從後麵伸過來,搭在桌子邊沿,那動作好像把卜凡圈在了懷裏,來了一個完美的桌咚……

    卜凡頓時心跳更快了,他感覺到從北堂第五身上撒發出來的涼絲絲的氣息,還有北堂第五伏在自己耳邊的唿吸聲,無意的掃著自己的耳朵。

    卜凡瞬間就臉紅了,耳朵癢癢的,想要伸手去撓撓,但是又不敢動,怕碰到北堂第五。

    蘇久兮很恰到好處的買了午飯迴來,就看到了這桌咚的一幕,心裏暗搓搓的腹誹了一聲悶騷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像沒那麽長,卜凡身材不算嬌小,自己要是桌咚,估計做不到……

    卜凡臉上很紅,眼睛亂晃,北堂第五倒是淡淡的說:“你看這個。”

    他說著,點開了一個網頁,是一個教授寫的非典型狂犬病的論文。

    這個教授在醫學領域很出名,免冠照片是頭發純白的老人,麵相很慈祥和藹,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很有地位的樣子。

    他寫過非典型狂犬病的論文,還闡述了一段高發時期的應對措施。

    北堂第五皺眉說:“高發時期……”

    非典型狂犬病曾經爆發過一段時間,然而在剛才的搜索裏,根本沒有這些記錄,那是為什麽?

    很顯然是被抹掉了……

    卜凡看著那個教授的資料,說:“蘇柏?”

    蘇久兮正好把飯菜放在桌上,聽到卜凡的聲音,說:“哎?我爺爺就叫蘇柏。”

    他說著,卜凡和北堂第五立刻轉頭看向蘇久兮,卜凡說:“快過來看看。”

    蘇久兮走過去,看了看

    電腦,笑著說:“這就是我爺爺,我爺爺是個醫生,我家裏人都是醫生,我爸爸和幾個叔叔伯伯都學醫的。”

    卜凡一瞬間就愣住了,蘇柏是非典型狂犬病研究領域的泰山北鬥,陳陌雖然不姓蘇,但是他是蘇柏的義子,也就是說,陳陌肯定聽說過非典型狂犬病。

    但是剛才陳陌的迴答是否定的“不知道”。

    卜凡說:“他為什麽這麽說?”

    蘇久兮迷茫的說:“誰?”

    北堂第五則是知道卜凡的意思,皺了皺眉。

    祁戌和葉一夏正在整理飯菜,葉一夏聽到他們的談話,猛地手一抖,一盒菜一下打翻在地上。

    祁戌嚇了一跳,說:“小夏?怎麽樣?燙到沒有!?”

    葉一夏卻呆在地上,手背都燙紅了,上麵還有湯汁,但是一點兒不知道疼,隻是看著電腦屏幕。

    祁戌趕緊衝過去,想用紙巾把葉一夏手背上的熱湯擦下去,葉一夏卻突然臉色蒼白,眼睛赤紅的一把推開他,大吼了一聲:“不要過來!”

    他說著,猛地後退,“咚”一聲撞在門框上,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眾人被他一聲大吼嚇了一跳,不知道情的人還以為祁戌幹了什麽呢,然而祁戌什麽都沒做,而且是好心幫他擦掉熱湯,葉一夏一向斯文,說話也平和,哪知道突然大吼起來,似乎嘶聲力竭。

    葉一夏撞到了門框,愣了一下,然後轉身要衝出宿舍門,北堂第五一皺眉,猛地跟上一步,就要去抓葉一夏。

    祁戌的反應也很快,雖然沒有北堂第五快,但是他離葉一夏最近,先一步一把抱住了葉一夏,猛地將他撲倒在地上。

    葉一夏神情緊張崩潰,被撲倒在地上,再抬頭的時候,滿臉都是眼淚,眼睛紅彤彤的充著血,嚇了眾人一大跳。

    宿舍門是開著的,好多人路過都往這邊看,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是大吼,又是哭聲。

    北堂第五沉聲說:“關門。”

    卜凡趕緊把門關上,然後上了鎖。

    葉一夏就趴在地上痛哭,祁戌手足無措的抱起他,說:“小夏,你怎麽了?是燙著了嗎?我幫你吹吹……”

    他一說,葉一夏哭的更厲害,幾乎是涕淚交流,一臉的崩潰表情,嚇壞了眾人。

    卜凡最見不得別人哭,更別說葉一夏哭了,葉一夏平時看起來有些冷淡,一看就是自尊心很強的

    那種,絕對不會輕易的哭。

    卜凡沒有辦法,祁戌也哄不好他,於是卜凡就轉過頭來盯著北堂第五看。

    北堂第五見卜凡盯著自己,側目也看著他,挑了挑眉,卜凡似乎在求助,似乎覺得北堂第五有辦法似的,而且那目光相當篤定。

    北堂第五不由的有些想笑,卜凡這是沒轍了,就覺得自己有辦法?

    卜凡那眼神特別“犀利”,一直盯著北堂第五,北堂第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蹲下來,平視著葉一夏,說:“你的母親和這種怪病有關係?”

    他的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口吻卻是肯定句,葉一夏猛地一愣,隨即嗓子裏發出嘶啞的聲音,哭的更淒慘了。

    卜凡一看,頓時慌了爪子,揪了揪北堂第五的衣服,說:“你怎麽幫倒忙?”

    北堂第五抱臂說:“我猜對了,上次他做噩夢的時候喊著母親,也是這幅表情,他的母親應該和這種疾病有關係,我猜的沒錯吧?”

    葉一夏的哭聲很淒慘,祁戌摟著他,皺著眉,一臉心疼的表情,但是根本沒有辦法。

    不過就在北堂第五說完之後,葉一夏的哭聲漸漸的變得小了,趴在祁戌懷裏,嘴唇顫抖,聲音嘶啞的說:“我媽媽死了,你猜的沒錯,她和這種病有關係,但是得病的不是她,是我父親……我父親……”

    他說著,全身顫抖起來,閉了閉眼睛,聲音更加嘶啞,用很淡的口吻,但是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悲哀和絕望,說:“我父親得了這種怪病,後來……他把我母親咬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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