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


    蔚秋笑眯眯地接住契約書,衝眾人抱拳拱手:“契約便由在下轉交給孟家,勞煩大長老可千萬記得,每年按時進貢,蔚秋告辭。”


    說完這句話,不等灰胡老者發作起來,她便拉著一旁的男子狂奔離去,走之前還不忘將陽霄宗的一麵牆揣塌了出氣。


    直到走出了很遠,都能聽見大長老的咆哮聲。


    反正他是賴不掉了,隨他吼去吧。


    蔚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契約書,確定無誤後,這才放迴納戒中,準備一會兒交到無瑕手中。


    誰知剛將契約書放入納戒,四周的草叢便響起一陣窸窣聲。


    師徒倆警覺得看向聲音的源頭:“誰!”


    話音剛落,潛伏在暗處已久的黑衣人便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而這些黑衣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名氣息有些熟悉的白衣男子。


    一股子的藥味,實在叫人印象深刻。


    蔚秋眯起冷眼,懷疑道:“躲在後麵見不得人的道友,可是姓隨的那位藥罐子?”


    “蔚姑娘說話還是如此犀利。”那白衣男子終於開口了,聲音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可惜迷惑不了我。


    蔚秋麵無表情地環胸道:“我說隨二公子,你大半夜的,不在你的隨府好生待著,跑來此處摸黑作甚?”


    也不知他是何時藏在此處的,有沒有將她和那老禿驢的對話聽了去。


    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時候,那個藏在樹後的白衣男子終於在黑衣人的重重庇護下走到他們麵前。


    “蔚姑娘,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麽嗎?”


    白衣男子無畏從容的神情,倒讓燕不虞有些欣賞。


    蔚秋這邊卻皺起了眉頭。


    瞧這副疑惑的樣子,便知她一點兒也不記得當年的忠告。


    隨子瑜輕笑了一聲,“我本無意與你敵對,若你能不再插手我和大哥之間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對伍家和孟家施壓。”


    “你倒是很有自信。”


    蔚秋抬了抬下巴,道:“可十長老眼下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更何況是你?你何不問問,我會不會借著勢頭將隨家擊垮?”


    “我信你會。”


    隨子瑜說這話時,卻是一副全然不擔心的樣子。很快又聽見他話鋒一轉:“不過這是我和我大哥兄弟之間的恩怨,蔚姑娘若懂我大哥,必不會自討沒趣。”


    隨意想親手報仇這件事,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賭蔚秋不會輕舉妄動,隻要她不動,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也不會做什麽。


    蔚秋很不爽這種被拿捏的感覺,但不得不說,隨子瑜這迴確實是拿捏到了重點。


    她不會動手,但是向陽霄宗報仇這件事卻是必須為之的。


    可沒想到的是,隨子瑜根本就不在意陽霄宗是死是活,在他眼裏,陽霄宗隻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拋棄的棋子罷了。


    蔚秋緊緊盯著男子清冷的側顏,眉頭微擰:“你這人真是可怕,什麽人你都可以利用。”


    包括他的親娘。


    哪怕將隨蘭氏當做誘餌,引誘隨意前來複仇,也在所不惜。


    隨子瑜對此隻是笑笑,並未過多解釋。


    蔚秋深吸了一口氣,丟下一句‘記住你說的話’,便拉著身後的男子越過人群,往下山的路走去。


    黑衣人們目送他們遠去的同時,側目對身後的白衣男子說:“主子,就這麽放走他們?”


    “不然又能如何?”


    隨子瑜麵無表情地反問,望著遠處那個氣息森然的墨衣男子,語氣有些凝重:“這三年來,蔚秋的修為大有長進,聽說在五州盟與穀星華在比武台上僵持了很久。一曲詭迷的笛音更是險些將當時觀賽的半數修士引入心魔,而這一切……恐怕與她身後的那個男人脫不了幹係。”


    他真正忌憚的,是那個未知的變數,燕不虞。


    ……


    下山後。


    蔚秋的臉色仍舊難看,直到進了城,才忍不住大聲嚷嚷:“啊啊!氣死我了,瞧那廝方才的囂張樣,他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拿他怎麽樣?”


    “阿秋莫氣。”


    燕不虞熟練地抬手安撫她的情緒,“此舉也是為了隨意著想,日後若看不慣,待隨意報了仇,你再好好教訓一二,出出氣。”


    這番話倒讓正在氣頭上的蔚秋覺得好受了許多。


    也是,迴頭新賬舊賬一起算嘛。


    可惜了……便宜他繼續蹦躂一段時日。


    說起來,也不知衛爺爺那邊收人收得如何了,不如此番傳一道靈信過去,順便問問萬象宗的近況,以及那群小朋友和大朋友有沒有乖乖迴到萬象宗。


    於是,蔚秋當場掐了一個靈信,送上漆黑的夜空。


    看著那道白色流光遠去,她無意識地倚著男子的胸膛,發現今夜的星星格外亮,格外多。


    “師父。”


    “什麽?”


    “您的心法練得如何了?”


    這句話令男子替她順毛的動作一僵,隨後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有意無意地撚著她的青絲:“為何突然問這個?”


    “我好奇嘛。”


    蔚秋轉過身來,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仰望道:“您可答應過我,不論什麽事都不瞞著我的。”


    這話本是說來證明他的真心,如今卻反被拘成了困獸。


    燕不虞沉默了半響,道:“近日並未修煉。”


    “為何?”


    蔚秋連忙追問,卻被對方敲了一下腦袋:“哪兒來那麽多問題,倒是你,近日可有認真修煉心法,那位殷老前輩的畢生心得,可不是什麽唾手可得之物。”


    是了,她修煉的心法,與師父截然不同。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知師父一直以來都有什麽樣的難處,若不是書靈說起,師父怕是會瞞自己一輩子。


    眼下師父又避而不答,自己該如何引他說實話呢?


    蔚秋思來想去都沒想出一個妥當的法子,最後還是被對方硬生生拉去了孟府。


    深夜敲門,把看門的守衛嚇了一跳。


    “蔚姑娘?”


    仍舊是那位八卦的青年,看見她時,又驚訝又歡喜,隨後想起了什麽,連忙改口:“哦不,該叫蔚宗主才是,您在五州縹緲峰的威名,可是傳遍了五州呢!”


    “什麽?”


    蔚秋直直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又都知道了?”


    不是。


    這些修士都沒事幹是吧?


    成天就知道八卦各種雲雲,操的心比正主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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