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原來是來拜訪的,張良本不想與這三兄弟扯上關係,可刀劍無眼,他又不想今天的戰鬥傷到自己的人,隻能欠他們一個人情了。


    於是張良拍了拍衣服起身,從暗處走了出來,並示意眾人解除警備,隻見他朝著村口的三兄弟抱拳行了一禮。“三位大哥勿怪,我們打探到有一股匪徒今天要來襲擊村子搶糧食,這才有些疑神疑鬼,哪曾想衝撞了貴客。”


    見到張良這麽客氣,劉備趕緊下馬還禮,身後的關羽和張飛自然也緊隨其後。“無妨,無妨,也怪我三人一時興起沒有提前差人告知,不過是個誤會罷了。”


    張良對三人笑了笑。“我估計賊人一時半會還來不了,幾位先去我家裏用茶吧。”


    劉備三人自然點頭同意了,牽著馬跟著張良走進了張家村,他們驚訝的發現直到此時,這些村民也沒有現身的意思。


    看出幾人的心思,張良解釋道。“你們別看了,危險徹底解除之前他們是不會出來的。”隨後他朝著一處喊道。“阿任,出來給客人倒茶,難不成讓我親自來。”


    “唉,良哥,你慣會使喚我。”隻見張任從遠處的草叢爬了出來,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找其他人。”聽著自家老大平靜的語氣,張任立刻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臉。“良哥你誤會我了,我生平最喜歡給人倒茶,誰和我搶我就和他急!”說完一溜煙兒人就不見了。


    這有趣的一幕讓一旁的三人都笑了,劉備隨口說道。“令弟赤子心性,真是難能可貴呐。”張良隻能尷尬笑著點頭,沒有接這句話。


    幾人很快就到了張良家裏,張任已經提前泡好了茶水,準備好了糕點,隨後就退到裏屋和嬸嬸李氏一起旁聽了,兩人對這突然來造訪的客人都有點好奇。


    “三位請坐,先喝一杯清茶,用點糕點,我們再談正事吧。”


    “咦,這是什麽茶,味道怎麽這麽苦,但過後竟有一點迴甘,比那些茶博士調的茶湯可強多了,那種東西喝的我直反胃。”不提關羽的驚訝,劉備與張飛兩人也瞬間愛上了這種清茶。


    “妙,真是妙,不說這幹淨純粹的茶色,隻說這苦中迴甘,讓人齒痕留香的味道,就是世間絕品,此茶一出,餘者皆可棄也。”看到劉備誇完,張飛憨厚一笑附和道。“大哥說的真好,俺也一樣。”


    “幾位喜歡就好,我這裏還有一些,等走時可以帶點。言歸正傳,你們的來意我大概猜到一點,是不是聽人說我有才能,想來相看一下,如果中意,就要請我出仕為你們的大事出謀劃策,不知道我講的對否。”


    被猜中心事的三人臉色具都一變,心中暗唿厲害,感歎自己這趟來對了,這個張良果然厲害。


    劉備苦笑了一聲。“被閣下猜中了,我等確實是這樣想的,如今國家蒙難,黃巾賊呈燎原之勢席卷各州,我三兄弟不忍黎民受苦,欲響應朝廷號召,招募一隊鄉勇前去郡城效力,偶然聽聞張家村有大賢,這才冒昧上門叨擾。”


    張良搖了搖頭對三人說道。“這麽說話我聽的難受,我不喜歡儒家那套禮儀,這裏就我們幾人,直接稱唿對方的姓名吧。”


    “而且先說好這是坐而論道,想說什麽就暢所欲言,我之後可能會說一些驚世之語,你們也不要生氣,尤其是要按住這位張先生,我怕他會拍案而起揍我。”


    張飛嘴角抽了抽,自己是脾氣不好,可也不至於隨便打人吧,看著兩位兄長投來的目光,隻能無奈點頭表示自己會克製的。


    “先生請講。”自古達者為師,劉備此時已經用上了敬稱,並不敢因張良年紀小而怠慢。


    “不可能,我不會出仕幫你們的,你等確是天下一等一的豪傑,劉玄德你身後的關雲長與張翼德兩位兄弟,也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劉備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先生既知我兄弟誌向,也不置喙我們的能力,為何就不能幫我們呢。”


    張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我所長者,幾乎都是屠龍之術,劉玄德,你還敢用我嗎?”


    劉備與關羽的臉色瞬間就難看到了極點,隻有張飛傻傻的問了一句。“何為屠龍之術?”


    張良深深看了一眼劉備,轉頭對張飛說道。“屠的是王朝的氣運金龍,簡單點來說就是再造乾坤,將我選定的人送上帝位。”


    張飛聽完一把將手中茶杯捏碎,就要起身拍桌子罵張良是個不忠大漢的亂臣賊子,狂悖小兒,被早有準備的劉備和關羽聯手按下。“兩位兄長你們放開我,我要狠狠揍這小子一頓,你們聽聽他都在說些什麽。”


    裏屋的李氏和張任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兩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一半是被張良氣的,一半是被張飛嚇的。


    “阿良,過來給我跪下。”張良心中連唿大意,怎麽忘記查看母親是否在家,還以為她去隔壁鄰居家了,這可要人老命了,張任這混蛋也不知提醒。


    “阿母,我,我那隻是戲言。”


    “我……。”


    李氏一把抄起附近桌子上的碗扔到了地上,厲聲喊道。“給我過來跪下,快。”


    看著母親因為生氣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張良哪敢怠慢,趕緊離席跪在了母親麵前。


    李氏上前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招唿,給張良嘴角都打出了血,看得一旁的張任瑟瑟發抖,不斷吞咽著口水,到底沒敢出言相勸。此時臉色難看的劉關張三兄弟也沒有說話,他們想看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養不教,父之過,你父早亡,如今你變成了一個無君無父的狂悖之徒,過錯全部在我。”


    “母親,我……。”


    “你閉嘴,聽我說完。”看著母親的咳嗽聲越發急促,張良自不敢多嘴,隻能低頭繼續挨訓。


    隻見李氏迴裏屋在床下摸了半天,從一個凹槽處掏出一塊紅色的布,這是她新婚時的蓋頭,裏麵包著一塊質地細膩的墨玉。


    出來後他將此玉給了張良,讓他自己看,隻見此玉正麵刻著兩個大字,「玄」「德」,背麵則是畫著一隻瑞獸麒麟。


    張良看完後睜大了雙眼震驚的看著自己母親,不管這玉來曆如何,接下來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可能要被綁上劉備的戰車了,白送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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