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齊鈺夾雜這毒誓的表白,蘇錦墨神情複雜,久久未能開口。


    從剛才把棋盤擺好之後碧玉就十分有眼色得離開了,現在整個室內也就隻有蘇錦墨和齊鈺二人,氣氛靜謐又尷尬。


    “齊公子你又何必如此說?”蘇錦墨終是開了口但是眼神卻是不敢看齊鈺垂頭擺弄著手中的一枚黑玉棋子。


    “蘇小姐在下早已傾慕於你……”


    齊鈺剛剛開口話語就被蘇錦墨給打斷了:“齊公子一表人才絕世風華,我現在不過是恭親王府一名棄婦……”


    這次齊鈺也飛快得打斷了蘇錦墨的話:“蘇小姐又何必如此貶低自己?”


    說完這句話,齊鈺便看向蘇錦墨眼神定定:“蘇小姐在在下的心中永遠都是仙子一般的存在。”


    “齊公子!”蘇錦墨開口,抬頭看著齊鈺:“齊公子,你要明白,我並不是你的良配。”


    “蘇小姐……”見蘇錦墨現在神情如此堅定的樣子,心內突然就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齊公子不必再說,你身上的劍傷經過一夜的休養恢複的不錯,接下來隻需要注意……”


    蘇錦墨話語說到這裏便頓了一下才抿唇繼續道:“齊公子的醫術也極為高明,想來也不需要我再多言了……”


    說完這句話蘇錦墨便快速得環視了一眼這個她住過一段日子的屋子,便歎了口氣神態堅決地從一旁雕花的紅木立櫃中取出了自己的包袱。


    “齊公子,告辭。”蘇錦墨看了看齊鈺一眼便頭也不迴得朝外走去。


    “蘇小姐!”齊鈺大喊出聲,急急得便要下床,身上的傷口一扯,齊鈺吃痛身形不穩便摔倒在地了。


    蘇錦墨身形不過一滯,便硬了心腸繼續往前走去……


    待出了屋,蘇錦墨神色淡定得看著她滿是詫異的碧玉:“你們公子摔倒了……”


    聽了蘇錦墨這一句,一直在後院潛伏守衛的劉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現了,狠狠看了蘇錦墨一眼才急急朝著屋內走去。


    “蘇小姐你這……”碧玉的眼神落在了蘇錦墨肩上背著的包袱上對蘇錦墨問道。


    “我在齊府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告辭了,方才我已經跟你們公子說過了……”蘇錦墨說話的神情坦然大方。


    碧玉疑惑得看了一眼蘇錦墨還準備說些什麽,蘇錦墨卻先行開口道:“你還是快點進去看看你們公子吧。”


    碧玉心中自然是更擔心自家公子的,說了一句“蘇小姐一路好走”便急急朝屋內走去。


    趁著這個時候,蘇錦墨趕緊低著頭朝著外麵走去。


    剛才蘇錦墨和碧玉說的話,守門的侍衛都聽到了,所以出齊府倒是比蘇錦墨想象中的要容易。


    她現在已經除了齊府在路上漫無目的得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下一步到底是要去哪裏……


    突然感覺到肩頭一沉,蘇錦墨嚇了一跳,慢慢轉迴頭……


    “哎,你怎麽在這裏啊?”一個俊朗少年笑得滿不在乎,神態隨意自在,不是秦靖書是誰?


    “秦公子?”蘇錦墨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會看到秦靖書。


    “正是!王……”話說到一半,秦靖書便趕緊打住了神情微微有些尷尬重新問道:“蘇小姐這是?”


    看來自己被休一事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蘇錦墨心頭苦笑,麵上淒慘看著秦靖書:“沒什麽,隨意走走……”


    秦靖書看了蘇錦墨的包袱一眼竟然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原來如此!看蘇錦小姐是出來買東西的啊……”


    好個腦路清奇的秦靖書!現在蘇錦墨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如此尬聊倒真的讓人十分想逃。


    “啊,那個,秦公子,我還有事,若是沒有其她的事情,我便告辭先走一步了。”


    秦靖書見蘇錦墨的神情中似乎真的有些著急的樣子便點了點頭,然後就見蘇錦墨逃也似的急急走了。


    看著蘇錦墨疾走的背影,秦靖書這才想到了什麽一般,急急跟了上去:“蘇小姐!”


    蘇錦墨看著秦靖書,見他此時一臉急切的樣子疑惑開口道:“秦公子可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有個問題想要跟蘇小姐請教一下。”秦靖書一臉認真的樣子看著蘇錦墨:“蘇貴人和您的生辰八字可是差不多?”


    突然說起生辰八字的話題還真的讓蘇錦墨怔忡無措。


    “蘇……貴人?”蘇錦墨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秦靖書問道。


    “就是蘇府的二小姐,今日進宮聖上甚是看重,封為貴人了。”


    秦靖書對蘇錦墨細細解釋道。


    “原來如此。”蘇錦墨一副了然神色看著秦靖書神情狐疑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我的生辰八字怎麽了?”


    秦靖書這才看著蘇錦墨道:“在為聖上看新秀貴人八字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蘇小姐你的命格竟然與蘇貴人的八字極為匹配。”


    蘇錦墨是學中醫的,雖然醫易不分家,但是後世學校裏學的東西自然是不講究這個,所以對於八字這個東西蘇錦墨並不懂。


    蘇錦墨隻得看著秦靖書微微頷首:“是嗎?”


    秦靖書大幅度得點著頭看著蘇錦墨:“當然是了!說起來,蘇小姐,你的八字是?”


    秦靖書這一句話可真把蘇錦墨給難住了看著秦靖書:“這個……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秦靖書訝然看著蘇錦墨:“蘇小姐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記得了?”


    蘇錦墨點點頭:“在蘇府的時候有次高燒,醒來之後便不記得了。”


    秦靖書看著蘇錦墨一臉同情的樣子,緩緩開口道:“是我唐突了……我不過是一時好奇。”


    “沒關係的。”蘇錦墨神情不見難過之色:“秦公子,我這便告辭了。”


    秦靖書趕忙道:“哦哦,好的,蘇小姐請自便。”


    蘇錦墨這才對秦靖書禮貌一笑離開了。


    秦靖書看著蘇錦墨的背影,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奇怪,隻得悶悶轉頭迴去了。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這句話現在正是蘇錦墨內心一個無比真實的寫照。


    蘇錦墨決定先租一輛馬車,然後走得遠一點,找個人煙稀少的鄉村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倒是也不錯。


    想法剛一在腦海浮現出來,蘇錦墨便腳下不停,急急朝著路邊正在停靠著的馬車而去。


    “這位小姐,用馬車嗎?”


    一溜本來正靠牆坐在路邊東拉西扯的車夫見到蘇錦墨十分恭敬得搭著話。


    蘇錦墨一眼看過去,從這一排車夫裏麵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憨厚老實的,便緩步走到這個車夫的麵前:“我想用你的車。”


    “不知小姐想要去哪兒?”這車夫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趕緊看著蘇錦墨殷勤問道。


    “這個,我先上車,先出了京都城之後我再跟你說。”蘇錦墨看著車夫開口道。


    車夫一聽蘇錦墨說要出京都城,整個人頓時就欣喜起來,看著蘇錦墨道:“那小姐請上馬車吧。”


    蘇錦墨微一點頭便上了車。


    這馬車看上去與尋常馬車並無不同,車廂內自然也是平常得很,蘇錦墨剛坐下就聽到外麵車夫問她是不是坐好了。


    蘇錦墨高聲對馬車外麵喊了一句“準備好了”這馬車便行駛起來,朝著京都城門得的方向而去。


    恭親王府無止軒,蕭儼這日沒有出門,因為昨日她答應了要來送東西的……


    蕭儼本就是去畫舫買醉的,他之前從未出入過那種地方,沾染過那種女人……


    本來以為當他身邊坐著這些女人的時候,他便可以忘了她。


    但是毫無成效不說,他半醉半醒間浮現心間出現眼前的那張臉那身影竟然還是她……


    所以當他在畫舫裏通過那層紗帳看到正在看著他的蘇錦墨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確認了好幾遍,在他看清岸上那抹倩影果然是蘇錦墨的時候,蕭儼在醉意中竟然表現出了他最最真實的反應,他竟如此欣喜。


    但是很快,他便發現了站在她身側的齊鈺了,那一瞬間整顆心仿佛都被冰凍了一般。


    所以才會怒火中燒出手傷了齊鈺。


    蕭儼皺眉看向外麵已經開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看起來心情極為糟糕的樣子,但是他此時的內心其實是又懷疑又忐忑。


    他說甚至開始有些有些擔心,有些害怕……怕她來,更怕她不來。


    她……不會不來的吧?


    她昨日明明說過了,她,一向不談空話,難道……難道?


    她此時根本就已經後悔了昨日之言,此時正跟齊鈺一起打算獨獨留下扇墜不準備還了?!


    想到這裏蕭儼的神情便漸漸冷了下來,對著愣神開口道:“斬月,咱們動身,去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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