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蘇錦墨現在輕輕將食指放與那個剛剛被畫出來的上尖下圓的圖形上。


    見齊鈺神情還是不解,蘇錦墨心想,本來在這個時代就沒有這個東西,讓齊鈺憑空想象實在是有些難,便開口解釋道:


    “隻需按照這個樣子,做出十個甲片佩戴於指甲上,便是彈奏再長時間,手指都不會因為被琴弦磨傷。”


    齊鈺看著蘇錦墨,這才反應過來:“蘇小姐當真是蕙質蘭心,此法甚好……隻是這材質……”


    齊鈺看著蘇錦墨蹙眉問道:“若是以木來製,隻怕彈奏出來的聲音沉悶失真;若是以金銀銅鐵來製,那聲音隻怕會錚錚震耳,失了箏樂的綿長通透……”


    蘇錦墨卻是看著齊鈺:“齊公子,可以玳瑁或是貝殼來製。”


    齊鈺一拊掌看著蘇錦墨:“蘇小姐這個提議甚好……”


    說著齊鈺便伸手拿了蘇錦墨方才畫的那張紙:“在下這就去找打磨工匠,讓他們按照這個樣子去做……”


    “如此,便多些齊公子了。”蘇錦墨垂首道謝然後對齊鈺細細囑咐:“此物不可太厚,大約這麽薄就可以了……”


    蘇錦墨伸出細細兩指在齊鈺麵前一比量。


    齊鈺隻問道蘇錦墨隻見一陣幽幽蘭花香就這麽縈繞在了自己周圍,那纖纖二指竟如同上好白玉石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


    “齊公子?”蘇錦墨見齊鈺此時神情微微發愣,便伸手在齊鈺麵前晃了晃。


    齊鈺這才恢複了原來的神情看著蘇錦墨:“哦,在下已然明白了。天色不早了,蘇小姐還是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齊鈺便疾行而出了。


    蘇錦墨看著麵前古箏,隻覺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怎麽也沒有想到幼時因為磨煉心性而學習的東西,現在竟成了她這個王府棄妃在大齊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恭親王府內太妃王爺都病倒了,王妃也被休了,一時間便亂作一團。


    偌大的王府內正經主子也就兩個側妃,隻是兩個側妃也沒有一個可以主事兒的,現在整個王府內院的事也就靠著黃連,夏枝幾個大丫鬟照管忙碌著。


    “黃連姐……”瀟澤院裏一個小丫鬟走到正在為太妃擦手的黃連麵前道:“藥已經煎好了。”


    黃連看了看桌上擱著的正冒著熱氣的藥碗便點點頭道:“端過來吧。”


    那小丫鬟應了一聲便將藥碗斷了過來送到黃連的手中。


    黃連接過藥碗,看了看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太妃便對下哦丫鬟道:“幫我把太妃娘娘扶起來……”


    小丫鬟眼神一閃,便一副極為聽話的樣子上前將太妃扶起來了,將太妃靠在自己的身上。


    黃連便拿著瓷勺,勺了一勺黑色的藥汁往太妃口中送去……


    就在這是門外傳來了素羅的聲音:“黃連姐!”


    “再差人去請劉太醫吧……王爺,王爺他……”話沒說完素羅便急得哭了起來。


    王爺?!


    黃連神情一變,將藥碗擱在一旁,便要朝外走去。


    “黃連姐,這藥……涼了,就不好了……”


    那小丫鬟見黃連急急往外跑,就開口問道。


    黃連看著小丫鬟心中也是著急:“你先等著,我去問問素羅,馬上就迴來!”


    小丫鬟還沒有說話,黃連便已經跑了出去。


    看著剛才黃連因為著急隨意擱在桌上的那個青瓷藥碗,小丫鬟把本來靠在她身上的太妃往她身後的床幫上一放,便起身去拿那個藥碗……


    “素羅,怎麽了?”


    黃連看著急哭了的素羅趕忙問道。


    “黃連姐,劉太醫不是給開了個方子嗎?說讓吃吃看……但是方才王爺吃了那藥之後現在臉色都青紫了……”


    素羅一邊哭一邊說:“夏枝姐,讓我趕緊過來問問你,能不能請劉太醫或者其他太醫快點過來一趟,要是遲了,隻怕王爺他就……”


    黃連聽了素羅的話,臉色就是一變對素羅道:“素羅,你先別急,我這就拿了對牌,都府裏小廝以最快的速度去另請一名太醫過來!”


    黃連又趕忙跑去安排……


    素羅這才擦了眼淚,一路小跑往韶華院而去。


    隻是還沒有走到韶華院,素羅便看到斬月襲星帶著一個女子也急急往韶華院的方向走。


    “素羅?!”襲星率先開口道。


    “襲星姐!”素羅一看到襲星有“哇”得一聲哭出來。


    “這是怎麽了?”襲星見素羅哭得如此傷心趕忙問道。


    “襲星姐,王爺他……王爺他……”素羅泣不成聲。


    聽了素羅的話,襲星和斬月的神情瞬間都緊張了起來看著素羅:“王爺怎麽了?”


    素羅抬眼剛想說話,便看到在襲星和斬月身後正在直勾勾盯著她的蘇錦書,一時詫異:“二小姐?”


    蘇錦書沒有理她,隻是“哼”得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


    襲星這才想起身邊蘇錦書的存在,便低聲跟斬月說了幾句話,斬月眼神凝重一點頭便拉著蘇錦書離開了。


    襲星這才走到素羅身旁開口道:“我們一道。”


    素羅點點頭,兩人一起朝著韶華院急急走去。


    就在此時,牆角一道黑影朝著恭親王府高牆外翻去。


    一路快速飛馳著,直到走到了齊府的大門前,才身形一躍翻了進去。


    “周頭領!”


    這黑衣人走到一間房門前輕叩門道。


    “吱丫”門被打開了,門內站著的是周凜。


    隻見周凜現在神情嚴肅看著黑衣人問道:“可曾查探到了什麽?”


    黑衣人這才一抱拳看著周凜道:“周頭領,恭親王現在應該是性命垂危。”


    “當真?”周凜眼神一動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這才開口道:“屬下親耳聽見的,不會有假。而且現在整個恭親王府都亂作一團……”


    “我知道了,你繼續過去關注著那邊的情況,我去稟告公子。”周凜對黑衣人道。


    黑衣人一躬身便應著翻身不見蹤影。


    周凜不敢耽擱,急急朝著齊府書房走去。


    “蕭儼現在性命垂危?”


    齊鈺看著周凜疑惑開口問道:“這消息可屬實?”


    周凜點頭:“我派去的人剛從恭親王府迴來。”


    齊鈺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看著周凜:“你候在門外,一會兒隨我出門。”


    “這麽晚了,公子……”周凜還未說完的話直接被齊鈺打斷:“無需多問。”


    周凜趕忙恭敬應了,出門等在門口。


    齊鈺再次出門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月白色錦緞袍,發間一根白玉帶一束,一抬手一投足界都是光華流轉。


    “公子,我們去哪裏啊?”周凜看著齊鈺問道。


    “恭親王府進宮必經之路。”齊鈺淡淡說完便施展輕功掠了出去!


    周凜不解,但是也不敢說什麽,趕忙跟上。


    在京都管道南側的一個小胡同口,齊鈺停住了,身後周凜看著周圍一片寂靜沒有說話。


    遠遠的,一道馬蹄聲穿來……


    齊鈺眉間一動,直接從胡同裏走出來了。


    隻見從西頭一人騎馬朝著這邊急速唿嘯而來,騎馬之人看到路中間慢悠悠過馬路的齊鈺當時就是一愣!


    這個時候拽韁繩都已經晚了,馬兒也停不下來,也不好改變方向,眼看著那一身白衣之人馬上就要被踐踏於馬蹄之下……


    讓這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白衣人突然一閃身輕輕掠起,快速伸手將那人馬上的韁繩一扯。


    那馬兒便嘶鳴著停了下來!


    馬上的人已經被嚇壞了,看著一身白衣麵如冠玉的齊鈺不知道是應該道謝好呢還是道謝好了。


    “這位公子,你沒事兒吧?”


    騎馬的人是恭親王府裏的侍衛騎馬進宮請太醫的,沒想到路上會發生這麽一出兒,白白耽擱了時間……


    看著騎馬之人麵色焦急,齊鈺便笑著開口問道:“在下無礙。這位小兄弟你……是恭親王府的?”


    騎馬之人神情一怔:“公子認識小的?”


    齊鈺輕笑:“在下看著小兄弟麵善,依稀記得是在恭親王府的時候見過……現在想來倒是沒有認錯人了……”


    騎馬之人神情又變了變:“敢問公子是?”


    “在下齊鈺。”齊鈺一合折扇溫潤開口。


    “哎呀,原來是齊鈺齊公子!”騎馬之人這才極為恭敬地開口打著招唿。


    齊鈺一笑然後看著騎馬的侍衛問道:“看小兄弟剛才那麽著急,想來是有十分要緊的事情了?”


    這人趕忙斂神道:“對對,小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甩著鞭子驅馬繼續向前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公子,這……”身後的周凜還沒有弄明白,比上前一步正欲問道。


    齊鈺肅著一張臉,皺眉看著前方,心中一陣犯嘀咕:恭親王府真的該換一批聰明的小人了!


    正在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麽辦,周凜卻是指著前方開口道:“公子,你看!”


    齊鈺抬頭,隻見剛才那個人又打著馬迴來了。


    “齊公子……”那人騎馬走到齊鈺身邊輕聲開口。


    齊鈺看過去笑意溫潤:“這位小兄弟可有什麽事情?”


    “現在夜已深沉,不知道齊公子為何在這裏……”騎馬的侍衛看著齊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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