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約定時間到達圖書館,南泊綰先給熬烏講了一道數學題,卻發現他基礎太差了。


    她懷疑熬烏初中一節課都沒上過,就天天打架去了。


    她隻好先給他補初中的課,好在熬烏智力還算正常,認真聽仔細想,也能聽懂。


    她講解完,讓熬烏試著結題,在熬烏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南泊綰不禁又皺起了眉:“你能不能好好寫字?”


    熬烏抬起頭看向她,一臉的認真:“我已經好好寫字了。”


    “你慢慢寫。”南泊綰實在受不住,握住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寫了個“解”字,認真地教他,“你寫的好不好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別人看得懂。”


    她的手溫熱柔軟,那麽小,根本握不住他的手。


    熬烏哪還有心思看題目,他抬起頭,靜靜盯著綰綰的側臉出神。


    她居然主動牽他的手,這一刻,他連他們倆的小孩將來去哪裏上學都想好了。


    “你應該去買個字帖練練字。”綰綰發自內心地給他建議,卻發現對方沒有迴音。


    她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看題,而是再看她,氣得她把筆往桌子上一放:“熬烏,你不學就算了,我迴家了。”


    熬烏迴過神來,連忙說:“學學學。我知道了,我會慢慢寫字的。”


    他不能著急,不能對她動手動腳,免得嚇到她,這個小乖乖。


    當務之急是要把學習成績搞上來,讓綰綰知道,他也有能力和她站在一起。


    ……


    熬烏本來就不笨,以前成績差完全是因為不愛學習。


    現在有綰綰為他補習,加上他自己也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在第一次月考,他就擠進了全校前五十。


    整挺好中學的前五十,相當於閉著眼都能上重點大學的水平。


    老師還特意在班裏誇他了,以此來激勵那些剛進入高中不太適應,而成績下滑的同學。


    熬烏想自己進步這麽大,奶奶肯定會高興,他就會順道告訴奶奶,都是她孫媳婦兒教得好。


    對,今天是個好機會,可以拿這個當借口,說要請綰綰迴家吃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幫助,然後把綰綰約迴家見家長。


    熬烏想到這裏,便立馬去找綰綰,結果剛進到班裏,就看見綰綰和全校第二的男同學有說有笑,聊一些對他而言比較高深的題目。


    據說是化學競賽題,超出考綱範圍的。


    綰綰和誰說話的時候都麵帶微笑,親切友好。


    那個男同學有點害羞,時不時瞄一眼綰綰,又低下頭看題目。


    熬烏還注意到這個男同學和綰綰說話的時候,激動地雙唇顫抖。


    他激動什麽?心裏想什麽齷齪心思?


    這一瞬間,熬烏又手癢了,想打架了。


    他完全忍不住體內沸騰的怒意,把請綰綰迴去見家長這件事往後放放,反正以後什麽時候帶她迴家都行,先去解決這個全校第二才是首要任務。


    他在放學後把人堵在學校後街一個胡同裏,剛拎起他的衣領要警告他以後離綰綰遠點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脆脆的質問:“熬烏,你為什麽要霸淩同學?”


    熬烏側過臉一看,綰綰站在不遠處,一臉義憤填膺。


    “我沒啊。”熬烏立馬鬆開手,親切友好地整理了一下全校第二的衣領。


    “我是看他領子亂了,幫他整理整理。綰綰,我真沒打人。”他說完,迴頭看向全校第二,問他,“你說我有沒有打你?有沒有恐嚇你?”


    全校第二被他眸子裏明明白白的殺意嚇得雙腿發抖,什麽也不敢說,連忙配合他迴答綰綰:“沒,沒,熬同學是幫我整理衣領……”


    綰綰有自己的判斷力,看見全校第二腳步虛浮,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粑粑,熬烏就算成績好起來,也還是個校霸。


    她決定,從今天起真的再也不理熬烏了。


    她最討厭欺負人的人了!


    ……


    綰綰又繼續把熬烏當空氣了,連他過來問題目都不理。


    熬烏憋了三天,忍不住了,在這周五放學後綰綰迴家的路上,跟著綰綰把人堵在小胡同裏。


    綰綰往左,他也往左,綰綰往右,他也往右。


    綰綰不想和他浪費時間,轉身想往迴走,他一把抓住綰綰的胳膊,拉入懷中,扣住她的腰摁在牆上。


    他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背後,拿著什麽東西。


    “你放開我!”綰綰柳眉緊蹙,緊握雙拳。


    她平時對誰都溫柔友好,但不表示她不會打人。是明叔叔告訴她要隱藏自己的實力,所以她輕易不會動手。


    但是明叔叔還說,忍不了就可以動手,她現在就忍不了了。


    熬烏還是沒有放開綰綰,綰綰急了,正要抬起腿踹他的時候,熬烏從身後拿出一個十多厘米高的粉色玩具熊。


    玩具熊的表情憨憨傻傻的,腦袋上還戴著一個草莓發箍,還有股淡淡的草莓香。


    “送給你的。”熬烏把小熊塞進她的懷中。


    綰綰看見這個可愛的小熊,氣頓時消了一大半,神情沒那麽兇了,打人的動作也止住了。


    熬烏也察覺到她沒那麽氣了,稍稍鬆了口氣:“我跑了好多家店才找到的,和你給我的創口貼上的圖案一樣一樣。”


    綰綰過一會兒才從小熊的可愛暴擊裏迴過神,把眼睛從小熊身上移開,鼓著臉不滿地說:“但是你欺負同學就不對。”


    熬烏知道繼續說謊綰綰不會信,隻能老老實實認錯:“對不起,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綰綰見他這次這麽老實,氣又消了一些,沉默一會兒,說:“你應該和他道歉。”


    “行,下周一我見到他就和他道歉。”熬烏連忙老老實實應下來,跟著有委屈起來,“我那天真的沒有來得及欺負他……綰綰,你以後可不可以讓他滾遠點,我不喜歡看見你和他那麽親密。”


    “我哪有和他親密,我隻是和他討論化學題!”綰綰這句話說出口,才察覺到自己好像在解釋。


    但是憑什麽要和熬烏解釋啊,她和他也就是普通同學而已。


    綰綰又擰起眉頭,“我幹嘛要聽你的?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麽事。”


    “當然關我事了。”熬烏直勾勾地看著她,“我喜歡你,我在追你,你不知道嗎?”


    綰綰和他對視一會兒,移開眼睛,冷冰冰地說:“我不早戀。”


    熬烏笑了:“你不早戀?當時還是你主動和我告白的。”


    綰綰瞪他一眼:“我都說過了,我那是跟明叔叔告白的,不是和你。”


    熬烏完全不傷心,笑嗬嗬地說:“明叔叔有什麽好的,他老了,年紀都夠當你爸了,我不一樣,我年輕力壯,龍精虎猛,你選我不吃虧。”


    綰綰真的不想動手,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了,抬起拳頭砸他:“明叔叔不老!”


    熬烏接過她的小拳頭,他剛有一點點把人哄好的苗頭,可不能再惹她生氣,於是連連應聲:“嗯嗯,明叔叔不老,我和你一起等他迴來。”


    這句話,綰綰一時間沒什麽可反駁的。


    沉默一會兒,慢慢意識到自己還被他以這種姿勢摁在牆上,綰綰連忙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熬烏也趕緊鬆開手。


    “我迴家了。”綰綰臉有些熱,抱著他送的小熊,邁開步子往迴家的方向去。


    熬烏連忙跟上,問她:“那你明天還去圖書館不?我這周又有好多題目想請教你。”


    綰綰沉默一會兒,點點頭,“嗯”了一聲。


    熬烏傻笑起來,跟在她身後,一路把她送迴家。


    今天送出禮物了,還摟到腰了,還緊緊貼著她把人按在牆上好幾分鍾,這四舍五入等於白頭偕老啊。


    他連他們以後一起葬在哪裏都想好了,都開始期待來生了。


    ……


    綰綰迴到家,把小熊放在床頭,捏捏小熊的耳朵,對著它露出微笑。


    她好喜歡這隻小熊,雖然她滿屋子都是小熊玩偶,但都沒有這隻這麽可愛,不知道熬烏在哪裏買到的,她從來都沒看見過。


    陸岑岑端著水果來到她的房間,注意到她手中的新小熊是以前沒有見過的,她把水果放到書桌上,拿起小熊看了看,好奇問道:“同學送你的嗎?”


    綰綰抬起臉看向媽媽,點點頭:“嗯。”


    “男生女生?”


    綰綰不想和媽媽撒謊,她又不想直說是男生……如果是普通的男同學,說了也沒關係,但是熬烏……


    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和熬烏的關係,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地避開媽媽的目光,閉口不答。


    陸岑岑自己生的女兒當然了解她,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了,女兒這是有早戀的苗頭。


    早戀不是不行,她很開明。但是要知道那個男生什麽德行,可不能是個品行不端的壞人,騙他家綰綰。


    她沒有再問下去,把小熊擺到原來的位置,拍拍小熊的腦袋,誇了一句:“真可愛。”


    “是呀,我也好喜歡。”綰綰笑著點點頭,她就愛和媽媽說話。


    因為自己不愛說什麽的時候,什麽也不用解釋,媽媽就會主動不問。不像有些人,她不想說還要追究到底。


    陸岑岑在女兒房間坐了會兒便離開了,去書房找南洙決,關上門後緊張兮兮地對他說:“我怕綰綰在學校受欺負,要不也給她安排個保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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