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步影說幫陸岑岑打探明臻探的事,他打探到了。


    他在晚上給陸岑岑打了電話,當時陸岑岑才剛剛把綰綰哄睡著。


    “據說他之前是臥底,幫助監察組織釣魚,調查一起貪汙案。因為那些人背景雄厚,所以他抓完人之後,遭人報複……”


    高步影在電話裏的聲音十分低落,他也沒想到,昔日十分尊敬的朋友忽然就從世上消失了。


    陸岑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原來之前他真的是臥底,明叔叔說的什麽海外賬戶,果然就是在幫國家抓蛀蟲。


    可怎麽會突然就犧牲了呢?


    掛斷電話許久,陸岑岑依然失神落魄,靜坐在陽台發呆。


    南洙決叫了她一聲,她也沒有反應。


    “岑岑。”他又喚了一聲,走到她身邊問,“怎麽了?”


    陸岑岑抬頭看向他,張了張口,聲音輕微顫抖:“明臻探居然因公殉職了……”


    南洙決眸色微斂,應聲道:“嗯。他在綰綰滿月宴第二天出事,當時你在醫院陪著蘇菲,所以沒有告訴你。”


    這麽大的事,以明家和南家的關係,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陸岑岑點點頭,沒辦法怪他沒告訴自己。


    那幾天確實各種事弄得焦頭爛額,他正式迴歸,不眠不休地處理了好幾天公事。而她一心擔憂蘇菲,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消息。


    就是心裏挺難受的……多好的一個人啊,盡忠職守,為了理想放棄家業放棄財富,最後竟犧牲在崗位上。


    他救過她那麽多次,她還說過以後要好好報答他,可惜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說一聲謝謝。


    陸岑岑伸手抱住南洙決的腰,腦袋埋在他身前,輕歎。


    她覺得愧疚,虧欠於他。


    南洙決輕揉她的發頂,良久,開口道:“過幾日我陪你去墓園看望他。”


    “嗯。”陸岑岑輕輕應聲。


    陸岑岑起身去洗澡睡覺。


    不過卻一晚上都輾轉反側,還有很多她想不清的事。


    說是綰綰滿月宴的第二天出事,那在這之後,她又在咖啡廳見到明臻探,到底是自己真的見鬼了,還是他沒死?


    對了……她忽然記起來,當時明臻探去見她的時候,好像給自己手機上留了個號碼。


    不過她當時隻是掃了一眼名字,早就忘了他存的到底是什麽了。


    陸岑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淩晨三點了,現在打電話去打擾人家太變態了,還是明早起來再問吧。


    ……


    第二天上午,陸岑岑在手機裏找當初的號碼。


    她手機裏幾千條號碼,很多都是隻有一麵之緣,甚至一麵都沒見過的,隻是偶爾因為工作上的事要打個交道存了號碼。


    她隻對明臻探留下的那個人名有個模糊的印象,能一個一個地翻找,看見覺得像的就打過去問問他是不是明臻探的朋友。


    打了幾十個電話,總算找到了甄德秀。


    甄德秀問清她是誰後,便約她出去麵談。


    兩個人約了一家茶館說話,甄德秀看見陸岑岑過來,對她微笑:“我等你聯係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陸岑岑愣了愣,坐下後問道:“你早就知道我?”


    甄德秀點頭:“明隊長是我師兄,去年明叔叔安排我和他相親,我們沒成卻成為好朋友。後來他去接到上級任務,要離開一段時間,他托付我照顧你。”


    “照顧我?”陸岑岑心慌意亂,“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甄德秀看著陸岑岑,淺淺微笑,借口也是明臻探早就想好的,“他說他和一位律師是好朋友,因為那位律師拜托他照顧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哦,原來是這樣。


    陸岑岑心跳漸漸平複下來,隻是這樣就好。


    “那他現在真的去世了嗎?”陸岑岑脫口而出,過了會兒,又小聲補了一句,“不可以說也沒關係,我理解的。”


    他是給國家做事的,任何關於他的事,一定都牽連甚大,指不定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能透露她就絕對不會亂問。


    不過,她還是很想聽見他沒事的消息,不然欠他的人情就真的沒有機會還了。


    甄德秀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可以說。這茶館是我爺爺開的,在這兒說話安全。”


    她解釋了一句,接著迴答陸岑岑的問題,“他確實還活著。”


    陸岑岑心情一瞬間輕快了不少。


    她還想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既然還活著為什麽要有因公殉職的假消息?明叔叔和明阿姨又知不知道?


    不過她有分寸,她要看看甄德秀是不是願意告訴她再問,免得讓別人為難。


    甄德秀似乎看出了她的糾結,主動開口道:“現在我和他在同一個組織做事,不過我更安全一些,我隻是給組織做心理學支持。所以我可以活在明麵上。而他每完成一項任務,他就要換一個身份。”


    所以就算陸岑岑把明臻探沒死的事透露出去也沒關係,“明臻探”隻是一個符號,代表一個盡忠職守的小警司。如今這個小警司已經從世上消失了。


    而明臻探如今有了另一個符號,另一份責任。


    “所以是臥底嗎?”陸岑岑覺得明白,又覺得不太明白。


    “不是。”甄德秀搖頭,“我隻能告訴你,這個組織要守護的是國家安全,要做的事也都相當危險。”


    陸岑岑點點頭,沉默一會兒,又問:“那明叔叔和明阿姨知道他還活著嗎?”


    甄德秀沉默不語,良久,輕歎一聲道:“他選擇這條路,就沒辦法對家庭負責,早早斷幹淨是他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根本不會沉迷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


    之前明阿姨去甄德秀家裏拐彎抹角地暗示,說他兒子可能要去追一個寡婦,他們明家有頭有臉,縱橫教育界這麽多年,怎麽可以做這麽丟人的事?


    甄德秀當時也覺得奇怪,後來和他接觸,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有什麽。


    明臻探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出名了,他雖然經常和老師對著幹,但原則十分堅定,還在做學生的時候,就已經協助警方破獲不少案子。


    她自己作為組織的心理學顧問,知道明臻探也是組織的一員,更知道他這一生早就已經決定要完全奉獻給職責。


    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停下腳步,更不會去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成家。


    他做的事風險極高,一旦出現意外,他的家人就會首當其衝。


    甄德秀一直打心眼裏敬佩他。她還記得,當年剛入學的時候,聽過明臻探參加新生動員大會的時候在台上的演講。


    想到這裏,甄德秀忽然問陸岑岑:“對了,你知道他為什麽要當警察嗎?”


    陸岑岑愣了一下,搖頭。


    甄德秀笑了笑,拿出手機說:“當年他演講的時候我還錄了視頻,一直保存到現在,我發給你看看。”


    她要了陸岑岑的郵箱地址,把視頻發到了她的郵箱。


    從上次水銀炸彈的事情之後,甄德秀就知道,明臻探對麵前的女生有很深的感情。


    不過他從未說破,陸岑岑也渾然不覺。


    他們倆這樣的相處方式,是他們覺得最自然最舒服的。所以誰也不會做出改變。


    甄德秀也不會多說什麽不該說的。


    陸岑岑迴到家,用電腦點開視頻。


    這已經是好幾年前拍攝的了,當初的明臻探還是個一臉稚氣的大男孩,身穿警校校服,卻連領口的扣子都沒扣好,一身流裏流氣的味道。


    這樣也能被學校選為優秀生上台發言,看來是真的成績優秀。


    他在說他為什麽要當警察,他還提到了南洙決——他說他和一個高年級的臭臉小屁孩打架,被一個學校周圍派出所的中年警察抓住打屁股,教育他以後不要再聚眾鬧事。


    他迴去告訴他爸,讓他當校董的爸爸為他出氣,他爸爸說,警察教育的對。


    他當時以為爸爸不管,是因為警察有特權,所以小小年紀的他就立誌長大也要當警察,看見不喜歡的小孩就去踹他屁股。


    為此,他還去找那位警察拜師,希望他可以教一教他怎麽當警察。


    那警察所在的派出所在學校前麵的一條胡同裏,警察的家住在學校後麵的一條胡同裏。


    一開始他不願意搭理明臻探,後來漸漸的煩了,就收他為徒了。


    一熟悉起來,這對忘年交話也多了。


    鄰裏都喊那警察“老陳”,老陳無兒無女,快五十歲,一條光棍。


    老陳沒事的時候,最愛說他年輕時候的豐功偉績。


    說他破獲過一起惡劣的連環碎屍案、搗毀過一個大du窩、增救過幾百名淪陷傳銷的無知少年……


    明臻探問他,“既然你這麽厲害,為什麽現在天天不去抓壞人,就在街頭巷尾替人家找狗找貓,管小孩?”


    老陳脾氣臭,迴答不上來,就又踹他。


    再後來,明臻探聽鄰居大媽嘀咕:“老陳媳婦早就跑了,因為他沒本事唄。這麽多年還是個輔警。”


    當時明臻探隻是一個小孩子,他不懂,問鄰居大媽:“輔警是啥?”


    “輔警就不是警察,輔警就是保安。”鄰居大媽一臉嫌棄,“都沒有編製的,算什麽警察?工資還沒有警察一半高,難怪他媳婦跟人跑了。有本事的輔警都考成正式警察了,老陳當了一輩子都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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