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航行了大半個月了。


    按照南洙決的計算,船應該已經到了公海。


    估計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要把他殺了丟進海裏喂魚了。


    給小王做過手術的那個年輕人,今天給他們端了一份很不錯的飯菜過來,不曉得這算不算斷頭飯。


    因為南洙決一直都很配合,年輕人對他的戒備輕了不少,斷定他已經沒有了逃跑的想法,所以每次讓他吃飯的時候,都把他的繩子給解開。


    南洙決轉了轉手脖子,對那年輕人說:“可以借我一把剪刀嗎?”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警惕心提起:“你要剪刀幹什麽?”


    南洙決看向小王:“他的傷口好幾天沒有清洗了,紗布幾乎長進肉裏。我想替他處理一下。”


    年輕人忍不住吐槽:“何必呢,都快死了還費這力氣幹啥。”


    南洙決笑了笑:“活著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更不想讓他太難受。”


    年輕人沉默片刻,悶悶地說了一句“你對你手下真好”,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拿了一把剪刀過來,扔給南洙決,又轉身離開了。


    南洙決把自己的那份飯菜推到小王麵前:“吃吧,吃完我替你處理傷口。”


    小王雖然已經醒了,但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說話都沒力氣,靠在船艙連連搖頭:“不……老板你吃。”


    南洙決壓低聲音,看著他說:“經過我這幾天的計算,這裏應該是s海域,今晚十二點會有一艘遊輪經過這片海域。我們在天黑之後跳海逃生,要在海上遊五個小時尋找那艘郵輪。”


    坐等下去是死,找不到那艘郵輪,在海上也堅持不了多久,還是死。


    不過南洙決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也相信自己的計算能力,那艘不對外公開的郵輪,必定會在今晚和他們的航行軌道接近。


    如果錯過今晚這次機會,那就真的再無活路。


    南洙決接著對他道:“這是我們唯一的逃生機會,你如果不吃,遊不過去的。”


    小王的視線模糊了,直搖頭:“老板,你一直對我一家老小都照顧,我都這樣了你也不願放棄我……但是我也不想拖累你,老板,我……”


    小王聲音嗚咽,半晌說不出話來。


    南洙決低笑:“你要活著。遊輪上不知還會遇見什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小王沉默許久,深深吸了口氣。


    他覺得南洙決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現在還沒有到必死不可的地步,不要放棄求生的意誌。


    萬一到了郵輪上,再遇到什麽危險,他還可以站出來保護老板。


    他沉默一會兒,端起飯碗,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這些飯菜。


    之後,南洙決又替他把粘在傷口上的布揭下來。


    到底年輕人,在沒用藥的情況下,兩周時間傷口已經開始長出新的皮膚了。


    不過到底沒有好全,想到今晚還要遊好幾個小時,南洙決還是有點擔心。


    但願他可以撐住。


    護理好傷口,南洙決又用這把剪刀,在捆綁他們的繩子上,剪了許多處不易察覺的小口。


    過了一會兒,那個年輕人進來收拾,把他們再次捆了迴去,帶上剪刀離開。


    他們靜靜等待。


    年輕人一般一天隻給他們送一頓飯,偶爾心情好會送兩頓過來,第二頓的時間一般在晚上七點。


    如果晚上七點他沒過來,他整晚就不會再來了。


    不過今晚七點他過來了。


    “已經到公海了,我們頭兒打算晚上就殺了你們。你們吃完這頓好好上路,變成鬼不要賴我,我已經很照顧你們了。”


    年輕人把飯菜放下,背對著南洙決,過去替小王解繩子。


    而南洙決早已掙脫開,趁著他沒注意,拿起早就藏好的一根木棍,重重擊在他後勁處。


    年輕人應聲倒地。


    這段時間雖然他很照顧他們,不過到底他也有份害他,道不同,也隻能到此為止。


    南洙決從他口袋裏翻到一個打火機,脫下他身上棉質短褂,和小王悄悄走出這間小黑屋,反手把門虛掩上。


    此時船上的其他人好像都在吃晚飯,甲板上沒有任何人。


    南洙決在來到船上的第一天就記住了他們船上放幹糧的倉庫在哪裏。


    他繞到倉庫上麵,點燃那間棉質短褂,從天窗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些,對小王說:“我們走。”


    兩個人一起跳入海中。


    並不算小的落水聲,立馬引起了船艙裏幾個人的注意,頭兒很警惕,吩咐旁邊的人:“出去看看。”


    那個人喝的七葷八素,很不想動,但也不敢違背頭兒的命令。


    起身走到船艙外麵,往小黑屋瞄了一眼,從虛掩的門縫裏看見一雙腳,嗯,人還在。


    他又望了望海麵,嗯,風評浪靜。


    他心裏罵了他們頭兒一句傻β。


    這可是大海中央,周圍連個落腳的島嶼都沒有。


    誰會蠢到跳海逃跑?


    難不成那兩個人,還能蠢到要從公海遊迴國?


    恐怕不累死,也要喂鯊魚。


    有什麽好擔心的,那兩個人不管怎麽樣,肯定都是死路一條。


    他打了個酒嗝,迴去繼續喝酒。


    等他們發現出問題時,半個倉庫都已經燒沒了,忙著救火就救到大半夜。


    把火撲滅之後,他們以為南洙決是趁著火勢混亂躲起來了,在船上到處找,都沒找到人,才想起來讓人下海去找……


    而此時,南洙決和小王已經遠遠離開了那艘船。


    不遠處,一艘燈火輝煌的豪華遊輪,朝著海平線上的明月駛去。


    兩個人從郵輪船尾爬上去,其實早就已經累的沒力氣,全靠求生意誌吊著。


    終於逃脫升天,兩個人翻進一間客房的大露台,坐在地板上休息。


    忽然,有個穿著製服的金發女服務生推開了門。


    南洙決和小王迴頭,與她對視。


    那服務生看見露台上躺著的兩個人,愣了愣,又仿佛沒看見他們似的,直接把門關上,離開了。


    小王驚訝地看向南洙決:“她沒看見我們嗎?”


    南洙決想了想,說:“大概是這個房間的人已經死了。”


    小王一驚,弱弱問道:“老板,啥意思……”


    南洙決耐心和他解釋。這艘郵輪,正常人在任何網站都查不到信息,因為它不對外公開。


    隻有富人,或者有特殊需求的普通人,能找到入船的方式。


    它酒色財氣,紙醉金迷。


    它有什麽都可以拿來當賭注的賭場,也有出賣身體就可以大賺一筆的酒色場所。


    它是富人們的鬥獸場。


    像什麽xx盛宴,什麽xx轉盤,都是這些場所玩剩下的。


    上來搏一搏,搏贏了,世上多一個有錢人。


    搏輸了,往海裏一跳,一了百了。


    古老的東方國都一向對這些事諱莫如深,就算是文學作品裏也不可以描寫,寫多了會被舉報,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南洙決知道,是因為他在國外的時候,調查過一些需要合作的人,為了他們來過不少次。


    所以也會了解它的航線,才能憑借超凡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逃到這上麵來。


    剛才進來的服務生什麽工具都沒帶,明顯不是進來打掃的。她應該是進來偷東西的。


    這郵輪也是有規矩的,為了下次還有人上來玩,肯定不會允許人還活著的時候就讓員工進來偷東西。


    所以他推測人已經死了。


    而房間裏忽然出現陌生客人,他們一般也不會管。


    在這艘郵輪上,服務生永遠不知道哪位客人會出現在誰的房間。


    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有可能第一晚就搞到一起了,然後在一個房間一直住到離開。


    他們怎麽管呢?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南洙決從露台上站起來,去房間裏找了找,在床邊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個夾子。


    夾子裏是護照和身份證件,這個房間的原主人是個y國的男人。


    還找到了一張全外文的協議書,上麵寫著,他拿自己的心髒換了二十萬y鈔去賭錢,賭輸了,心髒被取出來抵給別人了。


    南洙決把協議書上的內容翻譯給小王聽,證明這間房間的原主人已經死了。


    小王有些害怕,有些不忍,糾結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老板,雖然我知道不太好,但是這房間原主人已經死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用他的東西?”


    南洙決笑了笑,點頭:“可以。”


    “那我趕緊找找看有沒有手機,給家裏打個電話吧。”


    南洙決無奈,淡淡開口:“船上聯係不到外界。”


    而且船上也不允許帶任何可以留下證據的電子設備。


    萬一上來一個沒見過世麵的,拍照發朋友圈,被某些組織知道位置,來個徹底清掃怎麽辦?


    畢竟不是那麽光明正大的產業。


    “啊……”小王滿臉失落,想了會兒,又抬頭問,“老板,那這艘船最後會停在什麽地方啊?要是停在國外的話,我們下了船怎麽迴去啊?”


    身上沒有證件,沒有護照的……


    “隻要能下船我們就迴得去。可以聯係大使館,也可以聯係南家。”


    小王立馬傻乎乎笑了,對啊,隻要下了船,和外界有了聯絡,怎麽都能迴家的。


    “不過……”南洙決又給他潑了盆冷水,“下船還要補交二十萬y鈔的船票。我們倆要四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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