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洙決接過手機,認真地看裏麵的幾張照片,嘴角不知覺地露出笑意,眼睛裏仿佛有光。


    陸岑岑觀察著他的表情,知道他很滿意,笑著說:“你今天沒跟我一起去試虧大了,我本人比照片好看一百倍!”


    南洙決輕笑出聲:“今天不看,等我們婚禮那天,我還可以再有一次驚喜。”


    陸岑岑想想覺得也是,又把手機收了迴去:“那你別仔細看了,到時候再認真看我。”


    她清楚地知道今天是幾號,不過還是忍不住點開手機上的日曆再看一遍時間。


    “還有四天,我就是你的人了。”


    南洙決握著她的手,微笑:“你早就是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竟少見地說了句情話:“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她靠在他的胸前,糯糯地應了一聲:“嗯。”


    ……


    很快到了婚禮頭一天,安而樂把禮服反複試了三次。


    真好看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這張修修補補的臉,醫生手藝再怎麽好,也沒辦法把她恢複到以前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雖然過去做了很多蠢事,好在及時醒悟,還沒到不可補救的地步。


    以後醜點就醜點,最起碼醜點還可以繼續做自己。


    她把禮服脫下來,打算先睡一覺,明天早點去婚禮現場。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徐芸華給她發來的消息,發的是一個地址,還附上了三個字:“到這來。”


    安而樂把手機放下,沒理會。


    陸岑岑說了,對付這種瘋子,別和她正麵起衝突,就不理她。


    反正現在她家附近都有保鏢保護她,她也不怕徐芸華會突然衝進來。


    她放下手機正想去洗澡,沒想到手機又瘋狂地響了起來。


    她依然沒有接,靜靜地看著手機響。


    等鈴聲終於停了之後,她拿起手機,打算直接關機的,忽然又收到了徐芸華發來的消息,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有一個竹筐,竹筐裏麵滿滿的都是沒有剝殼的芡實。


    芡實,是她老家一種水生特產,一般長在淺灘。


    早些年他家出海打漁,後來爸爸老了,不能跑太遠,就在近岸邊的地方撈一撈芡實。


    她心裏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把照片放大一看,竹筐有一處地方豁了一個口子。


    她認得這個豁口,是小時候她調皮拿鉛筆刀割破的……


    這就是他們家的漁船,他們家的筐子!


    徐芸華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安而樂不敢不接了,連忙拿起電話問:“你要對我爸爸做什麽?”


    徐芸華笑了笑:“沒什麽,隻是照顧你爸爸生意,派了幾個人去買點芡實而已。”


    安而樂成年人了,聽得懂言外之意,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哭腔:“徐總,你要我做什麽?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爸爸,我什麽都願意聽你的。”


    “你倒是孝順。”徐芸華誇了一句,又說,“你也挺可以的,還會無間道,和陸岑岑合作,還讓南家給你派保鏢了?”


    安而樂張了張口,又沉默了。


    徐芸華已經知道了,反駁也沒什麽用,還是聽聽她想幹什麽吧。


    “你現在出來,甩掉你身邊的保安,獨自到我剛才發的地址。”


    安而樂當然不敢一個人去,企圖和她打商量:“徐總,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找我嗎?我看剛才的地址是b城海灘,從這裏去要好久,明天又是陸岑岑的婚禮,我要是趕不及……就不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了。”


    徐芸華冷笑一聲:“到現在還和我裝呢?你不會不知道那瓶東西隻是我拿去是試探你的吧。”


    “……”安而樂一時間無話可說。


    “行了,不要再和我耍花槍了,要不想讓你爸爸缺胳膊少腿的,現在就下樓,樓下已經有人在等你。”


    安而樂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其實徐芸華應該不會要她的性命。


    畢竟南家現在還當她是柚柚,她還有利用價值。


    徐芸華不會這麽快就放棄她這枚旗子的。


    還是救爸爸要緊。


    打定主意,她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好,我現在就去。”


    掛了電話,她就立馬下樓了。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車,見她過來便直接打開了門,讓她上車。


    她直接坐了上去。


    開車的人是個麵生的男人,應該是徐芸華的手下。


    他沉著張臉,什麽話都沒說,安而樂也不敢問她。


    他把車開的極快,安而樂知道,他是想甩開南家派給她的保鏢。


    安而樂一直從後視鏡看後麵……一開始還有兩輛車跟著她,跟著跟著,就消失了。


    本來按照他的速度,三個小時就可以到b城海灘,不過因為這個人繞了好多路,一直開了五個多鍾頭,他們倆才抵達目的地。


    是b城海灘邊上的一個倉庫,安而樂走進倉庫,裏麵沒人,隻有很多集裝箱。


    她拿出手機,想給徐芸華打電話過去問問她在哪兒。


    忽然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她想迴頭看的時候,一根棍子猛地朝著她的脖子敲了過來。


    力道極重,似乎想要直接將她脖子敲斷似的。


    安而樂沒疼多久,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陸岑岑很激動,一直到淩晨才睡。


    而且,估計隻能睡五個小時就要起來準備。


    南洙決也打算休息一會兒,明天以最好的狀態做新郎。


    陸岑岑送他的那塊手表已經修好了,他將手表放在床頭,正要摘下手上這塊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解手表的動作止住,他拿起手機,是柚柚發來的消息。


    先是一條視頻,昏暗的天空下,海浪拍打著一塊長得和火箭一樣的礁石。


    這塊礁石是b城海灘著名的景點,他也認得。


    接著是她發來的一段話:


    “洙決哥哥,明天你就要和岑岑舉辦婚禮啦,我先恭喜你們。這段時間來,我一直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希望自己早日把你忘記,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還是好愛好愛你,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娶別人。”


    “明明是我先遇見你,先愛上你。可我們終究有緣無分。”


    “再見啦。”


    “如果來生,我可以再次早一點遇見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南洙決眉頭輕蹙,立馬撥通她的電話,可打了好多遍也沒有人接。


    上一次柚柚自殺的時候,他怕柚柚再做傻事,就瞞著她在她的手機裏安裝了定位係統。


    後來柚柚又正常了,忙著拍戲,還和岑岑關係很好,他以為她已經康複了,沒想到又做這樣的事。


    他打開定位係統,查到她現在的位置確實是在b城海灘。


    他連忙叫上小王,讓他現在送他過去。


    小王倒是十分鍾就趕到停車場了,坐上車後,猶豫著問:“老板,真的要去嗎?您明天婚禮……”


    “時間夠的,開快點。”南洙決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是淩晨零點,明天十二點整的婚禮,從現在去b城海灘,快得話隻要三個多小時。跑一個來迴來得及。


    小王隻好往那邊開去。


    南洙決也提前報了警,告訴b城警察,那邊有一個抑鬱症患者,可能要自殺,讓他們快點過去救人。


    一個小時後,南洙決已經出了j城,沿著海邊的公路趕往定位。


    這個時候,警察給他迴複消息,說是救到人了,不過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打暈。


    而且由於失血過多,現在已經送到b城的醫院急救了,警方希望他過去協助調查。


    南洙決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後,沉默片刻,忽然眼神一凝,對小王說:“迴去,快。”


    小王剛才也聽見了南洙決和b城警方說的話,看著內後視鏡裏的他,好奇地問:“老板,現在掉頭嗎?不是要去b城見警察嗎?”


    南洙決搖頭,簡短地迴了句:“迴去。”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柚柚不是想自殺,是被人帶到這裏。


    那個人沒有傷害柚柚的性命,隻是為了引他出來,看來最終目標是他。


    小王聽話地把車開到掉頭道上,準備在前麵一個路口掉頭。


    他提前轉動方向盤,正要掉頭的時候,“砰”的一聲響,一道黑光從未關好的車窗飛了進來。


    小王悶哼一聲,捂住自己的胸口上方的位置,用最後的意識踩下刹車,側身對南洙決說:“老板……快逃……”


    前方,一輛大卡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南洙決來不及多想,下了車,將小王扶到副駕坐上,看著他胸口不停滲出的鮮血,目露擔憂,低聲道:“撐住,我送你去醫院。”


    他關上車窗,從後視鏡看見,後方的那輛卡車裏下來幾個男人,手裏都端著槍。


    這輛車的車窗是特製的,防彈,短時間內可以擋得住幾顆子彈。


    但是,他從來沒有開過車。


    小王血流不止,後麵的人已經快要衝過來了,如果此時不開車,那就隻有等死。


    權衡片刻,南洙決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往卡車的相反方向開去。


    他不是不會開車,隻是聽不見,不能靠喇叭聲判斷前後左右的來車,隻能靠雙眼。


    兩隻眼睛,又怎麽看四麵八方?


    本著要對路上的其他車輛和行人負責的態度,所以他從來不開車。


    他也有貼身保鏢,隻是今天半夜出門,他沒有及時告訴他。


    不過保鏢身上有警報器,隻要他離開安全範圍,他就會及時跟上。


    所以他預計今天不會有事。


    最多幾分鍾,他的人就會趕到。


    現在重要的是不能硬碰硬,他們有槍,自己沒有。


    而且小王身受重傷,要送他去醫院。


    他已經流了一攤血,他的生命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子彈接連打在車窗上,車窗已經開始出現裂痕,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忽然,前方轉彎處迎麵駛來一輛車。


    他下意識地轉動方向盤往右邊讓,身後的那輛卡車卻已最快地速度衝了上來,直接撞在了他的車尾上。


    他試圖去踩刹車,可是已經晚了,車撞過路邊的護欄,直直跌入海中。


    卡車立馬停靠在路邊,車上的幾個匪徒一起跳下車飛快地四散開來。


    他們剛跑開不遠,一聲巨響,卡車爆炸,火焰染紅了深藍色的淩晨夜空。


    剛才那輛迎麵駛來的無辜的車,也受到爆炸牽連,直接被衝擊翻入海中。


    而在此時,南洙決的人已經趕到了,有幾個人去對付剛才卡上上的人,南洙決的保鏢親眼看見車駛入海中,連忙帶著幾個人跳入海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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