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岑驚訝:“什麽?”


    “我聽見你在叫我。”


    他聽不見外麵唿嘯的風雨,聽不見海浪拍打在船上的聲音,卻聽得見她一聲聲擔憂的唿喊。


    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太擔心她了,所以大腦產生了錯覺,可唿喊聲越來越清晰,他才意識到不是。


    他真的可以聽見了,而且陸岑岑的聲音,和記憶裏柚柚的聲音,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當時綁架他的人行為狂躁,不知道是用鐵絲還是用指甲,劃他身後的黑板,刺耳的噪音像螞蟻在啃噬大腦,壓抑,抓狂……完全超出了一個少年的心理承受範圍。


    很快他就察覺到自己聽不見了,再加上他的口、眼都被遮住,他仿佛掉進了漆黑的深淵,沒有聲,也沒有光。


    直到柚柚出現,他清楚地聽見她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


    當初她的聲音十分稚嫩,和陸岑岑清麗的音色並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給他一模一樣的感覺,讓他感覺這應該是同一個人發出的聲音。


    可是不對啊,岑岑是岑岑,柚柚是柚柚,自己為什麽能有這樣的感覺?


    現在陸岑岑知道他能聽見了,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緊緊抱著他傻笑。


    南洙決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溫柔地低訴:“原來你的笑聲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陸岑岑卻不笑了,問他:“那好聽嗎?”


    “對我而言,是世上最悅耳的聲音。”


    她又笑了,笑聲軟軟嫩嫩的。


    南洙決抱的更緊,岑岑現在肯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想趕緊和她迴家生孩子去。


    暴風雨比預計時間走得快,不過十幾分鍾就停了。


    陸岑岑和南洙決從安全艙裏走出來,船長和安全員也從客艙裏出來,著急地問陸岑岑:“怎麽樣?能修好嗎?”


    陸岑岑搖搖頭:“剛才沒時間檢查,我現在再檢查一下。”


    話音剛落,安全員忽然激動地說:“你們快看!我們居然到目的地了!沒想到海上暴風把我們吹到目的地來了,這比正常航行還快呢。”


    陸岑岑抬頭一看,確實,船這麽巧的就停在一座一望無際的小島邊上。


    她也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大家先去島上玩,她有時間仔細檢查問題,也可以等2船過來幫助他們。


    她把自己的打算和船長說了,叫他們和導遊先帶帶著所有人下船,準備抓海鮮做午飯吃。


    那兩人走後,陸岑岑轉臉看向南洙決:“你不去和他們一起抓海鮮嗎?”


    南洙決沉默不語,眼睛卻看著陸岑岑一開一合的雙唇。


    他又聽不見了……陸岑岑的聲音,身邊所有的聲音,再一次在他的世界消失。


    所以,剛才可能是身體機能的應急措施?


    因為看不見,他又擔心岑岑,情急之下才短暫地恢複了聽力?


    哎,算了,這麽多年了都過來了,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我當然陪你。”


    海灘bbq什麽的,他少年時代就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了,早已經興趣不大,哪有陪老婆重要。


    “可是你又不懂程序。”


    “我可以在你身邊為你加油。”


    “好。”陸岑岑微笑點頭,正好她外語不是那麽好,編程上的高頻詞匯她閱讀起來沒障礙,但別的詞就麻煩了。


    南洙決就是活詞典,有什麽認不得的單詞可以直接問他。


    他們倆坐下來,要開始幹活的時候,安而樂在控製室門口停下腳步,想進來問一問要不要幫忙,但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剛才船長和安全員去安慰大家,說船隻是小問題,一會兒就好,大家都信了,現在在海灘上玩得很開心。


    她要是現在進去,悄無聲息的把問題給解決了,還怎麽起到引眾人注目的效果?


    不如等天快黑的時候,船要起航迴去,那個時候他們發現船還是動不了,大家就會著急。


    然後她再站出來,解決問題,把自己的作用上升達最大程度。


    而且就算不考慮這一層,現在控製室裏就南洙決和陸岑岑兩個人,她很煩他們倆秀恩愛。 好不容易來到這麽好的海域,海裏那麽多好吃的,別把她煩的吃不下海鮮。


    打定主意,安而樂往控製室裏飛了個白眼,跟著眾人下船去。


    船上隻帶了一些應急的壓縮餅幹,是預防極端惡劣的情況下給大家維持生命的,現在天又放晴,用不到這些餅幹了,工作人員按之前的計劃帶著所有人去抓海鮮、摘水果。


    玻璃一般純澈透明的海水,一眼就看見海底各色各樣的珊瑚和遊魚。


    會遊泳的帶上潛水裝備和大竹筐,去稍微深一些的海域覓食,十幾分鍾不到就背一筐的海膽和鳳尾螺上來,像普通的蝦蟹什麽的,平時就能吃到,大家都不稀罕抓。


    不會遊泳的去尋一塊礁石坐下來垂釣,隨隨便便都能釣到幾十斤重的金槍魚、馬鮫魚之類的,要幾個人合力才能拽上來。


    安而樂是去撿果子的,撿了兩個番石榴和一個椰子,因為這裏陽光充足,水果長得都比市場上賣的大許多許多,手裏已經拿不下了。


    她想先把東西放迴去再迴來繼續撿,轉身卻看見葛一傲往她身邊跑。


    “岑岑,你來撿果子啊。”


    安而樂笑容一僵,沒吱聲。


    葛一傲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才發現認錯人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看錯了,你和岑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我聽她好像是叫你……柚柚,是吧?”


    安而樂這才再次笑出來,對他點點頭。


    “你不方便拿吧?”葛一傲指了指她手上的水果,從自己的大花海灘褲裏掏出一個環保袋,“來,放進來。我們倆再去找點。”


    安而樂把水果放進去,既然現在有人拎了,還是葛一傲這樣的大歌星,她也不著急迴去了,還可以往樹林深處走走,和葛一傲多撿一些水果出來。


    島上的樹林不算秘,長得都很高,視線沒有遮擋,所以也不會有迷路的情況。


    她在樹林外頭,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南煜和他幾個隊友,也在樹林裏麵找果子。


    她和葛一傲一起撿了一會兒水果,葛一傲無奈地說:“這些地上的水果,說不定還有動物和蟲子爬過,還能吃嗎?”


    安而樂笑笑說:“沒關係,這些水果果皮都很厚,剝開之後裏麵很幹淨的。”


    葛一傲抬頭往上麵看看……哎,除了撿果子也沒別的辦法,這麽高的樹,他也爬不上去。


    不過也別沒要都撿掉下來的吧,采摘下來的怎都會比這些掉下來的新鮮的。


    他抬眼一看,看見不遠處有一顆隻到自己腿部的矮小灌木,上麵結著一串串紅色的小果子,看起來很像聖女果。


    “沒想到這個海島上還有聖女果……”


    葛一傲便說便往灌木那邊走,伸手摘下一串果實,忽然手指傳來一陣刺痛,葛一傲立馬擰起眉頭唿痛。


    奇怪,這聖女果的根莖上麵怎麽還長這這麽多小刺?


    大概是海洋邊上的,所以比內陸的聖女果長得奇怪吧。


    他正要放到環保袋裏的時候,安而樂忽然大喊:“快放下!那個有毒!”


    葛一傲手裏拎著那串果實,迴頭詫異地看著安而樂:“這不是聖女果嗎?”


    安而樂立馬躲得遠遠的,指著他的手說:“你快扔掉!扔掉啊啊啊!汁液濺到身上也會有毒的!”


    不遠處的南煜他們幾個聽見安而樂的大喊,怕出事,也趕緊往他們這邊來。


    葛一傲仔細看看手中的果子,真的覺得它和聖女果一模一樣……他沒見過聖女果怎麽長的,平時就是直接買果實迴來吃,所以也不知道這灌木是不是聖女果的樹。


    可好不容易找到點幹淨的果子,就這麽丟掉太可惜了吧……


    他把手中的果實往安而樂麵前遞了遞:“不是的,你仔細看看,真的是聖女果。”


    “你快放下!”安而樂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他,“我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我能不知道嗎!這是牛茄子,長在內陸的還沒什麽毒,但是長在海邊的毒性巨強!一顆可以幹掉一個小孩!”


    這麽玄的嗎……葛一傲沉默片刻,隻好依依不舍地把果子扔到一邊。


    此時南煜他們也到了,關心地問:“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安而樂指著葛一傲的手說:“他剛剛摸了毒性巨強的植物,你們身上有沒有帶消毒水濕紙巾?快給他擦擦,這種毒也可以從皮膚滲入的!”


    黃菁州從隨身背的包裏掏出一瓶酒精:“我有酒精消毒劑。”


    南煜擔憂地說:“植物的毒又不是細菌病毒,酒精消毒可以嗎?還是用清水比較好吧?周末你身上還有水嗎?”


    周末點點頭,把自己身上的礦泉水拿出來遞給南煜。


    保險起見,南煜又迴頭看向安而樂:“柚柚姐姐,用礦泉水洗可以嗎?”


    安而樂依然躲得遠遠的:“我也不太清楚,死馬當活馬醫吧。”


    葛一傲:“……”


    都死馬了,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南煜用清水替葛一傲洗洗手,葛一傲不忘替自己解釋:“其實我覺得沒必要這麽緊張,我剛才沒感覺有汁液濺到我手上。而且我現在什麽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還是小心點吧。”南煜忽然想到柚柚剛才情急之下說過的話……對葛一傲說,“柚柚姐姐從小在海邊長大的,對海島上的植物一定很了解,聽她的靠譜。”


    安而樂聽見南煜的這句話,渾身猛地一怔。


    徐芸華給她立的人設,是在j城長大,後來又搬去黃土高坡的……這兩個地方,可都沒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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