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哭的傷心欲絕,陸岑岑又是掏紙巾又是拿水,手忙腳亂安慰了好一會兒,實在沒辦法,她迴頭去求民警:“可不可以通融通融?她雖然不是親屬,但是疑犯的女朋友,他們倆都打算結婚了,這樣的關係也不可以去看嗎?”


    民警無奈地說:“真的不可以,如果非要看,你們也可以去給她開證明。今天還有半個小時就禁止探視了,不如你們改天再來吧。”


    還開證明……陸岑岑今天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南裴決的弟妹,都拿著結婚證還有南洙決的戶口本去社區跑了好幾趟了。


    蘇菲這個女朋友證明又要怎麽開?去找誰開?


    太麻煩了,陸岑岑明天還要上班,實在沒辦法再陪蘇菲到處跑開證明。


    她想了想,試探著問民警:“那我進去看他的時候,可以和外麵打電話嗎?”


    民警麵不改色:“當然不行了。這個時候怎麽可能讓疑犯隨便和外麵溝通?”


    “那……那我可以錄視頻進去給他看嗎?”陸岑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指了指還坐上地上抽泣的蘇菲,“你看看她,她真的好可憐啊……”


    蘇菲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向民警,聲音沙啞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我有些話一定要告訴他……”


    她今天本是化著淡妝的,今天跑了一天,出了不少汗,加上又哭了這麽久,臉上的妝早就花了,臉上是一道道汙髒的淚痕,像被暴雨打蔫的小玫瑰,令人忍不住同情。


    那民警歎了口氣,對她們說:“你們等等,我和領導匯報一下。”


    陸岑岑連忙點頭:“好的,麻煩你了。”


    她進去沒一會兒便出來了,對陸岑岑和蘇菲說:“你們拍視頻吧,可以帶視頻進去給他看。”


    “好,謝謝你。”陸岑岑和她道了聲謝,趕緊拿出手機對蘇菲說:“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快把臉擦擦,你有什麽要說的話,我幫你錄好了拿進去。”


    蘇菲點頭,用紙巾擦了擦臉,抬頭看向陸岑岑:“岑岑,我現在這樣子可以嗎?”


    陸岑岑微笑,點點頭:“可以的,很好看。”


    她的樣貌本就出色,化不化妝都沒什麽區別,把臉擦幹淨就很好了。就是現在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才哭過。


    蘇菲深吸一口氣,知道時間緊迫,對著鏡頭就開始說重點:“南大哥,我知道那些事一定不是你做的,你那麽溫柔又那麽善良,你怎麽可能會做殺人的勾當?”


    “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是不是有人逼你認罪的?你可以托岑岑出來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我知道我很笨,如果我沒能力幫你,我會讓我爸媽去做的,總之我不會眼睜睜看你坐牢的。”


    蘇菲語氣哽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使勁擦了擦臉,盯著鏡頭,語氣堅定:“南大哥,我之前跟你告白,你讓我好好考慮清楚。現在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考慮清楚了。”


    “我喜歡你,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認罪,我就等你,你坐多少年牢我都等你。”她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陸岑岑,示意陸岑岑可以關掉錄像。


    陸岑岑把視頻保存好,時間也不剩多少了,和她說了句:“我在外麵等我。”便跟著民警去看南裴決了。


    陸岑岑在一間不大的房間裏見了南裴決,他此時坐在一張塑料椅子上,狀態似乎還不錯,沒有特別頹廢。


    他麵前有一張桌子,桌子對麵也有一把椅子,陸岑岑走到那把椅子上坐下來,語氣平靜地開口:“我其實是替蘇菲過來看你的,因為你目前還沒有判決,看守所這邊不讓親屬和律師之外的人見你。”


    她拿出手機,調出那段視頻,播放給他看。


    視頻很短,不到五分鍾。


    南裴決看完,眸光微動,沉默幾秒,緩緩開口,突出一句話:“她這樣為我,不值。”


    陸岑岑把手機收好,抬眸靜靜地打量南洙決。


    她和他接觸都不多,但不管是自己的感覺,還是別人那裏聽來的評價,他都是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說真的,她也有點懷疑,南裴決是不是受到什麽威脅了。


    “當年真的是你為了洗清自己經營不利的責任,汙蔑我爸媽抄襲?”


    南裴決抬頭看向她,靜靜點頭:“是我。”


    “也是你怕事情敗露,製造了車禍?”


    “……”對這個問題,南裴決卻沉默不語。


    因為律師和他說了,沒有十分有力的證據能證明當初那場意外是人為,他無須承認。


    陸岑岑等了半分鍾,見他不答,又接著問:“爆炸案呢?也真的是你做的?”


    這個問題,他點點頭承認了。當時負責去做這件事的人已經承認了是受他指使,還給出了他買通他的支票作為證據。


    陸岑岑沉默,氣氛忽然間變得十分古怪。


    一個是受害者的女兒,一個是兇手。


    他們理應爭吵指責,甚至大打出手,可卻如此平心靜氣地坐在這裏說話。


    陸岑岑平靜,是因為那不是她的父母,她可以理性地對待這件事。


    南裴決的平靜,在她看來就太古怪了。


    “你為什麽要主動認罪?你不認的話,明明有機會全身而退的。”陸岑岑問出心中的疑慮。


    南裴決竟然笑了,對陸岑岑說:“壞事做多了,想要彌補,所以來自首了。”


    “可是,就算你最後隻會判很短,你的大好人生還是會被毀掉。”陸岑岑眉頭微蹙,“南家大公子的身份,鳴世副總的地位,你通通全都不要了?”


    南裴決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蘇菲呢?”陸岑岑還是不死心,想問出他自首背後的真正原因,“她說了,如果你真的有事,就等你一輩子,你真的要她等你?”


    南裴決平放在膝蓋的手不自覺地緊握,臉色似有不忍,卻終究沒有說什麽。


    民警提醒陸岑岑時間快到了。


    陸岑岑隻好站起身,打算離開。


    南裴決忽然對她說:“岑岑,你父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陸岑岑迴過頭,淡淡地對他說:“如果真的是你做的,你即將要付出代價。所以不用說對不起。”


    南裴決輕輕點了一下腦袋,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不可以幫我向菲菲帶句話?”


    陸岑岑點頭:“你說。”


    南裴決張了張口,喉結上下滾動,似在糾結。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麻煩你告訴她,不用等我,這世上還會有其他對她好的人……我不值得。”


    陸岑岑點頭:“我會跟她說。”


    她不知道南裴決自首到底是不是別有隱情,但她看得出來,他和蘇菲彼此相愛,愛了很多年。


    陸岑岑和蘇菲離開看所守,坐上車後,蘇菲忙不迭地問:“他看了我的視頻之後有沒有說什麽?”


    “嗯。”陸岑岑點點頭,“他咬定當年的事就是他做的,他還對我說對不起。”


    蘇菲眉頭緊蹙,失落地跌靠在靠背上,難以置信地說:“我不信,南大哥絕對不可能是壞人……”


    陸岑岑無奈地看了她一會兒,拍拍她的手背,出言安慰:“相信法律,等待判決就好。”


    蘇菲沉默不語,雙眸無聲地望著自己的手。


    良久,她忽然開口,問道:“他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陸岑岑本想等把她送到家再說的,但既然她現在問了,便直說了:“他說,讓你不要等他,說世上還會有別的對你好的人。他不值得你等。”


    蘇菲猛地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陸岑岑:“他什麽意思?什麽叫世上還會有別人對我好?他要我隨便找個對我好的人在一起算了?”


    陸岑岑聽出她語氣帶著冷意,不敢亂解讀,就搖頭說:“我不好說,他就讓我把這句話轉告給你。”


    蘇菲按捺不住心裏的怒氣,抬腳踹車,氣急敗壞地嚷嚷:“混蛋!當我是什麽?他想丟就丟嗎?!”


    “……”陸岑岑心疼地看了看副駕駛座前麵被她高跟鞋踢到的地方,幸好她力氣不大,沒踢壞。


    “你生氣歸生氣,別拿我車撒氣啊……”陸岑岑語氣無奈。


    蘇菲心情不好,話也不願意好好說:“我都這麽可憐了,你讓我發泄一下怎麽了?大不了踢壞了賠你一輛新車。”


    陸岑岑無語至極……


    算了算了,南裴決入獄和自己有關,雖然不能說是她害得,但這裏麵到底有許多解釋不清的因果。


    所以四舍五入,蘇菲和心愛的人被迫分開,她也要負起一丟丟責任。


    要是蘇菲完全知道真相,還鑽牛角尖的話,指不定還要怪在她身上。


    陸岑岑忍著想把她趕下去的衝動,態度和藹地問她:“菲菲,時間不早了,我送你迴家好不好?”


    蘇菲忽然笑了一聲,似乎有自嘲的意味。


    “他不值,確實不值。”蘇菲自言自語念了一句,忽然對陸岑岑說,“南大哥讓我去找個對我好的人,我就聽他的話,岑岑,你現在送我去酒吧,我現在就去隨便找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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