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步影到的時候,藥也剛好送到。


    陸岑岑裹著毛毯窩在沙發裏,看見高步影忙前忙後地替她燒水熬薑湯,心裏很不好意思。


    她剛才已經說了不用他這樣,沒病到那麽嚴重,但高步影還是堅持要照顧她,隻好隨他去了。


    經過短暫的觀察,陸岑岑已經發現,高步影這個人,又細膩又溫柔還會照顧人,等以後自己發達了,一定好好報答他。


    高步影燒好熱水,放溫了之後端到她麵前。


    陸岑岑接過來,對他笑了:“謝謝,辛苦你了。”


    其實她剛才喝了他熬的薑湯,已經好很多了,也有精神了。


    她把藥也喝了,就開始和他說正經事:“你真的查到我的過去了?”


    高步影點點頭,從包裏拿出一遝資料交給她,表情有些凝重地說:“你的父母離世前立遺囑,就是從我們所裏找的律師,所以留存了一份資料。這份遺囑上,受益人是你,我核對了信息,確實無誤。”


    陸岑岑接過資料,這份資料裏不僅有當初那份遺囑的複印件,高步影還把原主父母的信息也找出來了。


    原來,原主的父母之前居然是著名畫師,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國內很多知名的動畫和遊戲,都約過他們的稿子,鳴世自然也和他們有過合作。


    她再看看遺囑,一行一行看完之後,抬頭看向高步影,驚訝地指著手上的遺囑問:“苟家之前住的那棟市值兩個億的別墅是我爹娘留下來的?”


    高步影點點頭:“是的。那個時候你爸媽好像因為公司裏一個畫師的作品抄襲,賠了一大筆,公司效益急轉直下,留下的資金並不多,比較值錢的是這棟別墅。”


    陸岑岑趕緊翻到後麵問:“那這個條件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苟謙任在我22歲的時候跟他結婚房產就歸他?”


    高步影解釋說:“這是你爸媽的意思,你爸媽可能怕你一個人留在世上沒人照顧,而當時你又正在和苟謙任交往,他們就想用這套房子換苟謙任照顧你的餘生。”


    怪不得!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感覺苟家一家都不喜歡她,是為了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必須跟她走個流程,原來背後是因為這份遺囑!


    陸岑岑心一緊,又問:“我……我能問問他們當時除了這棟房產之外,還留下多少現金嗎?”


    高步影翻翻後麵的資料,說:“當時的律師也清算過,現金並不多,隻有三千萬左右。”


    三千萬???


    三千萬還不多???


    前段時間她累死累活的才從蘇菲手中搞到了一百萬,現在居然跟她說原主爹媽留下了三千萬?


    陸岑岑猛地往後麵一靠,氣得把遺囑一摔,實在是無言以對。


    那應該是原主留給她的啊!


    原主爸媽果然是藝術家,想問題比較感性。


    兩個億的房產,還有三千萬的現金,就算自家女兒一輩子不工作也夠花了,為什麽要立下這種遺囑,非要找個毫無關係的男人照顧她,活活便宜外人!


    沒有男人不會死,沒有錢才會死啊!


    她越想越憋屈,心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連忙坐直了問高步影:“步影,這房子現在已經算是苟謙任的財產了嗎?”


    高步影搖搖頭,認真地跟她解釋:“前幾個月你的代理律師替你向法院提出申請,說遺囑有爭議,法院沒有判定房子到底屬於誰的,暫且被凍結。我國遺產法有規定,如果遺產一直存有爭議,可先將其凍結。”


    陸岑岑又聯想到苟謙任幾次三番地找她,口口聲聲什麽房子被凍結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是,她依然一頭霧水:“我沒有向法院申請過什麽啊,我一直失憶,連這棟房子是我的我都不知道。”


    高步影也不清楚了,估計是什麽關心她的人,暗中幫她做了這一切?


    他想了想,說:“幫你向法院提出申請的也是我們所裏的前輩,我迴頭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上他,我幫你問問。”


    陸岑岑趕緊點頭:“好,太感謝你了!”


    從給她熬藥到現在,陸岑岑已經說了好幾聲謝了,叫高步影總覺得和她的關係生疏了許多。


    上學的時候,她可是個酷酷的女生,而他是個成績好卻經常會受人欺負的受氣包,好幾次都是陸岑岑替他出頭的,那個時候她可不會像現在這麽客氣。


    不過也能理解,她畢竟失憶了嘛。


    沒關係,既然他們已經重逢了,以後就有的是機會幫她慢慢迴憶。


    高步影溫柔地望著她,陸岑岑卻隻顧盯著遺囑眉頭緊鎖。


    過了一會兒,陸岑岑突然抬頭看向他問:“步影,這房子法院要一直凍著嗎?”


    高步影搖搖頭:“不是,爭議雙方可以繼續提出上訴,繼續打官司,直到出結果。如果真的到最後都無法判定到底是誰的,那就歸社會所有。”


    陸岑岑聽了這話,在腦袋裏過了過,心裏猛地一喜,連忙問:“那也就是說,這房子還有可能是我的?”


    高步影點點頭:“嗯,隻要官司能贏,房子就是你的。”


    陸岑岑緊張地問:“那你覺得我贏得概率大嗎?”


    高步影仔細地想了好一會兒,認真地和她說:“這市價兩個億的財產糾紛官司,在j城找個好一點的律師,律師費最起碼也得四百萬打底。我也替你查了苟家目前的情況,他打不起官司。”


    陸岑岑一聽,先是鬆了口氣,但又立即眉頭緊鎖:“他打不起,我也打不起啊。”


    這樣拖下去,她還是得不到這棟房子。


    高步影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認真地對她說:“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幫你,我不收錢。”


    陸岑岑十分驚喜,立即從他的手下抽出自己的手,然後像好漢結拜一樣雙手握住他的手,高興地說:“步影,你幫我打官司我也不會虧待你,等將來我拿到房子,我立馬把它賣出去,賣到的錢我分你三成,絕對比應該給的律師費多!”


    高步影心裏有些失落,垂下眸子說:“我幫你又不是為了錢。”


    陸岑岑愣了一下,然後豪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你幫我是為了同學情誼嘛,但是義歸義錢歸錢,我絕不會占你便宜的。”


    高步影情不由衷地笑了笑,在法庭上口若懸河的他到這裏居然完全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算了,她失憶了嘛,完全不記得他們倆當年的事,這樣生疏客套也是人之常情。


    “叮——”


    就在此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陸岑岑連忙要下來開門,高步影坐的離門近一些,就站起來說:“我去開門吧。”


    他轉身走過去打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拎著醫藥箱,穿著白大褂的人,一看就是醫生,他以為是陸岑岑預約的,就讓他進來了。


    醫生卻詫異地打量高步影好一會兒,不過最終也沒說什麽,走到陸岑岑身邊問:“陸小姐,你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陸岑岑疑惑地看著醫生,然後又看了高步影一眼,以為醫生也是他找來的,心裏頓時更加不好意思了。


    這老同學對她也太好了吧,給她熬薑湯不算,還替他請醫生上門。


    她趕緊迴醫生的話:“我早上發燒,剛才吃了藥已經好多了。”


    醫生點點頭,從醫藥箱裏拿出體溫計:“我先幫你量一下體溫吧。”


    陸岑岑配合醫生從頭到尾檢查了一下,完了醫生說:“陸小姐,你的燒還沒有退,不過你自己買的退燒藥是對的,可以繼續吃。雖然現在你現在精神不錯,但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陸岑岑摸摸自己的腦袋,原來還發著燒啊,她還以為已經好了呢。


    她趕緊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給她看完,就拎著醫藥箱離開了。


    走到外麵,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少爺,我已經過來給陸小姐看過了。陸小姐高燒還沒退,不過那裏已經有人在照顧她了。”


    電話那頭的南洙決沉默了一會兒,問:“什麽人?”


    醫生想了想,說:“一個和陸小姐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長得挺不錯的,就是眼鏡比較厚,看著像個小學究。”


    “知道了。”


    掛了電話,南洙決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怒氣上湧。


    他今早本來打算不管她的,因為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


    但後來想想又於心不忍,畢竟陸岑岑發燒也有他的責任,於是就安排家裏的醫生去看看。


    醫生住在他父母郊外的別墅裏,來的路上堵車,所以才這麽晚到。


    他也跟著擔心了一上午,無數次想問問陸岑岑身體好些了沒,連工作效率都下降不少。


    結果她倒好,自己找個年輕小夥子在家……在他的房子裏做什麽呢?


    很好!住他的房子,還約別的男人迴家!


    越想越氣!


    正氣著,潘婷婷拿著文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麵帶微笑溫言細語地說:“南總,這是下午會議的資料,我提前給您拿過來了,您看看有什麽地方還有問題嗎?”


    南洙決靜靜地看著她,突然站起來說:“下午的會你去開。”


    潘婷婷一愣,難以置信地問:“什什什什麽?南總您讓我去?可我沒沒沒沒有代表您去開過會啊。”


    “凡事總有第一次。”南洙決伸手拿過衣架上的外套,留了一句“我相信你”,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潘婷婷滿腦子都是他那張俊美又疏離的臉,用充滿磁性的低音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她趕緊迴到自己的工位上,拿起下午的會議資料,一個字一個字研究,恨不得嚼碎了刻腦子裏。


    南總那麽相信她,她這輩子生是鳴世的人,死是鳴世的鬼,一定要好好工作來迴報南總!


    而南洙決此時正飛速地往家裏趕。


    半個小時後,他站在陸岑岑的門前,遲疑著到底要不要敲門。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竟然有種捉奸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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