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計劃中多出了一個王妃李金虹,對敖烈來說無疑是個意外之喜,這姐弟二人都是跟隨了敖通多年的親信,行事起來自然也要多出了幾分把握。


    於是,他裝模作樣地思索了許久之後,方才與李金榮說起了自己的計策,李金榮聞言大喜,連忙又請來了李金虹商議,三人又足足商議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定下了計策,就此散去。


    這一日,涇河龍王敖通正在宮中休養,忽然聽得有人來報,說是王妃金虹娘娘求見。


    這些年來,敖通見慣了龍族佳麗,已是越來越不待見這出身低賤的鯉魚妖,有心避而不見,便道:“本王今日甚是勞累,便讓她改日再來吧。”


    那侍衛奏道:“啟稟大王,娘娘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告,事關龍宮安危,若是遲了,恐怕便來不及了。”


    敖通一愣,奇道:“竟有這等大事,也罷,那便讓她進來吧。”


    那侍衛連忙應命離去,不多時,便領著李金虹走了進來。


    李金虹再見敖通,不由得又驚又喜,垂淚行禮道:“臣妾見過大王,多年不見,大王風采更勝往昔,臣妾心中不勝之喜。”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見對方真情流露,敖通心中也有些不忍,便道:“愛妃且先起來說話吧,不知有何緊急之事,竟然惹得愛妃如此興師動眾?”


    李金虹雖然心情激蕩,倒也沒忘了此來的目的,便忙道:“啟稟大王,今日臣妾閑來無事,便讓金榮陪臣妾去岸上采買些衣飾,卻在河邊發現了一個外來的奸細,便留金榮在岸邊拖住了他,臣妾趕迴來稟告大王,還請大王定奪。”


    敖通疑惑道:“奸細?什麽奸細?”


    李金虹憤然道:“那人喚作袁守誠,扮作了一個相士,在河邊的集市上四處散播流言,隻說大王德不配位,便是在龍族中也隻是旁支末裔,根本當不得司雨大龍神之位,還說那降雨之事根本由不得大王做主,一切終究還是要聽從天庭之命......”


    “什麽?”敖通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下龍椅,怒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本王的地盤上詆毀本王的聲譽?既然見到了這等妖言惑眾之輩,你們又為何不將他擒來見我?”


    李金虹忙道:“大王息怒,聽金榮說,近日總有天庭水德星君與大王爭權,臣妾猜想,那人說不定便是水德星君派來的,若是貿然出手傷了他,不免落人口實,於大王的聲威不利,不敢擅作主張,隻能迴來請大王定奪。”


    敖通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半晌,方才點頭道:“愛妃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那水德星君畢竟是天庭的二品大員,若是無故傷了他的人,恐怕他又會去玉帝麵前參本王一本,難免有些麻煩。那愛妃以為,本王該如何處置為好呢?”


    李金虹道:“大王,那人以相士的身份取信於人,故作玄虛,敗壞大王的聲譽,金榮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與那人作了賭約,讓他卜算一些事情,想借此拆穿他的身份。


    不想那人真有幾分本事,卜算之事都是準確無誤,金榮卻是敗下陣來。不如大王也效仿此法,與那人定下賭約,到時隻要贏了他,便可以妖言惑眾之名趕他離開了。”


    敖通沉吟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如此一來,既戳穿了此人的身份,那水德星君也是無話好說,愛妃果然心思細密啊。可他既然當真精通卜算之法,本王又要如何才能勝了他呢?”


    李金虹道:“大王身為司雨大龍神,不如便與他賭那長安城降雨之事,如此一來,豈不是穩操勝券?”


    敖通撫掌喜道:“此計大妙,那本王這就與你同去,且親眼看看那水德星君會派何等人物來禍害本王的聲譽。”


    說完,他便帶著興匆匆地帶著李金虹出了王宮。方才出得主殿,便恰巧見到敖烈前來,便招唿了他一同出了涇河龍宮,往岸上而去。


    上得河畔,敖通收了龍頭,化作了一個白衣文士,帶著二人一同來到了集市。


    他修為通玄,立刻便循著氣息找到了正站在卦攤前的李金榮,再去探那相士的虛實,果然察覺他體內靈氣流轉,不似凡人,對李家姐弟便也再無疑心。


    不等李金虹指點,他便大步來到了卦攤前,指著袁守誠道:“呔,兀那相士,還敢在此妖言惑眾,本公子這便來拆穿你的身份。”


    袁守誠抬頭一看,隻見來人氣勢非凡,又有李金虹與敖烈相伴,立時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心中既驚且喜,便道:“山人不過是在此擺攤算卦罷了,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敖通見有不少百姓圍了上來,便笑道:“你既然精通卜算之道,當會知天氣變化,我且問你,明日是晴是雨?”


    袁守誠聞言大喜,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半天,道:“明日三月初三,當是有雨,若山人所料不差,正是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


    敖通聽得這話,更是確信對方乃是水德星君派來的奸細,大笑道:“好大的口氣,不但說有雨,連時辰點位都敢妄言,還真當自己是司雨之神不成?你若算得不準,又當如何?”


    袁守誠道:“你要如何?”


    敖通道:“若是不準,你需得當著眾人的麵自承妖言惑眾,然後乖乖離開長安,不可再踏入半步。”


    袁守誠斷然道:“也罷,若是不準,我袁守誠之名從此便消失在世間便是。”


    敖通大笑三聲,帶著眾人轉身而去,隻留袁守誠一臉玩味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李金榮卻並未立刻跟上去,而是湊上前嬉笑道:“袁先生,剛才那人正是我的姐夫,你早知他老人家身份尊貴,又何苦以性命與他定什麽賭約?也罷,事已至此,隻需你解決了家姐的麻煩,明日你賭輸之後,我與家姐自會想辦法保全了你,如何?”


    袁守誠淡淡一笑,搖頭道:“賭約之事,明日便見分曉,山人自有分寸。至於你姐姐的煩惱,隻需靜候三日,便可無需費心了。”


    李金榮聽得這話,卻是會錯了意,笑道:“袁先生果然識時務,那我便替姐姐謝過你了,明日的賭約,還望先生好自為之。”


    說完,他便得意洋洋地離開了,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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