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嬰孩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自然仍是哭鬧不止,雲翔便連忙出手為他處理了一下傷勢,湊上前正合計著怎麽止住這孩子的哭聲,卻見那孩子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哭聲自行止住了,方才讓他鬆了口氣。


    一旁的無支祁也覺得有趣,上前逗弄了嬰孩的小臉蛋一番,笑道:“雲翔,如今金蟬子到手了,咱們將他帶去哪裏?”


    雲翔略一沉吟,搖頭道:“咱們怕是沒法將他帶在身邊,需得找個人家將他藏起來才行。”


    無支祁奇道:“這是為何?”


    雲翔指著那嬰孩無奈道:“孩子如此幼小,張嘴就要吃奶,伸腿就要拉尿,全都要人照料,你我又哪有這等耐性?若是跟著咱們,怕是非把他養死不可。所以,還是找戶人家寄養吧。”


    無支祁恍然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雲翔,那等這小子長大些,咱們又將如何處置他?是送去東天或者西天換來些寶貝,還是將他吃了增長功力?”


    雲翔皺了皺眉,沉吟道:“這個倒不必急著決定,據我所知,這小家夥日後很可能會引來三界間的一場大亂,隻是如今看來,這場大亂的契機尚且不明,不妨且先讓我觀察一番,若是此事真要發生,咱們便在這場劇變中占得先手了。”


    說到這,他見無支祁又露出了一臉迷茫之色,隻得搖頭歎道:“反正我還留著他有大用,具體的用處,到時便知道了。”


    無支祁隻得道:“那你說,咱麽現在將他送去何處寄養為好?”


    雲翔道:“若我所料不錯,一兩天之內,東天與西天便能到孩子被投入了江中的消息,到時定會沿江尋找......”


    說到這,他不由得想起,若是按照原本的記載,應該是唐玄奘順流而下,被金山寺的法明和尚所收養才對,不過?現在他當然無需依此行事?一則是避免被找到,二則也是刻意想試探一下曆史可以容許的改變程度。


    於是?他便道:“帶著這小家夥行動不便?若是惹來旁人注意反倒弄巧成拙,所幸離此五百裏便是廬江城?城中人口眾多,我打算將他送去城中找戶人家寄養?人那些和尚將江瀆翻個遍?定然也找不到那裏去。”


    無支祁點頭道:“如此也好,那你便先帶著他過去,我帶著水寨兄弟們再留上兩日。”


    雲翔奇道:“你要留下?這是為何?”


    無支祁笑道:“當年在河西村中,老子被那些禿驢百般欺辱?如今他們既然要來江中找人?我也自然要有所迴報才行,若是不然,他們豈不是以為我這水猿大聖真是紙糊的不成?”


    雲翔立時明白過來,無支祁一旦入水,修為增長十倍有餘?尋常神佛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此番他卻是想借著這機會?為自己出上一口惡氣。


    按理說來,此舉不免會惹來兩方的疑心?讓他們懷疑金蟬子落入了自己手中,可是他轉念一想?到時為了尋人?他們定然會詢問江瀆龍王?到時仍能夠得到情報,倒不如放任無支祁大鬧一番,也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想通了此點,他便問道:“到時來人隻怕不會少,你可有把握對付得了?”


    無支祁大笑道:“若是在水中還收拾不了他們,老子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你且放心便是,即便當真寡不敵眾,我也有十成把握逃掉,反正總要給那些禿驢一個難忘的教訓才行。”


    雲翔點了點頭道:“也好,那我便先往廬江城送人,你且小心行事,三日之後,我在廬江城外的巢湖中等你,你若不來,我自會迴來找你。”


    說完,他抱起了一旁的唐玄奘,禦風便朝著廬江城的方向飛射而去。


    無支祁眼看他遠去,方才返身迴了江瀆龍宮,招齊了一眾水寨兄弟,便準備與那些佛門之人大幹一場,借以重振雙叉水寨的聲威。


    且說那殷小姐追殺無果,隻得悻悻地返迴了府中,所幸扮做了知府的劉洪外出公幹未歸,她才稍微鬆了口氣。她生產不久,氣血不足,隻覺精神困頓,便自行洗漱安歇了,一覺下來,卻不知做了多少噩夢。


    淩晨時分,劉洪方才返迴,一眼便看出殷小姐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癟了下去,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搖醒了她,問道:“嬌兒,你腹中的孩兒呢?”原來,在殷小姐的百般欺瞞之下,自始至終,他仍以為那是他自己的種。


    殷小姐早已有所準備,聞言哭訴道:“洪哥,孩子沒了,今日好容易生產出來,卻是個死胎,我已讓人丟入江中了。”


    劉洪驚道:“竟有此事?為何不早早派人來告知於我?”


    殷小姐垂淚道:“我已傷心欲死,卻不願你也承受這等慘事,是以不曾讓人去傳信。”


    劉洪本想再責怪,卻見殷小姐哭得如此淒涼,頓時心中不忍,隻得勸慰了幾句便作罷了。


    次日一早,他尚未起床,便有下人來報,門外有四個僧人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告。


    劉洪曾手刃陳光蕊,也是心中有鬼,便也不敢大意,慌忙穿好了衣服起身相迎。


    那四個僧人一看就氣質不凡,正是智慧勝佛、望海菩薩、黃眉菩薩與靈吉菩薩四人所扮,一見麵就合十行禮道:“貧僧等見過知府大人,大人喜得貴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劉洪一聽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不悅道:“各位大師,今日一早上門,莫非是來挖苦本府的嗎?”


    四人一愣,忙問道:“知府大人,此話何意?”


    劉洪黑著臉道:“我那孩兒一出生便已夭折,何喜之有啊?來人,把這四個坑蒙拐騙的和尚給我轟出去。”


    四人更是大吃一驚,麵麵相覷,紛紛道:“那陳禕分明陽壽未盡,又怎會身死?”


    “陳禕?”劉洪奇道:“我那孩兒尚未起名便已身死,又哪來的這等名號?更何況,就算有名字,也應當叫劉禕才對,你們......”說到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頓時臉色大變,改口道:“你們當真是一派胡言,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四人心中狐疑,卻也不便再多問,隻得告辭離開。


    方一出門,心思最細的望海菩薩便忍不住皺眉道:“世人皆知這知府陳光蕊,卻又怎的自稱姓劉?而且,那陳光蕊明明是個文弱書生,怎的看起來卻像個練武之人,身上還隱隱有些殺氣?”


    智慧勝佛頓時目露驚疑之色,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黃眉、靈吉二人正側耳傾聽,忙一拉望海道:“迴頭再說。”說完,便連忙帶著望海菩薩匆匆離去了。


    黃眉菩薩與靈吉菩薩對視了一眼,也齊聲道:“這陳光蕊有問題,走,快去查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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