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州,地處荊楚之地的咽喉要道,據傳乃是炎帝神農故裏,自古便為兵家必爭之地。


    隨州城中,有天下名瀆長江和淮河交匯於此,附帶著上百條小型的河流,共同打早了這一片物產豐饒的土地。城池雖然不算大,卻足足有五萬餘人,而且大多生活富足,安居樂業,倒也著實算是一片福地。


    然而,常言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兩條給隨州帶來富庶和安定的河流,有時卻也往往會帶來災難和死亡,也就是世人常說的水患。


    似乎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每隔三年的時間,長江與淮河都會在同一時間水位暴漲,稍有疏忽,便會釀成大禍,無數財富和生命都會被河水卷走,在隨州城的曆史上,這樣的災難已經發生了至少上百次之多了。


    更有民間傳說,這淮河河水中隱藏著一個上古水妖,每次洪水來臨之際,但凡落入水中的人都會被水妖吃掉,當然,沒人見過這個水妖,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為了對抗這隻水妖,隨州百姓曾想過無數的辦法,沿河也修築了無數的廟宇,龍王廟、河神廟、土地廟、玉皇廟等等,他們幾乎拜過了所有能拜的神靈,卻始終沒有任何作用。直至有一天,不知是誰在河邊修築了一座菩薩廟,這件事才開始發生了改變。


    廟裏供奉的到底是什麽菩薩,已經不得而知,不過,自打供奉了這位菩薩之後,每當水患之時,人們便能看到天空中隱隱有金光灑下,落入水中的人,也時常有人能被救迴來,死亡人數可謂大大降低了,所以,這位菩薩便成了隨州城的守護神靈,被萬民所敬仰。


    當然了,菩薩最多隻能保護人命,那些被洪水卷走的糧食、牲畜、財物,他肯定是不管的,而這些東西,就隻能靠人們自己的雙手來保護了。


    當雲翔和玉娥抵達隨州城的時候,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繁忙的景象。


    每條大大小小的河流旁邊,都有無數百姓忙著加固河堤,預備沙袋,準備皮筏這樣的事情,大家都顯得從容而有序,這樣的工作,他們也早就習慣了。


    玉娥抱怨道:“真是奇怪了,這個城裏的人怎麽都是光顧著修河,城裏一點也不熱鬧。”


    雲翔自然知道古代百姓與洪水的搏鬥是多麽的艱辛,便不無讚賞地道:“看來這個隨州刺史楊禎也是個能吏啊,眼看汛期將至,便動員了全城的百姓前來修築河道,這樣的官員可不多見。”


    玉娥一聽雲翔誇讚楊禎,便也不無得意地道:“那可不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給他牽的紅線。”


    雲翔頓時哭笑不得,道:“師姐,我誇的是他的能力,不是他的姻緣。”


    玉娥笑道:“那你可不知道了,這個楊禎啊,以前不過是個普通的官家公子哥罷了,就是因為我給他找了個賢惠又明理的娘子,平日裏常常給他講民間疾苦,他才能有今日這般成就的。不然的話,哪會有那麽多姐妹誇我這紅線牽得好?”


    這種事也隻在故事裏聽過啊,雲翔頓時對她刮目相看,忍不住讚道:“這樣說來,小弟也有些佩服師姐的本事了。”


    玉娥聞言也是更加得意了,將頭昂得高高的,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笑容,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漫步來到了隨州刺史府外,正合計著該如何見到府中的刺史和刺史夫人,卻見一個下人打扮的老者正捧著一隻大木桶從府裏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


    雲翔心中一動,忙走上前去攔住了老者道:“老人家,不知此處可是咱們隨州刺史府?”


    老者此時顯得有些匆忙,隨手一指門上的牌匾道:“正是,這不牌子上寫著嗎?”


    雲翔忙賠笑道:“那敢問刺史大人現下可在府中?”


    老者搖頭道:“最近這段時候,正是三年大災之期,刺史老爺哪有時間在府中待著?”


    “三年大災之期?”雲翔奇道:“老人家,這是什麽意思?”


    老者搖搖頭不耐煩地道:“外鄉人,要打聽消息去別處打聽去,別在這裏耽誤老頭子的時間,我這邊正趕著去給老爺和夫人送飯,若是時間遲了,餓到了老爺和夫人,你可擔待不起。”


    雲翔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賠了個不是,便閃開了身形,放那老者匆匆離去了。而他則是帶著玉娥不緊不慢地綴在了那老者的身後,既然兩個正主都不在府中,想要見他們倒是更加容易了不少。


    跟著老者一路來到了淮河之畔,進入了一座不大的廟宇中,廟堂中正跪著兩個人拜佛,一個是一身官服的男子,看上去相貌堂堂,氣度不凡,另一個則是個富家打扮的女子,一身古代官家女子的雍容貴氣,二人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差役。


    看來,這兩個人就是隨州刺史楊禎和楊夫人了,他們這次大老遠要來見的正主。


    果然,那老者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從木桶中取出些飯菜,道:“老爺,夫人,老奴給你們送飯來了,還請先吃些東西吧。”


    楊禎點了點頭,起身道:“送來的倒正是時候,我也是有些餓了,夫人,快起來一道吃些東西吧。”


    楊夫人卻搖搖頭道:“老爺莫非忘記了,我已經在菩薩麵前許了願,要齋戒三日,以求菩薩保佑我隨州百姓安然度過三年之災,如今才不過半日而已,又怎能用膳?這些膳食,還是老爺自己用吧。”


    楊禎聞言一愣,頓時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歎道:“我是隨州的父母官,卻勞煩夫人替我齋戒祈願,又讓我於心何忍?這樣吧,我這三日也不吃飯了,陪著夫人一道齋戒便是。”


    楊夫人忙搖頭道:“那怎麽行?老爺下午還要巡視河防,如此勞累,怎能不吃飯?若是老爺累病了,這城裏的百姓還能指望誰?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麽別的本事,便也隻能替老爺齋戒一番盡些心意了,還望老爺莫要任性。”


    一旁的隨從也狀,也紛紛上前相勸,楊禎無奈,便隻得一人享用了飯食,還分了許多給旁邊的隨從。


    雲翔看著這一幕,對這楊禎夫婦也是更加欣賞,默默點頭稱讚。


    玉娥則已是出聲讚歎道:“師弟,你看他們倆這感情多好,我這次牽的紅線,是不是特別好?我決定了,以後一定要繼續努力,多牽出這樣的紅線,做廣寒宮裏最好的嫦娥。”


    雲翔連忙出聲附和,無意間一抬頭,卻正看到那廟的牌匾上寫著“菩薩廟”三個大字。他再下意識地向著廟堂上那佛像看去,卻見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不是他想象中的望海。


    奇怪了,這是哪一位菩薩?好像根本不是他印象裏的任何一個,這樣沒名氣的菩薩,也有人供奉嗎?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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