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棘身上迸發出的這股力量之強,實乃雲翔生平僅見,他卻不敢閃身躲避,而是猛然現出了十米原身,運起全身功力護住身體,擋在了馬氏的身前。老星君是應自己之邀來為江棘除晦的,萬萬不能讓她老人家受到傷害。


    轟,一瞬間,向來以身體堅韌而自傲的雲翔竟然生出了一種螳臂當車的感覺,被那股力量撞得倒飛而出,甚至撞得身後的馬老星君也倒飛了出去,二人直直飛出了上百米之遠,方才落到了地上。


    落地之時,雲翔怕自己壓到馬氏,還連忙翻了個身,將馬氏護住,可他自己,卻隻能完完全全地將那股力量接了下來。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骨骼至少斷了三四根,連吐出兩口鮮血,可直到此時,這力量似乎也並沒有完全消散,而是不停地在他的經脈之中亂竄著,讓他隻覺得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的,端的是難受無比,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這種時候,根本顧不上想別的,天龍內力、太陰內力、仙毒珠,隻能全都運轉到了極致,去消融抵擋那侵入經脈之中的力量,許久之後,他方才覺得那力量慢慢地被控製住了,意識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這江棘到底是什麽人?隻是被他隨手一揮的力量波及到,竟然已經讓自己狼狽至如此地步?


    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多想這些,而是低頭向著馬氏看去。卻見馬氏雖然被他擋去了大多數力量,可僅僅是剛才那一撞,便已經相當不好受了。


    這位老星君可沒有練過什麽修煉肉身的功法,身體強度比起寅將軍之流尚有不如,此時已是疼得齜牙咧嘴,哼哼唧唧的半天也爬不起來,鐵掃帚連接到江棘身上的晦氣,自然也早就沒了蹤影。


    不過這樣也好,看她哼唧得如此帶勁,至少說明沒撞出什麽大問題,畢竟她老人家也是神仙,隻要不會危及生命,一切都好辦。


    雲翔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迴頭又向著後方的江棘看去,卻見他此時身體已經漲到了至少三十米之高,看上去更是雄壯無比,而他的身體周圍,卻盡是些凝實到了極點的晦氣,那晦氣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向著他的身體緊逼了過去。


    他一麵發瘋般地揮舞著手腳掙紮著,一麵口中怒喝著:“不,不要纏著本君了,我罪孽深重,但他們也有罪,你們為什麽不去找他們?為什麽隻願意纏著我?本君不服!”


    從他那舉手投足時湧動著的淡藍色光華,便可以看出那隨意的一拳一腿之間,夾雜著無盡的威勢,方圓百米以內的所有樹木、山石,都已經被清除一空,可即便如此,那些晦氣卻似乎根本不受這些力量的影響,仍是貼著他的身體越來越近,甚至已經開始重新滲入他的體內了。


    “不,為什麽?”江棘頹然跪倒在地上,揚天怒喝,雙拳連連錘擊地麵,兩拳下去,便錘出了一個以他為中心,深達二十餘米,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坑。


    雲翔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抱起馬氏又往外麵逃出了幾十米,方才覺得安全了許多。


    當他再次迴頭看過去的時候,更加駭人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朵詭異的烏雲,隨著一聲驚雷響起,那烏雲裏便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而且越是靠近江棘的位置,那雨滴便越是密集,到了最中間的位置,甚至如同瀑布一般。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場雨竟然便在他錘出來的巨坑裏蓄了起來,而且水位越來越高,很快就把他完全淹沒了。


    見到這幅奇景,雲翔甚至連身上的傷痛都忘記了,頂著瓢潑大雨,整個情緒卻完全處於震驚之中。以前覺得這江棘不簡單,但現在看來,何止是不簡單啊,來頭之大,甚至不在謝曉蓉之下吧。


    他正在那裏思量著,卻聽得身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好家夥,這麽大的聲勢,怕是天庭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吧。”


    臥草!雲翔頓時嚇了一跳,迴頭看去,卻見馬氏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眺望著已經模糊得無法看清的遠方,臉上露出歎息的神色。


    他連忙一麵伸掌為馬氏遮著風雨,一麵問道:“老星君,剛才看你好像傷得不輕,怎麽這麽快就沒事了?”


    馬氏搖頭道:“有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觀看,老身哪裏還顧得上疼?”


    雲翔道:“老星君,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剛才說他這聲勢,便是天庭也沒多少人做得到?莫非是說那些天庭大員,還不如這個江棘厲害?”


    馬氏嗬嗬一笑,伸手一指已經沒過了膝蓋的積水,解釋道:“你小子真是沒什麽見識,就說這場大雨吧,若無玉帝親筆批示,雷部發下禦令,水德星君親自主持,誰敢下這麽大一場雨啊。”


    接著她又一指前方道:“就是巨靈神親臨,也無法兩拳便砸出這麽大的一個坑,你說說,這人簡直比得上水德星君加上巨靈神了,難道還不算厲害嗎?”


    這麽說起來,果然是非常厲害了,雲翔咂了咂嘴,又問道:“老星君,你說這江棘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而且他身上的晦氣,竟然連您老都清除不掉?”


    馬氏搖頭道:“他的來頭,我也有些看不透,不過他身上的晦氣,我倒是看出些名堂了。”


    雲翔忙問道:“什麽名堂?”


    馬氏道:“我曾見過一種晦氣,就是當許多生靈一起死去,這些人又痛恨一個人到了極致,便會生出一種有活的晦氣,這晦氣會跟在仇敵的身上,生生世世,至死不滅,姑且算作是一種詛咒吧。這江棘身上,恐怕便是這種晦氣。”


    一聽這話,雲翔頓時嚇了一跳,忙問道:“您老是說,這江棘十惡不赦,已經害死了許多人?”


    “許多人?”馬氏淡淡地道:“我忘記是多少年前了,有一個叫做白起的將軍,跟人打仗的時候,一次坑殺了三十萬降卒,你可聽說過?”


    雲翔驚道:“你是說,江棘會是白起轉世?”


    馬氏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白起坑殺降卒的時候,老身還親自去觀看了的,就是想看看會不會有那種活的晦氣,結果呢,產生了頭顱大小的一團,也遠不如這般凝實,跟了他十幾世,也就自行消散了。”


    雲翔更是吃驚,道:“您老是說,這江棘比白起還狠?”


    馬氏長歎了口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顱,又指了指前方淹沒在水坑裏的江棘,雖未開口,其中的意思卻不言自明。


    雲翔緊緊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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