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髓毒的出現,其實對雲翔的修為本身並無幫助,但若是能用到戰鬥之上,這樣的毒素卻是極為可怕的,甚至可怕程度還超過了火髓毒。


    木髓毒是掠奪生機,火髓毒是毀滅一切,而土髓毒卻是掠奪靈氣。


    其實細細算起來,晦氣原本就是用來腐蝕靈氣的東西,而這土髓毒,卻是完全的掠奪靈氣。


    靈氣是什麽?


    那是所有修煉者的根基所在,動物也就是因為得到了足夠的靈氣,才能夠開啟靈智,開始修煉。人類,也正是因為靈氣充裕,才會成為萬物之靈。而廣寒宮外的樹妖,也正是因為失去了靈氣,才會淪為渾渾噩噩的妖怪。


    靈氣更是法寶的根本,所有法寶,都是因為靈氣而存在的,如果失去了靈氣,那些法寶連凡間的垃圾都不如。


    換句話說,隻要雲翔的土髓毒足夠強大,便可以破盡三界法寶,可以讓妖怪變成普通的飛禽走獸,甚至可以讓人變成白癡。毫無疑問,這是比直接被殺死還難以讓人接受的結果。


    當然了,目前他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不管是哪種仙毒,都是依托於百毒珠存在的,目前的百毒珠,不過是蠱王的內丹罷了,根本不足以容納太強大的仙毒。


    今天這一番冒險,當然也算有所得,但對雲翔的經脈傷害著實是不小,足足休息了三四天的時間,他才算完全恢複了過來。


    這幾天裏,他無法修煉功法,便多一些時間來修煉鍛寶訣和研究土髓毒,倒也研究出了不少有趣的功效。


    時間仍是這樣默默地流逝著,雲翔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明年的三月的蟠桃會,可誰知,又一件事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


    這一天,他正在南天門附近的火德宮外清除晦氣,眼光無意間掃向了來來往往的天官,卻是忽然愣在了那裏,因為,在人群之中,他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遠處有兩個女子正緩緩走來,左邊的女子身穿一身黃衣,龍行虎步,頗顯英姿,雖然用絲巾遮去了麵容,但雲翔還是一眼便認出,正是熟悉無比的東海龍宮五公主敖婕。


    而右邊的女子身穿一襲青衣,身形纖細,體態婀娜,也是絲巾遮麵,雖然算不上是熟人,但結合她和敖婕一同出現,已是能夠讓雲翔瞬間確定,乃是西天尊者望海菩薩。


    我暈,這是什麽情況?他們怎麽會來到天庭的?怎麽看上去還鬼鬼祟祟的?


    雲翔頓時便來了興趣,一閃身,便躲到了街角之處,待到二人經過,方才一低頭,悄悄地跟了過去。他準備一路跟蹤二人,看看她們這是要去做什麽。


    跟蹤望海菩薩這樣的高手,當然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隱藏身形倒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必須隱藏住自己的氣息才行。要知道,望海菩薩可是見過雲翔的,對他應該有些印象,一個不注意,便會被她察覺。


    所幸,前些日子裏,雲翔剛剛研究出了一個新手段,就是將土髓毒暫時引到自己身上,可以有效遮掩住身上的靈氣。


    要知道,妖怪認人,除了相貌之外,主要靠的乃是妖氣,而妖氣本就是靈氣和怨氣的結合。至於神仙認人,則完全是靠靈氣了,因為靈氣是修煉的根基所在,所以極難改變,以之認人,基本不會有錯漏。


    此時,在百毒珠的運轉之下,雲翔此時的靈氣已是弱到了極點,甚至還沾染了許多的晦氣,便與天庭中的一般雜役別無二致,再加上相貌早已不是之前的那隻蛤蟆龍了,所以成功地才沒有引起望海菩薩的注意。


    一路兜兜轉轉,二人漸漸往西而行,便來到了天庭的西南區域。若是雲翔沒有記錯,這裏居住的,大多是些天兵天將,並沒有太多了不起的角色,也不知她們來這裏做什麽。


    兩人又走了一段,一轉身,便已進入了一座不大的宅院之中,雲翔連忙湊上前一看,隻見這門頭的牌匾之上,赫然寫著“何府”兩個大字。


    何府,軍中有什麽姓何的人,是需要望海菩薩親自上門拜會的?還有,看這宅院的大小和門頭,在天庭最多也就是個六七品小官罷了,應該不至於有如此身份吧。


    雲翔覺得這事處處透著蹊蹺,正合計著自己是否要潛進這宅院中一探究竟,卻忽然察覺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和說話的聲音,便連忙再次一閃身,躲到牆角之處。


    遠處走來的乃是一隊天兵,當先的乃是一個二十上下,衣著華麗,虎背熊腰的壯碩青年。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天將打扮的男子。再後麵,卻是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這男子低著頭,似乎頗為頹喪,也看不清樣貌。


    這三人的身後,跟著五六十個天兵,都是手持刀槍劍戟,神態頗為緊張,似乎是在押送著那灰衣男子一般。


    雲翔正在心中猜測著這群人的身份,便聽得那天將打扮的人諂媚地道:“二公子,這次末將聽了您的命令,將天牢中的要犯帶了出來,可真是擔了莫大的風險,您可定要小心一些,莫要走失了犯人,還有,日後定要在天王麵前為末將美言幾句啊。”


    那年輕男子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老何,這話你都說了十幾次了,本公子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你且放心,今日我隻是帶犯人出來見個人,說上幾句話,便讓你帶迴去了,不會出事的。你這次幫了我大忙,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好處,明日我便親自去請父王關照於你,日後加官進爵,指日可待,你盡管放心便是。”


    好家夥,他們竟然是押了天牢中的犯人前來的,如此一說,雲翔倒是有些猜到這犯人的身份了,極有可能便是那位東海龍宮的三太子敖烈。


    隻是望海菩薩要見敖烈,難道不會光明正大地去天牢中見?這般鬼鬼祟祟的,甚至不惜找人帶敖烈出來相見,實在是有些耐人迴味啊。


    一夥人來到了何府之外,卻並不進去,而是紛紛止住了腳步,青年男子獨自走到門口,朗聲道:“師尊在上,弟子惠岸行者攜敖烈前來覲見,還請師尊賜見。”


    雲翔聽了這話,頓時暗暗點了下頭,果然沒有猜錯,就是敖烈。此時再去看他,隻見他雖然垂頭喪氣的,但唇紅齒白,朗目疏眉,倒還是頗為英俊,也難怪敖婕對他念念不忘了。


    對了,惠岸行者這個名字也有些耳熟啊,如果雲翔沒有記錯,應該是西遊記裏木吒的稱號。


    木吒跟隨望海菩薩修行,法號惠岸行者,但他的父親卻是天庭兵馬大元帥托塔天王李靖,這可是實打實的一品大員,實權人物,也難怪這何將軍如此巴結了,甚至不惜於私放囚犯,以身試法。


    看來,這天庭的軍製,也未必像他以為的那般清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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