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爹的年紀如今越來越大,可我哥卻在邊境鎮守,能否將他調迴京城來!”


    上官曦坐在夜子寒旁邊,猶豫的說道。


    自從上次她去了東蜀之後,她哥看見邊境將士稀少,所以就自動請纓,去鎮守邊境,連太傅七十五歲大壽也沒有趕迴來。


    夜子寒麵無表情道,“好!”


    安公子則站在夜子寒不遠的地方,嚇的連棋也不敢下了。


    皇上在這邊坐著,他又怎麽敢隨隨便便的去別的地方下棋。


    直到黃冠道人過來將他揪迴去,他才壯著膽子坐下,陪黃冠道人繼續下起了棋。


    “喂,小子,你是不是在讓著老夫?”片刻之後,黃冠道人就瞪著大眼說道。


    “前輩說笑了,在下棋藝不好,哪敢說一個讓字!”


    黃冠道人冷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他,不過這小子倒是有兩下子,不管他怎麽努力,他都能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輸他一子,讓他甚是鬱悶。


    “不下了,不下了。”黃冠道人下了一半,突然就將手中的棋子‘嘩啦’一聲,全部都倒在棋盤上,虎著臉說道。


    安公子一看,忙站起來道,“可是……在下惹前輩不高興了?”


    黃冠道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太傅的房間走去。


    片刻之後,他就拽著夜子寒走進來,他將夜子寒摁在他的位置上,冷著臉道,“你跟這個小子下棋,你要是贏了他,老夫就把玉蟬許給你做妃子!”


    他這話一說,不但是安公子,就連剛剛走到門外的上官曦和玉蟬也紛紛一愣,差點摔倒在地上。


    沒想到夜子寒卻抬眉,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好!”


    門外,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玉蟬怯怯道,“大姐,皇上……是隨便說說的!”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牙癢癢,所以隨便咬了咬。”


    玉蟬臉色一變,嚇得沒有說話。


    安公子則看著麵不改色的夜子寒,嚇得頭上直冒冷汗。


    “小子,你可要用心了,否則你以後就是拿一百壇好酒來看老夫,也是白來!”


    安公子抬頭苦笑了一下,“在下知道了。”


    傳言這黃冠道人是個世外高人,不但能算出人的命數,還能改了閻王手裏的生死簿,看來此言不虛。


    否則他也不會一眼就看出自己這次來看他的目的。


    一炷香過後,安公子的手就開始微微顫抖了,這皇上的棋藝跟他的人品一樣,始終讓人琢磨不定,他用盡全力,也隻能自保而已,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玉蟬……


    想到這,安公子的臉上的冷汗更多了。


    黃冠道人在一旁看的幸災樂禍道,“安公子這是怎麽了,可是太熱了?”


    安公子道,“也沒,就是想起在下臨進京時,在下的父親交代過,說家中好酒甚多,這幾壇隻是讓在下自己喝的,若是想要送人,可以去家中再拿些好的!”


    夜子寒挑眉,嘴角若有若無的勾出一絲笑意,這位安公子倒是有意思。


    果然看見黃冠道人瞪圓了眼睛道,“你家中是幹什麽的?”


    “世代經商,到在下這裏已經是五代了!”


    “經商?經什麽商?”


    “茶葉,布匹,首飾,皆有涉及,不過最主要還是釀酒!”


    黃冠道人道人一聽,頓時興奮的差點跳起來,五代?那他家中應該有好多好酒,而且那些喜歡釀酒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喜歡將自己做的最好的酒埋在祖宅裏,讓後代品嚐,就像他見了人就喜歡看人的麵相一樣。


    想到這,黃冠道人忙將他的老臉湊到夜子寒麵前道,“小子,你似乎還欠了老夫一個人情?”


    安公子將自己的耳朵豎的直直的,很好奇這皇上能欠了前輩什麽人情。


    黃冠道人被安公子的好酒誘惑著,頭也不抬道,“這小子身上有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安公子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東西,不過大致也明白了什麽。


    夜子寒將手中的白子落下,聲音聽起來沒有人任何的表情,他道,“前輩莫非想要徇私?”


    “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意思。朕就是覺得這玉蟬長的甚是可愛,朕也十分喜歡!”


    安公子一聽,頭上又開始冒冷汗了。


    黃冠道人則拍著夜子寒的肩膀,嘴裏說著,“你這個小子也太忘恩負義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愉悅,一雙滿是皺紋的大眼更是‘咕嚕咕嚕’的轉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安公子則朝著夜子寒苦笑了一個,然後開始集中精神下棋,可安公子雖然看起來不善言辭,不過下棋卻也是一把好手,隻可惜他遇上的夜子寒。


    片刻之後,他的黑子就被夜子寒吃了一大半,眼看著他就要輸了,突然,一個下人急匆匆過來道,“太傅醒了!”


    安公子一聽,急忙將棋盤上的棋子打亂道,“皇上,在下去看看太傅。”


    然後就溜了。


    夜子寒皺著眉毛看著麵前亂七八糟的棋子,隱隱記得什麽人也這樣做過,對了,好像是李大人。


    那時他剛剛跟著他的皇兄進了軍營,就被破格提為少將。


    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他皇兄對外一直沒有公布他的身份。


    李大人知道他剛進軍營就被提為少將十分的不服,就提議要和他比試一場,結果一場下來,李大人被他打得連他娘也認不出他是誰來了。


    這李大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主,被他打成那般模樣,又怎麽能善罷甘休,於是就提議下棋,他武的贏不了,文的總行吧!而且不管他怎麽看,都覺得那時的皇上隻是一個剛剛斷了奶的小屁孩……


    或許他也隻是恰巧武功比他高些,所以他才在他的麵前吃了虧,至於別的,他斷斷不相信他能贏了他。


    這次為了保證比試的效果,兩人還押了賭注,誰輸了,誰就去操練場跑五十圈,邊跑邊喊,“我是縮頭烏龜!”


    剛剛下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李大人就後悔了,這個人顯然跟正常人不一樣,正常的人在他這個年紀,恐怕也隻是會一些花拳繡腿,更別說棋藝了。


    可他不知道,這夜子寒是皇子,雖然當時不受寵,可皇上也專門請了人教他們這些東西,況且夜子寒向來聰明,所以學的也別旁人快些,如今別說是李大人,就李大人的師父來了,也頂多和他下個平手。


    那時正是梅雨季節,就在李大人滿頭大汗的快要輸了的時候,天上突然滴了幾滴雨,李大人慌忙用手將棋盤打亂道,“要下雨了,咱們快撤吧!”


    然後就跑了,徒留當時還年幼的皇上手裏拿著一枚白棋坐在那裏,眉毛皺的跟打了結的繩子似的。


    “沒看出這小子倒是還有幾分機靈!走,咱們也去看看那個老家夥,幸虧那老家夥醒的及時,否則你要是真納玉蟬為妃,我徒弟非把你的皇宮給拆了不成!”


    黃冠道人摸著自己的胡子道。


    夜子寒將手中的白子放下,轉身朝著太傅的房間走去,進去時,還漫不經心的瞄了上官曦一眼,就看見她笑的十分的溫柔。


    “老家夥,你感覺怎麽樣了?”黃冠道人扯著嗓子道。


    此時的太傅正疑惑的盯著床前的安公子,腦子裏正細細的想著此人到底是誰,他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他,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你放心,老夫暫時還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昨日讓你加件衣服,你就是不聽,一把年紀了,怎麽這麽不聽話!你以為你還年輕呀!”黃冠道人嘟囔道。


    他昨天看見太傅的臉色不對,就讓他加件衣服,可這倔老頭竟然不聽,這下好,感冒了吧!


    太傅冷哼了一聲,不想理他,不過目光倒是落在了安公子的身上,“請問這位公子是……”


    安公子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乃是禮部的安郎中,聽聞黃冠道人前輩好酒,今日得一好酒,所以就順路送來,沒想到恰好碰見太傅生病!”


    太傅‘哦’了一聲,一雙眼睛淡淡的落在安公子身後的玉蟬身上,他在朝中為官多年,自然知道這安公子不可能僅僅因為黃冠道人好酒,就特地巴巴的送來,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果然這玉蟬一對上太傅的眼睛,就慌忙低下了腦袋。


    太傅笑了笑,大致也明白了。


    不過以玉蟬的年紀也早該出嫁了,是他疏忽,所以玉蟬才會到了今天還待字閨中。


    想到這,太傅伸出手道,“玉蟬,扶爹起來!”


    玉蟬一聽,慌忙上前將太傅扶起來,然後又將一杯茶水遞給他,“父親喝茶!”


    太傅笑了笑,然後輕輕抿了一口,這玉蟬在他們家說來也十幾年了,曦兒跟在她師父雲遊四海的那段時間,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她處理。


    後來又陪著曦兒出生入死,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說來,這玉蟬早就算的上是他另一個女兒了。


    “安公子今年貴庚,家裏又是做什麽的?祖籍又是何方?”


    安公子一聽,忙答道,“在下今年二十又一,家中世代經商,祖籍是洛城的!”


    太傅‘哦’了一聲,繼續道,“那安公子如今住在什麽地方?”


    “在下住在京城的西郊!”


    “原來如此,那安公子家中是做什麽買賣的?”


    “在下家中的產業涉及茶葉,布匹,首飾,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釀酒!”


    黃冠道人一聽這句話,頓時眉開眼笑了,看來他以後有好酒喝了。


    倒是上官曦瞪大了眼睛,著實沒想到這安公子的家中竟然是釀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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