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冷逸站在走廊上,任憑那些雪花打在他的臉上。


    今日是年節,所有的人都在穿新衣,放鞭炮,就連宮中的宮女,也聚在一起,嬉鬧著過著屬於她們的年節,隻有冷逸站在雕梁畫柱的迴廊下,看著空中的雪花發呆。


    他記得數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上官姑娘對他說,冷公子對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今生隻能是皇上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冷公子對我恩重如山,若是有機會,我願意以性命相報!她還說若有來生,我一定會找見冷公子!


    心狠狠的疼著,如今的上官姑娘想必很開心吧!


    “皇上,迴屋吧!這廊下有風,小心著了風寒!”李貴妃在他身後輕聲道。


    冷逸沒有說話,依然望著天空發呆,李貴妃歎了口氣,迴屋拿了一件紫色的狐裘給冷逸披上。


    那些忙完的宮女三三兩兩的從外麵迴來,看見冷逸,嚇得慌忙行禮道,“見過皇上!”


    “平身!”


    “謝皇上!”


    多年後,依然有人記得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年節裏,他們年輕俊美的皇上神色悲傷的站在廊下,一雙眼睛執拗的望著遠方,似乎想看見什麽。


    在他的身後,站著同樣有些悲傷的李貴妃,她容貌清俊,像極了她們曾經見過的一個女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冷逸這才轉過身去,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李貴妃則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身後。


    這一段時間,宮中的嬪妃大多領教過李貴妃的手段,那些不聽話的,試圖想用自己的美貌迷惑皇上的,大都已經被李貴妃用各種手段或囚禁,或打入冷宮,剩下的這些,則是願意以李貴妃馬首是瞻的人。


    對於這些,冷逸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從來不曾寵幸過李貴妃,平日裏也鮮少和她說話,可卻從不因為這些事情而責怪過她。那些宮女私下裏紛紛猜測,或許是因為李貴妃長的像極了某人,所以皇上才會對她一直這般寬容,也有的說,或是皇上心中對李貴妃也是心存愧疚的,可隻有李貴妃知道,皇上隻是念及她這些年對他不離不棄的恩情,和自己這張長得和上官姑娘有些相似的麵孔。


    “皇上,薛大人求見!”


    “讓他去禦書房!”


    “是!”


    “皇上,今天早上微臣接到了袁將軍的信件!”


    冷逸抬眸,“信上說什麽?”


    “信上說他已經決定過了正月就自立為王,還讓我們做好準備,萬一夜子寒出兵征討的話,他負責牽製他們,咱們就發兵直搗黃龍!”


    冷逸淺笑,絕美的容顏如同百花盛開一般,他拿起麵前的那杯茶水,似笑非笑道,“那咱們就做好準備,靜候佳音!”


    “是!”


    “公主怎麽樣了?”


    “公主昨天就開始吵著要見先皇和太後,駙馬托人向微臣求情,看能不能讓公主和先皇太後見一麵!”


    “那就讓她見吧!如今父皇和母後在宮中過的甚是安穩,她若是見了,也就放心了。”


    “是,皇上!”


    “上官姑娘呢?可有她的消息?”


    薛老爺看了一眼冷逸的麵孔,猶豫的說道,“上官姑娘如今在大江的皇宮很好,微臣聽說,前些日子,袁將軍的女兒試圖招惹上官姑娘嗎,還被上官曦姑娘踹了一腳!”


    冷逸的唇角微微一勾,聲音亦加了些暖意,“以上官姑娘的性子,定是吃不了虧的!”


    “皇上說的極是,況且上官姑娘功夫極好,那位袁姑娘雖然也練了幾天的功夫,不過卻不是上官姑娘的對手!”


    冷逸挑眉,甚是奇怪道,“薛大人似乎對上官姑娘了解甚深!”


    薛大人苦笑了一些,這才道,“不瞞皇上,微臣在很久以前就見識過上官姑娘的功夫!”


    冷逸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略略有些高興道,“薛大人且說來聽聽!來人,賜坐!”


    “是!”


    薛大人看見冷逸擺了個和他長談的姿勢,臉上的苦笑又重了一些,皇上應該是想上官姑娘了吧!


    “數年前,上官姑娘和她的師父黃冠道人來到西夏時,月兒正在病中,微臣到處打聽,終於打聽到她的師父黃冠道人乃是一個高人,據說他能改了閻王的生死簿,微臣找到他的住處,幾番懇求之下,他才答應給月兒看看。那是在下第一次見上官姑娘!”


    “後來,上官姑娘似乎知道了什麽,就勸老夫將月兒移到京郊外的別院居住,說這樣對月兒有益處。誰知大皇子不知從什麽地方知道了此事,竟然派了殺手秘密襲擊在下的別院,是上官姑娘和黃冠道人傾盡全力才保下了微臣一家的性命!說來,上官姑娘還是微臣一家的救命恩人!”


    “上官姑娘向來心善,幫忙之事,她自是義不容辭!薛大人可還知道上官姑娘什麽事,快跟朕說說!”


    薛老爺看著冷逸亮晶晶的眼睛,歎息了一聲,繼續道,“那時上官姑娘還是女扮男裝,可微臣眼拙,一直以為上官姑娘是一個清俊的少年,直到月兒告訴微臣她是個女的,微臣這才如夢清醒!”


    “哦?月兒?他是如何知道上官姑娘是女扮男裝的?”


    “說來也怪,月兒那時明明已經生病,卻一眼就看出上官姑娘是女扮男裝,還說她是一個貼了胡子的女人。這些,微臣也是後來那些丫鬟說的!”


    冷逸一聽,突然大笑起來,“貼著胡子的女人,哈哈哈哈,月兒還真是有才!隻可惜……”


    冷逸說到這突然不說了,薛老爺則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那個孩子,是他們所有人的痛!


    “皇上,微臣這兩日還得到了一個消息,不知是否準確!”


    “什麽消息!”


    “微臣在大江的眼線傳來消息說大江的皇帝似乎想將袁將軍的女兒納為妃子!”


    “什麽,納袁將軍的女兒為妃,上官姑娘可知道此事?”


    “似乎並不知道!”


    “那袁將軍呢?”


    “袁將軍對此事也毫不知情!”


    冷逸冷著臉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靜靜的望著外麵的雪花發呆,那個人竟然還想江山美人一起兼得?


    與此同時的大江皇宮內,上官曦正托著長長的裙裾朝著禦書房走去,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四個長相清秀的宮女,自從她被皇上封為皇後之後,這些宮女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對此,上官曦十分的鬱悶。


    不過最讓她鬱悶的是,她已經好幾日都沒有見過玉蟬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了,這皇上不會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將玉蟬殺了吧!


    禦膳房的人看見上官曦進來,慌忙行禮道,“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玉蟬呢,你們看見了沒有?”


    上官曦東看看,西看看,有些著急的問道。


    “娘娘等著,奴才這就去給娘娘把玉蟬找來!”太監總監朗聲道。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她要親眼看看玉蟬如今過的怎麽樣,那些宮人有沒有欺負她!


    小翠跟在上官曦身後,猶豫了一下道,“天這麽冷,娘娘何苦到處跑,娘娘要是想玉蟬了,讓宮人找來就是!”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玉蟬如今怎麽樣了,你不知道,咱們的皇上著實記仇了些,我怕他私底下會讓人欺負玉蟬!”


    小翠一聽,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些說什麽,跟在她身後的那些宮女則嚇得個個都低下了腦袋,這議論皇上可是殺頭的大罪。


    上官曦走了有大概半刻鍾的功夫,終於在一個下人的房間裏看見了玉蟬,玉蟬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張小臉上布滿了不正常的潮紅!


    上官曦臉色一變,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然是滾燙!


    “快,傳太醫!”


    “是,娘娘!”


    “玉蟬,醒醒,玉蟬……”


    片刻之後,太醫就到了,他正準備向上官曦行禮,就聽見上官曦著急道,“快,看看玉蟬怎麽樣了?”


    “是,娘娘!”


    太醫說完,就準備將手搭在玉蟬的手腕上,結果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玉蟬,上官已經掏出了一塊巾帕搭在了玉蟬的手腕上,驚得太醫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這太醫隻有給主子們診脈時才會隔著巾帕,這玉蟬隻不過是個宮女……若是剛才他的手再快一些,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會不會將他的手剁下來!


    “她怎麽樣了?”


    “迴娘娘的話,玉蟬姑娘是受了風寒,所以才會昏迷不醒,微臣這就去給她開藥!”


    上官曦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緩緩的巡視著四周。


    這是一間下人住的房子,房子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火爐,上官曦即使披著厚厚的狐裘,站在這裏也依然凍得發抖,而玉蟬此時卻隻蓋著一個薄薄的棉被誰在那裏,一雙唇更是白的如紙一般。


    想來這裏的人待她並不像她說的那樣好。


    “小翠,去拿一個火爐過來!再拿幾床新棉被!”


    “是!娘娘!”


    “你們幾個,去收拾一間向陽的屋子出來,待會將玉蟬移過去!”


    皇上不是說她是這後宮的主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嗎?那她就給玉蟬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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