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寒皺了皺眉毛,大步朝著房間走進來,上官曦一怔,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誰知她才剛剛站定,就看見夜子寒陰著臉走進來。


    上官曦訕訕一笑道,“皇上!”


    不知為什麽,她有一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可明明她覺得冷逸才是她的夫婿,不是嗎?


    “皇上今日怎麽這般閑!”冷逸淺笑,也給夜子寒倒了杯茶道。


    夜子寒也不客氣,坐在冷逸和上官曦中間,漫不經心道,“朕聽說冷公子棋藝了得,可願陪朕下一盤。“


    冷逸淺笑,絕美的臉上依然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表情,“恭敬不如從命!”


    上官曦呆呆的坐在一旁,然後看著兩人移至棋桌前,從容不迫的下起了棋。


    他們這一局棋足足下了一個半時辰,兩人仿佛將上官曦忘了一般,隻是專注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子,上官曦有些好奇,也湊過去看了幾眼,可她竟然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看不懂。


    不過看棋盤上棋子密密麻麻的情況,他們應該戰況正酣。


    又過了不久,冷逸終於站起來臉色慘白道,“在下輸了!”


    夜子寒沒有說話,隻是漫不經心的看了冷逸一眼,轉身,離開,上官曦看著外麵逐漸暗下來的天際,連忙道,“冷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也先迴去了,你要保重身體,我改日再來看你!”


    “讓上官姑娘費心了!”冷逸保拳,聲音聽起來柔柔的,不過上官曦還是心細的發現,冷逸的臉色比她剛來的時候又白了一些。


    院子裏,扶辰和玉蟬正各自站在門的一旁,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一副賭氣的模樣。


    看見上官曦和夜子寒出來,玉蟬連忙拘了一個禮,然後小心的跟在上官曦的身後。


    迴到鳳儀宮時天已經黑了,上官曦偷偷的瞄著夜子寒看起來閑閑的麵孔,正準備解釋解釋,就看見夜子寒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道,“貴妃今日著實閑了些!”


    上官曦一聽,連忙扯起一個極其燦爛的笑道,“皇上,我今日其實也不是專門去看冷公子的,我就是路過那裏,看見有人彈琴,所以才進去看了看!”


    而且她去看冷公子似乎沒有錯吧!


    夜子寒睨了她一眼冷冷道,“既然你們這麽閑,後院的柴火還沒人劈,你們誰去劈一下?”


    夜子寒話音一落,玉蟬嚇的連忙跪下道,“皇上,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帶著娘娘去南花園看秋菊的,皇上要罰就罰奴婢吧!”


    “喂!我們不就是去看看冷公子,你幹嘛……”


    “曦兒可是覺得一堆柴火少了一些?”夜子寒難得的勾起唇角道,上官曦一怔,頓時嚇的不敢說話了,她和皇上相處多日,對他的性子還是了解的。


    “奴婢這就去劈柴!”玉蟬說完就急忙朝著外麵走去。


    上官曦雖然記不得她和玉蟬之前的情分,可一想到玉蟬是被自己拖累了,心裏難免有些鬱悶。


    直到用了晚膳,玉蟬也沒有迴來,上官曦等著等著就倚在床上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幫她脫了衣服,又給她蓋好了雲被。


    夢裏,上官曦又夢見了那個白衣男子,夢見他無聲無息的躺在一張床上,在他的四周,掛滿了白綾,她甚至看見許多人都低低的哭泣著,場麵說不出的悲戚,就連窗外也哩哩啦啦的下著小雨。


    上官曦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站在她旁邊的夜子寒,驚得她連忙用被子將自己捂嚴實了。


    “皇上,你怎麽在這裏?”


    “可是做夢了?”夜子寒睨著她,難得的加了些柔意道。


    上官曦皺了皺眉毛,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說道,“皇上,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一個白衣男子。”


    夜子寒挑眉,“哦?你夢見他什麽?”


    “以前會夢見他打著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從我麵前走過,前天夢見他非要讓我喝毒藥,還要借我的性命一用,昨天又夢見他似乎死了,有許許多多的人在他旁邊哭著!隻是我每次都看不清他的麵孔。”上官曦撓著腦袋說道。


    夜子寒勾起唇角,頗有意味的看著上官曦,沒想到這個女人現實中不認識他,卻夜夜夢見他,著實讓人費解!”


    “對了,皇上,玉蟬呢?”以前她每次醒來都是玉蟬服侍她,今日怎麽沒有看見玉蟬。


    “玉蟬昨夜生了病,如今正在房中休息!”夜子寒掀開幔帳,將一身衣服放在上官曦旁邊說道。


    “生病?玉蟬……可是累病的?”這個腹黑的皇上不會讓玉蟬劈了一晚上的柴吧!


    “她是著了風寒,太醫已經給她開了藥,不用幾日就會好的!”


    上官曦沒有說話,倒是麻利的穿上衣服,收拾妥當之後直接就朝著玉蟬的房間走去。


    玉蟬果然在自己的房間躺著,清秀的小臉如今卻白的跟紙一般,在她的旁邊,有個小宮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她喂著藥。


    “小姐。”看見上官曦,玉蟬急忙想要下來行禮,上官曦忙摁住她道,“你覺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還不舒服?”


    玉蟬笑了笑,輕聲道,“奴婢已經好多了,太醫也給奴婢開了藥,小姐不必擔心!”


    上官曦‘哦’了一聲,正想著用不用留在這裏繼續陪玉蟬的時候,王公公匆匆忙忙的走進來,“娘娘,皇上要去秋獵,馬車正在外麵等著你!”


    “小姐快去吧!不要讓皇上等急了!”玉蟬一聽,急忙催促上官曦道。


    上官曦又安頓了玉蟬幾句,這才隨著王公公出了房間。


    宮門外果然有一輛豪華的馬車等在那裏,在馬車的後麵,跟著大批的騎兵,場麵十分的壯觀。


    夜子寒則在馬車外站著,如今的他還穿著早上那件白衫,白衫外麵又罩了一層金黃色的紗衣,襯的他原本清俊的麵孔又多了一些貴氣,隱隱有種貴不可言的感覺。


    夜子寒扶著上官曦上了馬車之後,這才下令道,“出發!”


    “是!”


    “皇上,你去秋獵帶我幹嘛?”上官曦一邊吃著馬車上的糕點,一邊問道。


    這秋獵可是打獵的意思,莫非皇上以為她這樣一個快要臨盆的婦人能打獵?


    “莫非曦兒喜歡待在宮中?”夜子寒閑閑問道。


    上官曦頓了頓,怎麽覺得這話酸溜溜的。


    “皇上,你這樣做可就不對了,我和冷公子認識在先,況且冷公子對我有恩,我去看看他也沒有什麽錯吧!”


    “可你是朕的貴妃,那冷逸隻是乘人之危罷了!”


    上官曦一怔,“乘人之危?皇上這話什麽意思?”


    “冷公子以前確實喜歡你,可你喜歡的卻是朕,如今若不是你失憶,定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朕沒有殺他,已是看在他曾經幫過朕的份上!”


    上官曦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難道皇上就是她夢中那個白衣男子,可為什麽她會夢見他喂她喝毒藥,又會夢見他死了,若是他真的死了,為什麽還會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麵前?


    “要是想不起起來就別想了,朕問過太醫,你隻是腦子受了傷,暫時性失憶,總有一日你會恢複記憶的。”


    上官曦揉了揉腦袋,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就到了秋獵的地方,下了馬車之後,上官曦就看見麵前黑壓壓一群人緩緩朝著他們跪下,“見過皇上!”


    “平身。”


    “謝皇上!”


    “皇上,營帳已經搭好,皇上這邊請!”王公公在旁邊躬著腰說道。


    夜子寒沒有說話,攜著上官曦慢慢的朝著不遠處的營帳走去,突然,上官曦看見人群中有一個女子的額頭上有抹濃重的黑色,那女子十四五歲,長的甚是好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下是兩個淺淺的梨渦,看見上官曦看她,那女子微微一笑,頓時百花失色。


    上官曦皺了皺眉毛,著實想不通那個女子的額頭上為什麽會和旁人不同。


    “在看什麽呢?”夜子寒察覺到上官曦的異樣,輕著聲問道。


    “皇上,我剛才看見了一件怪事!”


    “什麽怪事?”


    “我剛才看見有一個女子似乎和旁人有些不同!”上官曦一邊說一邊皺著眉毛思考,也不知道旁人有沒有看見那女子額頭上的黑色。


    “有何不同!”


    “那女子的額頭上有抹黑色,皇上,你說她會不會是在化妝的時候不小心弄到額頭上什麽東西了,她身邊的人為什麽沒人告訴她!”上官曦疑惑的問道,那樣濃重的黑色,旁人為什麽不提醒她。


    夜子寒臉色微微一沉,“你是說那女子的額頭上有抹黑色?”


    上官曦點了點頭,“嗯,黑色!”


    夜子寒皺了皺眉毛,黑色,那是必死的征兆。


    “你能告訴朕是哪個女子嗎?”


    上官曦將營帳的簾子掀開一條縫,然後指著外麵一個女子的身影道,“就是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皇上,你有沒有覺的她很好看,如果她眉間沒有黑色的話!”


    夜子寒循著上官曦手指的方向一看,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個紫衣女子的身上,那是內閣大學士的女兒,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在京城倒是頗有些名望,可她的額頭上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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