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再等等,等夕瑤葬了,我就去看我爹!”


    她爹雖然著了風寒,可夕瑤……


    若是她不看著,以夜子寒這樣腹黑的性子,說不準就把夕瑤扔哪了。


    夜子寒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上官曦看著他清冷的背影,覺得他著實記仇了一些。


    夕瑤的墳墓選在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在她的墳墓旁邊,一棵柳樹長出了綠色的嫩芽,山間桃花盛開,片片花瓣隨著輕風飄在了夕瑤的墓堆上,上官曦仿佛看見夕瑤拖著長長的裙裾從她麵前走過,眼裏是無法掩飾的憂傷。


    她這一生似乎一直都活在悲傷中,年幼時被父母賣入歌舞坊,後來被迫變成取悅他人的舞姬,再後來又被王尚書利用,進入宮中,成為扳倒皇上的一顆棋子,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做過自己,也沒有人問過她,她喜歡什麽,喜歡做什麽樣的女人,或者喜歡怎麽樣活著,她如同那山間的桃花一般,隻開了短短數日,就被一場大雪毫不留情的打落,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蹤跡。


    “小姐,咱們迴去吧!”玉蟬在旁邊輕聲道。


    上官曦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一張小臉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墓堆,就讓她再陪夕瑤一會。


    玉蟬歎息了一口,沒有說話,她家小姐是個重情的人。


    在她們身後,還站著麵無表情的夜子寒。


    又過了半個時辰,上官曦終於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最後看了一眼麵前的墓堆,然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夕瑤,若有來生,定要好好的活著。


    迴皇宮的路上,上官曦坐在馬車裏,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依然呆呆的。


    她就是想不通,她給了夕瑤一個轟雷掌之後,夕瑤為什麽反而想要救她,難道她真如她說的,隻是想過幾日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日子嗎?


    “皇上,你說夕瑤為什麽救我?”這是她想了許久都想不通的問題。


    “那個女人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又知道你重情,所以想在這世間留個念想罷了!”


    上官曦蹙眉,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在她們頭頂的雅間裏,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穿過馬車窗簾的縫隙,怔怔的看著上官曦的麵孔,他帶著一個鬥笠,帽簷壓得低低的,絕美的麵孔被遮了大半,隻露出一個白皙優美的下巴。


    “公子,窗邊風大……”扶辰在他身後輕聲說道,一雙眼睛卻不經意的瞄到了馬車內的玉蟬,臉莫名的就紅了。


    “上官姑娘似乎不開心!”冷逸輕聲道。


    不過他卻不知道這上官曦是為了何事不開心。


    扶辰蹙了蹙眉毛,果然看見上官曦托著下巴,臉上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或許上官姑娘隻是有什麽心思!”


    這皇宮中已經傳遍了大江皇帝獨寵上官貴妃的事情,這上官姑娘還有什麽事是不開心的。


    “去聯係咱們在宮中的人,探聽一下上官姑娘的事情!”


    “是!”


    大約一個時辰後,扶辰就迴來了。


    “公子,查到了,今日是一位叫夕瑤的貴人出殯!”


    冷逸的眉毛皺了皺,“夕瑤?”


    這個名字他似乎沒有聽過。


    “夕瑤原先是宮中的貴人,和上官姑娘長的頗為相似,前些日子,她曾冒名頂替了上官姑娘數月時間,直到幾日前被皇上發現,據宮中的人說,這位夕瑤貴人是為了救上官姑娘才會被暗箭射死的。”


    冷逸的表情一怔,“你是說有人要殺上官姑娘?”


    “嗯,聽說是一位尚書謀逆,當時皇上也在場!”


    冷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茶杯,有夜子寒在,想來他定會護上官姑娘周全。


    “公子,這上官姑娘傷心,恐怕是為了那位夕瑤貴人!”


    冷逸點了點,然後拿起麵前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上官姑娘重情,此事恐怕會在她心裏擱一段時間吧!


    “公子,要不要讓人告知上官姑娘你來到了京城!”扶辰看著冷逸蒼白的臉猶豫著問道。


    “不用!扶辰,在這京城附近找一處宅子,我想暫時住在這裏!”


    “公子要住在大江?”


    二皇子的身子已經越來越不好了,萬一……


    “我隻是暫時住在這裏,以後……”


    以後萬一……還是要迴去的吧!


    扶辰沒有說話,隻是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他走後,冷逸低頭將一個手爐放在自己的懷裏,一雙眼睛淡淡的望向皇宮的方向,在這裏,終歸離她近一些。


    離這裏不遠的太傅府內,太傅看著出現在他麵前的上官曦,一時竟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幾天前,他才知道上次來太傅府的曦兒竟然是假的,怪不的那次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當時還以為女兒大了,和當爹的生分了,不曾想那竟然是假的。


    “爹,你還好吧!”上官曦看著太傅滿頭的白發,有些心疼的說道。


    “好,挺好,曦兒,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那王尚書和他同朝為官多年,他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那個人心狠手辣,且做事不折手段,曦兒若是真的落在了他的手裏,即使不死,也得掉半層皮。


    上官曦搖了搖頭,然後捏著自己臉上的肉道,“爹,我沒事,你看我是不是還胖了?”


    太傅一臉苦笑道,“你就是把臉捏腫了,也沒有胖!”


    夜子寒則在旁邊蹙著眉毛看上官曦,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傻……


    “你放心吧!曦兒這次是有驚無險,雖然人廋了一些,不過卻並沒有什麽大礙!”黃冠道人瞅著太傅擔憂的樣子,大大咧咧說道。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太傅頓時將矛頭對準了他,“喂,你實話告訴老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上次那個曦兒是假的!”


    上官曦聽著太傅的語氣,總覺得她爹的語氣似乎越來越像她師父了,看來她爹是被她師父帶壞了……


    “老夫知道又怎樣,若是告訴了你,你還不得當時就把那個假曦兒趕出太傅府去,你沒看見那日皇上也在跟她演戲嗎?那說明那個假的上官曦還是有些用處的,萬一你把她的身份戳穿了,那曦兒豈不是迴不來了?”黃冠道人瞪著大眼,臉上是一副被冤枉的模樣。


    “你是說此事你和皇上都知道,隻要老夫被蒙在鼓裏?”太傅說完還瞄了夜子寒一眼。


    夜子寒放下手中的茶盞,第一次知道這池魚的味道著實有些不好。


    “朕的確知道此事,隻是那時朕怕他們傷了曦兒,所以才不敢貿然行動!”


    太傅看了夜子寒一眼,似乎想說什麽,可他們君臣多時,即使夜子寒從來都沒有為難過他,他也不敢在夜子寒麵前太過隨便。


    “怎麽樣?老夫早就說過他也知道了吧!這下你可不要怨老夫沒有告訴你,是這小子不願意讓告訴你的!”黃冠道人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


    太傅氣唿唿的看了黃冠道人半晌,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個字來,上官曦怕他會氣壞身子,忙上前道,“爹,你可知上次來咱們家的,那個叫夕瑤的女子如今已經不在了嗎?”


    太傅愣了一下道,“不在了?是被皇上殺了嗎?”


    以他對夜子寒的了解,那個女子若真是誆騙他,冒充曦兒,他定不會放過她吧!”


    夜子寒漫不經心道,“不是被朕殺的,那個女人是為了替曦兒擋了一箭,所以才會死的!”


    “什麽?她……她替你擋了一箭?有人拿箭射你?”太傅上下打量了上官曦一番,有些驚慌的說道。


    “我沒事,那個夕瑤替我擋了一箭,況且當時皇上也在,那些刺客傷不了我的!"上官曦大大咧咧的說道。


    太傅‘噢’了一聲,想了想又道,“那……夕瑤?”


    “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皇上已經將她厚葬了!”上官曦眨了眨眼睛,鼻子有些發紅道。


    太傅歎息了一口,若有所思道,“沒想到那個女子竟也是有良知的!”


    上官曦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著屋外燦爛的陽光,想來再過幾日,那些桃花和杏花就又會燦若雲霞了吧!


    迴到宮中時,天已經黑了,所有的宮燈都以點亮,遠遠望去,猶如點點星光,看起來甚是好看。


    上官曦勾了勾唇角,終於知道為什麽那麽多的女人擠破了腦袋的想要進宮了。


    這皇宮雖然沒有溫度,不過卻聚集了這時間最美的東西,和最高的權利,這正是每個人都無比向往的。


    就連這些遍地掛滿了的宮燈,也比外麵的要美麗精致許多,以至於讓許多人都迷失了方向。


    “見過皇上!”看見夜子寒,鳳儀宮的宮女齊齊行禮道。


    “平身!”


    “謝皇上!”


    “貴妃娘娘,今兒中午公主來找了,似乎有什麽話要跟貴妃娘娘說,後來沒有等到貴妃娘娘就先離開了。”一個宮女上前一步,輕著聲說道。


    上官曦一喜,忙道,“她什麽時候離開的,有沒有說找我有什麽事?”


    她迴宮後還沒有見過慕青,心裏著實有些想她。


    “宮門還沒有下鎖的時候,公主就離開了,不過她並沒有說找貴妃娘娘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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