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玉蘭花已經開至荼蘼,溫度也漸漸迴暖,上官曦每日依舊會在陽光最好的時候,躺在玉蘭樹下的貴妃椅上曬太陽,曬的舒服了就眯著眼睛睡一會,全然不顧外麵的風起雲湧。


    他說給他些時間,他定能處理好這件事情,所以,她隻能在這後宮之中默默的享受著這人間至極的榮華富貴,然後看著他在朝堂上與那些大臣苦苦對抗。


    她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他,她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讓自己過的更好些,不讓他擔心自己是否吃了飯,又是否過得快樂。


    宮中的那些宮女知道她喜歡在這裏睡覺,於是都自覺得不來此打擾她,且會在她睡著了之後,輕手輕腳的給了蓋一個內務府為她特製的雲絲被,那雲絲被被熏了淡淡的花香,即使在夢裏,上官曦都覺的自己身處一片花海中,麵前站著白衣勝雪的夜子寒。


    “娘娘,皇上的藥熬好了。”一個小宮女在她身邊輕聲說道。


    上官曦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後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這才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


    自從上次皇上中毒之後,每天都會喝兩次草藥,壓製體內的毒素。上官曦今日閑的無事,就吩咐那些宮女,說皇上的藥若是熬好了,就告訴她,她要親自去給皇上送藥。


    此時已經到了下早朝的時間,上官曦端著一個食盒站在金鑾殿外,想著皇上若是出來了,那藥的溫度應該涼的剛剛好。


    那些小太監看見上官曦過來,慌忙行禮道,“見過娘娘。”


    “無需多禮。”


    “謝娘娘。”


    就在這時,幾個侍衛抬著一個人匆匆忙忙的從金鑾殿內走出來,那人頭破血流,已經昏迷過去。


    上官曦的雙手緊緊一握,突然想起這幾日宮中的風言風語,心一點一點的下沉,突然,又幾個侍衛從裏麵抬了一個人走出來,那個人同樣也是頭破血流,傷勢看起來似乎比剛才那個人輕些。


    上官曦臉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幕,精致的眉目裏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她拿著食盒繞道皇上下朝後必經的路上,然後在那裏專心的等著夜子寒。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夜子寒就過來了,他看著正朝他傻笑的上官曦,迴頭對身後的小太監道,“傳令下去,說朕今日身子不適,不見任何人。”


    “是,皇上。”


    “我聽說剛才你去了金鑾殿外?”夜子寒走到上官曦麵前,麵無表情的說道。


    上官曦皺眉,她就是害怕皇上看見她在金鑾殿外,會擔心她,所以才特意繞到了這裏,沒想到那些個嘴快的太監,還是告訴了他。


    “皇上,那兩個大臣沒事吧!”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就不瞞他了。


    “太醫說他們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夜子寒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上官曦很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些類似頭疼或者疲憊的表情,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


    “皇上,這宮中著實有些太悶了,再不咱們去郊遊吧!帶上慕青,玉蟬,淩風還有王管家怎麽樣?”


    夜子寒挑了挑眉,臉上藏了一些戲謔道,“還需帶什麽東西?”


    上官曦想著外出郊遊必定要吃些燒烤的野兔野雞什麽的,於是便道,“還有一壇子酒,是那個幾十年的女兒紅最好了。”


    夜子寒斜睨著她,嘴角的笑逐漸蔓延至眼角,上官曦隻當他是在笑話她,不好意思道,“半壇子也行,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喝醉。”


    “好!”溫潤的聲音依然夾著些笑意。


    “皇上,你的藥好像有些涼了,我給你熱熱去,咱們喝了藥就走怎麽樣?”


    “好!”


    半個時辰後,一夥人就坐在了兩輛馬車上,那兩輛馬車外表看起來平凡無比,不過裏麵卻十分的華麗,長毛地毯,可以供人歇息的床榻,茶水,糕點,手爐,書籍,一應既全,甚至還放了一盤上官曦最愛吃的炒瓜子。


    馬車的後麵還跟著十幾個大內高手,一夥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皇城外走去。


    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馬車突然停下了,上官曦掀開簾子,看見路的兩旁滿是層層疊疊的山體,那些山體上已經長滿了翠綠的青草,遠遠一聞,隱約還能聞見泥土的香味。


    幾人下了馬車後,直接朝著山上走去。


    這裏的山雖然大,不過地勢平緩,山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頂緩緩流下。


    如今才是三月,山上已經有了梨花,點點白色的花朵散落在整個山中,看起來十分的好看。


    玉蟬一喜道,“小姐,我給你折些梨花去?”


    上官曦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站在他旁邊的夜子寒道,“皇上,你累不累,我給你揉揉肩吧!”


    他這幾日日日都在金鑾殿內聽那些朝臣說自己的不好,然後又看著他們一個兩個的做著頭撞柱子的壯舉,想來也累極了吧!


    夜子寒睨著上官曦道,“你可是又想到了什麽?”


    “我就是在想,那些個大臣也管得著實寬了些,連皇上的後宮要有多少個妃子都要管!”


    “他們是怕我子嗣單薄,這大江的江山後繼無人。”


    上官曦一聽後繼無人這四個字,身子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曦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夜子寒看著上官曦蒼白的小臉,蹙眉問道。


    這幾日,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乖巧的太厲害了。


    “沒,沒什麽,我就是……”


    “小姐,兔子!”就在上官曦想著找一個什麽借口的時候,玉蟬捧著一捧梨花指著不遠說道。


    上官曦一看,果然看見一隻白色的兔子從她們麵前一躍而過。


    上官曦正愁著不知道該如何跟夜子寒解釋,所以拿了一副弓箭就朝著那個兔子追去。


    那個兔子蹦的很快,幾息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上官曦在那附近轉了幾圈,終於在一個草叢中發現了一個洞穴,那洞穴似乎很深,彎彎曲曲的不知道通往何處。


    上官曦記得他師父說過,這兔子洞一般都是兩個出口,你若是從這個洞口熏它。它定會從那個洞口逃出去。


    想到這,上官曦忙用一塊大石頭將這個洞口堵住,想著從另外一個洞口把那隻兔子熏出來,就在她按著這個兔子洞的方向慢悠悠的尋找著另一個兔子洞的時候,突然,一個黑衣人從山林中衝了出來,他拿著寒光閃閃的劍直直的就朝著上官曦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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