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冠道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上官曦一眼,然後狠狠的跺了跺腳,拂袖而去。


    “想好了派人通知我。”


    黃冠道人走後,上官曦蔫不拉幾的去門外等夜子寒了。


    夜子寒從宮裏迴來時,夕陽已經西下。


    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外正對他翹首以盼上官曦,疑惑道,“你……是不是又闖了什麽禍了?”


    以這位上官姑娘的性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上官曦愣了愣,“我說我是想你了,你信不信。”


    夜子寒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感覺她沒有發燒後,這才漫不經心的進了夜王府。


    上官曦跟在他的身後,蔫不拉幾道。“王爺,你什麽時候帶兵去邊關?”


    “明日。”


    上官曦一愣,“什麽?”


    明天就走?


    “邊關傳來八百裏加急信件,說咱們大江又丟了兩座城池,所以皇上讓本王即日啟程。”


    “那……西夏呢?西夏不是和咱們聯姻了嗎?”


    “冷逸已經帶著西夏的十萬士兵前來支援,不過現在被東蜀國的士兵攔在了半路上。”夜子寒麵無表情的迴答。


    上官曦皺了皺眉毛,“王爺,你能不能不去?”


    夜子寒有些詫異的看著上官曦,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你可是看到了什麽?”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去戰場有些危險,所以……所以不想讓你去。”上官曦低著頭說道。


    夜子寒用手指將上官曦的下巴抬起來,然後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若是不去,咱們大江就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聽說那東蜀國的太子殘暴不仁,每攻下一座城池都會把整個城池的百姓全部屠殺,如今,他已經殺了五萬餘人。”


    上官曦的臉色倏然一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五萬餘人……


    “王爺,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看,我會功……”


    “不行,那裏太過危險,你在太傅府裏好好的待著,等本王迴來後,便會親自去太傅府跟太傅提親。”夜子寒麵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


    “這件事無需再討論。”


    上官曦神色一窒,良久道,“那我明日去送你吧!”


    城門外,夜子寒一身白色盔甲,纖纖素手一揮,十萬將士跪拜。


    上官曦跟著師父雲遊四海時無數次的聽茶館的說書人說過將軍出戰時的風姿,如今一看,那說書人哪怕講得再唾沫橫飛,也比不上這場麵的十分之一。


    上官曦有些崇拜的看著騎在白馬上的夜子寒,心突然‘砰砰’的跳著,此時的他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明穿著一身白色的盔甲,卻仿佛是世家出來的翩翩貴公子。


    很難想象他這樣的人,是怎樣將敵軍斬於馬下的。


    那些士兵看見夜子寒親自出戰,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般,這夜子寒幾年前已經是所向披靡,雖然他們並不是人人都見過他在戰場上的英姿,不過卻都聽老兵說過,這堂堂的夜王是如何帶著數萬人斬殺了敵軍十萬兵馬的。


    上官曦看著他馬上就要離開的身影,戚戚然然道,“王爺,我想……”


    “此事不許再提。”夜子寒陰著臉,爾後又輕聲道,“等我迴來。”


    上官曦點點頭,淚水就那樣滑落。


    等夜子寒的軍隊消失後,上官曦一抹眼淚道,“慕青,咱們跟著他們……”


    上官曦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青一掌給劈暈了。


    上官曦醒來已經是晌午,窗外,明晃晃的陽光照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紫藤花的香味。


    上官曦連忙爬起來,推開門一看,這才發現她已經迴了太傅府。


    “小姐,你醒了?”玉蟬端著一碟瓜子高興的說道,“老爺知道你快醒了,特意讓廚房給你炒的瓜子。”


    上官曦沒理她,陰著臉道,“慕青呢?”


    一個人影突然從空中飛了下來,“小姐。”


    上官曦咬著牙根道,“慕青姑娘又做迴了暗衛,莫不是主子也換人了?”


    “奴婢……是怕小姐不想看見奴婢。”慕青低著頭,聲音帶著些小心翼翼。


    “你說,你為什麽要把我打暈了?”上官曦搬了個椅子坐下,一副要跟慕青徹夜長談的姿勢。


    慕青有些為難道,“小姐……王爺知道你必定會偷偷的跟著去,所以臨行前下令讓奴婢把你……”


    慕青說到這裏不敢說下去了。


    上官曦冷笑一聲,不就是把她劈暈嗎?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若是我非要去呢?難不成你要次次都把我劈暈嗎?”上官曦氣的連火都發不出來了,隻是冷著臉說道。


    慕青猶豫了一下道,“小姐,王爺臨行前,已經將王府所有的暗衛都調到了太傅府,您現在……”


    慕青沒有把話說完,不過上官曦知道她的意思,她現在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上官曦冷哼一聲,迴去收拾了收拾了細軟,又拿了一把刀就出來,“我今日要去找王爺,你們若是出來一個,我便在身上劃上一刀,你們若是不信,盡管試試。”


    太傅聽說上官曦醒來了,忙巴巴的趕了過來,誰知剛剛走到門口,看到的就是上官曦拿著一把刀放狠話的樣子,


    太傅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良久才道,“曦兒,你莫不是燒糊塗了吧!”


    “爹,王爺他有危險,我今日必須去找王爺。”上官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眼兮兮道。


    她自從去了夜王府,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太傅了,可今天,她必須去找王爺,所以隻能不孝了。


    “曦兒,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一個女流之輩,若是……”太傅老淚縱橫的看著上官曦,這可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呀。


    “爹,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王爺他有危險,我不能棄他於不顧,爹,我求你了。”上官曦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她從不知道自己和夜子寒的感情有多深,可是當她聽說他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就無法控製自己。


    “你起來吧!為父答應你便是。”太傅歎息了一聲,無奈道。


    生女外向呀!


    上官曦緩緩站起來,然後拿著匕首慢慢的朝著外麵走去,慕青和玉蟬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空中負責保護她的那些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曦兒。”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上官曦迴頭,就看見太傅拿著一把小小的匕首出來,“這是你娘的遺物,你拿著防身吧!”


    上官曦接過那個匕首,然後深深的看了太傅一眼,這才義無反顧的朝著外麵走去。


    結果她一出太傅府,幾個黑衣人也跟著她‘嗖’的一聲就飛出了太傅府。


    太傅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女子外向,有從夫之義……”


    皇城外,上官曦正坐在馬車上著急的望著外麵,夜子寒已經離開了兩個時辰,不知道她們還能不能追上他。


    “慕青,能不能再快點。”上官曦看著車外的慕青,著急的說道。


    “小姐,這已經是最快了,不能再快了。”


    上官曦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整整跑了一下午的馬似乎已經累到了極致,隨時都一副臥地不起的模樣,上官曦沒有辦法,隻好找了個客棧休息。


    掌櫃的四十多歲,長得獐頭鼠目,不過說的話卻極是漂亮,他看著上官曦她們三個弱女子這麽晚了住店,忙是溫柔的問了一句,“三位姑娘這麽晚了外出,也不怕遇見歹人?”


    說完還朝著她們的身後看了看,似乎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慕青已經‘啪’的一聲將自己的劍放在桌子上道,“來一間上房。”


    掌櫃的被慕青這麽一嚇,半天才迴過神來,他訕訕的笑了笑,扯著嗓子道,“福子,帶三位姑娘去天字號房間。”


    一個又瘦又小的少年從旁邊走出來,規規矩矩道,“三位姑娘請。”


    上官曦她們走後,掌櫃的鬆了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麽,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為首的黑衣人也學著慕青的樣子,‘啪’的一聲將自己的劍放在掌櫃的麵前道,“來兩間上房。”


    驚得這掌櫃的半天才囉囉嗦嗦道,“客官……客官隨我來。”


    不過經此一鬧,他大概也明白那三位姑娘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就起床了上官曦就帶著玉蟬和慕青離開了客棧,馬車又疾走了半日,依然沒有看見夜子寒的軍隊,上官曦皺了皺眉,難不成她們走錯方向了?


    想到這,上官曦找了個喝茶的地方坐下,要了幾杯茶之後才對著賣茶的老頭道,“大爺,咱們大江的軍隊可是從這裏過去了?”


    老板看見她是個女流之輩,壓著聲說道,“姑娘可知打探軍隊的去向,可是會被當做奸細抓起來的。”


    上官曦愣了愣,正想著再換一個什麽法子問一問的時候,那老大爺已經一臉神秘的說說道,“姑娘的心上人可是在那軍隊之中?”


    上官曦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時辰前已經從這裏經過了,姑娘要想追上他們是不可能了。”


    上官曦忙向著老大爺道了謝,然後放下茶錢,繼續上前追去。


    就這樣連續走了多日之後,她們終於來到了邊境,此時這裏一片狼藉,城裏別說是人了,就是狗都看不見一隻。


    她們三人一邊仔細的聽著四周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的向著前麵走著。


    拐過一個彎後,眼前突然亮了起來。上官曦隻看了那麽一眼,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


    偌大的空地上,許許多多的死人堆在那裏,他們有的沒了腦袋,有的則被開膛破肚,而女子,則統一的赤身果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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