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匆匆忙忙的走進來,“王爺,幕後之人查到了。”


    “誰?”


    “吏部尚書萬大人。”


    上官曦臉色一變,那不是萬貴妃的爹嗎?


    翌日,原本平靜的大江國卻因為吏部尚書萬大人行刺親王而鬧的沸沸騰騰。皇上大怒,在朝堂上就下令將萬氏一族滅門。


    禦書房前,萬貴妃臉色蒼白的跪在那裏,曾經明豔無比的臉,此刻卻蒼白如紙。


    如今,萬家上上下下幾百口都被關在天牢裏等待著明日午時的問斬,即使皇上依然寵她,她又如何能在那富麗堂皇的貴妃殿裏坐得住?


    “皇上,臣妾的父親年邁,求皇上饒了他們吧!”


    皇上在禦書房裏有些煩躁的聽著萬貴妃的哭訴,終於狠了心道,“來人,把萬貴妃降為答應,無詔不得踏出房間半步。”


    “是,皇上。”


    第二天午時,皇宮傳來消息,說萬貴妃吞金自殺。


    與此同時,萬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午門被斬。


    上官曦聽到這個消息時,正窩在床上淚眼兮兮的看著自己的腿,她的腿能走是能走了,可每逢變天的時候就鑽心的疼,疼的她恨不得將這兩條腿剁了算了。


    夜子寒一邊用酒精給她揉著腿,一邊虎著臉看她。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傻,大冬天的竟然在水裏給他撈魚?


    “王爺,太醫說我的腿以後一直都這樣了嗎?”上官曦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夜子寒不情不願的給了她一個‘嗯’,然後繼續用手給她揉著。


    上官曦一聽此話,臉色更不好看了,“那太醫就沒有說,還有什麽法子沒?”


    夜子寒猶豫了一下道,“太醫說……若是月子裏保養的好的話,或許能把這病根給去了。”


    上官曦一聽傻眼了,月子?


    她還沒有成親,哪來的月子?


    就在上官曦疼得想要哭爹喊娘的時候,一個俏麗的身影走進來。


    “上官姑娘?”


    上官曦一聽這高高的想要嚇唬她的聲調,就知道是誰了,


    她看了一眼西夏公主眉間那抹唿之欲出的黑色,擦了擦了淚花道,“你怎麽來了?”


    都快大禍臨頭了,竟然還滿地跑?


    西夏公主看見上官曦的臉色似乎不對,於是忙收起了滿臉的喜色,擔心的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痛風。”上官曦懨懨道。


    西夏公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子寒,終於知道自己進來的似乎有些唐突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先忙,我迴去了。”


    這西夏公主現在雖然是皇上的寵妃,但是想出來一趟,還是得跟皇上說一聲的,上官曦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要跟她說,於是忙對著夜子寒道,“王爺,我和王爺有些話要說,再不你先迴去吧!”


    夜子寒對於自己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十分不滿,他冷冷的睨了上官曦一眼,這才臉色陰沉的朝著外麵走去。


    “公主,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上官曦讓西夏公主坐在她的床邊,瞪著大眼問道。


    西夏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上官曦一眼,這才道,“我懷孕了。”


    上官曦一愣,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亂響,這懷孕本來是好事,可是以她現在的情況,是好事還是壞事,真說不準。


    “上官姑娘,你不開心嗎?”西夏公主看著上官曦的臉色,疑惑的問道。


    “我……我當然開心,公主,這件事皇後知道嗎?”


    “嗯,我昨天就告訴她了,她很高興,還送了個我這個。”西夏公主說完就高興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玉墜,那玉墜成色極好,形狀則是一個揉著眼睛的小人。


    “皇後這一段時間送了我很多的東西,還經常去我宮裏看望我,不過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麽心思,上官姑娘,你有沒有覺得皇後很可憐,她總是不開心,可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開心。”


    上官曦很想把西夏公主直接掐死算了,她竟然還成天惦記著皇後,她知不知道皇後也成天惦記著她呀,不過惦記的卻是她的命。


    西夏公主倒也是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主,她看了看上官曦陰的能滴出水來的臉,笑嘻嘻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成天和皇後在一起,皇後雖然看起來有些古怪,不過我覺得她的心還是蠻好的。”西夏公主仿佛自言自語道。


    上官曦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恨鐵不鋼道,“你呀,以後切記要注意自己的小命,不要把它弄沒了。”


    西夏公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嘻嘻哈哈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我的小命,我還有留著它見我父皇呢!”


    上官曦氣唿唿的斜了她一眼,依然不想理她。


    當天下午,從夜王府迴去的西夏公主就直接去了皇後的宮裏,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來皇後的宮裏照顧皇後,皇後似乎越來越瘦了,也不愛說話,隻是斜斜的倚在貴妃榻上,帶著幾分孱弱。


    “皇後,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西夏公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問道。


    皇後淺淺一笑,如嬰兒般的皮膚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她一邊攏著自己的秀發,一邊閑閑道,“本宮沒有不舒服,本宮隻是有些累了。西夏公主,你這一生可有什麽沒有完成的願意?”


    西夏公主雖然不知道皇後為什麽這麽問,可還是想了半晌道,“臣妾想迴西夏看一看,還想給皇上生個孩子,還想……還想一直陪著皇後。”


    “噢?陪著本宮?為何?”


    她可是皇後,有享不完的榮寵,難不成她還怕她沒人陪嗎?


    西夏公主仿佛也看出了皇後的想法,咬著嘴唇道,“皇後沒有發現自己一直都不開心嗎?”


    皇後一愣,她?不開心嗎?


    雖然她沒有什麽開心的事,可也沒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吧!


    西夏公主看見她不信,起身便拿了一個銅鏡過來,她將銅鏡遞給皇後,指著裏麵的女子道,“皇後你看?”


    鏡中的女子長得極美,鳳眸柳眉,嬌豔欲滴的雙唇猶如盛開的櫻花,如瀑的長發垂至腰下,媚骨自成。


    可那女子的臉上確實沒有半分的笑意,偶爾的淺笑,也帶著說不盡的淒涼。


    是呀,她有什麽可開心的呢?一個因體質陰寒永遠都不能懷孕的皇後,即使呆在這奢侈華麗的鳳儀宮內又有何用?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身邊的美人如雨後的竹筍般一個一個的冒出來?


    然後她再看著她們一個個的凋零,如同一朵朵凋零的花朵。


    直到她也凋零。


    都說皇宮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地方,無數的女人擠破了腦袋,隻是為了在這個美麗的地方有一席之地,可她卻覺得,皇宮是這世間最薄涼也最寂寞的地方。


    這皇宮裏的女子太多,皇上卻隻有一個,那麽多的漫漫長夜,隻能一個人在偌大的鳳儀宮內數著牆磚孤獨入睡,還得時刻擔心別人算計自己,或者時刻的算計著別人,這種生活著實讓她感到無趣,甚至有時半夜醒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麽?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隻是為了身上這一襲華衣,或是寥寥幾口的一日三餐嗎?


    “皇後,臣妾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不過我娘說了,人既然活著,就得開心,否則下輩子說不定會轉生成草原上的一隻羊,那時候你想開心也開心不起來了。”


    皇後難得的怔了怔道,“為何?羊就不可以開心嗎?”


    “待宰羔羊呀!那羊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是要被殺掉的,所以一定不會開心。哪像我們人呀,不但可以開開心心的活到老,饞了還可以吃羊肉。”西夏公主仰著頭興奮的說道,仿佛當人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皇後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人又如何,在這宮中,又有幾人在別人的眼裏不是待宰的羔羊呢?


    “皇後,臣妾給你梳個西夏的發髻吧!你長得這麽好看,梳上西夏最時興的發髻一定很好看。”


    皇後點點頭,任由西夏公主在梳妝台前折騰著她的頭發。


    有時她會很羨慕她,至少她可以高高興興的活到現在,猶如一朵向著太陽的向日葵,不像她,永遠都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窺視著別人,仿佛是一隻不能見光的老鼠,那麽的醜陋。


    “皇後,你長的真好看,臣妾若是皇上,也一定會封你為皇後。”西夏公主看著銅鏡中的皇後,由衷的說道。


    “是嗎?”皇後淺笑,眉宇間卻是深深地疲倦。


    西夏公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一雙大大的眼睛裏藏著最真誠的笑意。


    一場春雨過後,遍地的柳樹就長出了嫩綠的葉子,上官曦拿著剛剛做好的百子被正焉了吧唧的朝著瑤池宮走去。


    西夏公主懷孕,她的心裏很高興,不過一想到她眉間唿之欲出的那抹黑色,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瑤池宮內歌舞升平,皇上正和西夏公主在裏麵欣賞歌舞,上官曦不想打擾了她們的興致,就托人將西夏公主身邊的那個叫東娃的西夏侍女找了出去,然後將手裏的百子被交給她道,“告訴公主,這在我們大江是多子多孫的意思。”


    東娃向著上官曦行了個禮,這才迴去了。


    第二天上午,上官曦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一個太監匆匆忙忙的進來,“王爺,宮裏出事了。”


    上官曦一聽,還沒等夜子寒說話,已經猛地站起來道,“出什麽事了?”


    小太監拿十分別扭的眼神看了上官曦一眼,吞吞吐吐道,“冷妃娘娘的孩子沒了,太醫說……”


    “太醫說什麽?”


    “太醫說那百子被裏有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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