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條巴掌大的小魚冒了出來,上官曦連忙把它叉住,然後拖著凍僵的腿,一步一步的朝著山洞移去。


    到了山洞時,太陽已經西下,夜子寒依然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曾經清俊孤傲的容顏如今卻仿佛要永遠沉睡下去一般。


    上官曦把那條魚洗幹淨了,然後熬成了白色的魚湯,試圖灌夜子寒一些。


    可夜子寒的嘴巴緊緊的閉著,無論她怎麽撬也撬不開,上官曦急了,直接喝了一口,然後將自己柔嫩的雙唇摁到了夜子寒的嘴巴上。


    不過她怎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呢,似乎有人也曾經這麽喂過她東西,可她卻想不起來是誰。


    讓她驚喜的是,夜子寒在嘴裏擒了半晌後,竟然咽了下去,上官曦高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還以為……


    喂了夜子寒幾口後,上官曦便覺得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終於,支撐不住的上官曦‘噗通’一聲倒在了夜子寒的旁邊。


    夜子寒醒來的時候,外麵陽光正好,夜子寒皺了皺眉毛,一眼就看見躺在他旁邊的上官曦,此時的她臉色潮紅,渾身發燙,不過嘴角卻帶著淺淺的笑意。


    夜子寒臉色一變,忙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這麽燒?


    “王爺……”


    “上官姑娘……”


    “王爺……”


    洞外傳來了了淩風和慕青的聲音。


    “本王在這。”


    夜王府內,王太醫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夜子寒。猶豫了一下道,“上官姑娘的身上應該有許多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已經發炎,不過最嚴重的卻是她的雙腿,她的雙腿在水裏泡了許久,嚴重凍傷,上官姑娘感染風寒恐怕也是因此而起。”


    夜子寒皺了皺眉毛,聲音帶著幾分寒意,“能治好嗎?”


    “恐怕以後會落下痛風的毛病。”


    夜子寒沒有說話,一張俊臉卻陰的能滴出水來。


    王太醫生怕城門失火,會殃及他這條池魚,忙行了個禮下去抓藥了。


    王太醫剛走,慕青就走了進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屬下有罪,請王爺責罰。”


    夜子寒依舊沒有說話,高大挺直的背影如今卻沉默的可怕。


    慕青看見夜子寒不說話,也不敢起來。


    直至兩個時辰後,冷冷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出去吧!”


    “謝王爺。”


    “王爺,那幾個死士在牢中自殺了。”淩風走進來,神色匆匆道。


    “帶著他們的畫像挨家挨戶的去查,一定要查出誰知幕後之人。”


    “是,王爺。”


    到了晚上,上官曦的燒終於退了一點,不過卻開始說胡話,她嘴裏不停的叫著魚,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王太醫一邊給她把脈,一邊百思不解的看著上官曦焦慮的麵孔,不知道這位上官姑娘究竟跟魚有什麽淵源。


    夜子寒蹙著眉毛,渾身上下散發著駭然的氣息,這個女人就是為了給他弄條魚才把自己弄成這等模樣的?


    “王爺,你身上的傷勢頗重,若是不好好休息,恐怕……”王太醫偷偷的瞄了一眼夜子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如不是那懸崖下積滿了積雪和枯葉,恐怕咱們這位王爺……


    可即使如此,王爺的身上依然斷了兩根肋骨和一根腿骨。


    夜子寒冷著臉,不說話,王太醫跟隨夜子寒多年,自是知道他這是氣極的樣子,連忙閉上嘴,不再吭氣。


    到了子時,上官曦終於悠悠的醒來了,她睜開眼看著坐在她旁邊麵無表情的夜子寒,突然想起了什麽,她高興道,“王爺,你醒了?”


    在崖底的時候她看見他流了那麽多血,還以為他死定了呢!


    夜子寒冷冷的看著她,咬著牙根道,“等你身子好了,抄二十遍女戒。”


    上官曦眨了半晌的眼睛,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為什麽?王爺是不是嫌我太沒用了?”


    反正他是為了救她才傷的如此重的,若是他真的嫌她太沒用了,那她抄就抄吧!抄二十遍女戒又不會死人!


    夜子寒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聲音帶著無盡的寒意,聽得上官曦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你知不知道冬兒在水裏撈魚會將雙腿凍傷,難道你不想要你的雙腿了嗎?”


    上官曦愣了愣道,“那個……那個我師父說,人若是生病了吃點有營養的東西病會好的快些。”


    夜子寒依然狠狠的盯著她,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上官曦看見她沒那麽生氣了,忙扯了個笑臉問道,“王爺,西夏公主怎麽樣了?”


    您老上次就那麽把她往懸崖上一扔,也不知道扔斷了胳膊腿呀什麽的沒有。


    “她沒事,已經被皇上接迴宮中。”


    “那你呢?王太醫說什麽?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本王也沒事,不過太醫說你以後都不會走路了。”


    上官曦一聽,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什麽?”


    夜子寒閑閑的睨了她一眼,繼續道,“太醫說雙腿經絡已經凍壞,以後都不會走路了。”


    上官曦一把將被子掀開,果然看見她的雙腿通紅,而且現在似乎沒什麽知覺。


    難道她以後都要在床上度過嗎?


    一想到自己以後都不能跟著師父雲遊四海了,也不能到處去玩了,上官曦連死的心都有了。


    夜子寒看著她憋的想死的臉,繼續悠悠道,“太醫還說你上次感染了風寒,以後都會落下頭疼的毛病。”


    上官曦撇了撇嘴,“什麽頭疼的毛病。”


    “以後隻要天變,你的頭就會劇痛無比。”


    上官曦看了夜子寒一眼,良久道,“王爺,你讓我死了吧!”


    渾身這麽多毛病,她還活什麽呀。


    她的腿呀,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給他撈魚了。


    門外,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王爺,畫像上的女子找見了。”淩風進來高興說道,沒想到這次挨家挨戶的搜查,沒有找到刺客,卻找到了那個畫像上的女子。


    “她是死是活?”


    淩風不知道夜子寒為什麽會這麽問,目瞪口呆道,“活著”


    夜子寒閑閑的看了正在想死的上官曦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可聽見了?”


    此時的上官曦正在想她的雙腿,哪會聽見什麽別的,於是她揚起一張淚兮兮的小臉,“什麽?”


    “皇後夢中的那個女子還活著。”


    上官曦眼珠子轉了轉,“你是說皇後夢中的那個女子還活著?”


    這怎麽可能?


    “那女子呢?”


    “已經帶了迴來。”


    “帶她進來。”


    “是,王爺。”


    片刻之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就被帶了進來,那女子一身紅衣,明眸皓齒,尤其是那雙眼睛,靈氣四溢,與畫中的女子一般無二。


    上官曦睜著大眼,把雙腿的事情都忘了,這個女人真的還活著,那皇後又為什麽會夜夜都夢見她?


    “你可認得當今皇後?”夜子寒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壓迫之意。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道,“認得。”


    第二天就是春節了,夜王府內張燈結彩,十分的熱鬧,在這期間,太傅曾來到夜王府一次,想接上官曦迴太傅府過年,誰知在門口就被淩風以王爺身子不好,需要上官小姐照顧為由堵了迴去。


    這些上官曦並不知情,不過讓她鬱悶的是,整個春節她都是在輪椅上度過的,每每想起自己的腿以後都不能走路了,她就有種想要自殺的衝動。


    這天,上官曦正在對著自己的雙腿發愁,突然感覺自己的腿似乎能動了,她嚐試著站了站,咦?能站起來呀,似乎……似乎也能走。


    上官曦一喜,忙興奮的跑出去抓著夜子寒道,“王爺,我的腿能走了,你看……”


    上官曦說完還走了幾步給夜子寒看看。


    “王爺,你不是說王太醫說我的腿永遠都不能走路了嗎?你說我是不是創造了奇跡。”


    夜子寒看著她興奮的小臉,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不遠處,王太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他們兩個以後的相處模式十分的堪憂。


    倒是淩風和管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王爺的性子……咳咳,他們已經領教過很多迴了。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上官曦和夜子寒這輪椅一坐就是三個多月,等他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滿城的桃花已經來了。


    在這一段時間之內,皇上隔幾天就會坐著龍攆來夜王府探望夜子寒,跟他隨行的不是西夏公主就是萬貴妃,聽說在上官曦離開皇宮的這幾個月內,皇上對西夏公主和萬貴妃格外的寵愛一些,就連外邦進貢的寶物,除了皇後宮裏的之外,大都一分為二,全部送入了她們的宮中,


    這萬貴妃,上官曦在夜王府也見了幾次,比起以前,她似乎更加明豔了一些,綰著高高的髻,頰上抹了胭脂,眉間一抹唿之欲出的黑色異常明顯。


    對於宮中女子額間隨時都可能出現黑色這種事情,上官曦早已看慣,可此時,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萬貴妃幾眼,心裏輕輕的歎息了一口,皇宮,果然是個白骨累就的地方。


    這天,天氣特別的好,皇宮內更是一片姹紫嫣紅,春意盎然的景色。


    鳳儀宮前,上官曦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才帶著那位紅衣女子踏進了皇後的鳳儀宮。


    幾個月沒見,不知道皇後還好嗎?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每日都做噩夢的緣由,也不知她是否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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