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這一埋,就被埋了一天一夜。


    夜子寒白天看著她,晚上就派人看著她,直到上官曦昏昏欲睡,隨時都要昏厥的時候,夜子寒才命人把她從那堆香草中挖出來。


    此時的上官曦不但渾身散發著香草的味道,就連打出來的噴嚏都是香草的味道。


    夜子寒在離她三尺之外的地方,漫不經心的吩咐道,“你洗幹淨了,晚上給本王撓撓,否則本王就再把你埋進那堆香草中。”


    上官曦一聽,氣的差點蹦起來,可她氣歸氣,心裏卻清楚,給這個讓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夜王撓撓,怎麽說也比埋在香草堆裏強。


    當天晚上,上官曦耷拉著臉就進了夜子寒的房間,夜子寒看著她不情願的樣子,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王爺,怎麽撓?”上官曦挽起袖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本王躺著,你撓。”


    上官曦撅了撅嘴,沒有說話,心裏卻默默地將夜子寒從頭罵到了腳。


    不過撓著撓著,上官曦就開始打起了瞌睡,夜子寒看著她腦袋一點一點的樣子,生怕上官曦下一刻就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連忙朝著裏麵挪了挪。


    果然,他剛剛挪了位置,上官曦‘吧嗒’一聲就倒在床邊睡著了,睡著睡著,她似乎覺得不舒服,還迷迷糊糊的爬到了夜子寒的床上。


    夜子寒想著她好歹是自己的側妃,所以忍了許久才忍住沒有一腳把她踹下去。


    可讓夜子寒沒有想到的是,這上官曦睡覺極不老實,片刻之間就把他擠到了床角,還隨時一副爬到他身上的感覺。


    夜子寒皺了皺眉毛,伸手在上官曦臉上的另一側打了一下。


    上官曦在夢中也是不肯吃虧的,隻見她朝著另一側一巴掌拍下去後,才猛地坐起來道,“誰打我。”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夜子寒均勻地唿吸聲傳來。


    上官曦這才發現自己是睡在了夜子寒的床上,她偷偷的瞄了一眼睡的正熟的夜子寒,然後悄悄的溜迴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上官曦還沒有起床,王管家已經在外麵隔著門道,“上官姑娘,王爺有請。”


    上官曦沒有吭氣,準備繼續裝睡。


    誰知王管家接著道,“上官姑娘,王爺說他隻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若是一炷香內不出現的話,他就把那個小丫鬟的雙手給剁了。”


    上官曦一聽,嚇得一骨碌爬起來,急忙擦了把臉,就朝著夜子寒的房間走去。


    路過庭院時,上官曦突然發現院子中間站著一個女子。


    蒙蒙細雨中,那女子打著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


    傘下的她眉目如畫,肌膚如雪,仿佛柔若無骨的身上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嬌媚,


    可讓上官曦吃驚地卻是她眉宇間的那抹黑色,那是將死之人的顏色。


    上官曦跟著師父雲遊四海的時候,她師父曾經跟她說過,他說人有四運,分別是鴻運,好運,衰運,厄運。


    鴻運則代表一個人的運數極好,這樣的人即使隨便的揮一鋤頭,都能挖出寶貝來。


    好運則代表一個人的運數比較好。


    衰運則代表運數不佳,恐有事發生。


    厄運則經常出現在將死之人的麵孔上,這樣的人,上官曦一般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因為這樣的人是必死之人。


    可那般鮮活美麗的女子,若是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上官曦的心中終究有些不忍。


    於是她拐了彎走到那女子麵前輕輕福了個禮道,“請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淺淺一笑,恍若百花盛開,“小女青梅。”


    青梅!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千裏,兩小無嫌猜。


    倒是難得的好名字。


    隻可惜……


    夜子寒的房間依然房門緊閉,上官曦這次連門也沒有敲,就直接推開了。


    夜子寒陰著臉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姑娘昨日不是給本王撓癢癢來嗎?怎麽本王今早醒來卻沒有看見姑娘?”


    上官曦想起自己昨晚睡到夜子寒床上那件事,臉頓時有些紅了,不過臉紅歸臉紅,氣勢卻不能弱,於是她抬頭挺胸道,“臣女昨晚看見王爺睡著了,生怕打擾到王爺,所以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夜子寒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漫不經心的落在上官曦挺起的胸前,良久才悠悠道,“太傅往日裏可是不曾讓你吃飽?”


    上官曦順著夜子寒的眼睛一看,臉‘噌’的就紅了,敢情他是嫌棄她胸小呀!


    “臣女在太傅府吃的甚好,倒是來了王府之後餓廋了許多。”上官曦咬著後牙根道。


    夜子寒‘奧’了一聲,不再說話。


    上官曦正在想著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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