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等等我。”


    朱振轉過頭去,一臉嫌棄,來者是個走路都帶風的胖子,王玉落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隨著王玉落入住男爵府,沒過多久便也來到了男爵府。


    多少有那麽些做質子的意思。


    王剛先是給朱標躬身行禮,然後急促道:“姐夫,讓我跟著你一起去戰場立功吧?


    咱這身板,雖說未必能殺敵,但是給你擋箭還是可以的。”


    朱振沒好氣道:“張士誠手下有那麽些文人好男風,你姐姐沒跟你說過嗎?”


    王剛嚇得雙腿顫栗,腦海裏各種腦補,瞬間感覺腦門子連冷汗都出來了。


    朱振和朱標相視一笑,然後說道:“在盱眙玩夠了,就早些迴家。”


    王剛撓著頭,嘿嘿笑道:“姐夫,小弟今年就不迴去了。


    姐姐頭一次出遠門,我怕她孤單,多陪陪她。”


    王剛說著,嘴角露出了一抹孩子氣般狡猾的笑意。


    朱振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嚇唬了兩句,“你小子最好老實點,等我迴到盱眙,要是知道你整日胡作非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王剛立刻不滿道:“姐夫,莫要聽姐姐瞎說,自從來了盱眙,我可是變乖了,不信你去問常茂哥,我可是經常跟著去賑災的。”


    朱標在旁邊兒笑著看熱鬧。


    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羨慕。


    看看人家的小舅子,蠢萌蠢萌的。


    再看看自己被老爹預定的小舅子。


    哎,整個一個藍日天。


    是夜,男爵府,書房。


    茹太素和楊勳恭謹的站在朱振對麵。


    朱振擺擺手,示意二人落座,端起茶碗,飲了一口,沉吟道:“吾此去滁州,估摸著盱眙的事情,就要麻煩你們兩個了,你們還年輕,多往葉兌老先生那裏跑跑。


    還有課業不能落下,你們都是有才華的讀書人,不可能跟著我幹一輩子。”


    茹太素立刻反駁道:“跟著爵爺做事,內心舒坦,這輩子不換了。”


    楊勳亦說道:“我跟應天這輩子怕是無緣了。”


    茹太素這麽說,多半是自肺腑,他知道自己的缺點,跟著朱振這麽個脾氣的主家,日子還過得舒坦點兒。


    真的跟著朱元璋,保不齊哪天命就沒有了。


    而楊勳多少有點兒口不應心。


    畢竟自己當初也是見識過應天的繁華的。


    臥室裏。


    張靈鳳和端木雨荷各有千秋,燈下一對玉璧。


    夫妻臨別,自然是天雷地火,直到後半夜朱振才沉沉睡去。


    而端木雨荷則穿戴衣物,偷偷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王玉落則孤單的躺臥在隔壁,孤枕難眠,半夜裏起身,聽著一陣陣的春韻,忍不住捧起一本空蕩蕩的冊子。


    嘴裏說道:“哼,好狠的人兒。”


    朱振哪裏知道,自己成了小說中的反麵人物,並不久將為天下人物所知曉。


    天未明,朱振悄然起身,穿戴好衣物,推開了房門。


    朝著王玉落的門窗看了兩眼。


    小妮子正在秉燭夜讀,聽到門被吱呀一聲打開,王玉落做賊似得將東西藏好。


    朱振轉身看了眼床上,見沒有動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可是她卻不知道,一蘇杭眼睛正盯著他的背影。


    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淌。


    一方麵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方麵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卻要刀兵相向,她心裏如何不難過?


    朱振準備去前院拿行李,卻見行李早就準備好了。


    端木雨荷坐在軟榻上,撫摸著小腹,麵帶微笑。


    朱振看著她整整出神,她是一個讓自己省心的女人。


    “夫君,此去定要小心。”


    朱振點點頭,一把抱住了端木雨荷,端木雨荷想要掙紮繼續說些什麽,卻被粗暴的吻住了。


    “別說話。”


    良久,唇瓣兒才分開,端木雨荷撫摸著朱振的鬢角,“夫君,張士誠雖未您的嶽父,但是他也是爭霸天下的諸侯,這天下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個人感情要放在後邊兒,姐姐這邊兒自由我來開導。”


    朱振隻感覺自己的心裏非常的舒坦,有這樣的女人,自己又有什麽擔心的呢?


    “靈鳳性格粗了些,玉落不通事事,所以家中還得靠你。”


    張靈鳳點點頭,示意明白。


    “爵爺。”


    前院裏朱振的家丁都已經準備就緒。


    按照當下的習俗,朱振應該收這些年輕的孩子為義子。


    但是朱振總是感覺自己太年輕了,若是跟朱元璋一般收一堆義子,傳出去太難聽。


    但是拗不過這些孩子及父母的忠心,便允許這些孩子改姓朱。


    虎二親自帶領著他們等候著朱振。


    “走。”


    馬蹄聲打破了男爵府的寧靜,難民們知道是爵爺出征,都主動送別朱振。


    無數人走出營房,默默的看著這個無私守護著他們的男人,一臉的期盼和憂慮。


    從男爵府到軍營算不上遠,再加上天色露白,道路看的真切,不一會熱便快到了。


    夜風唿嘯,冰沫子刮的朱振臉很疼,正準備入營,虎二忽然勒住了戰馬。


    “戒備。”


    虎二大喊一聲,家丁紛紛抽出弓箭,或者舉起火銃,對準正前方。


    而正前方頃刻間出現了樹枝火把,影影憧憧的走出了一支馬隊。


    火把下是揚憲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麵帶邪笑。


    朱振凝視著揚憲,冷笑道:“楊大人不辭辛苦,從南京跑到我軍山,所為何事?”


    夜風吹得朱振的披風獵獵作響,揚憲年老力衰差點兒被風吹落馬下,搞得很是狼狽,好不容易續足的氣勢頃刻間便沒了。


    看著忍不住光明正大笑起來的家丁,揚憲怒道:“我來幹什麽,爵爺心裏勢必比我清楚。”


    朱振看著在馬背上連坐都做不穩當的揚憲,淡淡道:“我在盱眙,你出了事情,怪我。


    我不在,你若是出了事情,誰負責呢?”


    “你!”


    揚憲伸出幹枯的手指向朱振,表情無比的憤怒。


    朱振一甩鞭子,差點兒抽到揚憲的手,嚇得揚憲趕緊一躲,摔倒旁邊的雪堆上。


    “我們走!”


    一行人直奔大營,揚憲被一群檢校從雪堆裏扒拉出來,恨恨的看著遠去的朱振,表情無比的陰冷。


    “小崽子,咱們走著瞧!”


    “大人,眼下他正是國公手下炙手可熱的人物,咱們何必非得跟他作對?”


    旁邊的手下忍不住勸諫道。


    楊憲一巴掌抽在那人臉上,教訓道:“炙手可熱,活著的人那才叫炙手可熱,死去的人,就隻能是涼了。


    給邵大人送信,就說朱振要到了。”


    “是。”


    手下一臉惶恐道。


    “嗚!嗚!嗚!”


    當朱振進入大營的時候,值班的百戶立刻吩咐號角手吹動牛角,接著整個軍營便沸騰起來。


    朱振下馬,迎著常茂和朱沐英說道:“馬上做飯,讓兄弟們吃頓熱乎的,咱們就出。”


    朱沐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很明顯是他已經鍛煉了一陣子武藝了,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常茂,便替他打掩護道:“常指揮已經囑咐我,讓我準備好飯菜了。”


    如今盱眙手下部隊增多,便是常茂也做了指揮僉事。


    朱振並沒有追究什麽,聽說常茂這小子跟宛娘終於打破了僵局,有了新的進展,這一晚肯定跟自己一樣是炮火連天。


    都是年輕人,自然懂得理解。


    看著生機勃勃的軍營,朱振還是很滿意的。


    “爵爺,都準備好了。”


    範希堯第二次見識到大軍集結,卻不似上一次做細作那般驚恐,自然心裏說不出的得意。


    相比之下,傅子介的表情則複雜許多。


    早飯很精細,無疑是朱沐英的傑作。


    有饅頭,有粥,還有小鹹菜。


    因為要行軍,不能一次性吃的太撐。


    士兵們都有醃製好的肉腸,掛在兜囊裏,路上餓了可以吃一些。


    吃完飯,那些公社的民兵便已經成群結隊的到來。


    他們平時屬於民兵,在戰時要調進部隊,擔任輔兵和民夫,關鍵時刻也可以上陣殺敵。


    這次行軍,他們需要攜帶的物資不是特別多,因為朱元璋特別囑咐過,軍山展時間短,又長期支援應天,若是大規模調動物資,對於雪災中的百姓來說,是一場更大的災難,所以朱元璋告訴朱振,此次戰役的一切物資,由應天供給。


    天空已經放亮,朱振正準備出,卻見大營前出現一隊騎士。


    朱標帶著妹妹和郭英衝了過來。


    “妹夫,我差點兒就趕不上了。”


    朱振笑道:“如何,要替國公閱兵否?”


    朱標擺手道:“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可不敢在軍山士卒麵前逞威風,此戰隻願妹夫旗開得勝,將士們平安歸來。”


    朱振心裏有些暖,他知道朱標跟自己,還有軍山是非常有感情的。


    就說道:“我們會加進入滁州,補給過後,迅加入戰場。


    聽說你也應征了,多多保重。”


    朱標笑道:“我是跟在父親身邊,安全的很,倒是你,別少了胳膊腿。”


    說著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見她怒氣未消,故意扭過頭去,不去看朱振,就訕訕的笑了笑。


    朱振點點頭,朝著朱標抱拳道:“保重!”


    朱標亦抱拳道:“保重。”


    大隊人馬出了軍營,朱標遠遠的望著戰馬上威風凜凜的朱振,眼神堅定。


    “朱兄,早晚有一天,我也有你那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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