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是核心戰局,但是好歹消滅了對方三萬人啊。隻


    要包裝一下,稍作宣傳,也算是一場難得的大勝了。最


    關鍵是,鄧愈隻支援了朱振三千多人,就滅了對方三萬多人,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即


    便是當初自己驢牌寨之戰,也比不過他這一場大勝。


    “恭喜國公,賀喜國公。”


    李善長和胡惟庸見朱元璋的情緒有所好轉,又不想見劉伯溫得瑟,立刻起身恭賀朱元璋,將劉伯溫晾在了一邊兒。


    劉伯溫表情淡然,眼角撇了撇這兩個人,忍不住說道:“這才剛剛開始,你們激動什麽?”二


    人一臉尷尬,不過想想今日,最為出彩的確實是人家劉伯溫。人


    家睡個覺,愣是說成神遊物外。


    最為氣人的還是真的讓這個家夥瞎謅對了。


    空氣頓時一滯,良久朱元璋才遲疑道:“劉先生,咱沒聽錯吧?這可是殺敵三萬了,還隻是開始?”


    胡惟庸在一旁小聲說道:“我怎麽沒反應過來?三河設伏,軍山損失不過千,而張家聯軍卻損失慘重,軍心動搖,後麵肯定有大勝啊!”劉


    伯溫沒有心情搭理想要拆自己台的胡惟庸,繼續說道:“國公若是信我,可以命人敲鑼打鼓宣揚一番戰場百年難遇的大勝了。我應天肯定需要這場大勝來穩定軍心。”


    那名信使聞言,連忙說道:“劉先生放心,盱眙縣男派人送信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支馬隊從應天城外的流民農莊出,一路敲鑼打鼓,已經將消息傳遍了應天。”


    “好,好,好,”朱元璋連連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對身邊的侍從說道:“對了,趕緊迴去將這則捷報告訴夫人,他們母女二人也擔心的緊啊。”朱


    元璋一邊兒囑咐著,一邊忍不住開罵,“朱振這小子,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打了個勝仗而已,看把他能耐的。”


    劉伯溫神神叨叨的做了幾個掐指的動作,繼續說道:“國公,您還別說,您這女婿,還是真的能耐的緊。”


    朱振的幹爺爺是馬二爺,盡管與朱元璋閨女是私定終生,朱元璋也不敢反對,而馬夫人更是巴不得自己的閨女嫁過去,好跟著一起孝順馬二爺呢。


    所以說朱振是朱元璋女婿這件事情根本不犯忌諱。朱


    元璋忍不住說道:“你又看見了。”劉


    伯溫老先生來了興致,說道:“那是自然,我給您講講,彭澤湖北口的大戰,那叫一個精彩。”


    話音剛落下,又有一信使稟告進入議事堂,拱手稟告道:“陛下,前線有軍報至。”因


    為有了一場大勝,朱元璋心情好了許多,笑著問道:“是不是哪個西線將領擋不住了?”隻


    見那信使搖頭,說道:“國公,是軍山的軍報。”


    眾人看向劉伯溫的淡然的表情,真的太他娘的神了啊。這


    到底是人是神啊。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來,忍不住死死的盯著劉伯溫說道:“快念。”


    劉伯溫笑著說道:“國公,要不讓在下來?”朱


    元璋尷尬道:“不用,我聽軍報就行。”那


    信使不明所以,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從中取出一個小冊子,連忙宣讀道:“十月十八日,侄朱文正尊軍山盱眙縣男令,親率三千鐵騎,橫渡彭澤湖,登渡口,戰敵將陳儀,斬之,破敵無數,又遣疑兵左進,引敵軍騎兵五千來援,大都督率兵設伏,大破之。後領騎兵兩千餘,攻陳家大營,數次破其轅門,斬殺敵將無數,奪陳海平一臂,引泗州陳家各地兵馬來援。後侄文正化整為零,三千騎兵各破陳家泗州基業之地,陳家積蓄毀於一旦。泗州之地,易主之日,近在眼前。


    侄朱文正,恭祝叔父大人,貴體安康。”


    整個議事堂鴉雀無聲。倘


    若說之前的軍報那是開胃菜,讓人恢複了低迷已久的情緒,那麽這一份軍報,簡直讓人目瞪口呆,驚喜的讓人難以置信的大餐。曾


    經在江南跟朱文正爭雄的陳海平就這麽一戰,被三千人給折騰趴下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如


    此一看,除了軍山目前還有危險,整個應天以北沒有威脅了啊!軍山的戰略空間廣闊了許多。


    沒有了北方的威脅,自己似乎可以調遣更多的兵馬派往東西兩線。


    甚至邵榮那邊兒也不得不麵對朱文正的壓力,沒有膽量再隨便躁動了。“


    這可真的是驚喜。”朱元璋苦笑著喃喃說道:“劉先生,下次誰再說您是人,我第一次打他板子。”


    他站起身來,走到正殿內,接過軍報,氣定神閑的走向殿外。胡


    惟庸有些摸不清朱元璋的心思,在李善長耳邊小聲問道:“李公,國公這是不高興嗎?這可是大勝啊。”


    聽聞此言,李善長微微搖搖頭,這個年輕人還是嫩了些。


    想要成為自己的肱骨還需要一段時間啊。


    話音剛落,便聽到殿外傳來了朱元璋那無比自信的笑聲。


    “哈哈哈哈。朕的佳胥既然能領著一群當初在應天人人嫌棄的混不吝立下如此赫赫戰功,本公如何不能驅狼逐虎?”


    原來如此。


    殿內眾人心領神會,亦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自肺腑的笑容。見


    眾人似乎有些高興的過頭,劉伯溫有些猶豫,自己是說呢,還是說呢?


    李善長還算是比較冷靜的,正在觀瞧殿內眾人的反應,卻見就連往日裏老師板著臉的宋濂先生都撫須長笑,唯獨劉伯溫的表情甚是猶豫。


    當下有些好奇的問道:“劉先生,您似乎有話要說?”劉


    伯溫有些羞愧的點點頭,“在下神遊物外時,看到的不止這些,但是看你們都這麽開心,怕說出來,讓你們激動的昏死過去。”


    “什麽?還有?”大


    家都是起義造反的人物,每個人都有一顆堅強的心髒。但


    是感覺今日便是鐵打的心髒都不夠用了。怎


    麽?軍


    山還能有大勝不成?


    這要是真有,你劉伯溫可就真的成神了啊。人


    可以蒙對一次,兩次,哪有蒙對三次的?


    朱元璋猛地轉身,拉著劉伯溫的袖子,激動的問道,“先生,您還看到了什麽?快跟咱說說?”劉


    伯溫看到朱元璋的眸子裏精光閃爍,心中的猛地升起一股警惕的意味,他意識到自己今日有些肆意妄為了。


    這個世界哪裏有真的神仙。


    讓別人摸不清就可以了,但是成了真的神仙,別人怎麽看自己?


    別看朱元璋現在仿佛還是激動,還是崇敬自己,但是迴頭迴過味來,保不齊就得想辦法弄死自己。


    別看人人都敬神,但是沒有人願意身邊有個真神。當


    下劉伯溫搖搖頭說道:“國公,某又不是真神,隻是凡體肉胎而已,本來軍山還有一場大戰可以看,但是忽然感覺天空一道金光閃爍,接著一條金龍飛向了軍山方向,唿風喚雨,召喚天雷,某想近前觀瞧,卻被金龍尾巴一甩,直接將在下給打落凡間。


    在下無奈,隻能遠遠的盯著那金龍觀瞧呢,就見那金龍在軍山上空盤旋了一陣,就朝著在下飛來,最後變成了陛下的樣子。哎,國公莫惱,都怪在下修為不到。不能提前給國公解惑。”劉


    伯溫一陣唏噓,搖頭晃腦,仿佛很鬱悶的樣子。


    朱元璋卻越聽越開心,剛才劉先生神遊物外,最後看到的金龍莫不是說的自己?


    本來朱元璋是不信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的,但是劉伯溫接連預測到了兩場大捷,讓朱元璋的內心又有些動搖。尤


    其是最後他所言的金龍,更是讓自己頗為受用。


    朱元璋感覺自己現在必須信了。不


    管真假,起碼殿內其他的官員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無比熾熱了。


    劉先生是個體貼的人啊。天


    天裝神弄鬼,不忘了給咱做做宣傳。


    這事兒傳出去,老百姓怎麽看?咱就是真龍天子啊!朱


    元璋越看劉伯溫越順眼,拍著劉伯溫的肩膀說道:“劉先生,咱現在很擔心。”劉


    伯溫一副很是好奇的樣子,“國公擔心什麽?”朱


    元璋一臉真誠的按著劉伯溫的肩膀,“咱擔心您是神仙中人,來片雲就把你接走了。”劉


    伯溫聞言也裝出很是真誠和恭敬的模樣,“國公,您乃是神龍轉世,乃是未來的天子,在下便真的是神仙中人,也要聽您號令的。”朱


    元璋聽到未來的天子,心裏更美了。連


    帶著看劉伯溫的表情也越的順眼。


    不遠處還想著如何跟劉伯溫爭寵的李善長和胡惟庸一時皆頗為無奈,相視苦笑,“這個劉先生,什麽時候變成馬屁精了?”“


    裝神弄鬼不可怕,就怕裝神弄鬼的成了馬屁精啊!”李善長不由的想起了史書中的東方朔之流。


    哎,自己的好日子就這樣被劉伯溫給剝奪了。見


    李善長一時間有些氣餒,胡惟庸卻不想失去自己眼前這課庇佑自己的大樹就這樣倒下,在耳邊小聲說道:“李公,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李


    善長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兩


    個人互相安慰,想著以後的日子長著呢,肯定有機會跟劉伯溫一較長短,外麵又是一陣喧鬧。信


    使遠遠的高唿,“軍山大捷!”


    李善長和胡惟庸的心情頓時更加不美麗了。朱


    元璋連忙對那信使招手,“某知道,某知道,這一戰某也是參與的。”


    唯一還算是清醒的兩個人之一宋濂老先生,看著劉伯溫老神在在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多好的一個主公啊,愣是讓這糟老頭子給忽悠瘸了。”


    而心情不美麗的胡惟庸許久長出了一口氣,看向淡然的劉伯溫,忍不住搖搖頭,心裏暗道:“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這個老神仙壞的很。”


    胡惟庸是真的從心底恐懼劉伯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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