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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十分巧合且刻可疑的舉止,樂正法一直被警方當成了兇手在追查,這事蒼狐是知道的,可這幾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警方,而且那兩輛車也明顯不屬於警務用車,相較起來,倒還比較像是軍車呢。


    想到這裏,蒼狐忍不住看了一眼唯一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注意到他的肩章後她不禁有些意外的動了動眉。


    不過是和樂正法差不多的年紀,卻竟是個校級軍官。


    再看看其他幾個黑衣人,雖然穿的都是西裝,但是從他們的姿勢習慣就能看出,他們也絕不是普通人。


    難道是軍方嗎?


    和蒼狐不同,劉淵樺根本就沒有打量那些人,隨意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的收迴了視線,站在原地看不出什麽反應,蒼狐也沒有顯得緊張,隻不過腳步一頓便改變方向走到了劉淵樺身邊,不遠不近的看著那幾個目標明確直奔樂正法而去的人,暗自思索著自己是要就此離開呢,還是看一會兒好呢。


    這時,卻聽見那撲向樂正法的年輕軍人咬牙切齒的大喊了起來。


    “樂正法你個混蛋!為什麽現在才把手機電源接通啊?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出乎意料的發展讓蒼狐微微一愣,就見樂正法輕巧側身閃過撲向自己脖子的一雙爪子,慵懶而鄙夷的看著與他擦身而過的後腦勺。


    “裝上電池都五分鍾了你們才來,反應變慢了啊。”


    穩住差一點就變成狗吃屎狀態撲倒在地的身子,軍人迴頭看向樂正法,端正的臉上滿是埋怨:“還不是因為你在這城裏搞了那麽多假的藏身處,害我們分散人手到處去找?狡兔也才三窟呢,你這都快三十窟了啊大哥!”


    樂正法雙手插兜,不以為意:“要是地方不多你現在估計就得去拘留室裏找我了。”


    “你還好意思提?”一想起這個軍人就差點跳腳起來,“你追著那個變態到處跑就算了,還跑去拋屍處湊什麽熱鬧啊?湊熱鬧就湊熱鬧吧,你幹嘛還要擺弄半天屍體,還對著攝像頭擺p啊?要不是老頭子們給壓了下來,你現在早就被誤會成變態殺人狂給全國通緝了知道嗎?進拘留室都是輕的!”


    樂正法眨了眨眼,勾起一個慵懶妖冶的微笑:“誰讓那屍體肢解得那麽完美,我忍不住啊。”


    身子微微一顫,軍人頓時變得愁眉苦臉。


    “……算我求你了,改改你那令人發毛的興趣吧……”


    說到這裏,軍人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蒼狐這邊,好像終於注意到她和劉淵樺的存在似的,問道:“這幾個是……?”


    兩個大活人站在那兒,地上還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但凡有眼睛的生物都不可能真的“現在才注意到”,顯然軍人隻不過是佯裝才發現而已,而看一眼剛好在周圍呈包圍狀站好的黑衣人們,也就能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了。


    不過,蒼狐和劉淵樺都沒有將這個小小的“包圍”放在心上,反而是樂正法那邊更讓蒼狐感到好奇,不禁向他投去思索的目光,注意到的樂正法便也迴望過來,向她輕輕一笑,頓時妖冶無比,卻是看得軍人寒毛直豎。


    “她是我的舊識。”


    沙啞的聲音溫柔而肯定,劉淵樺和蒼炎都將視線轉向了樂正法,被他注視著的蒼狐忍不住眨了眨眼,有些困惑,而軍人一愣之後則忍不住大喊出聲。


    “哈?你這種人也有朋友?”


    脫口而出的話語換來樂正法一個鄙夷的眼神,軍人立即尷尬的笑了笑不說話了,樂正法也懶得理他,隻向著江若雲那邊抬了抬下巴,道:“那個昏過去的,就是我追了快兩個月的814的兇手,正西三百米有個毀掉一半的別墅,客廳有張沙發,底下有我這段時間搜集的她的罪證說明,你看著辦吧。我去跟舊識敘敘舊,別來煩我。”


    “……哈?兇手?罪證?什麽東西……喂,她這是死了還是活的啊?”


    對軍人苦惱的聲音充耳不聞,樂正法徑直走向蒼狐,無視劉淵樺投來的冰冷視線的向她點了點頭,目光清澈妖冶。


    “不想跟我單獨談談嗎?”


    劉淵樺眉頭微動,蒼狐卻在他做出行動之前向樂正法微微一笑。


    “好啊。”


    向麵色不悅的劉淵樺和蒼炎示意了一下,蒼狐便和樂正法從黑衣人主動讓開的道路中走向一旁,在不會被聽到談話但又處於劉淵樺和蒼炎視線範圍內的地方停了下來。


    軍人苦惱的抓了抓寸頭,嘀咕著“專案組好像到這兒來了的吧”便開始指揮兩個黑衣人把失去意識的江若雲搬上車,雖然時不時悄悄打量這邊一眼,但也沒有來打擾他們的意圖,很顯然將樂正法的話放在了心上,而同樣將注意力放在這邊的劉淵樺和蒼炎也都聽從蒼狐的意思留在了原地,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他們。


    看了看那邊,蒼狐微笑著看向麵前的樂正法。


    “看樣子你比我想的要複雜得多啊,能告訴我你是什麽人嗎?”


    沉默了一下,樂正法才輕輕開口。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漂亮的桃花眼中看不見任何玩笑的色彩,清澈的眸子認真的注視過來,蒼狐愣了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但是又覺得不對,便猶豫了一下:“你不是姓樂正嗎?”


    樂正法頓時揚起了笑容,像是鬆了口氣的喜悅。


    “不,我姓樂,名正法。”


    久遠的記憶瞬間連上了,蒼狐不禁訝異的看著樂正法,聲音之中染上了幾分驚喜:“你是……?”


    樂正法輕輕點頭,笑得溫暖。


    “好久不見了,蒼妖師。”


    由於聽不見那邊在說什麽,蒼炎和劉淵樺都隻能注意著蒼狐的表情,見她麵色驚訝了起來,還以為出什麽事時,她的神情卻又柔化下來,變成了十分開心的模樣,他們倆不禁納悶的對視一眼,終於還是沒有靠近過去。


    過了一會兒,軍人那邊已經找到樂正法藏起來的資料迴來了,便遠遠的催促起了樂正法,雖然樂正法根本就不作理會,但注意到軍人一臉苦惱的蒼狐卻轉頭對樂正法說了幾句什麽,於是就見樂正法有些泄氣似的點了點頭,便終於和蒼狐一邊交談著一邊走了迴來,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終於傳入了一眾觀眾的耳中。


    “正法,你身上的惡念真的不用我幫你剝離嗎?”


    之前完全難以想象的親近稱唿讓軍人、劉淵樺和蒼炎都感覺有些難以置信,而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一直笑容妖冶怎麽看都暗藏心機的樂正法此刻竟然露出了少年般毫無心機的溫暖微笑,站在車旁的軍人不禁渾身一抖,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沒事,就讓它留著吧,也可以作為我的助力。”


    “沒問題嗎?”


    “自己身上出現的東西要是都控製不住,那就太丟人了吧?更何況,既然你說了是惡念,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說著樂正法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像個孩子似的調皮的眨了下眼,“隻要這裏還有一絲善念,就絕不會被惡念所吞噬。這是你說的,不是嗎?”


    愣了一下,蒼狐笑著點了下頭,目光柔軟:“你和無陵真是一模一樣呢。”


    “畢竟我是他兒子嘛,雖然並沒有血緣關係。”


    樂正法笑了笑,瞥了眼終於迴過神來又再度催促的軍人,終於還是坐進了車內,但車窗卻立即放了下來,他認真的抬頭看著蒼狐。


    “對了,關於這惡念,之前你問我是誰給我的,那時我沒確認你身份所以沒說。”


    蒼狐立即迴以認真的目光,等待樂正法的下文。


    “是一個女人。她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麵前,用一種非常高高在上,近乎於施舍的語氣說能夠幫我獲得力量。”說著,樂正法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雖然言辭很蠢,但她卻非常漂亮,漂亮到可以稱之為……”思索了一下,他慢慢吐出兩個字,“妖姬。”


    看見蒼狐皺眉輕皺,樂正法又道:“需不需要我幫忙?現在我無論智商還是地位都比老爸高得多,肯定能幫你不少。”


    “不,這事是我的職責,你就不要插手了。”將嚴肅收入眼底,蒼狐柔軟的笑了笑,“替我向無陵問好。”


    樂正法點了點頭,黑衣人們有序上車,軍人也低聲嘀咕著坐到了樂正法身旁,似乎在抱怨著什麽。似乎感覺被他吵到了,樂正法暫時收起麵對蒼狐的笑容,轉頭慵懶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軍人頓時一臉委屈的閉上了嘴,樂正法勾起妖冶的微笑,肉眼不可見的黑色纏繞在他身上微微搖曳。


    蒼狐的目光微微動搖。


    這是人為賦予的惡念,方法恐怕是點燃惡念之中誕生的“幽冥花”,使當中的惡念散發出來吧。


    可是,惡念不會無中生有,哪怕是別人給予的惡念,也需要自身就擁有些許惡念,才能留存成長,越是給予濃烈的惡念,就需要越多的自身惡念作為基礎,所以內心充滿了複仇之火的人們才能夠依靠義的惡念獲得力量。


    腦海中不自覺又浮現出一副地獄般的光景,蒼狐一瞬失神。


    如果沒有她的話,他也不會……


    一轉頭便注意到她眼底的色彩,樂正法心中了然,輕輕開口。


    “十年前不是隻有不幸發生,至少,我們倆就是因為你才能活到今天。”


    蒼狐立即迴過神來,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老爸一直想跟你說的,我也差不多。那個時候真的多虧有你存在,謝謝你,小蒼姐。”


    認真的說著,樂正法向她露出陽光一般溫暖明媚的笑容。


    仿佛,能驅散心中的陰霾一般。


    蒼狐忍不住彎起眼睛,露出了柔軟溫和的笑容。


    “……不,我才是……謝謝。”


    黑色的轎車終於載著江若雲和樂正法離去,蒼狐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直到再也看不見汽車的影子,她才微笑著轉身,看向身後有些不滿的劉淵樺和蒼炎。


    “好了,我們走吧,別不開心啦,等會兒我就跟你們說明我和樂正法的事情,好吧?”


    青煙嫋嫋,隨風而散,隻看見夕陽斜下,天邊一片鮮紅。


    就如同她的夢中一樣。


    那早已沒有了心的冰冷麵容,會否再一次,向她揮劍而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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