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晉帝郭金鱗混身一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抬眼四下望去,待看見四周的宮牆,奢華的各種宮廷用物,這才放下心來,知是做了一場噩夢。

    而郭金鱗這一叫喊卻也把身旁的幾個嬪妃吵醒。這幾個嬪妃皆來自民間,但自進宮日起,個個都曾老宮女那學過床事,這幾日與那晉帝夜夜纏綿,各種床技曾出不窮,把晉帝樂得飄飄似仙,夜夜來尋。這會眼見晉帝忽地坐了起來,當下便有個嬪妃赤裸著身子靠了過去,雙手很自然的盤住郭金鱗的脖子。

    “幹什麽?”郭金鱗一驚,一把將那嬪妃推開。

    “哎喲……”

    那女的迎麵倒去,口裏卻是嬌聲怪叫著,混沒一點懼意,倒在床上,更是把私密處呈現在郭金鱗麵前。

    “皇上,來呀……”幾個嬪妃十分有默契的圍了上來,那雪白可人的身體晃呀晃。

    “去,去,去……”郭金鱗連叫幾聲,硬是從床上滑了下來,十分利索的穿好衣服。恍惚失了魂般,看也不看床上的人一眼,便匆匆往外走出,臨出門還被門檻嗑了一下,差點摔倒。

    兩個太監跟在身後,一時嚇得半死,還以為又要遭殃,卻見郭金鱗混沒感覺般,隻是停了一下,便繼續往外走去,這才發現情況有點怪異,紛紛猜測出了什麽問題。

    “命人傳書三省六部首輔,太傅,張國師,叫他們連夜進宮!”

    郭金鱗來到養心殿,見到四周並排的八個位置,頓時省悟,轉身叫了起來。

    “領旨……”門外一個太監急忙應了一聲,匆匆下去。

    “皇上,怎麽了”

    張老太監正在一旁角落裏打著盹,聽見郭金鱗的叫聲,這才整開眼來,慢騰騰的弓著身子出來。

    “禍事!”

    郭金鱗見是張老太監,一時像是握到一根救命稻草,立馬來了精神,一把握住老太監的手道:“張老,你是三朝老人。你告訴朕,朕是不是做錯了。怎麽……”

    “皇上您別急。”

    張老太監見郭金鱗說著,情緒越來越激動,急忙攔了下來,道:“這不還有老臣嗎。有什麽事那麽嚴重。”說著,張老太監那黯淡的眼睛陡然射出兩道駭人的深深寒光。

    晉帝身後的兩個小太監被張老太監怎麽一瞪,全身一寒,如墜冰窖,雙腿一軟,一下子跪了下來。

    “皇上饒命,小的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不知道。”兩個小太監一時拚命的磕頭,又不敢大聲求饒,隻是嗚嗚哭泣。

    “滾,沒用的東西。”

    郭金鱗一時也是亂了心神,這才如此失態,但他畢竟也是心誌堅強之人,片刻的慌張之後便恢複了過來,眼見這隨身的兩個太監如此,心頭火起,怒喝一聲,道:“出去外麵守著,敢亂說一句,哼……”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兩個小太監那還不知道郭金鱗這言下之意,但也從中聽出郭金鱗還沒殺了他們兩人的想法,心下早就喜出望外,那還敢有他想,連連稱讚郭金鱗一通,便又啪啪的嗑了幾個響頭,這才閃身出去。

    “皇上!”

    張老太監輕輕叫了一聲,臉上殺氣依舊未退。

    郭金鱗無奈,隻好拉著張老太監的手道:“他們跟朕多年,是可以放心的人。今夜的事,他們不敢說出去。”

    “老臣明白了,”張老真氣一斂,又恢複了以往的遭老頭子模樣。

    不多時,晉宮中便傳來陣陣響亮的轟鳴聲,知情的人都知道,那是宮門突然打開的巨大摩擦聲。有心地人不由得都猜測起來,搞不明白這晉帝又想出了什麽新花樣。

    “大晉亡國之君郭金鱗之墓?”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幾個大臣這才陸續的趕了過來。

    待聽了郭金鱗一番述說後,這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沉思之壯。

    “皇上你真的做了怎麽個夢。”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儼然一副道家仙人模樣,這會倒是沒顧及的開口道:“那墓碑上真的是陛下的名諱?”

    “國師以為朕還會說謊嗎?”郭金鱗臉上不悅地道。

    “臣不敢,”那張道人臉上作惶恐狀,口下辯道:“隻是此事非同小可。臣等自是萬分謹慎,豈敢懷疑陛下之言。”

    “哼,說說看,你有什麽見解。”郭金鱗輕輕敲打著龍案,臉上平靜如水,一副鎮靜自偌的樣子。

    張道人半眯著眼睛,一時卻也沒有急著迴話,隻是伸出左手,在那似摸似樣的掐算著。

    郭金鱗看著張道人手上的動作,臉上稍微有點動容,眼中一絲寒光閃過,頓時又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大家才見張道人從沉思中迴過神來,個個急忙都靜下來聆聽。

    “怎麽樣,”戶部首輔柳如向畢竟年輕,倒是先問了起來。

    張道人抬眼掃了柳如向一眼,見其滿臉急切,心下卻是冷笑一聲,暗道,怎麽急著要我表態,不是要我當那出頭鳥嗎。這夢相之說是那麽好糊弄的嗎。一不留心就是殺頭的禍事。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就有這份心技。

    張道人冷哼一聲,心下自是有了計議。

    “陛下,”在大家的期待中,張道人終於開口道:“黃帝{內經)雲;‘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陽盛則夢大火明,若陰陽俱盛則夢相殺,上盛則夢飛,下盛則夢墜,飽盛則夢與,饑盛則夢取,肝氣盛夢怒,肺氣盛則夢哭。’釋典雲:四法判夢,一曰無明重習,二曰舊識巡遊,三曰四六偏增,四曰善惡先兆。新序雲:諸侯夢惡則修德,大夫夢惡則修官,士夢惡則修身如是則災禍自散矣。(茅亨客話)雲:人藏陰多則夢敷。陽多則夢稀。有亦不記譬者無夢, 愚者少夢。想來,人之所夢,多是人與人本身有關。陛下乃九五之尊,天命所歸之主。此番入夢,竟是如此蹊蹺。無非有故,乃陰氣入體,妖魔騷擾!”

    “宮中一定是藏有不幹淨的東西,臣以為陛下該暫時搬到別宮,同時命人搜查。想來定有奸人作祟。”

    “此話當真,”郭金鱗原本也不大相信鬼神之事,但今夜做夢實在是對他刺激太大,一聽張道人這番說辭,一時竟是相信了七八分,當下便是拍案而起,厲聲道:“查,全麵的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來的妖物作怪。”

    “皇上,”一旁的太傅恭廉一時楞是沒想到這平日裏裝神弄鬼的張道人三言兩語便將這事繞了過去,好好的說是什麽妖魔作祟,當下又驚有怒,急忙上前進言道:“此事萬萬不可。夢中之事怎麽能當真。什麽妖魔,都是騙人。殊不知,梁朝武宗就是因此亡國的!”

    “大膽!”郭金鱗勃然變色,喝令廳衛拿了恭廉,一臉怒氣道:“梁朝武宗是什麽人,竟敢把朕比這亡國之君!摘了他頂上官領,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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