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風林騎著紅雲馬乘著落日之前便下了風敏山,按著那監馬守兵的所說的路線一路向著五道峰奔去。一路上,紅雲馬帶著風林如風般穿山過澗,如履平地。風林在馬上隻聽得耳旁唿唿風響,眼前或山或穀,奇石怪林,紛紛一晃而過。

    如此約莫出了五十餘裏,耳邊突兀閃過陣陣轟鳴聲。風林一楞,心下估計是到了果澤河了。果然這才轉過山頭,風林眼前陡然一亮,隻見一道飛虹泛著白花將整座山攔腰切斷,生生開出一道寬七丈的巨大河穀。

    風林急忙一拉韁繩,放慢了速度一步步行至山前。隻見這時,山下攔腰而過的河流正如咆哮著巨龍翻起陣陣氣勢驚人的飛浪。風林看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暗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郝連山脈原本就西高東低,地勢顛簸,起伏落差或百丈或千丈。果澤河發於西北霧雲山,繞郝連山北靈支脈而走,水位由高而低,蜿蜒萬裏,一路到了葫蘆口,山勢陡然下降,又經葫蘆口一堵,水位暴漲,在地心引力下,其威勢之大,洶湧澎湃,驚若雷霆。

    風林私下尋思道:若非此地離得葫蘆口已遠,恐怕就不好過了。當下一夾馬腹沿河岸走去,不出半裏,便見得一橋,約莫一米來寬,搖搖欲墜般鋪在四條鐵索上,橫江而過。

    此時,風林也大概知道為什麽非得紅雲馬不可了。上得橋去,風林便有一種懸於天上的感覺,看著下麵奔騰的果澤河,聽聽那無處不在的轟鳴聲,整個心都蹦得緊緊的,深怕座下的紅雲馬一個膽怯,摔了下去那可就完了。

    估計一般的馬上去就要嚇趴下了,別說過河,站住就不錯了。風林還在胡亂想著,混不知一會工夫,紅雲馬早過了果澤河。

    子夜時分,寂靜的五道峰下漸漸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明亮的月色下,一人一騎如同鬼魅般闖過山門,風也似的飛上五道鋒。

    原本正睡得很熟的申靈莨此時正做著甜甜的美夢。忽地,門外響起了一聲聲令人厭煩的錘打聲。

    “咚,咚,咚……”

    “誰啊,催人命啊。”申靈莨忍不住打了個哈哈,拿鏡子照了照臉,心裏恨恨的嘀咕道:“才夢到嫦娥姐姐誇我漂亮呢……”

    “再睡會先,”申靈莨嘀咕著,又躺了迴去,心裏卻是想著,“嫦娥姐姐該告訴我怎麽養顏了……”一時間,竟再次沉沉睡去,渾然忘了門外的敲門聲。

    “人呢?怎麽這麽大的院子一個管家都沒有啊!”五道峰上,審家大院門口,晉帝禦賜“通古第一”牌匾下,風林正一臉疲憊坐在台階上。

    剛才他都敲了好一陣的門了,可裏麵就是沒反應。沒辦法,風林隻好坐下來了。不料,這一坐就坐到了黎明。

    清晨,對很多老人來說都有早起的習慣。這天,申儒又如以往般早早起來,簡單的梳洗一陣,便喚了七歲的孫子申氳,一起到外麵散步去了。

    這才打開大門,七歲的申氳便見得門外陡然一個人掉了進來,登時嚇了一跳。

    “哎呀,”也在這時,申氳聽得那人一聲慘哼,估計是嗑著了,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個小兵。

    “你怎麽在我家門口?”卻是申氳問道。

    “還說我啊!”風林一時卻是鬱悶極了,好好的靠著大門打盹也遭難啊,見眼前是個毛頭小子,風林一時真想上去狠狠罵一頓,卻見得身後有一名老者,急忙閉了口。

    “你是來找老夫的嗎?”申儒看著風林一身的征西軍打扮,問道。

    “您是申儒老先生嗎?”風林試探的問,“我是奉征西軍一七二營梁副官命令送信來的。”

    “正是老朽,”申儒有點意外的看著風林,道;“梁易輕易不會找老夫。這次大老遠的叫人送信,想必不同一般。”說著,申儒卻叫他的孫子申氳先帶風林到內堂去好好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自己則繼續去外麵散步了。

    風林一時也是累了,見申儒如此安排,那還有意見,自是聽命離去。約莫半個時辰後,風林吃過早點,洗了個澡,恢複了精神,這才在申氳的帶領下到書房去等申儒。

    而這個時候,已經睡了一夜的申大小姐申靈莨才剛剛從床上翻身起來。而且似乎忘記了昨碗的事,照常起來刷牙洗臉。

    等這一切做完了之後,已經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了。似乎昨夜真的夢見被人誇了,申靈莨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一邊打扮,還一邊的哼著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申靈良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陌生的少年跟在申儒的背後,迎麵走了過來。

    遠遠的,申靈莨還能聽見那陌生的少年的咳嗽聲,似乎是生病了。

    正疑惑間,申靈莨尚不知道自己的失誤已經讓某個人感冒了,現在她的爺爺過來教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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