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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禦風點了點頭,笑道:“青海派屢次三番,與我西涼軍放對,今日終於舍得出麵了麽?”


    說罷他向前斜走三步,走到柱廊前,左手一抬,緩緩向前一點,隻聽“波”一聲,柱子上便憑空出現了一點小孔。


    他這一下舉重若輕,隻是隨意揮灑,雖比謝於軾的“彈指神通”真氣外放距離柱子,近了六尺有餘,但真氣潺潺,瀟灑自如,如春之一陽初生,生機乃發,暖洋洋而生機勃勃,比之這謝於軾那雷聲大,雨點小的功夫卻又明顯深了一籌。


    謝於軾一見到他這般功力,當即心中一涼,他在這手“彈指神通”上,乃是用了幾十年的苦功,才達到如此境界,自忖今生今世再也難以精進,誰料這少年不光劍法出眾,就連隨手懶洋洋一指,居然也抵得上自己數十年的汗水煎熬。


    當即他心中大怒,但麵色不改,隻冷冷的點了點頭。


    可一邊周圍之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兩人互相以指法相對,功力神奇,先前的劍法或許看不明白,可是這淩空指法,當世又有幾人能會,當即眾人轟然叫好,都覺得不虛此行。


    一時間廳堂上下,交好喝彩之聲連綿不絕。


    待語音方歇,謝於軾思忖半晌,抬首朗聲道:“這便是一陽指神功麽,當年一燈大師仗此神技,與中原武林相抗,與北丐的降龍十八掌、東邪桃花島武學、西毒白駝山武功齊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否請齊少俠再施展兩手,以一觀?”


    他這話說得陰損。話裏話外,仿佛將南詔大理說的與中原乃是敵國一般,但究其本源,卻是他指功之上,再無所寸進,這廂見了齊禦風神功,便見獵心喜,想要推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好看的小說)隻要今日能在齊禦風的一陽指功上麵偷學到幾招,日後武功便可增益無窮。


    齊禦風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著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阿古拉,抬手一招,阿古拉頓時覺得一股陰柔的內力湧到,當即一個翻身站起,躲過這一擊,低頭一看,卻見那上好檀木而製成的椅子。此時竟然如同受到大力一般,登時四分五裂。


    阿古拉一見之上,登時麵色猙獰,目嗔欲裂。叫道:“控鶴功,你……


    !”


    齊禦風道:“我等中原群豪在此聚會,這裏焉有你這蠻夷安坐之地。聽說你哈拉和林研經院之中,善於剽竊天下武學。蒙古摔跤之術,號為天下第一。我今日倒是要討教討教。”


    阿古拉聽到這話,當即轉怒為喜,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老衲也正有此意。”


    他晃動巨軀,向前走上兩步,卻見齊禦風看也不看他,隻是低頭思索,似乎在想著什麽,當即不由得身形一停。


    此時場中幾百人,所以目光都看向齊禦風,隻見他微微皺著眉頭,盯住地麵,麵色上似乎不勝其煩,但此時氣氛詭異,卻也沒有一人張口問他。


    過了半晌,齊禦風才開口說話:“你這樣的番僧,我沒殺過一千,也有八百,實在是無趣,張仲雄、謝於軾,你們三人今天既然是聯袂而來,想要奪取這中原武林的秘笈,不如就一起上來好了。”


    張仲雄本來意誌躊躇,有些神思不屬,聽到這話,不禁抬頭驚異的“咦”了一聲,而謝於軾目光閃動,冷電似的眼神唰一下漂移過來,似乎也不敢相信方才所聽為真。


    一邊阿古拉聽到這話,眼睛卻是一亮,當即仰頭大笑,聲振屋瓦,仿佛見到了平生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眾人聽得他聲音洪亮,長久不歇,直如雷鳴轟響,遠播萬丈,心中都不禁暗忖,此人內功精深,當真不可小窺。


    阿古拉笑畢,轉頭道:“天下居然有這等狂妄之人,舉凡世間,能與我等交手之人,已屬寥寥,你今日居然想要以一敵三,當真……當真……”


    他尋思半晌,卻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當即不由得又捧腹大笑起來。


    他笑聲未絕,卻見齊禦風緩緩將長白、阿泰爾、倚天三劍一柄柄抽出,放置身前,口中緩緩道:“狗韃子,你以為張真人登仙,這世上就沒有人能製住你這等鬼魅魍魎之徒了麽?”


    他聲音不急不緩,語音清亮,吐字清晰,雖在阿古拉狂笑之下,卻也清楚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當即眾多高手不由得心中一凜,心道這阿古拉內功雖強,這少年人卻尤在他之上。


    阿古拉聽到這話,也不禁麵色一冷,緩緩收住了笑聲。他等這次出山,卻是也是聽說了張三豐已經於珠峰絕頂,乘風登仙而去,這才敢到中原逞威風,如若張三豐不死,哈拉和林之人,終其一生,也沒有膽子進犯中原。


    一邊張仲雄搖頭道:“我等皆是江湖上成名數十年之人,豈能在天下英雄麵前,圍攻你一個少年,若是江湖上傳言出去……”


    他話音未歇,卻聽得齊禦風冷聲道:“說什麽天下英雄,你們三個,謝於軾一個漢奸、你一個走狗、阿古拉一個韃子,也配有名聲?今日若是不打,趁早離去,隱姓埋名,攜家眷遠行海外,莫待天下義軍他日複國,尋你們的麻煩。”


    張仲雄聽到這話,登時氣息一窒,雙目緊緊的盯住齊禦風不放,其間飽含恨意,他額頭上青筋暴露,隨血脈流動,一鼓一鼓,非是他涵養不夠,實在是已經不知有多少年,無人敢這麽與他說話了。


    一邊謝於軾聽到這話,卻微微一笑:“漢奸……這名頭倒是頭一次聽說。”


    他用目光征詢了身邊兩人一眼,拱手道:“如此我等後學之輩,就向武威王請教了?”


    齊禦風立起長劍,目不斜視,看著倚天劍上那一抹弧光,說道:“你青海玉真觀本是全真派後裔,想當年全真一派,赫赫威名,全真教主王重陽抗擊金兵,何等英雄,誰想到了你這一輩,居然打起拉攏番邦,反擊中原的主意,說你是漢奸,又豈是冤枉了你?”


    “你以為引來天竺龍喜、龍伽、龍耶三僧,便可與中土豪傑相抗嗎?”


    謝於軾聽到這話,不禁倏然而驚,他久在西陲,知道印度有三名大能,所以與阿古拉、張仲雄與他勾勾搭搭,想要平定中原武林,進而維護蒙古統治的時候,他便攜帶重金,親自趕赴天竺,去邀請天竺三僧來中原挑戰各派。但於他本意,卻也有引入外援,將中原武林攪得天翻地覆,自己從中取利的想法。


    誰知道他自取得三僧答應之後,走得匆忙,待天竺三僧與蒙古官員們啟程的時候,他早已迴歸青海,日後卻聽說了這三僧失蹤的不明不白,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今日聽說這話,不禁心中一驚,那天竺三僧何等本事,原來卻是被他殺的?


    張仲雄在劍法上吃了虧,本來忐忑不安,謝於軾聽到這話,也是憂心忡忡,隻有阿古拉咧著嘴冷笑,還有些將齊禦風不放在眼裏。


    齊禦風抓起三柄寶劍,對著他笑道:“狗韃子,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中華武功的厲害。”


    阿古拉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怪模怪樣,拿著三柄劍,以為你是孟中還麽?”


    他提起孟中還之名,當即在場之人,不由得不少人有些麵色尷尬,低頭不語;有些人義憤填膺,麵色緋紅。


    原來這孟中還乃是百多年前,南宋有名的劍客,綽號叫做“南海潛龍”,身上藏有三柄寶劍,當年金國得勢之時,網羅天下高手,創立研經院,研究從大宋搶劫來的武林珍寶,其中以“穴道銅人圖解”和陳博所撰的“指元篇”內功心法為最。


    孟中還潛伏在金國,意圖奪迴屬於大宋的珍寶,誰想造化弄人,他大業未成,最終卻被他深信的摯友魯世雄所出賣,壯烈犧牲。


    這魯世雄身在金國,卻又是蒙古國安插的間諜,他得到研經院的武林秘籍之後,潛迴蒙古,在忽必烈主持之下,創立了屬於蒙古的研經院,曆經百餘年,終於綿延到了現在。


    否則以蒙古之地,文秉粗陋,如不剽竊天下武學,又豈能與中原武林人士相抗衡。(典自梁羽生小說《飛鳳潛龍》。)


    齊禦風早已從五散人那裏聽過這個掌故,當即怒道:“你既知道孟中還之名,就知道我中華有此等仁人誌士層出不窮,這個民族就永遠不會滅亡!”


    一言說罷,他閉上雙眼,站得筆直,挺立如鬆,繼而微微一轉頭,登時脖頸哢嚓一聲脆響,繼而從上至下,一節節脊椎,接二連三的炸響接連迸發,筋骨齊鳴,就如同爆竹聲響一樣。


    接著他展開雙手,猛然身形發勁,立刻四肢百骸,無一處不如雷鳴般鼓動。


    在場之人驚訝的發現,他身形不動,但是在身前三尺之外,卻已經有一股勁風帶著絲絲縷縷的微塵,圍著他旋繞起來。


    齊禦風睜開雙眼,在身上聲音停止的一刹那,帶著無匹的氣勢,足卷罡風,猛然向前踏上兩步,一劍如霜,神速如電,直取阿古拉的首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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