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雲中鶴,如同鬼上身一般,不斷地高唿著:“太上皇托夢,大周有罪人,上天震怒,要爆發天譴啊!”
聽到這話,南宮三冷笑道:“敖玉,還玩這一套呢?不覺得可笑嗎?”
現在連太上皇都不管用了,已經被軟禁在皇宮之內整整十幾天時間了,他托夢你有狗屁用處啊。
雲中鶴高唿道:“真的,真的,讓陛下早做準備啊。”
南宮三怒吼道:“別來這一套,敖玉你死路一條了,再折騰也救不了你了。”
雲中鶴依舊如同鬼上身一般,不斷高唿太上皇托夢,上天震怒,要爆發天譴。
眾多黑冰台武士就這麽冷冷地盯著,如同看笑話一般,鄙夷不已。
之前太上皇在上清宮無為殿內修道,大家都沒有見過,上清宮是神秘禁地,大家恐懼而又敬畏,所以太上皇的半神還裝得下去。
現在呢?
上清宮早就被破了,你讀書人衝破過,暴民也衝破過,還有幾千軍隊衝了進去。
什麽半神,早就被扒光了。
太上皇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而已。
而且兩個月前不就有妖風在傳,說什麽肅親王、大理寺卿、太醫署令在上清宮內觸怒了神仙,要遭受懲罰嗎?
現在兩個月過去了,這幾個人依舊活蹦亂跳的啊。
上天的懲罰呢?!在哪裏啊。
上清宮都沒有了,裏麵的人都被遣散了,都已經徹底荒廢了。
太上皇都成為一個廢人囚徒了,你敖玉再狐假虎威還有狗屁用啊?
就這樣,敖玉要被南宮三帶走,轉移到黑冰台監獄中去。
敖心走了過來,他幾乎已經痊愈了,但也已經完全蒼老了,頭發也白了。
“能讓我和敖玉說幾句話嗎?”敖心問道。
南宮三道:“敖心大帥,老二同情你們,也敬仰你,但是我不一樣,我是鐵麵無私的,私下有什麽話好說的,串聯勾結嗎?你想要再見敖玉,機會有的是,等到他處死的前夜,你可以去給他送飯。當然這一次敖玉犯的罪太大了,要被滿門抄斬的。所以你們一家人很快就要在地下團聚了。”
敖心目光一怒,但還是壓製了下來,緩緩道:“我兒,為父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是你真上刑場的那一天,為父會去劫法場的。”
敖心還是那麽直啊,竟然連劫法場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
“哈哈哈啊……”南宮三一陣狂笑道:“敖心啊敖心,你雖然在戰場上縱橫無敵。但是敖玉被淩遲處死的時候,何止千人,你殺得過來嗎?你去劫法場,隻是自尋死路啊。就憑你說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稟報皇帝陛下,提前把你捉拿了。”
敖心道:“隨便!”
南宮三道:“現在告別完了,走吧!”
就這樣,剛剛蘇醒的敖玉就被從家中帶走,一千名黑冰台武士押送這他,浩浩蕩蕩前往黑冰台監獄。
看著敖玉被押走的樣子,母親柳氏哭暈在丈夫懷中。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哪怕就是全家死了,也比現在好啊。”
…………………………
就這樣,敖玉也被抓進了黑冰台監獄之內。
至此,太上皇的黨羽全部覆滅了,一個都不剩下。
所謂的太上皇一黨,也仿佛灰飛煙滅。
此時,距離太上皇進入皇宮已經過去了十九天,距離鎮海王世子史廣被殺,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天。
鎮海王府雖然距離京城很遠,但是從江州出海,順風而下,日行千裏,也僅僅也就是十天時間,便能把消息傳到鎮海王府耳中。
所以在十幾天之前,鎮海王史卞就已經收到了兒子的死訊。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的暴怒!
這是一個梟雄,而且是一個藐視天下的梟雄,野心勃勃,有雄心壯誌。
史氏家族的領地在大周帝國的最南端,也在整個東部大陸的最東南角。
他擁有一個半島和大周南境接壤,幾個群島完全孤懸海外。
史氏家族的領地麵積達到三十幾萬平方公裏,人口也有大幾百萬。
正是因為這樣特殊的地理條件,所以敖心盡管陸戰無敵,征服了整個南境,卻對這個史氏家族也無可奈何。
你幾十萬大軍南下平叛了,史氏家族立刻投降,並且把主力大軍撤離到海上島嶼去。
你敖心率領的朝廷大軍剛走,史氏家族的軍隊又迴來了,重新占領了大片的土地。
降而又叛,反反複複,所以無奈之下,敖心奏請天衍皇帝,給史卞封王。
當時天衍皇帝答應了,於是史卞成為唯一的藩王。
但史卞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做一個藩王,而是成立一個帝國。
他的目標是南境五行省!
如今現有的領地和人口規模,是不夠成為一個帝國的。而他一旦吞並了南境五行省,一下子就擁有了一百六十萬平方公裏,擁有近三千萬人口。
加上他擁有一支強大的海上艦隊,海上貿易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坐擁海陸,完全可以成就一番霸業,成立屬於他自己的大史帝國。
原本天下有三大帝國,現在大西帝國崛起了,擁有四大帝國。
那麽未來也可以擁有五大帝國,不是嗎?
他史卞要和四大皇帝平起平坐。
上一次南境叛亂,便是天大的良機,所以史卞的近十萬大軍,便以幫助大周帝國平叛的名義北上,占領了大周南境的三個郡,遙南,海角,北望!
占領了這三個郡,就等於半隻腳踩進了大周南境。
但沒有想到,南境叛亂被這麽輕而易舉平息。緊接著傅炎圖的二十幾萬大軍南下,加上南境叛亂結束後,南境的十幾萬軍隊重新集結在大都護府下。
如此一來,大周帝國有足足四十萬大軍在南境五行省。這樣一來,別說土人不敢叛亂了,這四十萬大軍對鎮海王史卞都是巨大的壓力。
然後皇帝便下旨褒獎鎮海王史卞,並且告訴他說,南境的叛亂已經平息了,鎮海王的軍隊可以返迴本藩了,意思是讓鎮海王退兵,吐出占領的三個郡。
吃進嘴裏的肉哪裏那麽容易吐出來啊,於是鎮海王百般拖遝。而就在這個時候,真是天助史氏,浪州發生了大海嘯,整個浪州港,浪州城都被毀了,大周帝國水師也被毀掉了大半。
朝廷有求於史氏家族了,需要向他借銀子不說,而且海上貿易的份額也要靠史氏家族幫忙。
從那之後,皇帝再也不急著催促睡史卞退兵了,鎮海王史卞的十萬大軍就心安理得霸占南境的三郡,但傅炎圖的大軍卻也沒有退走,距離三郡也不足二百裏,雙方大軍就這麽對峙著。
盡管雙方大軍對峙,但是傅炎圖和鎮海王史卞卻好得如同穿一條褲子一般,就差結為異姓兄弟了。
當太上皇和皇帝對立的時候,傅炎圖更是拚命拉攏鎮海王史卞。
而史卞也拍著胸脯說,盡管他是太上皇冊封的,但是他眼中隻有皇帝陛下。
誰要是跟皇帝過不去,那就是跟他鎮海王過不去,史氏家族的十萬大軍,十幾萬水師枕戈待發,隻要皇帝一道旨意下來,我立刻率兵北上,進京勤王。
傅炎圖趕緊道,那是不必,那是不必,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其他都是蠅營狗苟,不足為慮。隻不過帝國暫時遇到了一點麻煩,需要向鎮海王借銀子。
就在這種雙方火熱的情形下,鎮海王史卞大方地掏出了二百萬兩銀子,然後就再也一毛不拔了。之後世子史廣因為血洗大理寺一案,又被敲了三百萬兩。
但史氏家族實際上隻出了一百萬,剩下還沒有動。
結果這個時候天大的噩耗傳來了,鎮海王世子史廣被敖玉殺了。
“大周這是要逼反我嗎?!”
“我對大周忠心耿耿啊,浪州遭災了,孤掏了幾百萬兩,你們竟然殺我的兒子?”
“你們這是要逼反我啊?!”
暴怒之下,鎮海王史卞立刻下令大軍北上,殺氣騰騰,怒氣衝衝,趁機又占了兩個郡。
因為有求於史卞,傅炎圖和二皇子就算坐擁近四十萬大軍,卻也不好阻攔史卞。
就這樣,史卞原本占領了三個郡,現在變成了五個郡。
二皇子親自去見鎮海王,請他平息雷霆之怒,有話好好說。
然後,二皇子裝著漫不經心道:“太上皇已經被父皇接到皇宮榮養了,上清宮的所有人都遣散了,敖玉也被抓起來了。”
這是在告訴史卞,二皇對決已經結束了,皇帝陛下再也不受製了,再一次獨掌乾坤了。
所以鎮海王你可以借機訛詐,但也不要想訛詐太多,因為皇帝陛下在這場皇權之爭中,已經大獲全勝了。
很顯然,鎮海王史卞也聽明白了,他頓時淚流滿麵道:“二殿下,這史廣是我最疼愛的兒子啊,是未來的鎮海王啊,就這麽被殺了,你讓我心中如何過得去啊?你讓我顏麵何存啊?”
二皇子道:“鎮海王放心,朝廷一定會為你做主的。現在敖玉全家都已經抓起來了。”
“誅殺九族,淩遲處死。”史卞厲聲道。
二皇子道:“誅殺滿門,淩遲處死,這都可以。但是誅殺九族,恐怕不太行。因為敖亭,敖洞,敖鳴等人,都是我們自己人啊,他們也是敖玉的死敵。”
史卞道:“那行,將敖玉全家都淩遲處死。”
二皇子道:“這個條件可以。”
鎮海王史卞道:“香香公主,依舊要嫁給給我們鎮海王府。”
二皇子道:“嫁給鎮海王的新世子嗎?”
史卞道:“不,依舊嫁給史廣我兒,抱著牌位結婚,結**!”
這話一出,二皇子臉色微微一變。
鎮海王你這就不對了吧,很顯然你是自己垂涎香香的美色,想要占為己有啊。
而且我大周帝國的公主,竟然結**,皇室顏麵何存?
史卞道:“另外我這十萬大軍已經占領的五個郡,就不再退還了,請皇帝陛下將這五個郡冊封給我。”
這話一出,二皇子臉色劇變。
這就太過分了啊,你死了一個兒子,我們殺敖玉全家為你複仇,你竟然想要一個嬌滴滴的香香公主,還要五個郡的土地?
五個郡,已經是大半個行省了,等於你史氏家族的領地一下子增加了五成。
這樣的契約若是簽了,那就是喪權辱國啊,怎麽也不可能答應的啊。
於是史卞震怒道:“既如此,那也不用談了,孤王便自己去為兒子複仇。”
這句話當然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緊接著,史氏家族的艦隊出動,在海麵上襲擊大周帝國的商船。
不僅如此,而且把大周帝國在史氏家族港口的所有商船全部扣押了。
接下來,史氏家族甚至集結大規模的艦隊,準備北上狩獵。
這一時間,氣氛立刻變得無比緊張起來。
雙方趕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談判,陷入了徹底的拉鋸戰。
第一條,敖玉全家都被淩遲處死,這點毋庸置疑。
第二條,香香公主可以送來史氏家族,也可以和史廣結**,但是應要秘密進行,對外就宣稱香香公主已經病亡。將她送到史氏家族後,那就是史氏家族的人了,接下來命運如何,就任由史卞。
第三條,鎮海王勞苦功高,朝廷願意再冊封一個郡給鎮海王,當然這依舊是密約不公開。但是內閣和樞密院,都會承認這一點。
第四條,鎮海王願意無償捐獻一千萬兩銀子給朝廷。
這個條件,鎮海王史卞當然不答應,僅僅隻有一個郡,而且還要他花一千萬兩銀子。
就區區一個郡的領地,我就算收稅一百年,也不見得能收到一千萬兩。
我史氏家族錢有得是,不計其數,但也不要當我是冤大頭。而且史氏家族這筆錢未來是要用來建立帝國的。
雙方再一次你爭我奪,對後麵兩條進行艱難的談判。
但是雙方也都心知肚明,這個談判很快就要成功了。鎮海王這一千萬兩依舊要給,但是冊封的不是一個郡,而是三個郡。
這當然依舊是喪權辱國的,但是在朝廷諸公眼中,這南境好像不完全是朝廷的疆土,是發財之地。就有點類似大英帝國對海外殖民地的態度,割讓三郡就割讓三郡。
得到這一千萬兩銀子,就可以重修浪州港,重建水師,重建浪州城了。
等到大周帝國水師強盛之後,再進行削藩便是了。
今天讓出去的這三個郡,十幾年內就能拿迴來,而且整個史氏家族的領地也都會占迴來。
距離簽訂密約的時間也不遠了。
然後,鎮海王史卞提了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道:“聽說我兒當時說過,想要把敖玉的頭顱做成尿壺?”
二皇子道:“確有其事。”
鎮海王史卞道:“那就要滿足我兒的遺願,你們將他淩遲了之後,所有的肉都要用冰保鮮,然後把他的顱骨剔下來,一並送到我手中。”
二皇子道:“您這是要做什麽?”
鎮海王史卞道:“我要用他的肉喂狗。”
………………………………
敖玉既然已經醒來了,那就要象征性地對他進行一次審訊。
依舊是三司會審,大宗正肅親王督審。
大理寺卿厲聲喝道:“敖玉,你可認罪嗎?”
雲中鶴道:“我和史廣簽下了生死狀,比武決鬥,生死由天,何罪之有?當時幾千人作證,老梁親王也能作證,況且我朝的威宗皇帝也曾經和西涼太子決鬥過,莫非我大周不認這生死狀契約嗎?”
大理寺卿傅人龍皺眉,老不死的梁親王,你來湊這個熱鬧做什麽?
“比武決鬥的生死狀契約,從律法上是不算的,但畢竟我朝有先例,就勉強算有效。”大理寺卿傅人龍道:“但是鎮海王世子史廣不是死於決鬥,而是死於謀殺。你敖玉什麽武功,大家有目共睹,完全手無縛雞之力。史廣世子乃是千人敵,你如何能夠在比武場上殺他?其中必然有詐,於是本官就讓驗屍官,還有太醫署令去檢查了史廣世子的屍體,果然發現了端倪,他的體內有大量的奇毒,所以他是死於毒殺,而不是比武決殺。”
接下來,驗屍官的報告,太醫署令林中因親自上堂作證,說得有條有理,敖玉自己都差點要信了。
雲中鶴頓時冷笑道:“且不說史廣不是中毒而死,就算他有中毒,與我何幹?”
林中因冷笑道:“敖玉啊,你做下的醜事,你自己不承認嗎?你給史廣世子下的正是迷迭穀奇毒,地獄妖姬。井中月女王中的就是這種劇毒吧,是你去迷迭穀,求得了地獄妖姬的解藥。”
雲中鶴驚愕,連這事你們都知道了,他頓時笑道:“那我倒是想要知道,這地獄妖姬的劇毒,我是怎麽得到的?”
林中因道:“是你從迷迭穀裏麵購買的。”
雲中鶴道:“有何證據?”
林中因拿起一個瓶子道:“這是什麽?這就是迷迭穀的劇毒地獄妖姬,你家燒了,我們從你家斷壁殘垣中搜到的,還剩下半瓶。另外半瓶在那裏,當然是給史廣服下了。而這地獄妖姬的特性就是服用下去之後,半個時辰左右就會發作,而一旦施展武功內力,瞬間就發作。一旦毒發,全身麻痹,完全無法動彈。這也完全能夠證明,史廣世子當時躍上空中之後,忽然全身僵硬落地,然後被你殺之。因為你提前把半個時辰,給他下了地獄妖姬的奇毒。”
“來人啊,傳證人。”
片刻後,來了一個妖嬈婀娜的女子。
“索氏,你是什麽身份,如何給史廣世子下毒的?”大理寺卿寒聲道。
那個妖嬈的女子道:“奴家是史廣世子的侍妾,但奴家和蘇小雲一樣,都已經被大贏帝國黑龍台策反了。有一天這敖玉出現在我麵前,把一瓶東西交給我,說讓我想辦法將這瓶液體混入史廣世子的食物之內。我害怕不答應,敖玉就威脅我,若不答應,就將我身份暴露出去,那樣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無奈之下,我隻能給史廣世子下了這瓶藥水。”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就是眼前這個人,逼迫你給史廣世子下毒嗎?”
那個妖嬈女子望向了敖玉,道:“對,就是他,就是他。”
太醫署令林中因拿過瓶子,遞給那個妖嬈女子道:“是這瓶東西嗎?”
“對,對,對。”那個女子道:“就是這個味道,我記得清清楚楚。”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帶下去。”
然後,那個史廣的侍妾就被帶了下去。
大理寺卿傅人龍寒聲怒道:“敖玉,現在人證,物證,屍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你還不認罪?”
雲中鶴開始鼓掌,道:“佩服,佩服,佩服啊!”
肅親王一揮手,其餘人等全部都出去了,並且關上了大門。
大堂之內,就隻有四個人了,肅親王,大理寺卿傅人龍,太醫署令林中因,還有雲中鶴。
雲中鶴道:“肅親王,兩位大人,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本以為你們會隨便栽贓我一個謀殺罪名就算了,沒有想到竟然做得如此嚴密完整,如果不是我自己確定沒有做過,連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害人,也要害得周全嘛。”
這個時候,他也不掩飾了。
雲中鶴道:“這地獄妖姬是大西帝國太子李紂給你們的吧,關於我救井中月之事,我去迷迭穀隻事,也是他告訴你們的吧。”
肅親王道:“沒錯,敖玉你敵人滿天下呀。但本王還是非常配合,你是如何在比武上殺了史廣呢?真是讓人震驚啊,不過……也要感謝你殺了史廣,否則我們也不能囚禁了太上皇。”
囚禁太上皇?你肅親王竟然堂而皇之地說了這幾個字了。
“敖玉啊,你就不要奢望太上皇來救你了。”肅親王笑道:“他老人家現在就是一個囚徒了,每天吃飯,睡覺,拉屎都被規定得死死的。吃不下就硬塞,睡不著就硬按在床上,真是慘不忍睹啊。不過他竟然還胖了一點,看來人和豬也是一樣的,用力喂鐵定是會胖的。”
雲中鶴顫抖道:“香香公主呢?史廣死了,她總不需要嫁了吧。”
肅親王道:“對外宣稱香香公主已經病亡,但是卻秘密送去鎮海王府,和史廣的牌位結婚,結**。當然她最終會落在誰的手裏,天知道。”
雲中鶴嘶聲道:“你們真是禽獸不如,作為皇族,連自己的公主都保不住。”
肅親王道:“成王敗寇,又有什麽好說的?對了作為交易條件,你全家都要被淩遲處死,你的顱骨會當成禮物,送給鎮海王史卞。”
雲中鶴怒吼道:“你們這般對待太上皇,你們這般對待香香公主,這般縱容鎮海王那個叛賊,如此禽獸不如,就不怕上天震怒,降下天譴嗎?”
“天譴?”肅親王哈哈大笑道:“敖玉啊,太上皇自己都成為囚徒了,如同豬狗一般,你還假借他的名義托夢,還在狐假虎威,何等可笑?”
雲中鶴一字一句道:“真有天譴,信不信由你。”
肅親王道:“哦,什麽時候呢?”
“八月二十七,申時一刻!”雲中鶴道。
肅親王目光一縮,竟然精確到了時刻?
“那就是後天了?”肅親王道。
“對,後天。”雲中鶴道。
肅親王道:“那究竟是什麽天譴呢?”
雲中鶴道:“我……我也不知道,但太上皇托夢給我,說屆時一定會有天譴。”
肅親王哈哈大笑道:“什麽?你不知道?”
雲中鶴道:“對,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一定會有天譴,肅親王,大理寺卿傅大人,林中因林大人,你們幾人倒行逆施,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肅親王和傅人龍,林中因三人對視一眼,然後跟著大笑。
“敖玉啊,你想要活命想瘋了吧?天譴?哈哈哈!”
“我們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來人啊,將敖玉押迴黑冰台大牢。”
接下來,敖玉就重新被關入了黑冰台監獄之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依舊讓對敵視敖心敖玉的南宮三親自帶領幾百名黑冰台高手守衛,絕對不讓任何人接觸敖玉。
……………………………………
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敖玉剛剛醒來就高唿,太上皇托夢,大周有罪人,上天震怒,要爆發天譴。
但是黑冰台武士很多人都聽到這話了,而且一路上雲中鶴也高唿不止。
所以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這句話,傳遍了敖玉的這一次預警。
但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徹底的笑話。
之前妖風說,肅親王等人褻瀆了上清宮,要遭到神仙懲罰。
結果呢?狗屁事都沒有,上清宮都荒廢了,這三人依舊沒事。
現在你敖玉馬上要被淩遲處死了,太上皇都被軟禁了,你還假借太上皇托夢,說什麽天譴?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你就算再蹦也沒用了,也救不了你自己了,你死定了。
………………………………
那麽什麽是天譴呢?竟然讓敖玉和太上皇圍繞著這個天譴,布下了這天大的計謀。
從血洗大理寺,再到血濺朝堂,又到誅殺史廣,最後上演皇帝屠殺浪州災民,逼宮太上皇。
如今太上皇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迴到了皇宮之內,當成了一個囚徒。
這何止是孤注一擲啊?
這個天譴是地震?龍卷風?雷電?
不,不是!
是日全食,而且還是幾百年來最長時間的日全食,會整整維持九分鍾左右。
為了這個日全食,雲中鶴已經等了整整幾個月了。所有的計謀,都圍繞著這個日全食而進行。
八月二十七日,三點一刻,驚人的日全食爆發。
屆時,整個天地一片黑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後世地球,因為科技發達了,對日全食雖然驚奇不已,卻不當成是天大的事。
但是在這個世界,日全食就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天上的太陽,忽然就不見了,明明是大白天,忽然一下子變成黑夜。
這……這多恐怖啊?
而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記載的幾次日全食,經常會伴隨著朝堂劇變。
幾百年前的日全食,大夏帝國發生了親王弑兄囚父,皇位更替的駭然之事,也就是大夏帝國的那位千古一帝,光祖皇帝。
他弑殺太子,囚禁君父的理由,就是說大夏帝國有罪人,上天暴怒,所以降下天譴,天下進入至暗時刻。
眾所周知,日全食是有角度的,有些地方會看得見,有些地方則看不見。而當時的日全食,發生在大夏帝國區域。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皇帝就是天上的太陽啊。
那有一天太陽忽然消失了,意味著什麽?以為皇權更替,意味著天下換主啊。
所以在古代社會,地震,海嘯,颶風等等所有的災害加起來,都比不上日全食震撼更大。
對於天下萬民來說,日全食才是最大的天譴。
可是,日全食沒有任何殺傷力啊,隻是忽然從白天變成了黑夜而已。
隻是給人的心理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衝擊。
那該怎麽殺人啊?
如果日全食,再加上流星雨呢?
天降流星雨,砸入皇宮,砸死奸臣?
這夠不夠震撼?夠不夠天譴?
太陽被吞噬了,整個天地陷入黑暗,天上降下恐怖流星雨,摧毀皇宮大殿,將某些大臣砸成肉泥。
這個畫麵,是不是足夠驚人了?
可是,日全食就是日全食,不會爆發流星雨啊,沒有那麽巧的事情啊。而且就算真的有流星雨,砸中皇宮的概率微乎其微,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有流星雨,咱們就自己造流星雨。
咱們自己造天降隕石,砸毀皇宮,砸死奸臣的驚天大戲。
袁天邪之前就說了,他為了裝神弄鬼,準備了不少隕石。但雲中鶴說不不夠,要更大,要更多。
整整部署幾個月了啊,六月份就開始了,如今都快九月份了。
這一場驚天大戲,終於要開啟了啊!
聽到這話,南宮三冷笑道:“敖玉,還玩這一套呢?不覺得可笑嗎?”
現在連太上皇都不管用了,已經被軟禁在皇宮之內整整十幾天時間了,他托夢你有狗屁用處啊。
雲中鶴高唿道:“真的,真的,讓陛下早做準備啊。”
南宮三怒吼道:“別來這一套,敖玉你死路一條了,再折騰也救不了你了。”
雲中鶴依舊如同鬼上身一般,不斷高唿太上皇托夢,上天震怒,要爆發天譴。
眾多黑冰台武士就這麽冷冷地盯著,如同看笑話一般,鄙夷不已。
之前太上皇在上清宮無為殿內修道,大家都沒有見過,上清宮是神秘禁地,大家恐懼而又敬畏,所以太上皇的半神還裝得下去。
現在呢?
上清宮早就被破了,你讀書人衝破過,暴民也衝破過,還有幾千軍隊衝了進去。
什麽半神,早就被扒光了。
太上皇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而已。
而且兩個月前不就有妖風在傳,說什麽肅親王、大理寺卿、太醫署令在上清宮內觸怒了神仙,要遭受懲罰嗎?
現在兩個月過去了,這幾個人依舊活蹦亂跳的啊。
上天的懲罰呢?!在哪裏啊。
上清宮都沒有了,裏麵的人都被遣散了,都已經徹底荒廢了。
太上皇都成為一個廢人囚徒了,你敖玉再狐假虎威還有狗屁用啊?
就這樣,敖玉要被南宮三帶走,轉移到黑冰台監獄中去。
敖心走了過來,他幾乎已經痊愈了,但也已經完全蒼老了,頭發也白了。
“能讓我和敖玉說幾句話嗎?”敖心問道。
南宮三道:“敖心大帥,老二同情你們,也敬仰你,但是我不一樣,我是鐵麵無私的,私下有什麽話好說的,串聯勾結嗎?你想要再見敖玉,機會有的是,等到他處死的前夜,你可以去給他送飯。當然這一次敖玉犯的罪太大了,要被滿門抄斬的。所以你們一家人很快就要在地下團聚了。”
敖心目光一怒,但還是壓製了下來,緩緩道:“我兒,為父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是你真上刑場的那一天,為父會去劫法場的。”
敖心還是那麽直啊,竟然連劫法場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
“哈哈哈啊……”南宮三一陣狂笑道:“敖心啊敖心,你雖然在戰場上縱橫無敵。但是敖玉被淩遲處死的時候,何止千人,你殺得過來嗎?你去劫法場,隻是自尋死路啊。就憑你說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稟報皇帝陛下,提前把你捉拿了。”
敖心道:“隨便!”
南宮三道:“現在告別完了,走吧!”
就這樣,剛剛蘇醒的敖玉就被從家中帶走,一千名黑冰台武士押送這他,浩浩蕩蕩前往黑冰台監獄。
看著敖玉被押走的樣子,母親柳氏哭暈在丈夫懷中。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哪怕就是全家死了,也比現在好啊。”
…………………………
就這樣,敖玉也被抓進了黑冰台監獄之內。
至此,太上皇的黨羽全部覆滅了,一個都不剩下。
所謂的太上皇一黨,也仿佛灰飛煙滅。
此時,距離太上皇進入皇宮已經過去了十九天,距離鎮海王世子史廣被殺,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天。
鎮海王府雖然距離京城很遠,但是從江州出海,順風而下,日行千裏,也僅僅也就是十天時間,便能把消息傳到鎮海王府耳中。
所以在十幾天之前,鎮海王史卞就已經收到了兒子的死訊。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的暴怒!
這是一個梟雄,而且是一個藐視天下的梟雄,野心勃勃,有雄心壯誌。
史氏家族的領地在大周帝國的最南端,也在整個東部大陸的最東南角。
他擁有一個半島和大周南境接壤,幾個群島完全孤懸海外。
史氏家族的領地麵積達到三十幾萬平方公裏,人口也有大幾百萬。
正是因為這樣特殊的地理條件,所以敖心盡管陸戰無敵,征服了整個南境,卻對這個史氏家族也無可奈何。
你幾十萬大軍南下平叛了,史氏家族立刻投降,並且把主力大軍撤離到海上島嶼去。
你敖心率領的朝廷大軍剛走,史氏家族的軍隊又迴來了,重新占領了大片的土地。
降而又叛,反反複複,所以無奈之下,敖心奏請天衍皇帝,給史卞封王。
當時天衍皇帝答應了,於是史卞成為唯一的藩王。
但史卞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做一個藩王,而是成立一個帝國。
他的目標是南境五行省!
如今現有的領地和人口規模,是不夠成為一個帝國的。而他一旦吞並了南境五行省,一下子就擁有了一百六十萬平方公裏,擁有近三千萬人口。
加上他擁有一支強大的海上艦隊,海上貿易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坐擁海陸,完全可以成就一番霸業,成立屬於他自己的大史帝國。
原本天下有三大帝國,現在大西帝國崛起了,擁有四大帝國。
那麽未來也可以擁有五大帝國,不是嗎?
他史卞要和四大皇帝平起平坐。
上一次南境叛亂,便是天大的良機,所以史卞的近十萬大軍,便以幫助大周帝國平叛的名義北上,占領了大周南境的三個郡,遙南,海角,北望!
占領了這三個郡,就等於半隻腳踩進了大周南境。
但沒有想到,南境叛亂被這麽輕而易舉平息。緊接著傅炎圖的二十幾萬大軍南下,加上南境叛亂結束後,南境的十幾萬軍隊重新集結在大都護府下。
如此一來,大周帝國有足足四十萬大軍在南境五行省。這樣一來,別說土人不敢叛亂了,這四十萬大軍對鎮海王史卞都是巨大的壓力。
然後皇帝便下旨褒獎鎮海王史卞,並且告訴他說,南境的叛亂已經平息了,鎮海王的軍隊可以返迴本藩了,意思是讓鎮海王退兵,吐出占領的三個郡。
吃進嘴裏的肉哪裏那麽容易吐出來啊,於是鎮海王百般拖遝。而就在這個時候,真是天助史氏,浪州發生了大海嘯,整個浪州港,浪州城都被毀了,大周帝國水師也被毀掉了大半。
朝廷有求於史氏家族了,需要向他借銀子不說,而且海上貿易的份額也要靠史氏家族幫忙。
從那之後,皇帝再也不急著催促睡史卞退兵了,鎮海王史卞的十萬大軍就心安理得霸占南境的三郡,但傅炎圖的大軍卻也沒有退走,距離三郡也不足二百裏,雙方大軍就這麽對峙著。
盡管雙方大軍對峙,但是傅炎圖和鎮海王史卞卻好得如同穿一條褲子一般,就差結為異姓兄弟了。
當太上皇和皇帝對立的時候,傅炎圖更是拚命拉攏鎮海王史卞。
而史卞也拍著胸脯說,盡管他是太上皇冊封的,但是他眼中隻有皇帝陛下。
誰要是跟皇帝過不去,那就是跟他鎮海王過不去,史氏家族的十萬大軍,十幾萬水師枕戈待發,隻要皇帝一道旨意下來,我立刻率兵北上,進京勤王。
傅炎圖趕緊道,那是不必,那是不必,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其他都是蠅營狗苟,不足為慮。隻不過帝國暫時遇到了一點麻煩,需要向鎮海王借銀子。
就在這種雙方火熱的情形下,鎮海王史卞大方地掏出了二百萬兩銀子,然後就再也一毛不拔了。之後世子史廣因為血洗大理寺一案,又被敲了三百萬兩。
但史氏家族實際上隻出了一百萬,剩下還沒有動。
結果這個時候天大的噩耗傳來了,鎮海王世子史廣被敖玉殺了。
“大周這是要逼反我嗎?!”
“我對大周忠心耿耿啊,浪州遭災了,孤掏了幾百萬兩,你們竟然殺我的兒子?”
“你們這是要逼反我啊?!”
暴怒之下,鎮海王史卞立刻下令大軍北上,殺氣騰騰,怒氣衝衝,趁機又占了兩個郡。
因為有求於史卞,傅炎圖和二皇子就算坐擁近四十萬大軍,卻也不好阻攔史卞。
就這樣,史卞原本占領了三個郡,現在變成了五個郡。
二皇子親自去見鎮海王,請他平息雷霆之怒,有話好好說。
然後,二皇子裝著漫不經心道:“太上皇已經被父皇接到皇宮榮養了,上清宮的所有人都遣散了,敖玉也被抓起來了。”
這是在告訴史卞,二皇對決已經結束了,皇帝陛下再也不受製了,再一次獨掌乾坤了。
所以鎮海王你可以借機訛詐,但也不要想訛詐太多,因為皇帝陛下在這場皇權之爭中,已經大獲全勝了。
很顯然,鎮海王史卞也聽明白了,他頓時淚流滿麵道:“二殿下,這史廣是我最疼愛的兒子啊,是未來的鎮海王啊,就這麽被殺了,你讓我心中如何過得去啊?你讓我顏麵何存啊?”
二皇子道:“鎮海王放心,朝廷一定會為你做主的。現在敖玉全家都已經抓起來了。”
“誅殺九族,淩遲處死。”史卞厲聲道。
二皇子道:“誅殺滿門,淩遲處死,這都可以。但是誅殺九族,恐怕不太行。因為敖亭,敖洞,敖鳴等人,都是我們自己人啊,他們也是敖玉的死敵。”
史卞道:“那行,將敖玉全家都淩遲處死。”
二皇子道:“這個條件可以。”
鎮海王史卞道:“香香公主,依舊要嫁給給我們鎮海王府。”
二皇子道:“嫁給鎮海王的新世子嗎?”
史卞道:“不,依舊嫁給史廣我兒,抱著牌位結婚,結**!”
這話一出,二皇子臉色微微一變。
鎮海王你這就不對了吧,很顯然你是自己垂涎香香的美色,想要占為己有啊。
而且我大周帝國的公主,竟然結**,皇室顏麵何存?
史卞道:“另外我這十萬大軍已經占領的五個郡,就不再退還了,請皇帝陛下將這五個郡冊封給我。”
這話一出,二皇子臉色劇變。
這就太過分了啊,你死了一個兒子,我們殺敖玉全家為你複仇,你竟然想要一個嬌滴滴的香香公主,還要五個郡的土地?
五個郡,已經是大半個行省了,等於你史氏家族的領地一下子增加了五成。
這樣的契約若是簽了,那就是喪權辱國啊,怎麽也不可能答應的啊。
於是史卞震怒道:“既如此,那也不用談了,孤王便自己去為兒子複仇。”
這句話當然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緊接著,史氏家族的艦隊出動,在海麵上襲擊大周帝國的商船。
不僅如此,而且把大周帝國在史氏家族港口的所有商船全部扣押了。
接下來,史氏家族甚至集結大規模的艦隊,準備北上狩獵。
這一時間,氣氛立刻變得無比緊張起來。
雙方趕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談判,陷入了徹底的拉鋸戰。
第一條,敖玉全家都被淩遲處死,這點毋庸置疑。
第二條,香香公主可以送來史氏家族,也可以和史廣結**,但是應要秘密進行,對外就宣稱香香公主已經病亡。將她送到史氏家族後,那就是史氏家族的人了,接下來命運如何,就任由史卞。
第三條,鎮海王勞苦功高,朝廷願意再冊封一個郡給鎮海王,當然這依舊是密約不公開。但是內閣和樞密院,都會承認這一點。
第四條,鎮海王願意無償捐獻一千萬兩銀子給朝廷。
這個條件,鎮海王史卞當然不答應,僅僅隻有一個郡,而且還要他花一千萬兩銀子。
就區區一個郡的領地,我就算收稅一百年,也不見得能收到一千萬兩。
我史氏家族錢有得是,不計其數,但也不要當我是冤大頭。而且史氏家族這筆錢未來是要用來建立帝國的。
雙方再一次你爭我奪,對後麵兩條進行艱難的談判。
但是雙方也都心知肚明,這個談判很快就要成功了。鎮海王這一千萬兩依舊要給,但是冊封的不是一個郡,而是三個郡。
這當然依舊是喪權辱國的,但是在朝廷諸公眼中,這南境好像不完全是朝廷的疆土,是發財之地。就有點類似大英帝國對海外殖民地的態度,割讓三郡就割讓三郡。
得到這一千萬兩銀子,就可以重修浪州港,重建水師,重建浪州城了。
等到大周帝國水師強盛之後,再進行削藩便是了。
今天讓出去的這三個郡,十幾年內就能拿迴來,而且整個史氏家族的領地也都會占迴來。
距離簽訂密約的時間也不遠了。
然後,鎮海王史卞提了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道:“聽說我兒當時說過,想要把敖玉的頭顱做成尿壺?”
二皇子道:“確有其事。”
鎮海王史卞道:“那就要滿足我兒的遺願,你們將他淩遲了之後,所有的肉都要用冰保鮮,然後把他的顱骨剔下來,一並送到我手中。”
二皇子道:“您這是要做什麽?”
鎮海王史卞道:“我要用他的肉喂狗。”
………………………………
敖玉既然已經醒來了,那就要象征性地對他進行一次審訊。
依舊是三司會審,大宗正肅親王督審。
大理寺卿厲聲喝道:“敖玉,你可認罪嗎?”
雲中鶴道:“我和史廣簽下了生死狀,比武決鬥,生死由天,何罪之有?當時幾千人作證,老梁親王也能作證,況且我朝的威宗皇帝也曾經和西涼太子決鬥過,莫非我大周不認這生死狀契約嗎?”
大理寺卿傅人龍皺眉,老不死的梁親王,你來湊這個熱鬧做什麽?
“比武決鬥的生死狀契約,從律法上是不算的,但畢竟我朝有先例,就勉強算有效。”大理寺卿傅人龍道:“但是鎮海王世子史廣不是死於決鬥,而是死於謀殺。你敖玉什麽武功,大家有目共睹,完全手無縛雞之力。史廣世子乃是千人敵,你如何能夠在比武場上殺他?其中必然有詐,於是本官就讓驗屍官,還有太醫署令去檢查了史廣世子的屍體,果然發現了端倪,他的體內有大量的奇毒,所以他是死於毒殺,而不是比武決殺。”
接下來,驗屍官的報告,太醫署令林中因親自上堂作證,說得有條有理,敖玉自己都差點要信了。
雲中鶴頓時冷笑道:“且不說史廣不是中毒而死,就算他有中毒,與我何幹?”
林中因冷笑道:“敖玉啊,你做下的醜事,你自己不承認嗎?你給史廣世子下的正是迷迭穀奇毒,地獄妖姬。井中月女王中的就是這種劇毒吧,是你去迷迭穀,求得了地獄妖姬的解藥。”
雲中鶴驚愕,連這事你們都知道了,他頓時笑道:“那我倒是想要知道,這地獄妖姬的劇毒,我是怎麽得到的?”
林中因道:“是你從迷迭穀裏麵購買的。”
雲中鶴道:“有何證據?”
林中因拿起一個瓶子道:“這是什麽?這就是迷迭穀的劇毒地獄妖姬,你家燒了,我們從你家斷壁殘垣中搜到的,還剩下半瓶。另外半瓶在那裏,當然是給史廣服下了。而這地獄妖姬的特性就是服用下去之後,半個時辰左右就會發作,而一旦施展武功內力,瞬間就發作。一旦毒發,全身麻痹,完全無法動彈。這也完全能夠證明,史廣世子當時躍上空中之後,忽然全身僵硬落地,然後被你殺之。因為你提前把半個時辰,給他下了地獄妖姬的奇毒。”
“來人啊,傳證人。”
片刻後,來了一個妖嬈婀娜的女子。
“索氏,你是什麽身份,如何給史廣世子下毒的?”大理寺卿寒聲道。
那個妖嬈的女子道:“奴家是史廣世子的侍妾,但奴家和蘇小雲一樣,都已經被大贏帝國黑龍台策反了。有一天這敖玉出現在我麵前,把一瓶東西交給我,說讓我想辦法將這瓶液體混入史廣世子的食物之內。我害怕不答應,敖玉就威脅我,若不答應,就將我身份暴露出去,那樣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無奈之下,我隻能給史廣世子下了這瓶藥水。”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就是眼前這個人,逼迫你給史廣世子下毒嗎?”
那個妖嬈女子望向了敖玉,道:“對,就是他,就是他。”
太醫署令林中因拿過瓶子,遞給那個妖嬈女子道:“是這瓶東西嗎?”
“對,對,對。”那個女子道:“就是這個味道,我記得清清楚楚。”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帶下去。”
然後,那個史廣的侍妾就被帶了下去。
大理寺卿傅人龍寒聲怒道:“敖玉,現在人證,物證,屍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你還不認罪?”
雲中鶴開始鼓掌,道:“佩服,佩服,佩服啊!”
肅親王一揮手,其餘人等全部都出去了,並且關上了大門。
大堂之內,就隻有四個人了,肅親王,大理寺卿傅人龍,太醫署令林中因,還有雲中鶴。
雲中鶴道:“肅親王,兩位大人,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本以為你們會隨便栽贓我一個謀殺罪名就算了,沒有想到竟然做得如此嚴密完整,如果不是我自己確定沒有做過,連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害人,也要害得周全嘛。”
這個時候,他也不掩飾了。
雲中鶴道:“這地獄妖姬是大西帝國太子李紂給你們的吧,關於我救井中月之事,我去迷迭穀隻事,也是他告訴你們的吧。”
肅親王道:“沒錯,敖玉你敵人滿天下呀。但本王還是非常配合,你是如何在比武上殺了史廣呢?真是讓人震驚啊,不過……也要感謝你殺了史廣,否則我們也不能囚禁了太上皇。”
囚禁太上皇?你肅親王竟然堂而皇之地說了這幾個字了。
“敖玉啊,你就不要奢望太上皇來救你了。”肅親王笑道:“他老人家現在就是一個囚徒了,每天吃飯,睡覺,拉屎都被規定得死死的。吃不下就硬塞,睡不著就硬按在床上,真是慘不忍睹啊。不過他竟然還胖了一點,看來人和豬也是一樣的,用力喂鐵定是會胖的。”
雲中鶴顫抖道:“香香公主呢?史廣死了,她總不需要嫁了吧。”
肅親王道:“對外宣稱香香公主已經病亡,但是卻秘密送去鎮海王府,和史廣的牌位結婚,結**。當然她最終會落在誰的手裏,天知道。”
雲中鶴嘶聲道:“你們真是禽獸不如,作為皇族,連自己的公主都保不住。”
肅親王道:“成王敗寇,又有什麽好說的?對了作為交易條件,你全家都要被淩遲處死,你的顱骨會當成禮物,送給鎮海王史卞。”
雲中鶴怒吼道:“你們這般對待太上皇,你們這般對待香香公主,這般縱容鎮海王那個叛賊,如此禽獸不如,就不怕上天震怒,降下天譴嗎?”
“天譴?”肅親王哈哈大笑道:“敖玉啊,太上皇自己都成為囚徒了,如同豬狗一般,你還假借他的名義托夢,還在狐假虎威,何等可笑?”
雲中鶴一字一句道:“真有天譴,信不信由你。”
肅親王道:“哦,什麽時候呢?”
“八月二十七,申時一刻!”雲中鶴道。
肅親王目光一縮,竟然精確到了時刻?
“那就是後天了?”肅親王道。
“對,後天。”雲中鶴道。
肅親王道:“那究竟是什麽天譴呢?”
雲中鶴道:“我……我也不知道,但太上皇托夢給我,說屆時一定會有天譴。”
肅親王哈哈大笑道:“什麽?你不知道?”
雲中鶴道:“對,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一定會有天譴,肅親王,大理寺卿傅大人,林中因林大人,你們幾人倒行逆施,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肅親王和傅人龍,林中因三人對視一眼,然後跟著大笑。
“敖玉啊,你想要活命想瘋了吧?天譴?哈哈哈!”
“我們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來人啊,將敖玉押迴黑冰台大牢。”
接下來,敖玉就重新被關入了黑冰台監獄之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依舊讓對敵視敖心敖玉的南宮三親自帶領幾百名黑冰台高手守衛,絕對不讓任何人接觸敖玉。
……………………………………
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敖玉剛剛醒來就高唿,太上皇托夢,大周有罪人,上天震怒,要爆發天譴。
但是黑冰台武士很多人都聽到這話了,而且一路上雲中鶴也高唿不止。
所以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這句話,傳遍了敖玉的這一次預警。
但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徹底的笑話。
之前妖風說,肅親王等人褻瀆了上清宮,要遭到神仙懲罰。
結果呢?狗屁事都沒有,上清宮都荒廢了,這三人依舊沒事。
現在你敖玉馬上要被淩遲處死了,太上皇都被軟禁了,你還假借太上皇托夢,說什麽天譴?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你就算再蹦也沒用了,也救不了你自己了,你死定了。
………………………………
那麽什麽是天譴呢?竟然讓敖玉和太上皇圍繞著這個天譴,布下了這天大的計謀。
從血洗大理寺,再到血濺朝堂,又到誅殺史廣,最後上演皇帝屠殺浪州災民,逼宮太上皇。
如今太上皇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迴到了皇宮之內,當成了一個囚徒。
這何止是孤注一擲啊?
這個天譴是地震?龍卷風?雷電?
不,不是!
是日全食,而且還是幾百年來最長時間的日全食,會整整維持九分鍾左右。
為了這個日全食,雲中鶴已經等了整整幾個月了。所有的計謀,都圍繞著這個日全食而進行。
八月二十七日,三點一刻,驚人的日全食爆發。
屆時,整個天地一片黑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後世地球,因為科技發達了,對日全食雖然驚奇不已,卻不當成是天大的事。
但是在這個世界,日全食就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天上的太陽,忽然就不見了,明明是大白天,忽然一下子變成黑夜。
這……這多恐怖啊?
而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記載的幾次日全食,經常會伴隨著朝堂劇變。
幾百年前的日全食,大夏帝國發生了親王弑兄囚父,皇位更替的駭然之事,也就是大夏帝國的那位千古一帝,光祖皇帝。
他弑殺太子,囚禁君父的理由,就是說大夏帝國有罪人,上天暴怒,所以降下天譴,天下進入至暗時刻。
眾所周知,日全食是有角度的,有些地方會看得見,有些地方則看不見。而當時的日全食,發生在大夏帝國區域。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皇帝就是天上的太陽啊。
那有一天太陽忽然消失了,意味著什麽?以為皇權更替,意味著天下換主啊。
所以在古代社會,地震,海嘯,颶風等等所有的災害加起來,都比不上日全食震撼更大。
對於天下萬民來說,日全食才是最大的天譴。
可是,日全食沒有任何殺傷力啊,隻是忽然從白天變成了黑夜而已。
隻是給人的心理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衝擊。
那該怎麽殺人啊?
如果日全食,再加上流星雨呢?
天降流星雨,砸入皇宮,砸死奸臣?
這夠不夠震撼?夠不夠天譴?
太陽被吞噬了,整個天地陷入黑暗,天上降下恐怖流星雨,摧毀皇宮大殿,將某些大臣砸成肉泥。
這個畫麵,是不是足夠驚人了?
可是,日全食就是日全食,不會爆發流星雨啊,沒有那麽巧的事情啊。而且就算真的有流星雨,砸中皇宮的概率微乎其微,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有流星雨,咱們就自己造流星雨。
咱們自己造天降隕石,砸毀皇宮,砸死奸臣的驚天大戲。
袁天邪之前就說了,他為了裝神弄鬼,準備了不少隕石。但雲中鶴說不不夠,要更大,要更多。
整整部署幾個月了啊,六月份就開始了,如今都快九月份了。
這一場驚天大戲,終於要開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