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府邸中,寬敞的靜室內,九靈和仙蕪盤膝坐在主位蒲團之上,曉月、白起、舒玉、白真也是在兩側分別盤膝靜坐。


    “嗯?梨花怎麽這麽快就走了?”舒玉似有所覺的突然蹙眉道。


    九靈眸光微閃的冷笑一聲:“多情女遇上無情郎,呆在這兒還有什麽意思?”


    “師姐,隻是一個誤會罷了!”一旁仙蕪忍不住道。


    一旁下首的曉月卻是目光微閃的搖頭一笑道:“誤會嗎?那陳金定和薛丁山,可是情緣天定,很快這鎖陽城就要辦喜事了。梨花早走晚走,都是一樣!早點兒走,反而更好一些。”


    “哼!薛丁山有什麽好?一個個都喜歡他!”舒玉冷笑開口。


    “對,舒玉,你總算說了句有水平的話,”曉月點頭笑道。


    舒玉一聽不由不爽的瞪了眼曉月。


    仙蕪則是有些意外的看向曉月:“曉月,梨花和薛丁山可是..”


    “哼!薛丁山他配不上梨花,”曉月搖頭冷淡開口,毫不客氣道。


    聽曉月這麽說,九靈都是意外的看了眼曉月,眸光微閃。


    仙蕪微微搖頭:“一切都是緣分和命數,他們之間雖然好事多磨,但情誼難斷。”


    “那就多加一把火好了!”曉月不在意道:“梨花前途無量,不能被薛丁山影響了修行。他們之間,還是早點兒斷了為好。”


    仙蕪忍不住蹙眉道:“曉月,你說的我明白。不過,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仙蕪師伯放心,這事我有分寸。若無別的事,兩位師伯,曉月先告辭了!”說著。曉月便是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白起見狀微微一愣,旋即忙道:“那我也先走了!”


    舒玉和白真見狀,彼此相視一眼。也是和九靈仙蕪告罪一聲,起身離開。


    待得他們離去。仙蕪不禁蹙眉不解道:“師姐,曉月到底什麽意思?”


    “也許他有自己的考慮吧!”輕搖頭的九靈,淡然隨意道:“師妹,我先去修煉了。若無其他的事,不要打擾我。”


    目送九靈離去的仙蕪,不由搖頭無奈道:“怎麽了都是?一個個怪怪的!”


    “仙蕪!”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靜室內空間微微波動,寒氣彌漫開來。一道虛幻身影在靜室內浮現。


    抬頭一看的仙蕪,忙恭敬起身施禮道:“老師!”


    ...


    兩日後,夜涼如水,冷風陣陣,天上烏雲蔽月,隻有隱約的零散星光灑落。


    鎖陽城西城上,一身錦衣常服的薛丁山靜靜而立,沉默的望著西方天際,整個人都有些蕭索失落味道。


    “丁山!很晚了!”輕輕的腳步聲靠近,卻是竇仙童來了。


    美眸有些複雜疼惜的看著薛丁山。竇仙童將手中拿著的一個錦袍為薛丁山披上:“天越來越冷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全呢!小心身子!明天你就要迎娶金定妹妹了,怎麽可以這麽不愛惜自己呢?”


    “仙童!對不起。我..”轉身看向竇仙童的薛丁山,不由歉聲道。


    竇仙童輕搖頭一笑:“丁山!我沒有怪你,也沒有覺得委屈。能夠嫁給你為妻,我感覺很幸福。你放心吧!我會把金定當自己親妹妹待的。”


    “丁山何德何能,能夠娶到如此賢妻?”薛丁山將竇仙童擁入懷中,深吸了口氣道。


    輕靠在薛丁山化作,竇仙童聞言不禁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丁山!”


    相擁許久,夫妻二人才緩緩分開,攜手一起離去。


    次日。一大早鎖陽城中便熱鬧了起來,城主府元帥行轅更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之前程咬金等匆匆到鎖陽城外的山上接薛丁山,了解了情況。知道了陳雲身份,準備說降陳雲為大唐效力。陳雲也是順杆子往上爬,提出了要將女兒嫁給薛丁山為妻。


    薛仁貴知道之後,知道這陳金定雖然其貌不揚,卻是本領不俗,將來會是薛丁山的好臂助,故而便欣然答應了這門婚事。


    皇帝李治因為唐軍打破西涼正高興,聽說陳金定殺了蘇錦蓮,更是大讚巾幗英雄,親口賜婚,並且要親自主婚。如此榮耀,自然是將陳雲父女感動得不得了。不得不說,這李治不愧是皇帝,籠絡人的手段實在是沒得說。


    於是,程咬金做了迴月下老人,一樁婚事便就此敲定了。


    今日,正是薛丁山迎娶陳金定的好日子。天公作美,萬裏無雲,豔陽高照。


    唐軍大勝,借著這次喜事也是振奮了士氣,軍士們一個個精神頭十足。


    當晚,離此兩百多裏外的寒江關,黑漆漆散發著寒意的關牆之上,一個個身穿黑色鎧甲的西涼兵士好似鋼鐵雕塑般一個個站得筆直,目光如電的看著關外。


    一襲白衣勝雪,三千青絲在夜風中飛揚,美眸輕眯的樊梨花靜靜的看著東方天際,目光好似穿透虛空看到了鎖陽城,聽到了鎖陽城中還未散去的喜慶喧囂之聲。


    “姐姐,很晚了!”一身黑衣的阿影徑直來到了樊梨花身旁。


    聞言美眸微閉的樊梨花深吸了口氣清涼的空氣,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準備得怎麽樣了?”


    “兩位少將軍將姐姐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阿影輕點頭,略微猶豫才道:“姐姐,你真的準備要..其實薛丁山他..”


    不待阿影說完,樊梨花便是豁然睜開美眸,冷淡開口道:“這事和他沒什麽關係!我們立場不同,各為其主。他必然要兵進寒江關,我也隻能迎戰了。”


    “走吧!我們迴去!”美眸複雜的望著東方夜空,樊梨花說著當先轉身離去。


    ...


    兩日後,朝廷大軍浩浩蕩蕩足有三十萬,以薛丁山為帥、徐茂公為軍師、薛仁貴程咬金為監軍,在寒江關外五裏處按下營寨。


    剛剛搭建起的帥帳中,薛丁山高坐主位。兩側首位分別坐著薛仁貴、徐茂公,其他眾將包括程咬金都是站在帳內。


    “前麵就是寒江關,父親。軍師,眾位將軍。大家都說說該怎麽破這寒江關,”薛丁山手按帥案,先是對薛仁貴和徐茂公點頭示意,這才轉而看向眾將問道。


    徐茂公當先開口:“寒江關依仗寒江,關牆甚高,奇險無比,易守難攻,乃是西涼最為險要的關隘。若要強取。必然損兵折將,得不償失。所以,最好是智取。能夠不戰而奪之,是最好的。”


    “寒江關守將樊洪,乃是西涼名將,素來對西涼王忠心耿耿。想要讓他投降,可並不容易,”薛仁貴皺眉搖頭道。


    程咬金大咧咧的忙道:“哎呀!你們怎麽忘了,那樊洪的女兒樊梨花,和丁山可是師兄妹。有這層關係在。說降樊洪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著程咬金這話,薛丁山頓時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起來,目光閃爍不定。


    “丁山!”薛仁貴看向薛丁山。略有些遲疑不定。


    徐茂公也是看向了薛丁山,略微沉吟才道:“丁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剛來到寒江關,要先試試那樊洪是何態度,在做計較。”


    “軍師的意思是?”薛丁山抬頭神色微動的看向徐茂公。


    徐茂公微微一笑:“先禮後兵!丁山,你身為主帥,當親自率兵到寒江關外,會一會那樊洪,摸摸他的心思。”


    “丁山明白!”薛丁山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即便是目光掃過眾將:“眾將軍,且隨本帥一起去寒江關外會一會樊老將軍。讓他看看我大唐將士的雄姿。”


    眾將領彼此相視,都是目光灼灼的宏聲應道:“是。元帥!”


    ...


    寒江關內,樊府,樊梨花住處臥房中,一襲寬鬆白裙,烏黑長發披散在肩後的樊梨花正靜靜站在窗前,閉目任由窗外的寒風吹在身上。


    “姐姐!”請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緊身黑裙的阿影來到了樊梨花身後。


    看著樊梨花靜立沉默不語,略微猶豫的阿影便是輕吸了口氣道:“姐姐,唐軍三十萬大軍,由薛丁山掛帥,已經來到了寒江關外五裏處安營紮寨。兩位少爺已經到了關上,讓我來通知姐姐。”


    “來了嗎?好快啊!”輕睜開雙目,美眸幽幽的樊梨花,旋即便是再次閉上雙目輕聲問道:“我父親呢?他可有什麽吩咐?”


    阿影忙道:“這我不太清楚,將軍他好像還在閉關靜修沒有出關呢!”


    “閉關?”豁然睜開雙目,秀眉微蹙的樊梨花,旋即便是轉身看向阿影美眸淩厲起來:“阿影,把我的盔甲拿來,為我備馬!”


    阿影聽得有些猶豫:“姐姐,你真的要..”


    “去拿!”抬頭目光淩厲的掃了眼阿影,樊梨花的俏臉之上多了幾絲冷意。


    阿影見狀不敢怠慢,忙應聲出去,不多時便是從外間取來了一套精致的盔甲。那是一套做工精細的甲胄,不似普通的盔甲一般好似鐵疙瘩,而好似一件軟甲,通體雪白,有著毛茸茸的鑲邊,還有繡工精致的梨花紋路一頂貂尾絨帽之上鑲嵌著雪白玉飾,兩縷彩絲編成的瓔珞垂落兩側。


    “姐姐,這套盔甲真漂亮!”阿影將那套盔甲放在桌上,美眸閃閃的看著。


    緩步上前,玉手輕輕佛摸著那套盔甲,美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的樊梨花不由道:“這套盔甲,是我十四歲生日的時候,父親專門請能工巧匠為我打製的。它雖然是軟甲,但是內鑲雪銀絲,堅韌無比,且能禦力卸力,珍貴無比。”


    “將軍對姐姐真好!”阿影忍不住有些羨慕道:“阿影真的好羨慕姐姐有個疼愛你的好父親。可惜,阿影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他長的什麽樣子。”


    樊梨花抬頭看了眼阿影,美眸輕閃的沒有多說什麽,旋即便是轉身深吸了口氣道:“阿影!為我穿戴好盔甲。”


    “好啊!”阿影含笑應了聲,忙小心將貂尾絨帽拿起放在一旁,拿起那套精致軟甲為樊梨花穿戴起來。


    不多時,看著穿戴好一身戎裝轉過身來的樊梨花。阿影不由美眸閃亮的讚道:“姐姐穿上這身軟甲,簡直就是花木蘭再世啊!不,就算是花木蘭。也沒有姐姐漂亮。”


    “行了!別貧嘴了!你也去準備一下,隨我出關迎戰。”笑罵了聲的樊梨花,從阿影手中接過貂尾絨帽道。


    看著阿影應聲離去的背影,麵上笑容微微淡去的樊梨花,這才麵無表情的緩緩戴上了貂尾絨帽,一汪清泉般的秋水眸子中眸光閃爍,蕩起似水漣漪。


    這會兒,嚴陣以待的寒江關上,皆是一身甲胄的樊龍樊虎兄弟正並肩而立。


    “這唐軍的營陣布置倒還真是嚴謹!”樊虎眯眼看著關外數裏外唐軍大營中連綿的營帳。不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弧度:“大哥,要不要趁他們立足未穩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一旁的樊龍卻是淡笑搖頭道:“咱們仗著寒江之險,任由他人數再多,兵士再勇,想要攻下寒江關也要損失慘重。既然如此,何必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呢?”


    “大哥是說隻守不攻?”樊虎有些不爽的皺眉道:“就這麽縮在關內,豈不是讓他們小瞧了我兄弟?”


    樊龍冷淡一笑:“咱們樊家世受王恩,守住關隘最為緊要。當然,唐軍雖然厲害,倒也不至於讓你我兄弟懼怕。總是龜縮不出。影響士氣。既然人家都來到門前了,咱們怎麽說也該歡迎一下。”


    “大哥,你坐鎮關內。便由小弟去‘迎迎’他們吧!”樊虎笑著道。


    樊龍聞言正要開口,卻是似有所覺的眉頭一掀,眯眼看著關外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弧度:“嗯?有意思!想不到他們比你還急,先上門拜訪來了。”


    “嗬嗬,既然客人這麽客氣,那我們也不能怠慢了!大哥,我去了!”樊虎怪笑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樊龍無奈的提醒道:“二弟,小心一些!唐軍中多能人。別陰溝裏翻了船。”


    “大哥!放心吧!”不在意的聲音傳來,話音落下的樊虎。已是靈活的躍身下了關牆,落在的關門內的一匹神駿棗紅戰馬背上。從一旁的親兵手中接過了一杆暗紅色狼牙錘,策馬上前對著身後一對早已整裝待命的寒江關兵士揮手喝道:“開關門!”


    吱呀..關門緩緩開啟,吊橋落下,樊虎一馬當先,領著緊緊千於精兵來到關外擺開了陣勢,端坐馬背上手中狼牙錘斜指地麵,眯眼麵帶自信冷笑的看著前方官道上策馬率兵而來的薛丁山。


    雙方相距十丈距離時,抬手示意身後眾將和唐軍兵士停下的薛丁山,勒馬停下雙目輕眯的看向了樊虎,隨即拱手道:“朝廷征西元帥薛丁山,不知前麵是寒江關哪位將軍?”


    “樊虎!家父寒江關關主樊洪!”樊虎下巴微抬,略帶不屑的看著薛丁山:“你就是薛丁山?小白臉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也能當上大唐元帥。看來,你們大唐真是沒人了啊!”


    薛丁山尚未開口迴應,後麵眾將之中的羅章已是怒而手中長槍一指樊虎:“狂妄!敢對我們元帥無禮,你一個個小小寒江關關主的兒子,又算個什麽東西?”


    “嗯?”麵色微沉的樊虎,不由目光如電的看向羅章。


    “羅章,不得無禮!”抬手皺眉輕喝一聲的薛丁山,隨即便是對樊虎客氣的含笑拱手道:“樊少將軍,敢問樊老將軍莫非不在關中?”


    樊虎冷哼一聲,一揮手中的狼牙錘道:“家父自然在關中。不過,就憑你一個小輩,還不夠格與家父對陣。想要見家父,贏了我再說!”


    “小兒不夠格,不知我薛仁貴是不是有資格見見樊老將軍呢?”薛仁貴驅馬上前。


    瞥了眼薛仁貴的樊虎,卻是冷笑不屑道:“蘇寶同的手下敗將,連你兒子都比不上,也配見我父親。薛仁貴,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都說你薛仁貴是大唐名將,可除了打勃遼之時憑著股兒勇力打敗了有勇無謀的鐵世文,你還有什麽戰績?臨老了,混得連元帥之位都退位讓賢讓給了兒子。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軍中呆著了。”


    樊虎這一番話著實夠狠,直接將薛仁貴氣得臉色發青,薛丁山也是麵色冷了下來,目中冷芒閃爍,手中方天畫戟緊握,指節一陣脆響。


    “賊子猖狂!”一聲怒喝,忍不住火氣的羅章,當先策馬飛奔殺出。


    “來得好!”看著那直刺自己的淩厲長槍,咧嘴一笑的樊虎,毫無所懼的縱馬迎了上來,手中的狼牙錘輪圓了砸出。


    鏗..長槍和狼牙錘一記撞擊,渾身一震的羅章,險些從馬上摔了下去,一槍被格擋開,旋即隻見那輪圓了的狼牙錘化作一道圓弧掄迴,向著自己胸口砸來,不由心中一顫:“好大的力氣!大意了!”


    “章兒!”疾唿聲中,焦急的羅通直接從馬背上躍身而起,顧不得太多,手中長槍直接擲出,好似利矢般險而又險的在那狼牙錘砸在羅章胸口之前將之擋了下來。


    鏗..長槍被砸飛,被半空中的羅通揮手接住。


    “嗯?”被反震之力帶得身子向後一仰,麵色微變的樊虎,不由忙坐直了身子,握著狼牙錘的手略微鬆了鬆再次握緊,目光如電的看向了那手持長槍閃身落地的羅通。


    “章兒,退下!”抬頭目光淩厲看向樊虎的羅通,低沉厲喝道。


    馬背上,逃過一劫的羅章,聞言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沒了脾氣,應了聲忙勒馬迴轉本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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