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邊上,皺眉強忍著不適之感的羅通,不由對李鸞虎喝道:“李鸞虎,你已經敗了!不要再糾纏了!”


    “不,我沒有敗!”側頭看向羅通的李鸞虎,有些狂暴的咆哮了一聲。


    站在李鸞虎對麵的薛丁山,也是不禁皺眉看向麵前這個好似要發瘋的家夥,手中方天畫戟略微用力在其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色痕跡。


    “嗯?”脖子上的隱隱刺痛感,頓時讓李鸞虎轉而看向了薛丁山,手中的噬魂金刀握得更緊了些,微微眯起的雙目之中殺機升騰。


    麵對李鸞虎的目光,麵色略微變化的薛丁山,也是忍不住麵色冷了下來。


    “住手!鸞虎!輸了就是輸了,我李家的人,拿得起,就放得下,”低沉的聲音如悶雷般響起,瞬間傳入了李鸞虎的耳中,正是李神通見狀不妙霍然起身開口。


    聽到李神通的話,渾身氣勢一泄的李鸞虎,不由不甘的看了眼薛丁山,緩緩向後退了一步,轉而閃身落在了擂台之下。不再發出刀吟之聲的噬魂金刀,也是在李鸞虎的手中恢複了暗金色。


    同時,那些較場上維持秩序的兵士和外麵圍觀的眾人,也是從之前的迷糊中清醒過來,頓時一陣議論之聲如滾滾潮水般席卷開來。


    “嗯?”玉手扶額,美眸深深看了眼擂台之上麵色冷漠的李鸞虎,目中閃過一絲隱約忌憚之色的武後,不由麵上悄然浮現出了幾絲淡淡的冷意。


    其他的文武官員們,清醒過來之後,對於李鸞虎的手段,也是不禁又驚又怕。甚至於有一些官員,對李神通諂媚般的稱讚著李鸞虎的本領,而且默契的都沒有去提這次比武的勝敗問題。


    “哼!”悶哼一聲的李神通不由道:“主位大人,犬子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卻也不敢小瞧天下之人。這並肩王薛仁貴之子薛丁山。便是當真好本領。這薛家父子兩人,都是如此神勇,當真是我大唐之福。由他來掛帥,相信是明智之選。”


    意外看了眼李神通。坐在他下首的程咬金便是朗笑道:“定江王真是大肚能容啊!”


    “同樣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魯國公過獎了!”李神通側頭瞥了眼程咬金,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同樣疑惑看了眼李神通的武後,美眸微閃,旋即便是笑道:“好!薛世子果然是少年英才。我大唐有此後起之秀,實乃朝廷之福氣。既然薛世子贏了,那麽按照約定,自然便是應該由薛世子來做這二路元帥。諸位大臣覺得如何?太子,你覺得呢?”


    說著,武後便是含笑看向了太子李弘和眾文武大臣。


    眾臣彼此相視。輕聲議論著,大多都是點頭讚同。


    “單憑母後安排!”李弘說著,卻是轉而道:“不過,定江王世子李鸞虎,比之薛世子也不遑多讓。武藝超凡,同樣是難得的將帥之才。孩兒覺得,可讓他隨軍出征。母後以為如何?”


    聞言微微一愣的武後,不由略有深意的看向李弘,轉而瞥了眼撫須含笑的李神通淡笑道:“太子既然說了,自無不可!但不知太子準備讓李鸞虎擔任何職?”


    “以鸞虎的武藝,就算得不到二路元帥之職。當個先鋒總不為過吧?”李神通不待太子李弘開口,便是看向武後目光略顯淩厲的問道。


    太子李弘也是點頭忙道:“母後,孩兒覺得皇叔爺說得有理。”


    “殿下,這二路先鋒之職,臣等與皇後議論過了。大家都覺得,羅通比較合適。比較。他經驗豐富,武藝也是不弱。有他輔佐丁山,比兩個年輕人一起共事要好得多,”程咬金對李弘提醒道。


    李弘一聽,不由麵露猶豫之色的看向武後:“母後。您看?”


    “魯國公所言甚是!總要有個成熟穩重有經驗的大將隨行,才更為妥當。羅通英勇善戰,多曆戰陣,經驗豐富。用他做先鋒輔佐薛丁山,極為妥當。李鸞虎嘛,也不差!但畢竟他經驗淺薄,本宮看便先隨羅通將軍做個副先鋒吧!”武後沉吟說著,旋即便是淡笑看向李神通道:“定江王以為如何?”


    微微咬牙麵色不太好的李神通,旋即便是咧嘴一笑道:“好!臣謝皇後抬愛犬子。”


    “如此,就這樣定下好了!”李弘見狀微微鬆了口氣道。


    武後隨即道:“在這些來參加比武奪帥的人中,也有幾個不錯的將才。羅章、秦英、程千忠、尉遲青山等,都是忠良之後,理當重用。便讓他們一起隨軍出征,曆練一番。待得出征迴來,掙得戰功,也不至於弱了父祖輩的威名。”


    “嗯!”李弘點頭連道:“母後,那便任命羅章、秦英為左右先鋒,任程千忠為後路先鋒,尉遲青山為押糧官。母後覺得如何?”


    武後淡笑道:“太子覺得好,自然沒有什麽問題。眾位臣工怎麽說?”


    “娘娘,殿下的任命正合眾臣商議的意思,我等沒有意見!”文官中上官儀開口道。


    程咬金也是咧嘴笑道:“哈哈,這幫小崽子,也的確是該出去見見世麵的時候了。”


    “嗯!”微微點頭的武後,便是道:“太子,那便先賜薛世子二路元帥的帥印吧!皇上被困多時,不能耽擱了。盡快整頓大軍,二路大軍準備出征吧!”


    點頭應了聲的李弘,明日宣薛丁山上前,然後直接起身來到薛丁山麵前,從一旁內侍恭敬舉著的托盤內取過二路帥印,遞給了薛丁山:“丁山!父皇的安危,朝廷的征西大業,全看你的了。”


    “太子放心!臣薛丁山必不辱使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薛丁山接下帥印,單膝跪地鏗鏘有力道。


    太子李弘不由忙伸手扶起薛丁山:“薛元帥,快快起來!”


    站起身來的薛丁山,對太子李弘微微施禮,旋即便是轉而看向校場下方,高舉起了手中的二路元帥帥印:“薛丁山承蒙皇後厚愛,太子看重。委以二路元帥之職,身兼重責。此次西去,不救迴君父,我薛丁山誓不生還!三軍將士。當其心用力,揚我大唐軍威與域外,叫敵人聞風喪膽,所向披靡。”


    “揚威域外!所向披靡!..”軍士們激動的唿喊起來,喊聲一浪接過一浪,引得外麵圍觀的人也都是加入了呐喊的行列。


    見狀,同樣激動起來的眾臣,不由彼此輕聲議論起來,對薛丁山稱讚不已。


    武後也是目光微亮的含笑看向薛丁山的背影,暗暗點頭:“這薛丁山。果然不凡!”


    麵色沉凝的李神通,則是雙目微眯的看著薛丁山,目中閃爍著莫名光彩。


    而下方擂台下站著的李鸞虎,則是麵色難看、目光陰沉的看向薛丁山,心中怒火洶湧。沒有得到元帥之職也就罷了。竟然隻是當了一個前路副先鋒。這讓高傲的李鸞虎,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而緊接著,奉太子之命,薛丁山身為二路大軍元帥,親自開始為軍中一些將官授予各自的官印。


    “李將軍,咱們將要同去西征,還望彼此能夠齊心協力。”在為李鸞虎授予官印之時,薛丁山看著他正容開口道。


    聞言,神色淡漠的李鸞虎,卻是默默接過官印,什麽都沒有說。


    “輸不起就不要來爭什麽元帥之職。擺這幅臉色,給誰看啊?”一旁的羅章不屑道。


    李鸞虎一聽。頓時麵色微微漲紅的胸口起伏起來,轉頭看向羅章,目中閃過了一抹嗜血紅光,讓羅章忍不住心中一怵。


    羅通也是眉頭微皺的瞪了眼羅章:“住口!”


    “羅將軍,李將軍。以後上了戰場,咱們可就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了,”薛丁山則是看著他們道:“所以,我不希望彼此之間有什麽嫌隙。不管是誰,若是因為私人恩怨影響了戰局,本帥都不會手下留情。軍法無情,還請你們各自警醒。”


    羅章聞言略顯鬱悶的應了聲,看得羅通輕搖頭無奈暗歎。


    李鸞虎則是轉過頭來,目光冷厲淡漠的看了眼薛丁山,什麽都沒有說。


    高台之上,看著薛丁山在下麵和眾將說話,武後不由淡笑道:“看來,這裏沒有我們什麽事了。出征的事情,交由薛丁山安排好了。不過,戶部要盡快撥發軍械糧草藥材等,以備二路大軍出征所需。”


    “娘娘放心!這些東西,微臣早已吩咐戶部準備妥當,”上官儀開口道。


    “好!”武後滿意點頭道:“眾臣商量擬定時間,大軍出征之時,本宮和太子將親自送大軍西去。”


    眾臣恭敬應聲,隨後便是和武後、太子李弘一起離開了校場。


    薛丁山帥眾將拱手武後和太子離去之後,這才轉身看向眾將吩咐道:“諸位,今日天色將晚了。明日,大家一起,前去薛府,我們商議一下出征的事宜。同時,還有些其他的事情,大家務必全部都到。”


    “是,元帥!”眾將恭敬應聲,卻隻有李鸞虎一人神色冷淡的沒有開口。


    轉而李鸞虎便是直接轉身離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任何話。


    見狀,眾將不禁都是輕聲議論起來。薛丁山也是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個李鸞虎,除了高強一些,其他的有什麽?讓他摻雜進來,隻會影響整個大軍的戰術布局,”羅章不滿的開口道。


    羅通沒好氣的瞪了眼羅章:“章兒,住口!仗如何打,自有元帥定奪。”


    “羅叔叔,別這麽說!”薛丁山忙道:“丁山經驗淺薄,還需要羅叔叔和諸位將軍提點輔助。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此次西征需要大家同心協力,我等才能真正的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羅通讚賞的點頭忙道:“元帥!那我們今日先迴去準備,明日前去你府上。”


    “哎,丁山大哥,你明天讓我們去,除了商量戰事,還有什麽事啊?”羅章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羅通伸手拍了下羅章的腦袋斥道:“元帥的話,便軍令,隻管聽著便是,別多問!”


    “嗬嗬。羅叔叔,你不必如此!”薛丁山含笑忙道:“並非丁山賣關子。也罷,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說。我準備明日考驗一下諸位的功夫。了解他你們各自的能力,以便合理用人。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丁山剛剛成為二路大軍元帥,對於諸位將軍了解甚少。連自身的力量都不了解,何談戰無不勝呢?”


    眾將聞言,不禁都是微微點頭:“元帥所言甚是!”


    “另外,我準備親自指點諸位將軍武藝上的不足之處,爭取讓你們在西征的路上都將實力提升至少一兩成。如此,我們整體的力量便更強了。到了戰場之上,才能多殺敵立功。少些死傷,”薛丁山又道。


    一聽薛丁山這麽說,眾將包括羅通在內,都是有些意外的看向薛丁山。這話,貌似說的有點兒大了啊?他薛丁山以為自己是什麽。武學宗師嗎?竟然揚言要指點這些大多久經戰陣、生死間磨礪出武藝的將軍們!


    羅章更是忍不住輕咳一聲笑道:“丁山大哥,你要是說指點我們小弟幾個,那還說得過去。可是,我父親還有其他的將軍們,你指點他們..”


    “諸位也許覺得丁山托大了,”薛丁山看了眼說到一半停下的羅章,不由轉而笑看向眾人道:“實不相瞞。家師王敖老祖精研各家武學,十八般兵刃,著有一本兵器譜,專門將各種兵器如何發揮出更強威力。”


    聽到這兒,眾將包括羅通,都是目光微微亮了起來。


    薛丁山雖然武藝高強。他們也並不覺得其能夠指點他們什麽。但是王敖老祖不一樣,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他們都是有所耳聞的。這樣的人,精研的兵器譜,其同尋常。想想人家薛丁山。為何如此年輕,便有如此武藝,其中不無關係啊!


    “丁山,你真能讓我的實力也提升一兩成?”羅通忍不住心熱忙道。


    薛丁山笑看了眼羅通:“羅叔叔別急!能不能,到時候試過就知道了。諸位將軍,明日,丁山在府中恭候各位。”


    “是,元帥!”眾將都是顯得高興激動的鏗鏘有力應道。


    拱手應聲的羅通,還忍不住心中暗暗讚歎:“丁山,的確有為帥之才啊!”


    ...


    薛府,晚飯後,夜色漸濃,略顯昏暗的練武場之上,一盞燈籠掛在兵器架上,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不遠處,一手持著一本古樸線裝書的薛丁山,另一隻手則是單手持槍演練著槍法,一招一式,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帶著莫名的玄妙味道,隨著薛丁山的身影閃動,發出一聲聲破空聲。


    ‘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猛然停下的薛丁山,轉身一看,便是看到了那麵帶淡笑漫步而來的青淵,不由笑道:“青淵兄,還沒休息啊?”


    “你不是也沒有休息嗎?這烏漆墨黑的,你還有心思練槍,興致不錯嘛!”青淵笑說道:“怎麽樣,要不要我陪你練練啊?”


    薛丁山目光一亮,當即含笑點頭:“青淵兄肯不吝指點,丁山求之不得啊!若不是前兩日青淵兄的指點,丁山還無法那麽快將戟法練得圓潤如意。”


    “一法通萬法,境界到了,一切自然都是水到渠成!”說話間翻手取出暗青色長槍的青淵,挑眉一笑:“看好了!”


    說話間,身影一動的青淵,便是飄然來到了薛丁山麵前,手中長槍看似隨意的一刺,下一刻便是已經來到了薛丁山麵前,根部不容薛丁山閃躲。那長槍的槍尖,好似就是鎖定住了薛丁山一般。


    見狀麵色微變的薛丁山,不由手臂猛然緊繃,手中長槍好似手臂的延長一般,本能的一槍揮出,‘鏗’的一聲擋住了青淵手中的長槍。


    ‘嗖’青淵的長槍卻好似遊蛇般滑不溜丟,直接順著薛丁山手中長槍的勁道向著薛丁山的胸口滑去。


    “不好!”手中長槍被壓製住的薛丁山,根本無法反抗,隻能眼看著那長槍的槍尖刺向自己的心口,最後在觸碰到自己胸前的衣服之時停了下來。


    渾身微微冒起冷汗的薛丁山,轉而抬頭看向麵前含笑的青淵,不由心中暗驚:“好可怕的控製力,簡直收放自如,對力道的運用,也是堪稱完美。不可思議!”


    “青淵兄,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吧?”薛丁山有些苦澀無奈的一笑:“和你相比,丁山的招式卻是稚嫩的如孩童手段了。如此手段,我輸的不冤!”


    緩緩收迴槍的青淵,則是伸手輕輕佛摸著手中的長槍淡笑道:“槍,它並不是一件死物,它是有靈性的。槍法也是一樣,不能太死板,而應該天馬行空,不拘一格。當然,這並不是說沒有任何章法。它有著一種章法,那就是道!我等修煉之輩,最為重要的便是對道的領悟。將之運用在攻擊上,自然能夠發揮出可怕的實力。”


    “多謝青淵兄指點,我想我有些明白了!”聞言目光閃爍的薛丁山,不禁若有所思的對青淵拱手含笑致謝道。


    青淵則是搖頭隨意一笑道:“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你能有所領悟,那是你自己的悟性,不必謝我。”


    “好了,很晚了,我要迴去休息了,晚安!”青淵說著便是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青淵瀟灑離去的背影,薛丁山不由目光灼灼的心中暗道:“這個青淵,他到底是什麽修為?他看起來應該並不比我大多少,不過他的悟性天資隻怕比我厲害得多了。可惜,青淵兄他隨意慣了。要不,我邀請他隨我一起出征,倒是能夠給我不小的臂助啊!可惜!”


    “老師傳我的兵器譜,雖然玄妙,但是卻依舊停留在技巧方麵。所謂技近乎道,想要在道上有所領悟,實在是太難了,”轉而看向手中的線狀書籍的薛丁山,不由搖頭道:“但願,羅叔叔他們之中有人能有那慧根,從這兵器譜中有所得,悟出真正的武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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