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之中,大廳內,柳銀環和昭陽公主分別坐在上首左右兩側主位之上。薛金蓮一副乖巧的樣子站在柳銀環身旁。


    下方,程咬金、羅通分別坐在客座前麵兩個座椅上,而羅章等小輩們則是規矩的站在他們的身後。而在程咬金的對麵首位,薛丁山作為薛家長子,半個主人陪坐著。


    雙目依舊有些泛紅的柳銀環,看著已經長大成人、器宇軒昂的兒子薛丁山,麵上難掩激動驚喜之色。


    兒行千裏母擔憂,薛丁山離家多年,天知道柳銀環暗自流了多少淚!


    “好了,銀環,丁山迴來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哭什麽啊?”程咬金見柳銀環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的樣子,不由朗聲笑道。


    昭陽公主也是含笑安慰道:“是啊!姐姐,丁山迴來是喜事,你應該高興才是!”


    “娘!哥他這些年,可是學到真本事了。羅章他們幾個,聯手都打不過哥呢!”薛金蓮含笑說著,顯然對自己的哥哥有些崇拜味道:“我看啊!哥的武藝,應該不弱於父親了呢!”


    羅通聽著薛金蓮的話,不由笑道:“哈哈,金蓮!這要說起武藝,你羅叔叔我雖然自信,但是當你也不是你父親的對手。你父親一杆方天畫戟,那可是威力無窮,無人能敵啊!”


    “仁貴啊,那是天賦異稟!有著九牛二虎之力啊!自然神勇!”程咬金一副我很知道情況的樣子忙道。


    薛丁山卻是輕搖頭一笑,轉而忙問道:“程老千歲!二路大軍的事情怎麽樣了啊?什麽時候能夠準備好出征呢?”


    “這個,二路大軍是準備好了!足足十五萬大軍呢!糧草器械什麽的,早有預備,很快就能準備妥當。不過,這二路大軍元帥之位,朝上重臣,卻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啊!”程咬金道。


    薛丁山當即笑道:“如今縱觀朝中能征慣戰之將,非羅叔叔莫屬。當年。羅叔叔身為二路元帥掃北之時,那可是威名赫赫,我大唐誰人不知啊?我看,羅叔叔便是很好的元帥人選。小侄願追隨羅叔叔麾下。當一個先鋒如何?”


    “哎,賢侄,你可別笑話你羅叔叔了!”羅通聞言忙擺手苦笑道:“若說是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這二路元帥之職,我是當仁不讓。可是,如今你羅叔叔老了,早沒有當年的銳氣了。而且,那蘇寶同也不是泛泛之輩。連你爹都拿他無可奈何,你羅叔叔我就更不行了。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你羅叔叔我,可不想落得個晚節不保。賢侄武藝高強。又師從名師,想必完全能夠勝任這二路元帥之職。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賢侄可不要推諉啊!”


    昭陽不由看向羅通沒好氣道:“賢弟,你這做叔叔的,怎麽還沒有小輩有擔當?丁山還小。若是有了什麽差池可怎麽好?再說了,他剛剛迴來,你就忍心讓他和姐姐再母子分離嗎?”


    “嫂子放心!我會奏請朝廷,提出擔任二路先鋒之職,輔助丁山一起西去。就算是有什麽危險,我也定死在丁山前麵!”羅通連道:“再者說了,男兒為國。理所應當。無國哪裏有家?我相信,丁山他定可以為國立功,為父爭光!”


    昭陽一聽羅通這麽說,一時間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柳銀環擔憂的看著薛丁山,欲言又止,最終也是什麽都沒有說。


    程咬金卻是側頭瞪了眼羅通:“什麽死啊死的?羅通。俺老程還沒死呢!你急什麽啊?要死,也是俺老程死在前麵。”


    “哎呀,程叔叔,我也就是這麽一說!”羅通有些無奈的賠笑道。


    悶哼一聲的程咬金,卻是搖頭道:“你們叔侄兩個。就別在這兒討論什麽先鋒啊元帥的職位了。別急,這二路元帥能不能得到還兩說著呢!”


    “程老千歲這話什麽意思?”薛丁山不由挑眉問道:“難道,二路元帥還有別的什麽人選嗎?”


    羅通也是神色一動,表情鄭重了起來:“程叔叔,難道是..”


    “不錯!”微微點頭的程咬金,便是無奈道:“那定江王李神宗的兒子李鸞虎,也是自外學藝歸來,武藝高強,又是宗室子弟。他若是要爭奪二路元帥之位,隻怕丁山有些危險啊!”


    李鸞虎?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的薛丁山,頓時神色不太自然起來。


    “怎麽,丁山,你知道李鸞虎?”程咬金見薛丁山這幅樣子,不由神色一動的問道。


    微微點頭的薛丁山,便是無奈道:“沒錯!李鸞虎乃是金斧天尊的弟子。數年前,在北蒙山縹緲峰,我隨老師去參加道門論道大會之時,在縹緲峰上的石亭內,和李鸞虎交過手,有些過節。”


    “什麽?你們還交過手,有過過節?”程咬金微微一瞪眼,旋即便是無奈搖頭道:“哎呀!沒辦法了,那小子要知道你去奪二路元帥之位,恐怕非和你爭不可。”


    薛金蓮則是不忿道:“那個李鸞虎,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仗著他爹是王爺,他是宗室子弟,加上他武藝高強,到處惹事。羅章他們,都和他打過。那家夥,可是將羅章打得小半個月下不了床,還是靈韻姐姐出手療傷才好的。哥,當年你有沒有把他揍的滿地找牙啊?”


    “當年,我並不是他的對手!”薛丁山略微尷尬的搖頭道。


    程咬金一聽不由搖頭歎道:“哎呀!當年不是對手,現在恐怕也危險啊!丁山啊!那小子可狠了,隻是切磋,就將千忠他們幾個廢物玩意打得起碼幾天都下不了床。你要是實在不是他的對手,咱就算了,這二路元帥之位,咱們不爭了。”


    “程老千歲不必激我!”薛丁山則是雙目微眯的淡然開口道:“當年我不是他的對手,如今卻是不一定。”


    薛金蓮聞言頓時美眸一亮的忙道:“我看哥不會比他差的!那個李鸞虎,頂多也就和歌差不多。哥,等你和他比武奪帥之時,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打他個滿地找牙。為羅章他們出氣!”


    “金蓮!女孩子家,別總是打打殺殺的,矜持一些!”柳銀環無奈的看了眼薛金蓮。


    羅章也是目光閃亮的看向薛丁山道:“丁山大哥!我看那個李鸞虎,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他那把刀卻是厲害得很!”


    “哼!敗了就是敗了,還怪人家兵器厲害。臭小子,你連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羅通瞪了眼羅章,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羅章一聽頓時無奈道:“爹!您的武藝在大唐可是數一數二的。連秦叔叔、尉遲叔叔他們都不是您的對手。我才學幾年武藝啊?哪裏是你的對手?”


    “狡辯!你說,丁山比你大多少?他的武藝與你相比如何?”羅通訓斥道:“自己不好好努力用心練武,還怪這個怪那個,瞧瞧你那熊樣!”


    程咬金皺眉無奈道:“哎呀!好了,羅通,要訓孩子迴家去訓。在這兒讓人笑話!”


    “我看啊!咱們要知己知彼才行啊!”轉而程咬金說著不由瞥了眼羅通:“羅通,李鸞虎那小子,前些日子尋著借口和你交過手吧?你雖然敗了,但是應該也差不多能摸出他有多少斤兩吧?”


    羅通聞言頓時神色不自然的悶聲道:“差不多吧!”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主意。羅通,你和丁山交手看看。摸摸丁山的實力,看看他和李鸞虎到底誰更強一些,怎麽樣?”程咬金忙道。


    沉吟點頭的羅通不由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行!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今天不當值,也有時間,便借府中的練武場一用吧!”


    “好!”麵帶笑意起身的程咬金,和柳銀環、昭陽說了聲。便是帶著羅通、薛丁山向著府內的練武場而去。


    羅章等四人目光閃亮,也忙告辭離去。


    “娘,我也去看看!”薛金蓮說著不待柳銀環應聲便是跟了上去。


    柳銀環見狀無奈搖頭一笑:“這丫頭!總是這麽風風火火的,一點兒也沒有個女孩子的樣子,這以後可怎麽能嫁出去啊!”


    “姐姐,元帥的女兒還愁嫁嗎?”輕笑一聲的昭陽。則是道:“要不,咱們也去看看?我也有些好奇,丁山的功夫到底怎麽樣呢!”


    柳銀環聞言一愣,旋即便是有些意動的點頭。畢竟,她明白薛丁山肯定是要去西征救父的。看看兒子實力多強,心中也能有點兒底。


    不多時,眾人便是先後齊聚在了府中的練武場內,看著場中彼此對峙的薛丁山和羅通二人。


    “賢侄,你羅叔叔我的槍前些日子和李鸞虎交手被毀,新槍還沒有鑄好。今日,咱們便隨便挑些這裏的兵器比一比吧!”羅通說著便是從兵器架上取出了一柄長槍。


    薛丁山含笑點頭,也是目光一掃那些兵器,挑了一柄長戟。


    “嗬嗬,好,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戟法有你爹幾成的威力!”輕笑一聲的羅通,便是當先閃身殺向了薛丁山,手中的長槍好似蛟龍出水般迅猛淩厲。


    薛丁山單手持戟嚴陣以待,待得羅通手中長槍將要殺到麵前之時,頓時手臂一震,手中長戟好似一條龍一般舞動起來,‘鏗’的一聲和長槍碰撞在一起。


    羅通手中的長槍略微一偏,旋即便是順著那股力道向著薛丁山腿上刺去。


    手中長戟翻手一劈的薛丁山,則是接著下壓之力躍身而起,將羅通手中的長槍壓在了地上,同時側身一腳向著羅通踢去。


    “好!”目中精光一閃的羅通,頓時一拳揮出和薛丁山的腳碰撞在一起,同時借力順手仇槍向後退去,轉而再次進步殺向薛丁山。


    腳下一點羅通手中長槍槍身的薛丁山,順勢手中的長戟向著羅通脖子掠去。


    身子後仰的羅通,抬腳踢中了薛丁山手中的長戟,旋即便是借力側身刁鑽的一槍繼續向著羅通胸口刺去。


    ‘鏗’手中長戟迴拉的薛丁山,擋住那長槍的同時,不由閃身後退開去。


    “賢侄!你這戟法可還差了些啊!”微微搖頭的羅通,略顯失望的道。


    薛丁山則是一笑:“羅叔叔的羅家槍法果然不凡。羅叔叔,你可小心了,接下來小侄可要全力出手了。”


    “嗬嗬。賢侄不必藏拙!”朗聲一笑的羅通,便是繼續向薛丁山攻擊而去。


    這一次,目光微凝的薛丁山,頓時淩厲迅猛的反擊起來。和羅通硬碰硬的戰在了一起。不過,顯然薛丁山的攻擊更加迅猛,氣勢如虹。而羅通,則是刁鑽淩厲,完全是戰場之上磨礪出來的殺人槍法,一時間倒也不落敗跡。


    “嗯!丁山的戟法,的確是不錯!”程咬金微微撫須點頭讚道。


    羅章他們幾個小輩以及薛金蓮,更是看得目光閃亮,激動不已。


    扶著柳銀環過來的昭陽,也是不禁微微點頭笑道:“丁山的武藝。應該不比他爹當年差了。”


    “是嗎?”美眸微亮的柳銀環,麵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哢嚓’一聲脆響,羅通手中長槍斷裂的同時,薛丁山已是用長戟指向了他的喉嚨。


    “嗬嗬!”隨手將手中半截長槍丟下的羅通,不由欣慰滿意的看著薛丁山點頭笑道:“賢侄。你的武藝的確的在我之上。被你壓著打,我的招式難以完美,最終還是被你趁勢斷了槍杆。你隻要稍加曆練,羅叔叔恐怕便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了。”


    薛丁山忙收起長戟道:“羅叔叔過獎了!小侄得罪!”


    “哈哈,羅通,丁山的武藝如何啊?”程咬金忙上前問道。


    羅通聞言卻是略微猶豫的搖頭鄭重道:“不好說啊!那個李鸞虎,出手淩厲狠辣。與丁山不同。若是丁山對上他,恐怕占不到便宜。其實關鍵是,他的那柄金刀,似乎有著一股特殊的魔力,能夠影響人的心神。而且,那是一柄神兵。削鐵如泥,我之前用的那杆槍,也算是上等兵刃,卻依舊是被其削斷。”


    “哦?”薛丁山一頭不禁眉頭微皺的若有所思道:“難得李鸞虎手中拿著的是金斧天尊的噬神金刀嗎?”


    程咬金皺眉疑惑問道:“丁山,噬神金刀是什麽兵器?”


    “這噬神金刀。據說是金斧天尊師門流傳下來的上古神兵,揮動間能夠發出噬音,無形中影響敵人的心神,”薛丁山正容解釋道:“想不到,金斧天尊竟然會將這噬神金刀賜予李鸞虎。看來,想要贏他,的確沒有那麽容易。”


    羅通皺眉沉吟著道:“丁山,若是沒有把握,我看就別去爭了。那李鸞虎,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你又是和他有過過節,萬一他到時候下狠手,你命休矣。而且,他又是宗室子弟,縱然比武之時殺了你,也不會有什麽事。”


    “是啊!丁山,你要是沒有把握,娘絕對不允許你去冒險!”柳銀環也是忙過來道。


    聞言心中一暖的薛丁山,則是搖頭自信一笑道:“羅叔叔,娘,你們放心!我雖然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打敗李鸞虎,但卻有信心在比武中保住性命。”


    “哦?丁山,你這麽有信心?”羅通不由意外的看向薛丁山:“比武過程中,那可是刀劍無眼啊!”


    薛丁山笑了:“羅叔叔,你覺得那李鸞虎的老師金斧天尊舍得將噬神金刀如此神兵賜予他,我的老師便沒有送給我寶物嗎?”


    “這..”羅通一愣,旋即便是點頭道:“你有信心就好!”


    薛丁山麵上笑容微微收斂的正容道:“這二路元帥之位,我絕對不能夠讓給李鸞虎。他這個人,狂傲自大,心性狠辣。我不能將父親和征西大軍的安危放在他的身上,那樣太危險了。”


    “不錯!這個人,絕對不是能夠顧大局的人,”羅通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頭道。


    ...


    長安城中,原先的成親王府,如今已經變成了定江王府。


    王府內,巨大的練武場上,一道身影閃爍,正在演練著刀法,一招一式,充滿了嗜血暴戾味道,發出一陣陣的尖嘯聲和破空聲,隱約間一股無形的詭異音波彌漫開來,充滿著讓人心悸的味道,使得遠處一個恭敬而立的侍女俏臉微白。


    半晌之後,那道身影凝滯,化作了一個一身暗金色錦袍的俊朗青年,一頭披散的長發肆意垂在肩後,輕輕撫摸著那柄暗金色的長刀,好似撫摸著情人細膩的肌膚般,嘴角勾起一抹邪異弧度的青年,不由雙目虛眯的目中閃過一絲暴虐狠戾之色輕聲道:“薛丁山!這二路元帥之位,隻怕你是沒有機會得到了。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將你父親的屍體從西涼帶迴來的。”


    “鸞虎公子,薛丁山他已經迴來了!”幽冷的聲音響起,一身黑袍的高瘦男子好似幽靈般出現在了不遠處。


    那原本恭敬侍立在遠處的侍女,不知何時已經昏迷倒在了地上。


    側頭看了眼黑袍高瘦男子的李鸞虎,轉而便是繼續撫摸著手中的暗金色長刀,嘴角邪魅的笑意更濃:“迴來了嗎?那可太好了!如果這個二路元帥的帥印沒有一點兒懸念的拿到,那多沒意思。”


    “公子似乎很自信?”黑袍高瘦男子微微挑眉的嘴角輕翹看了眼李鸞虎。


    目中閃過一絲戾色的李鸞虎,則是語氣略顯低沉道:“我討厭別人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話音未落的李鸞虎,便是身影模糊了起來。


    下一刻,身影在黑袍高瘦男子麵前凝滯的李鸞虎,抬頭睨了他一眼,旋即便是冷漠道:“薛丁山,他敢出現在我麵前,隻是給我一次再打敗他的機會罷了。”


    說完,李鸞虎便是手持那柄刀刃之上染了一絲血跡的長刀離去了。


    身子微僵站在原地的黑袍高瘦男子,伸手擦了擦有著血跡溢出的脖子,不由麵色略顯難看的目中掠過了一抹陰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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