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爆響,江虎一拳打向了那軍帳角落的兵器架,狂暴的拳勁頓時使得那兵器架崩潰散架,一件件兵器砸在地上,其中一杆槍更是槍杆崩斷。


    秦懷玉看得神色動容,不由目光灼灼的看向收拳而立的江虎,點頭讚道:“小兄弟,真是好功夫!”


    而幾乎同時,身影飄然移動,將一個隨著兵器架散架而散落開的弓接住,從角落之處掛著的箭簍之中取出一支箭的小四,直接身子向後一仰彎弓搭箭,那支箭矢直接從軍帳之上破開一個小洞激射出去。


    ‘啾’一聲尖銳淒厲的鳥鳴聲響起,一隻被箭矢洞穿的鳥兒便是落在了軍帳之外。


    “好!好箭術!”拍掌滿麵笑意的秦懷玉,不由目露激賞之色的看向小四。


    “將軍!”護衛親兵聽到動靜匆匆幹了進來,警惕的看向江虎和小四。


    秦懷玉見狀不由擺手道:“好了!沒什麽事,你們下去吧!”


    “是!”見秦懷玉的確沒什麽事,那親兵隊長應了聲,揮手讓手下的親兵退去,自己卻是走到了軍帳門口站定。


    滿意看著江虎和小四的秦懷玉,略微沉吟便是道:“你們兩人的實力,的確很不錯。若是讓你們去從基層的小兵做起,或者是跟隨我當個親兵什麽的,的確是有些浪費了。這樣吧!本將軍準備設立一營特殊的兵馬,其中人人都要有一技之長。行軍打仗之時,這一營兵馬便是尖刀精銳。你們兩個,先到其中曆練熟悉一下。若是你們肯努力,在其中混個軍官不成問題。以後上了戰場,有你們立功的機會。”


    “多謝將軍!”江虎和小四聞言不禁都是麵露喜色的忙對秦懷玉恭敬道謝。


    滿意點頭一笑的秦懷玉,便是對軍帳門口守著的親兵隊長喊道:“秦立,進來!”


    “將軍!”那親兵隊長秦立聞言忙進來對秦懷玉恭聲應道。


    “你帶他們兩個到飛虎營安頓一下,”秦懷玉吩咐道。


    應了聲的秦立,便是忙帶著江虎和小四離去了。


    待得他們離去。緩步來到之前被江虎打得散架的兵器架旁,俯身摸了摸其中一截有些燒灼痕跡的木頭,雙目輕眯的秦懷玉,不由目中閃過了一絲異彩:“想不到。這個江虎,竟然還隱藏了實力。有點兒意思!”


    “將軍,元帥派人請您過去!”一個親兵在軍帳之外朗聲啟稟道。


    挑眉站起身來的秦懷玉,不由道:“好,本將軍馬上就去!”


    說話間的秦懷玉,轉而走到不遠處的木架旁拿起頭盔戴上,便是徑直向軍帳外走去。


    當秦懷玉來到薛仁貴的帥帳之時,薛仁貴正負手站在地圖前,皺眉認真的看著地圖,一臉沉思的樣子。


    “末將秦懷玉。拜見元帥!”秦懷玉進入帥帳,恭敬施禮道。


    聞言反應過來的薛仁貴,不由迴頭笑看向秦懷玉,忙迎上來拍著秦懷玉的肩膀笑道:“賢弟,你我之間。便不必如此客氣了吧?”


    “元帥,軍中的規矩不能廢!”秦懷玉含笑說著。


    搖頭一笑的薛仁貴,忙拉著秦懷玉走到了地圖前:“來,賢弟,幫我看看,咱們這一仗該怎麽來打才好。我等大軍剛到,對於西涼的情況知道的還並不是太清楚。可是。皇上到了,催促我們快速進軍,為兄也不能太過拖延。”


    “元帥,關於這個,末將已經派人前去打探了。所派之人,都是我這些年從軍中甄選的精銳之兵。他們大多都是極為老練的斥候,打探敵情尤為擅長,”秦懷玉道。


    薛仁貴一聽不由目光亮了起來:“哦?賢弟果然深謀遠慮!如此便好,了解了敵情,咱們才能製定好最合適的用兵之法。”


    “賢弟啊!這個蘇寶同。非同一般,行事布兵不拘一格,很不好對付啊!沒有摸清出他的底細,貿然出兵,老實說我實在是心中沒底啊!”薛仁貴轉而便是搖頭歎道。


    秦懷玉微微點頭,旋即便是忙問道:“對了,元帥,軍師怎麽說?”


    “軍師也是剛來,不清楚敵情,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薛仁貴微微搖頭:“軍師去見皇上了,應該很快就會迴來。不過,等軍師迴來了,隻怕我們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了。大軍出動,要攻打界牌關了!”


    秦懷玉不由道:“元帥不必太過擔心,界牌關隻是西涼屏障的小關,攻克它應該並不難。敵軍的主力,並不在西涼邊境。我看,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攻破界牌關、金霞關和接天關。到時候,在在西涼境內,和蘇寶同好好周旋一番。隻要我們守住三關不失,糧道暢通,便沒什麽可擔心的。”


    “嗯!”微微點頭的薛仁貴,轉而看著地圖,卻是依舊忍不住眉頭輕皺的目中閃爍著絲絲憂慮之色。


    而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中,大軍師徐茂公已是快步走了進來。


    “軍師!”秦懷玉當即向徐茂公施禮道。


    薛仁貴也是忙轉身客氣的拱手施禮,隨即問道:“軍師,怎麽樣,皇上怎麽說?”


    “皇上的確是有些心急啊!”徐茂公無奈點頭道:“皇上本來準備命大軍立刻開拔,進攻界牌關,被我勸阻了。不過,皇上還是限我們兩日之內準備妥當,攻打界牌關。仁貴,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現在我們也隻能先打了。我們勞師遠征而來,糧草恭迎不易,和蘇寶同耗不起啊!”


    “好吧!”無奈點頭的薛仁貴,忙吩咐道:“秦將軍!盡快查探清楚敵情,今晚召集眾將,討論攻打界牌關的事宜。”


    “是,元帥!”秦懷玉應命離去。


    看著薛仁貴依舊麵帶憂色的樣子,徐茂公不由笑道:“仁貴,怎麽,好像沒有信心啊!當年打勃遼的時候,你可是銳氣難當啊!”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老了,多了很多顧忌,”薛仁貴搖頭輕歎一聲。苦笑道。


    徐茂公撫須點頭道:“有顧慮是對的。那蘇寶同,不同於鐵世文。鐵世文是有勇無謀,而蘇寶同卻是有勇有謀,比那鐵世文難對付得多啊!”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就算我們一時不順,但是戰爭的勝利終歸還是會屬於我們正義的一方,”徐茂公轉而又道:“蘇寶同為一己之私,挑動戰爭,這一戰是大唐和西涼百姓都不希望的。”


    點頭深吸了口氣的薛仁貴,便是正色道:“蘇寶同不動,我們隻能先動起來了。看他如何應對,再見招拆招吧!”


    時間流逝,轉眼便是到了第三日上午。一早便埋鍋做飯,準備妥當的唐軍,以秦懷玉為先鋒大將,帥飛虎營精銳和兩萬大軍進攻界牌關。


    守軍雖然不到一萬,但是以界牌關之險。本來是沒有那麽容易被攻破的。奈何界牌關總兵黑連度自恃過高,不願被動挨打,率兵出關於唐軍交戰,方戰了十餘迴合,便是被秦懷玉挑落馬下。


    隨後,失了主將的界牌關,麵對唐軍氣勢如虹的進攻。根本沒有堅持多久,便是直接被攻破。


    在界牌關短暫了休整之後,留下數千兵馬留守的朝廷大軍,便是繼續前進,向著金霞關殺去。在付出了一些傷亡,朝廷大軍還是接連攻破了金霞關和接天關。殺敵萬餘人,使得西涼東部門戶洞開。


    李治得知了戰事如此順利,頓時驚喜不已,對此戰信心大增,忙令薛仁貴帥大軍繼續前進。向西涼東部最多的城池鎖陽城進發,拿下鎖陽城。


    戰事進行的如此順利,讓薛仁貴等都是感到有些心中不安。但是,麵對皇明,他們卻也是顧不得去弄清楚蘇寶同到底有何陰謀,徑直向鎖陽城進軍。更讓薛仁貴等感到不妙的是,當他們來到鎖陽城,整個鎖陽城竟然城門大開。派先鋒軍士入城查探,城中竟然根本沒人。


    薛仁貴正在遲疑著要不要進城之時,李治便是傳旨大軍進占鎖陽城。


    無奈之下,薛仁貴這個征西大元帥,也隻得遵從皇明,帥大軍進入鎖陽城內。


    而事實,正如薛仁貴等預料的那樣,意外發生了。征西大軍包括皇帝李治在內全部落入了蘇寶同的圈套,被他以重兵困在了鎖陽城內,成了困獸。


    同時,留下不多守軍的接天關、金霞關以及界牌關,也是被蘇寶同派出精兵,加上原先布置在關內的力量裏應外合,輕易攻破。


    由此,征西大軍和李治被困於西涼境內,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隻得一邊應付困局,一邊派程咬金去迴朝搬救兵。這一仗打的,當真是先爽後衰,憋屈不已啊!


    程咬金那是連哄帶騙、威逼利誘,混出了三關,匆匆向著長安趕去。


    可憐老千歲,偌大一把年紀,當真是辛苦之命啊!


    程咬金雖然僥幸混出三關,但是他還是很小心謹慎,並未走大道,而是走的山路小道。一則這樣更安全一些,二則單人獨騎走山中小道,比起大道來路程要斷了不少。如今大軍被困鎖陽城,自然要抓緊時間,盡快趕迴去搬救兵才行。


    然而,程咬金卻是沒有想到,路過棋盤上山路的時候,竟然被棋盤上上的巡山山賊盯上了。程咬金雖然逃得狼狽,可是穿著卻是不凡,且獨自一人,自然被人當成了大肥羊。


    雖然程咬金有那麽三板斧,但是麵對山賊們的陷阱,還是輕易的被擒住了。


    鬱悶不已的程咬金,憑著一張能夠說死人的嘴,愣是騙得那些山賊真以為他和兩位頭領有舊,帶他們迴山寨之中去見竇一虎和竇仙童兄妹。


    棋盤上的山寨之中,程咬金看著那高坐主位之上、看起來年歲不大、帶著一絲野性味道的小美女竇仙童,不禁有些意外。


    “老爺爺,你說咱們認識?你在哪兒見過我啊?”竇仙童玩味的笑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聞言心中暗罵一聲,表麵上卻是笑道:“嗬嗬!小丫頭,你姓竇是吧?俺老程十多年前,可是見過你爹娘的。那時候,你還是繈褓之中嬰兒呢!自然不記得。”


    “哦?是嗎?”竇仙童不置可否的秀眉輕挑淡笑問道:“老爺爺你還真是厲害,小時候見過我,到現在都還辨認得出,這眼力真是..”


    聽著竇仙童略帶諷刺味道的話。程咬金卻是笑著道:“小丫頭,我可是見過你爹娘的。我看你啊,和他們很有些相像呢!應該不會有假的,我當年也是在西北見過他們的呢!”


    “這麽說。你應該知道我爹娘的名字嘍?”竇仙童有些想逗逗這老頭的心思。


    程咬金聞言眼珠子一轉,忙賠笑道:“這個!當初我和你爹娘見麵的時候,相交不深,故而並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隻知道你爹姓竇。如今,聽說是竇寨主,故而便有所猜測。今見姑娘容貌,自是確定無疑了。”


    “相交不深便記得這麽清楚,那你對我爹娘的相貌,應該有所印象吧?”竇仙童含笑接著問道。


    聽竇仙童這麽問。略微低頭眼珠子一轉的程咬金,喝茶掩飾了下,旋即便是微微咬牙的笑道:“嗬嗬,要說你爹娘啊!我記得啊..當年你娘那可真是個大美人啊!你爹倒的確是好福氣。”


    “妹妹!聽說山下抓到了一個老家夥?就是他吧?跟他羅嗦什麽啊?挖個坑埋了算了!”一個大嗓門傳來,竇一虎便是大步走進了山寨聚義廳。


    程咬金一聽嚇了一跳。不由心中暗罵竇一虎不懂得尊老愛幼,不是個玩意。


    看到竇一虎那矮挫樣子,目光一閃的程咬金便是搖頭歎道:“要說令尊啊!那老夫可就是更加印象深刻了。想當年令尊那是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啊!身高不過五尺不說,相貌實在難登大雅。哎呀,當初老夫便甚為疑惑,憑你們娘的品貌,怎麽會看上那麽一個家夥呢?”


    “嗯?老東西。你說什麽?”竇一虎一聽頓時瞪眼看向程咬金,咬牙喝道:“妹妹!這老東西如此出口不遜,我看不必留著浪費糧食了。”


    程咬金聞言,頓時心中發苦,後悔不跌,暗道不該如此口無遮攔。自找死路。


    眼看著竇一虎說話間便要讓人將程咬金拉出去殺了,竇仙童不禁忙道:“且慢,大哥!先別急著殺他!”


    “妹妹!你也聽到了,這老東西滿口胡言,信不得。”竇一虎忙道。


    竇仙童忙上前拉了下竇一虎低聲道:“哥,我知道這老家夥胡說八道。不過,看他應該不是一般人。殺了他,對咱們沒什麽好處。咱們最好先弄清楚他的底細再說,免得惹來什麽麻煩。”


    “妹妹,一個老家夥而已,能有什麽不一般的?”竇一虎則是不在乎的撇嘴道:“咱們處理幹淨了,誰知道他是死在了這裏的?”


    竇仙童頓時瞪了眼竇一虎:“哥!他怎麽說也是一個老人家,你何必殺他造孽?”


    “妹妹,你剛才沒聽到嗎?那老東西拐著彎罵我呢!”竇一虎咬牙道。


    “瞧你那小氣的樣!”沒好氣說了聲的竇仙童,便是轉而笑道:“我倒是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的。哥,先套套他的話,把他的底細弄清楚再說。就算一時間搞不清他的底細,留在山寨逗樂子也是不錯的。哼,整天在山寨,悶死了。”


    “好吧!”無奈點頭的竇一虎,便是轉而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個老家夥打入地牢,先餓他幾天。”


    看著幾個山賊一擁而入,將程咬金推搡著帶走,竇仙童不禁秀眉一蹙道:“哥,你幹什麽啊?犯得著嗎?”


    “妹妹,你緊張什麽?”竇一虎則是搖頭一笑的走到主位坐下,撐著手摩挲著下巴道:“那老東西,狡猾的很。不把他餓的沒力氣了,不好下手查他的底細啊!你等著吧,看我把他的底套出來。”


    見竇一虎那一副見獵心喜的樣子,竇仙童不由有些無奈的撇嘴道:“哥,別玩太過了啊!還有,那老頭可狡猾的很,你可別被他玩了。”


    “瞧不起你哥我是怎麽著?”竇一虎聞言不由瞪眼道:“我堂堂棋盤上的大當家,能被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給玩了?”


    “但願不會吧!我先去曉月真人那邊玩玩,記得晚些時候送點兒酒菜過去啊!”竇仙童聳肩不置可否的說著,旋即便是含笑轉身離去了。


    看著竇仙童離去,微微搖頭的竇一虎,便是不禁雙目微眯的摩挲著下巴道:“那老東西,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狡猾!”


    “大當家,去西涼打探消息的兄弟迴來了,”唿喊聲中,隻見外麵一個矮瘦漢子帶著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青年走了進來。


    眉頭一掀的竇一虎,不由忙抬頭看向那青年問道:“怎麽樣,西涼和朝廷,分別有什麽動靜?朝廷的大軍到了沒有?他們打起來沒有?”


    “大當家!朝廷的大軍已經攻入西涼,一路勢如破竹,接連攻克了界牌關、金霞關和接天關,並且進占了鎖陽城,”那青年忙道。


    竇一虎聽得麵露驚色霍然起身道:“什麽?朝廷的大軍真的如此厲害?”


    “大當家,朝廷大軍雖猛,卻是中了蘇寶同的計了。蘇寶同請君入甕,將朝廷的征西大軍連同皇上全部困在了鎖陽城中。如今朝廷的三十萬大軍,便好似甕中之鱉,隻怕撐不了多久,”那青年連忙又道。


    若有所思點頭的竇一虎,不由摩挲著下巴嘴角輕翹道:“這蘇寶同,果然厲害啊!”


    而就在此時,匆忙的腳步聲中,一個人慌張的跑了進來:“大當家,不好了!”


    “怎麽迴事?慢慢說!能死啊?”竇一虎沒好氣的皺眉瞪了眼那人。


    那漢子咽了咽喉嚨,旋即便是忙道:“大當家!山下來了一個年輕人,使一杆大槍,功夫了得。他說是來拜訪兩位寨主的,兄弟們沒把他當迴事,和他言語衝突幾句,誰知道他竟然直接出手,傷了不少兄弟,殺上山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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