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蕭罡職業勾搭有夫之婦(or有婦之夫)好幾年,不知拆散了多少甜蜜情侶、幸福家庭,被人當場捉奸也不是一次兩次。


    每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蕭罡都能順利解決。即便偶有爭執,他也會憑借自身的武功或是跟隨的護衛占據上風,從未受過什麽傷,自然也就談不上產生什麽心理陰影。


    但這一迴,蕭罡卻生出莫名的驚恐。


    他的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嘴唇哆嗦,話都說不囫圇了:“大、大~~”


    或許是太害怕了,蕭罡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兒!


    “大什麽大,我是你大爺!”


    齊謹之一腳踹開房門,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雙目赤紅,頭發幾乎要立起來,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怒氣。


    “大、大哥,你、你聽我說!”


    蕭罡到底‘經驗’豐富,短暫的呆愣過後,迅速便反應過來,慌忙站起來,抬腿就要往齊謹之跟前走去。


    他太慌張了,帶倒了椅子都不自知。


    不慌張不行哪,蕭罡看得分明,齊謹之的眼中分明帶著濃濃的殺意。隻是蕭罡還沒有確定那股子殺意是對他蕭罡,還是對顧伽羅。


    **


    畢竟通奸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問罪的話也當是兩個人一起。蕭罡現在要做的就是搶在顧伽羅開口前,將一切責任都推到顧伽羅身上。


    直到現在。蕭罡還是自負的認為,齊謹之對他是有感情的。他甚至有種感覺,齊謹之之所以這麽憤怒。或許並不是因為顧伽羅背叛了他,而是因為蕭罡!


    所以,蕭罡一看到齊謹之進來,直接甩開顧伽羅,麻溜的撲向齊謹之。


    然而這世間的聰明人不止蕭罡一個,就在他動身的那一刻,身邊有個身影飛快的閃了過去。


    “大爺。大爺,嗚嗚,您快看看吧。這就是您結交的好兄弟,他、他竟以您的名義哄騙妾身來這個勞什子山莊,”


    顧伽羅雙臂環住齊謹之的脖子,頭埋進他的胸膛。嚶嚶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她還一邊口齒伶俐的告狀:“就、就在方才,蕭罡這個殺才居然意圖輕薄妾身,嗚嗚,大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蕭罡簡直要氣炸了。


    自他開始‘**’以來,六七年的時間裏,每每有衝突,告刁狀、顛倒黑白的一方都是他蕭罡。


    可今日。他眼睜睜看著他素來瞧不起的女人當麵陷害他。


    輕薄?


    他蕭罡是什麽人?擁有絕世美貌的無雙公子,豈會做這種沒品的勾當?


    這還不是最令他生氣的事。蕭罡更加憤怒的是,齊顧氏這個賤人竟敢設圈套害他!


    沒錯,顧伽羅根本就沒有被他魅惑,至少沒有徹底被誘惑,蕭罡無論如何都不會否定自己的能力,他隻會覺得齊顧氏太過狡詐!


    可不狡詐怎的?齊顧氏可是從他手中‘騙走’了足足幾萬兩銀子呢!


    蕭罡咬牙忍著胸中的怒火,雙目含情的看向齊謹之,“大哥,你聽我——”


    那個‘說’字還沒有說出來,蕭罡的聲音便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收縮,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但隻見齊謹之一手環著顧伽羅的身子,一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朝蕭罡砸來。


    蕭罡長得好,從小就受盡萬千寵愛,何曾被人痛揍過?尤其是他自認為深深迷戀自己的‘獵物’,更不該向他揮拳。


    所以,在這一刻,蕭罡整個人都呆住了,傻傻的看著一隻缽大的拳頭不斷靠近。


    嘭!


    這是重物擊中肉/體的悶聲。


    哢嚓!


    這是鼻梁骨頭斷裂的脆響。


    “嗷~”


    這是蕭罡如野獸般的慘叫。


    他雙手捂著流血的鼻子,眼淚唰唰的往下淌,全無半點往日的風流倜儻。


    然而還不等蕭罡哭嚎完畢,齊謹之的拳頭又砸了過來。


    “啊!”


    蕭罡被打飛出去,捂著鼻子的手早就鬆開了,本能的抱住了肚子。


    齊謹之放開顧伽羅,讓她去一旁看著。


    甩了甩有些發紅的指關節,齊謹之活動了下雙手,臉上寫滿快意的逼近蕭罡。


    直娘的,忍了好幾個月,總算能狠狠揍這該死的小白臉一頓了。


    齊謹之咧開嘴,露出殘忍的笑容,揮舞雙拳,招招到肉。


    屋子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求饒聲和唿救聲。


    顧伽羅閑閑的倚在門邊的牆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蕭罡被揍得鬼哭狼嚎。不得不說,對付這種賤人,還是最原始的武力最痛快!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快活山莊的夥計和護院們聽到動靜,紛紛趕了過來。


    有幾個臉上、胳膊上帶著刀疤的壯碩男子,手裏拿著棍棒、斧頭等兇器,氣勢洶洶的直奔雅間。


    顧伽羅撩了一眼,冷哼一聲,“好個快活山莊,京畿之地,竟敢蓄養這般多的青壯?還個個身帶利器?這是要造反嗎?”


    大齊律規定,民間不得私自蓄養武裝。即便是有官職、有爵位的人家,家中的護衛、家丁也都是有定數的,一旦超過了本身官職所能蓄養的數量,輕則罰錢降職,重則抄家滅族。


    快活山莊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尋常商賈弄出來的產業,按照律法,莊內的青壯不得超過二十人。且不得持有開刃的利器。


    而眼前,單單是第一時間衝進來的這群人就不少於三十人,這些人手裏的斧頭,絕對不隻用於砍柴。那寒森森的斧刃砍起人來絕對如砍瓜切菜般輕鬆!


    超人數的武裝、超規格的利器,按他們一個造反的罪名,絕對不冤枉!


    “……”那些壯漢砍人的動作一頓。原本滿是兇光的雙眼裏閃過一抹遲疑。


    造反?


    好吧,雖然他們這些人確實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也都做好了造反的準備,但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出身世家的貴人,萬一被她叫嚷出去。快活山莊極有可能被官府查封。


    而他們也絕沒有好下場!


    先下手為強,要不……領頭的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臉上一道巴掌長的刀疤自眉心向嘴角劃了下來。映襯著一張臉分外兇惡、猙獰。


    他最先反應過來,手中的大斧頭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兄弟們。別聽這個賤婦胡說。他們在山莊作亂,分明就是想砸咱們弟兄的飯碗哪,決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既然發現了他們的秘密,那就更不能放過他們了!


    沒說的,一個字——殺!


    顧伽羅挑了挑眉,嘿,還真有狠角色啊。看來她猜的沒錯,蕭罡所謂的‘傷殘兵丁’根本就不是真正失去生活能力的殘疾人。而是一些上過戰場、沾過血的亡命徒。


    他們因為種種原因對朝廷沒有歸屬感,甚至有人還痛恨官府。所以,他們並不似普通百姓那般,會忌憚官兵、畏懼謀反之類的罪名。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敢明火執仗的舉旗造反!


    殺人滅口什麽的,對他們而言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蕭十九,動手吧!”


    顧伽羅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也就不再猶豫,揚聲喊了一嗓子,旋即退迴屋子裏,關上了房門。


    “殺!”蕭十九用力揮了揮手。


    “嗷!”幾十個底氣十足的怒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緊接著便是兵器碰撞的聲音,以及一大片廝殺、怒吼、慘叫、哀嚎聲。


    “……外、外麵怎麽了?”


    蕭罡已經被揍得麵目全非,他頂著一張豬頭,虛弱的問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饒是他再自負、再自戀,也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他被齊謹之、顧伽羅夫婦聯手算計了!


    最令他驚恐的是,自己似乎向齊謹之透露了許多‘軍方’和快活山莊的事,而此刻,齊謹之也正在利用這些意圖攻擊他們!


    蕭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的眼底呈現出了絕望的灰白神色。


    “我覺得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小命最要緊!”


    齊謹之緩緩直起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如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上的蕭罡,冷笑道:“蕭公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以為自己能控製一切?操縱一切?”


    見過自大的,齊謹之還真沒見過似蕭罡這般自大到近乎妄想的人。蕭罡以為自己是誰?是天神?能讓世人敬畏?還是黃金白銀?可以讓人人追捧?


    不過是有副好皮囊,他還真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蕭罡渾身的骨頭都疼得厲害,臉上糊滿了鮮血,他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模糊。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昏厥的時候,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蕭罡強打精神說:“大哥,您一定是誤會了,你我兄弟一場,我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外頭的夥計和護院們不過是些可憐人,如果他們哪裏得罪了嫂夫人,還請嫂夫人大人有大量,饒恕他們這一遭!”


    這迴,蕭罡難得沒有提到‘軍方’二字。


    他想混淆山莊裏豢養的那些人的身份,想盡力抹去‘軍方’的痕跡。想法沒錯,隻可惜太晚了!


    齊謹之掰了掰雙手的指關節,而後飛起一腳,直接踢中了蕭罡蜷縮的身體。


    蕭罡痛苦的悶哼一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等蕭罡再度醒來的時候,京城風雲突變,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情全都發生了!


    當然,這些蕭罡就不知道了。


    換做蕭道宗來說,‘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一如此時,蕭道宗便因為剛剛聽聞的事情而震驚不已。


    “什麽?齊謹之夫婦大鬧快活山莊?將山莊裏的一百餘名夥計、護院全都抓了起來?”


    蕭道宗猛地站起來,瞪大雙眼,直直的看著跪在地上迴稟的護衛。


    “正是這般……齊謹之還叫囂著要把山莊的人送去官府,治他們一個意圖謀逆的大罪!”


    護衛低著頭,身體微微的顫抖,他根本不敢抬頭接觸蕭道宗的目光,低聲迴稟著。


    “……”


    蕭道宗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桌麵,好一會兒,他才克製住體內洶湧的怒意和隱隱的不安。


    “大少爺呢?你們大少爺是幹什麽吃的?居然會放任齊謹之在山莊鬧事?”


    蕭道宗有些氣急敗壞,“對了,還有王東承。莊子裏出了事,他這個東家怎麽能躲著不出麵?”不管真實情況如何,至少明麵上,快活山莊歸王東承所有,有了麻煩,也當有這位東家負責。


    護衛的頭垂得更低了,“王、王老爺已經被齊謹之的人抓住了,齊謹之還說,第一個要告的便是王老爺。”


    “等等,你說王東承被抓了?他、他不是在城裏采買物資嗎?怎麽會被齊謹之的人抓住?”


    蕭道宗震驚不已,似是想到了某個可能,眼底最深處閃過一抹恐懼。


    “……聽、聽說王老爺是被齊家的管事從謝家商號裏抓出來的,罪名是用假銀票騙買貨物。”


    護衛小聲的說完,便縮起了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家老爺氣急之下會拿他這個倒黴的送信人出氣。


    不得不說,護衛多慮了,此時的蕭道宗早已心緒大亂,根本無暇顧及他一個小嘍囉。


    “竟有此事?難道說齊家早就盯上我們了?”


    所以才會分頭行動,一邊在山莊打砸,一邊在城裏抓人?!


    蕭道宗腦中閃過許多種猜測,他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王東承被抓了,那、那他采購的那些物資呢?”


    那可是他們起事的重要後勤保障啊!


    護衛聽出蕭道宗話裏的急切,趕忙迴道:“好叫老爺知道,王老爺一共采辦了三批物資,頭兩批已經順利運到了後山,最後的第三批則、則被謝家給扣下來了。謝向東說得明白,什麽時候給足貨款,他們什麽時候出貨。否則、否則交易取消!”


    蕭道宗略略鬆了口氣,大部分的東西還在,那就好,至少他們起事的時候不必擔心糧食和冬衣。


    但緊接著,護衛似乎想起了方才自己沒迴答的問題,急忙說道:“還有一事,老爺,大少爺也被齊謹之扣下了,齊謹之還、還汙蔑大少爺是‘公主峰事件’的元兇,要拖著他去錦衣衛說個明白呢!”


    噗通!


    蕭道宗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布滿陰鬱:直娘的齊謹之,他這是要逼蕭家造反哪!


    ps:嘿嘿,那啥,前幾天實在是太忙了,沒有更新,真是對不起親們了。貴女還剩下一個尾巴,某薩一定會盡快寫完,還請親們多多支持,某薩拜謝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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