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王爺。”


    ……


    元謹恂上了馬車,悠閑的靠在車背上養神,路過常來酒樓時,掀開車窗向外看了一眼,見門旁聽了一輛熟悉的馬車,馬車上的四角麒麟獸武威兇猛。


    元謹恂鎮定的放下窗簾,心想,夜衡政早晚會習慣她不在身邊。


    元謹恂迴了府,換了一身很久不曾上身的藍色織錦長袍,深藍的潘雲紋束帶襯得他身子越發修長,文竹的淺色的暗織手法,讓他看起來多了三分儒雅。及腰的長發工整的束在腦後,閑適的走到書桌前,攤開了最近得手的信息。


    紀道舒口氣,示意年嫿可以去盛蓮子湯,最近王爺心情終於好轉,他們也跟著輕鬆不少,不挑吃穿不挑墨香的王爺,就是好伺候。


    突然元謹恂威嚴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王妃還是沒讓人進去?”


    紀道立即變得小心:“迴王爺,不曾。”


    元謹恂看著手裏的文件沒有抬頭,聲音裏添了一抹栗色:“讓幾個孩子去看看她。”


    紀道的聲音一顫:“是。”


    ……


    “哦,夫子讓休沐!太好了。”元自浩跑到大哥身邊,剛出門就看到找來的自、自盈。


    元自盈小臉調皮的一笑:“我們也休息哦?”


    紀道從後麵站出來,笑的異常宮頸:“幾位少爺,小姐,既然今天難得一起休息,奴才帶幾位小姐少爺去找王妃娘娘好不好?”


    年齡最小的元自盈率先附和:“好!我都好久沒見母妃了,我要讓母妃看看我的本事,我會滑冰了耶。”


    “二小姐就是棒,走吧。”


    紀道帶著孩子臉頰抽搐的看著緊閉的重樓院大門,嗬嗬賠笑:“王妃可能還沒睡醒,我們等一下好不好。”


    “好!”


    紀道急忙跑迴前院,迴報進不去的事實。


    元謹恂看了紀道一眼,隨手摘下腰間的府牌,神色冷漠的道:“再辦砸了,你就不用迴來了!”


    紀道的頭垂得更低了:“是,是。”


    片刻,紀道理直氣壯的‘敲’開重樓院的大門,幾個孩子一哄而入,兩位小姐衝的最快,兩位少爺因為是男孩矜持中也不減速度。


    紀道留下來狠狠教訓兩個守門的小廝,竟然敢不給他開口,還讓他迴去請手諭,先寫被王爺分屍:“一幫狗奴才。”


    兩位小廝陪著笑,趕緊近視:“紀爺爺,這不是沒辦法嗎?王妃命令,小的們也不能不從是不是?”


    “那你們就敢把本爺爺關在外麵!”


    另一位小廝嘀咕道:“王側妃今早還被我們關在外麵了……”更何況你!


    紀道瞬間跳腳的拍過去:“還有理了!有理了!——”


    “爺爺別打了!別打——”


    ……


    元自盈第一個衝進大殿,向靠在軟榻上看書的母妃衝去:“母妃!母妃!我們來看您了!”


    林逸衣已經,順手抱住衝過來的小自盈,阻住她向前的力道,臉上已經笑開:“小東西,怎麽過來了?”林逸衣特意向門口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外人,隻是幾個孩子。


    元自染也跑了過來,長大她沒有妹妹那麽粘人但已經懂事,快速從袖子裏拿出今天早課的戰利品——繡帕,含羞帶怯的塞到母妃手裏:“這是自染繡的最好的一副,送給母妃。”


    元自浩見狀也趕緊從袖籠裏暗處一卷宣紙,獻寶的道:“母妃,這是孩子練得字,夫子說……說孩子寫的很好呢……”


    元自冥傻眼了,他什麽也沒有帶,他怎麽會想到元自浩中途折迴去是拿這個。


    元自冥頓時有些小緊張,他……他會背書,要不然給母……


    元自冥正手足無措的想著。


    元自盈嘟著小嘴坐在母妃退下,麵色不予:“母妃……自盈什麽都沒有……”


    林逸衣見狀,好笑的點點她可愛的小鼻子:“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元自盈立即笑了:“真的嗎?”


    “真的。”


    “母妃最棒了。”


    林逸衣注意到門口一閃而逝的身影,笑著看向四個孩子:“先跟春思玩會,母妃出去一下。”“好。”


    林逸衣站在門口,叫住欲離開的紀道:“站住!”


    紀道趕緊迴身,恭敬的問安:“奴才參見王妃娘娘,娘娘——”


    “不用了。”林逸衣麵色不善的看著他:“迴去告訴你主子,他的意思我收到了,我會謹記他與別的女人生的子女多麽可愛,他們翻雲覆雨的時候多情不自禁!讓他好好享受別來惡心我!”


    紀道聞言頓時一頭冷汗,這話如果傳迴去,王爺的心情豈不是不隻跌到穀底。


    紀道為難的偷看眼王妃,小聲道:“娘娘,您不能這樣是不是,王爺是真在意您,才想讓幾位孩子過來陪陪您,奴才剛才見您和幾位少爺小姐玩的也挺開心的不是嗎……何必……”


    “一個字都別傳漏了!”林逸衣說完轉身迴來,見春思春香正陪著大少爺說話,元自染好奇的翻她放在榻上的書,可能是不認識字,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元自浩正陪著元自盈玩躲貓貓,一目了然的地方內,兩人也玩的很開心。


    林逸衣故作嚴肅的道:“怎麽都出來,是不是逃課了,逃課母妃就不喜歡他了。”


    “沒有,沒有,夫子從今天起休沐了。母妃帶我們去滑冰好不好。”


    林逸衣笑了:“不行哦,要過年了萬一碰傷你們的小鼻子小胳膊,你們的姨娘會傷心的。”


    四個小家夥立即傳來失望的目光。


    “母妃陪你們玩跳繩怎麽樣?”


    “好啊,好啊,自盈最喜歡母妃了。”


    ……


    紀道話落,元謹恂頓時捏斷了手裏的毛筆。


    紀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惡心!是不是!”元謹恂聲音出其的冷靜,嘴角的笑毫冷淡的毫無溫度,心裏卻委屈的不知道改用什麽表情麵對指責!隻能越來越冷,越來越找不到方向!


    他惡心?元謹恂笑了!淒苦、無奈、受傷,他所有的付出和容忍隻換來這麽一句評語?就因為他不想放棄?就因為他把她放在應該待的地方?感情是個什麽東西!


    元謹恂頓時把手裏的折子扔出去,撞碎了他最中意的一款滿堂彩花瓶,安靜的靠在椅子上,垂著頭想事情。


    紀道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一步。


    元謹恂做了好一會,突然平靜的道:“去把他們帶出來。”


    紀道聞言飛也似的跑了:“是!王爺!”


    元謹恂重新攤開一紙湊案,好似剛才的事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忙碌。


    ……


    瑞雪初晴,年關躍進,在大年三十的這天早上,一則消息讓這個年,更加緊張,費家的嫡孫因為與人爭風吃醋去了,費老爺子聽說後當場昏了過去,中午醒來後直奔皇宮。


    常縷擦桌子的手一頓,過了好一會離開了三樓的包間,費少爺死了?感動嗎?常縷沒有,隻是覺得又背負了一條人命錯誤,她更加寸步難行了而已。


    甚至苦澀無望的預料到接下來費老爺子的滔天怒火會怎麽灼燒陸辰意和她常家!


    她常縷何德何能,竟然要成為這場時間的引火鎖,她已經被休戚了,接下來不過想找個地方安穩過日子,聽林姑娘的話,為女兒賺些他們不稀罕的銅臭,為何……為何連這樣的安逸也不成全她!


    老天!你可曾聞過我的意願!


    常縷笑了,絕望的、悲哀的,晃晃悠悠的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如果她死了,她給費老爺的孫子陪葬,費老爺會不會因此放過常家,剛過養育了自己的常家!


    林嬌急忙拉住常縷,瞬間把毫無生氣的她扯進辦公室:“常夫人!常夫人!你冷靜一點,事情我也聽說了!與你沒有關係!是他們男人自己自私罷了!


    他迴來的時候找你了嗎!他在乎過為你出頭後,別人怎麽議論你嗎!即便他好心,人們也隻會說你們早有女支情罷了!


    或許費少爺年少的時候是喜歡過你,但這次他們絕對不會是完全為了你迴來,你不要有負擔!不要想不開,想想你的孩子,你還要賺錢讓你的兒子進國子監,還要給女人攢嫁妝,你必須忍,天大的委屈都忍過來還在乎這一次!


    你聽著!你現在不要為任何人考慮,自私一點!為了你的孩子!——”


    常縷瘋了般的搖頭,繼而把頭埋入腿裏,哽咽的聲音從縫隙中模糊的傳來:“那是我的父母……我的姐妹……我妹妹現在還沒有成婚,沒有成婚啊……”


    林嬌懂,也想起了丈夫去後她投奔娘家,娘家卻要讓她另嫁一方地主的事,其實父母兄弟停留在當初最好的印象時未嚐不是好事:“放心,你常家也是大族,或許等不到費老爺遷怒,畢竟陸家也不是好惹的。”


    “你不懂……不懂……”林嬌再能幹也不無法理解朝中的齷齪,在他們雙方都無法爭辯出一個結果時,隻會拿常家開刀而已。


    母親說的對,她就是一個掃把星!沒有給家裏帶來任何好處,隻有打擊和災難!她就是個掃把星!


    林嬌突然怒道:“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東家既然把你給了我,你就不能這麽死,否則如果真發生你擔心的事,誰給你父母收屍,小勺!”


    一個小丫頭快速走進來:“夫人。”


    “看著她,不準她想不開,不準踏出這裏一步,其她的隨便。”


    “是,夫人。”


    ……


    積雪被清理幹淨,家家戶戶的門上貼著兇神惡煞的門神阻擋來年的噩運,爆竹聲聲中有孩子的笑聲也有長輩擔憂的叫喊。


    年三十的夜燈高高掛起,照亮了舉國上下所有的喜慶,本來晚上不會出門的人,也三三的結伴而出,形成了晚市,形成了熱潮,形成了又一個盛大的廟會。


    費家再想鬧騰在這樣重大的節日麵前,也不能觸皇上的眉頭。


    陸家趁機把陸辰意招迴來狠狠揍了一頓,把他帶迴來的藍藍也軟禁起來:“不知廉恥的一對狗男女!以後不要出去給我丟人現眼!”


    陸辰意聞言抓著藍藍的手想辯解什麽。


    從未打過他的陸老爺子,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氣的胸口起伏:“不孝子!不孝子!”


    可陸辰意倔強的跪著,死死的拉著藍藍的手就是放開,最後兩人一起被軟禁在柴房裏,陸老爺揚言要關死他們二人!


    陸辰意不依不饒的大叫:“不行!藍藍肚子裏懷的是您的曾孫你不能這樣對她!爺爺,您不能這樣對她,她肚子裏是我——”


    陸老爺子氣的一腳踹在陸辰意胸口,因為用力過猛,退了好幾步才在丫鬟的攙扶下站定,險些被孫子氣的背過氣去:“你給閉嘴!我陸家隻有一個曾孫!”


    站在一旁等著吃團員飯的男孩,垂著頭,一聲不吭,在父親喊出,那個女人肚子裏懷著陸家的曾孫時,他隻是輕輕的握住妹妹的手,依然沒有說話。


    陸父不斷的上千安撫父親,氣到狠處,也補踹陸辰意幾腳。


    陸母忍者哭聲,不敢這時候當著眾位抽離和叔伯的麵哭的放肆。


    常家的年三十也不如意,平時就壓抑的氣氛今日更加壓抑,常老爺子麵對豐盛的一頓三十大餐,什麽也沒吃。


    常母也沒有胃口,這個時候誰會有胃口。


    常家的庶出子女,常縷的哥哥弟弟們,在餐桌上嘀嘀咕咕的指責著大姐那個掃把星。


    常夫人最終聽不下去,帶著年長還未出嫁的小女兒迴了房間,握著小女兒的手偷偷地吃,一方麵氣大女兒為家裏帶來這場災難,一方麵就擔心大女人被費家先找了晦氣……


    “娘……我不嫁了……”


    “說什麽傻話,走,娘陪你去拜菩薩,明年一定能嫁出去。”


    “娘……”


    ……


    夜府內早已是張燈結彩,明亮的登樓照亮了相府的每個角落,連平日不出門的夜老夫人也在侍女的攙扶下出來轉了一圈,讚歎著能工巧匠,鐵樹銀花的手藝。


    “相爺你?還沒迴來?”她總覺得孫子最近怪怪的,笑的時候少。


    陳嬤嬤嗬嗬一笑:“相爺得先在那邊吃了年夜飯,才能想起老祖宗,老祖宗可別等了。”


    “是,是,有了媳婦忘了我啊!”


    在場的人均捧場的笑了,對老祖宗開心而開心。


    夜衡政站在院子裏,玄色的朝服未脫,長發在嚴寒中僵直,連頭上的束冠也落了一層霜色,卻越發凜然不侵。


    他站在台階上,看著林宅院內火紅的燈籠,心裏非常安靜,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國宴過後他就會過去,陪她一起過年。


    永平王府內。


    重樓殿中,元謹恂一身新衣,麵色陰沉的站在林逸衣對麵。


    林逸衣看著手裏的書,依舊沒動。


    房裏的下人早已退去。


    一時間,兩人周圍靜的十分詭異,尤其外麵不時傳來炮竹的聲響,更顯得這裏冷清。


    “你真不出去!”元謹恂耐心的看著她。


    林逸衣不說話,輕輕的翻開下一頁,自始至終當身邊沒有他這個人。


    元謹恂看了她一會,目光依舊冷清:“今天是年三十,一頓團圓飯也不吃!”


    林逸衣不動。


    元謹恂也不動。


    紀道在外麵等著都要凍僵了,因為王妃不管,冷氏準備了年飯,這頓飯便移駕去了韓側妃的院子。


    如今眾位姨娘都等著呢,王爺和王妃怎麽還不出來,連羅氏都出來,年夜飯何等重要,是聖國每個人心中的大事,王妃怎麽能不吃這頓團圓飯。


    這可是過節呢!不去的話讓王爺多難看,重要的是,王妃若不去,這王妃還想不想好好當了!


    “林逸衣!你不要太不像話!”元謹恂的聲音反而平靜了一些。


    “……”


    過了一會,元謹恂探口氣,出其不意的蹲下身,與坐著的林逸衣持平:“衣衣,我們談談好嗎?”


    林逸衣聞言冷清的看他一眼,繼續翻書。


    元謹恂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林逸衣,我喜歡你。”


    “敬謝不敏。”


    元謹恂聞言也沒有生氣:“我知道你不高興我把你留在這裏,但你想過你的父母沒有,如果你死了他們會有多難過,你的兄弟和姐妹你也不管了,衣衣,我們不是為感情而活而成婚的,我們有自己肩上的責任,你——”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知道才跟你談的死遁,而不是和離!”


    元謹恂聞言,舒展的手臂半握了一下又快速鬆開,深深的深吸一口氣,把手搭在她兩側,看著她道:“你是我的王妃,以前是,現在更是,你明白嗎?你這樣抵抗下去對你有什麽好處?年夜飯也不出去吃,你讓下麵的人怎麽想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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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爺黨們,坐好一個小準備,王爺不是吃素的,當他軟的不行硬的不行時,就會來橫的,你知道的林逸衣的反抗能力有限,如果不幸吃了自己的媳婦,人家也是名正言順的,相爺黨們要鎮定,鎮定!吃了不見得就不是虐他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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