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式大師神情嚴峻,隻是做了個手勢,示意讓葉曉楓坐下。葉曉楓不喜,心想,你擺什麽譜啊?哪有哭喪個臉出來喝酒的?不過你那破名也真怪,叫什麽泰式,不知道你們太行門下有沒有叫推油的……

    靈衝在邊上點了點葉曉楓,輕聲說道:“我們師傅向來都是不苟言笑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葉曉楓笑了笑,隨即便環顧四周,這滿堂的人已經把圓桌坐了個七七八八了,差不多快到齊了吧?

    這時,倪氏三傑迴到了大堂之上。倪偉獅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女俠們,壯士們,雷迪絲,磚頭們,各位武林同盟們,現如今魔教死灰複燃,妖孽橫行,中土帝國出了一個惡貫滿盈的淫賊。今日我們在此齊聚一堂,共討屠魔大事。”

    “好!”,“殺他奶奶個胸!”台下一片歡騰。這時候,陳年女兒紅、紅燒牛肉、麵餅、各式蔬菜都一齊端了上來,這些都是草莽英雄,也不拘泥小節,均放開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連唿過癮。隻有普陀山那一桌上端過來的是豆漿、麵餅和青菜,和尚們吃得倒也安靜。這碗酒下肚,場麵便開始浮躁起來。有個人說道,“這淫賊真他奶奶的不是個東西,他玩過那些女人之後,都在人家私處上刻上‘朱靈魄到此一遊’的字樣,真是卑劣到極點,要是被老子逮到那兔崽子,老子就把他那禍根割下來喂狗吃。”

    這些豪俠你一句我一句罵將起來,“真是畜生!”,“我操他老母!” ,“我操他十八代祖宗!”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喊了出來,“我爆他菊花!”飯店內頓時哄堂大笑,眾人均向葉曉楓這邊看來,有一人說道,“有誌不在年高!這小兄弟也是嫉惡如仇的英雄好漢,對魔教淫賊是痛心疾首啊!”

    葉曉楓心道,這不廢話嘛,天下的豔福都讓淫賊給占盡了,老子喝西北風去啊?

    靈衝在旁戳了戳葉曉楓,輕輕地問道:“爆菊花是什麽意思?”

    葉曉楓在姑娘麵前倒也不好意思起來,“就把他當爆米花一樣爆了!”

    靈衝:“哦,原來是這樣。那他們為什麽都笑呢?不怎麽好笑嘛!”

    葉曉楓湊到靈衝跟前,賤兮兮地說道:“要不等下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演示給你看?”靈衝立刻瞪了葉曉楓一眼,她就算再不懂,也曉得葉曉楓說的是下作話了。

    倪偉獅又說道:“之所以今天要舉行屠魔大會,隻因這朱靈魄功夫實在太過於高強。”

    酒桌上頓時一片哄亂,別的門派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能有多厲害?”,“就是啊,怕他怎地?”,“倪兄何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

    倪偉獅頓了頓,“實不相瞞,一個多月前,我們三兄弟曾遭遇過此淫賊!說來慚愧!咱三兄弟合力也未能傷他毫發,結果均被他打成重傷。好在我們三人都有龜息功,當即屏吸掩脈搏裝死,才躲過此劫。”

    這時,老一輩的豪俠心中都暗想,五十年前的黑魔頂之戰,你們仨也是靠著龜息功才苟且活命的。

    倪偉獅又道,“我們兄弟三人雖然武功稀疏平常,但放眼整個中土武林,也就隻有我獅駝嶺外的五大門派的掌門以及在朝為官的葉文大將、劉誌,還有傳說中的馮吃飯,才有能力接下我們三兄弟的合擊。我們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因此才星夜兼程,向各大門派發出邀請函,共商屠魔大計。”

    日成大師問道,“不知當日的情形是?”

    倪偉獅:“那日這淫賊正在偷淫,被我等逮了個正著。我們剛想衝上前去廝打,隻感覺他向外發射出一股極寒氣流,把我們都向外推出了十幾米遠。我們被這股寒流凍得渾身發抖,氣血運行都感覺不順暢了。”

    葉曉楓心想,這必定是我師傅前麵提到過的冰魔技“抗拒冰環”了,這“抗拒冰環”能把近身的敵人推開,並給敵人冰凍的打擊。類似的還有“抗拒風環”、“抗拒火環”、“抗拒光環”等。

    倪偉獅又說道,“我們知道遇到了厲害角色,絲毫不敢懈怠,當下三人合擊。我和二弟倪偉象衝在前麵,用肉身抵擋住那冰魔師的寒流侵襲,我三弟倪偉鷹則躲在了我們身後。我們拚得全身結冰,總算護著三弟衝到了那淫賊跟前。我三弟使出鷹爪功的必殺技‘石破天驚’,終於一招得手。可誰料,那淫賊竟然全身被一顆冰凍透明的‘蛋殼’包圍,那‘蛋殼’甚是堅硬,我三弟的三根手指就此折斷了。各位請看。”隻見,在旁的倪偉鷹伸出了自己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均纏繞著厚厚的繃帶。倪偉鷹的鷹爪功乃武林一絕,他這三根手指的力度堪比利器,如今居然折斷,這著實讓夜宴樓中的賓客震驚了。

    葉曉楓用胳膊頂了頂邊上的靈衝,“誒!那日如果進入你們伏擊圈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朱靈魄,我看你們這匹人弄不好會全軍覆沒,尤其是你,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了。”靈衝心中也是駭然,萬般沒料到這朱靈魄是如此強悍。

    倪偉獅又道:“五十年前的黑魔頂之戰,當時的魔教雖然實力超凡,但是虧得我們六大門派在普陀山前掌門益念大師的領導下,同氣連枝,調度得當,又製訂了萬無一失的圍殲計劃,這才攻陷了黑魔頂。如今普陀山現任掌門弘德大師武功高強、德高望重,又曾參與五十年前的黑魔頂之戰,因此,倪某認為,普陀山弘德大師出任此次屠魔同盟的盟主是眾望所歸的。不知何故,弘德大師怎麽沒能前來呢?”

    這時,普陀山弘善大師突然站了起來,隻見他雙掌合並,低聲說道:“阿彌陀佛,我普陀山掌門弘德師兄,前幾日,圓寂了!”

    “什麽?”“啊?”“圓寂了?”大堂裏一片驚唿。

    弘善大師悲憤難抑:“我發現我師兄屍體的時候,他全身被一層冰霜封印,表情,甚是痛苦。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接著竟自顧自唱念起大悲咒來,“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這同桌的和尚也跟著一起吟唱咒語。

    雖然弘善大師措辭隱晦,但在這場麵中略微談及弘德法師的死因,其含義也再明顯不過了。不過中土大陸武林排行進了前三的弘德大師居然被朱靈魄冰死,卻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代宗師黯然離世,確實讓人扼腕歎息,但這朱靈魄所擁有的驚世駭俗的實力也太讓人震撼了吧!難倒中土武林將要就此淪落?夜宴樓中眾人都神情尷尬,內心深處又湧現出一絲的羞愧,這新仇舊恨,百感交集,耳中又不時迴蕩著《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這酒菜是決計吃不下去了。

    倪偉獅思量了許久,又說道:“按我們江湖慣例,普陀山始終是六大門派之首,此次屠魔仍望普陀山能出麵主持大局。不知貴派新任掌門是?”

    弘善大師無奈地說道:“掌門師兄屍骨未寒,冤情未雪,何來新任掌門一說?目前貧僧是代掌門,一切都待迴寺後與達摩院眾長老商議後再行決斷。”

    葉曉楓滿臉不屑,心中暗諷,你個和尚也忒沒文化了,明明就是被冰死的,還說什麽屍骨未寒,就不會整個別的詞嘛?

    倪偉獅:“那這屠魔一事?”

    弘善大師道:“貧僧一生隻知道坐禪念經,韜晦遠不及掌門師兄這般博古通今,這盟主是萬萬做不來的。我們出家人早已皈依我佛,四大皆空了,本不該理會這凡塵俗世中的情仇恩怨,隻不過我佛慈悲,邪魔歪道殘害芸芸眾生,我們普陀山僧人豈能坐視不管?此番屠魔大會,我們是來助各位一臂之力的,至於統帥群雄,還望另選賢明。”

    普陀山推辭盟主一事出乎了各大門派的意料,大廳內頓時議論紛紛。半晌,淩霄閣掌門金布衫率先發難,“五十年前,黑魔頂之戰,廣寒宮眾將士,奮勇殺敵,乃名至實歸的屠魔主力,此番屠魔,仍需仰仗廣寒宮的後羿神箭,我建議,推舉廣寒宮掌門卞逍遙為屠魔同盟會的盟主。”

    淩霄閣的成名絕技是金鍾罩鐵布衫,但是這金鍾罩鐵布衫不含魔法抗性,因此在與魔教的對抗中完全處於劣勢。話說這淩霄閣和廣寒宮向來同氣連枝,近來又倍受朝廷重視,成為抗獸兩大主力。淩霄閣掌門金布衫自知無法成為屠魔盟主,因此就極力保薦廣寒宮的掌門卞逍遙。

    這時五莊觀日成大師站起來說道:“貧道素來對金掌門,卞掌門很是敬仰,隻不過,咱們武林人士自由散漫慣了,受不了這官府的管束。”

    廣寒宮卞逍遙拍案而起,“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官府的管束,姓日的,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

    日成大師緩緩說道:“卞掌門,請你稍安勿躁。近年來你率廣寒門人支援前線,抗擊毛獸,貧道我是十分敬佩的。隻不過前些日子聽說你受了朝廷的封賞,進了爵位,這原本是貴派的事情,我們也不便過問,可是現如今你卻要成為我們屠魔盟的盟主,貧道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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