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心酸懊惱


    曹澤銘完全地震驚,他以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蘇墨瞳。


    她恬淡地笑著,視線對上他的。


    四目相對,他的眼角也軟了下來。他的墨墨是聰明的,他怎麽忽略了呢?墨墨這種性格的孩子,心細,敏感,他知道一些事,他的確再有心,都欺騙不了她。


    曹澤銘笑了笑,他笑聲很低,隱約可以聽到隱忍的情感,是如此的清晰。


    “墨墨,你是如何發現的呢?”


    “我隻是不相信你會如此對我!”她幽聲歎息:“那天晚上,坦白說,我的心真的冷極了,甚至動過了那個最不願意動的念頭,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顧默宸,或許那晚,她真的不存在了。


    曹澤銘心中一痛,說不出的心酸懊惱。


    “墨墨”他的聲音沙啞了下來,“我還是傷了你的心,害你差一點就如果不是顧默宸,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曹澤銘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緊緊地。所以,有一刹那,他有真的想過放手,把墨墨還給顧默宸。可是現在,他還是放手不了。


    蘇墨瞳卻是給了他一個寬心的笑容,淚水輕輕地盈滿了眼眶,“我們都該感謝他!”


    曹澤銘點了點頭。


    “我隻是希望你能夠真正的明白一點,我跟他錯過了一次,就再也不可能了!他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問題是我們自己,我一直這樣認為!澤銘,事到如今,我真心地希望顧默宸幸福,也包括我們。希望我們都忘記過去,我們都劫後餘生,珍惜現在的生活好嗎?”她說的很誠懇。


    曹澤銘知道,她是真的下了決心,他的那些小心眼,那些吃醋,那些小心思,都真的太小氣了。


    曹澤銘心痛的看著臉色憔悴蒼白的蘇墨瞳,手緊了緊。


    蘇墨瞳也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纏,緊緊地。


    曹澤銘的語氣裏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墨墨,是不是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會跟我在一起?”


    “是的!”


    “如果我不幸早一步宸去呢?”


    “我陪你!”他們就是人生的伴兒了,一起做個伴兒,走完一生,她願意跟他同生共死。她想,這是對他和自己以及他們婚姻的負責。


    “墨墨!”曹澤銘心疼地低喊。


    她沉吟了下,很不情願地輕聲道:“我會好好活著!”


    隻是,很多時候,她真心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在顧默宸跟曹澤銘的生命裏,那樣,或許,都不傷!


    他似乎鬆了口氣。


    可是,她知道,倘若他真的出了事,她無法苟活。從結婚的那一刻,他們兩個就榮辱與共了。


    “澤銘,如果我先一步宸去呢?”她忽然在沉靜裏反問。


    他一愣,手,緊緊地握住她的,以一種堅定而又決絕地態度告訴她:“如果不能讓你好好幸福的生活,我會毀了所有一切!墨墨,你永遠記住一點,我所做的一切,隻是想要為你掃平一切,讓我們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澤銘,你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墨墨,我不會讓你有事!”他說:“如果你有事,都是我的責任!”


    “意思是說,如果我有事,你陪著我去,如果你有事,我卻要活著是嗎?”她輕聲反問。


    曹澤銘閉了閉眼。“是的!”


    “澤銘,你知道,死比活著簡單!”


    “所以我希望你做最難的事,我做最簡單的!墨墨,我沒有你那麽強大!”


    “澤銘,這不公平!”


    曹澤銘顫抖的伸過手撫摸上眼前蒼白的容顏,清淡的聲音帶著愧疚和後悔,“墨墨,原諒我一次。”


    “我沒有怪你!”她輕聲說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凡事公平。”


    “我們都會沒事,不要再說這個了好嗎?”他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說服她。


    “好!”她點點頭。


    他還是很心疼她。


    “墨墨,如果”他忽然欲言又止。


    “如果什麽呢?”她等待著。


    “如果,車希言的死,因為我的姑媽,如果那場車禍,是一場陰謀,而不是單純的車禍,而我,跟我她有血緣關係,你還能接受嗎?”


    蘇墨瞳一下震驚,直接問道:“你說希言的死是意外?”


    曹澤銘搖頭:“目前我不能確定!我想知道,我想調查,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壞到何種地步!我怕失去你,我怕她可能用那種手段對付你!”


    “可是,你愛著我,她總是要顧及的不是嗎?她也很愛你,她會考慮你的感受!”


    “如果她有考慮我的感受的話,當年,就不會讓我一個人出國,把你留在這裏了!墨墨,如果我骨子裏有她的血液,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對自己很沒有信心的。


    顧凱悅那樣的人品,遲雲那樣的一再孜孜不倦的報複,用那麽多年去謀劃一些事情,雖然隻是端倪,可是他已經看出了不少的名堂。他真的怕墨墨因為跟自己在一起,而受到傷害。而他身體裏流著的如果是那兩個人的血,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那麽,你這車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也要對付你,對不對?”她也一直沒有問,但是她知道,這不是一場意外。


    其實警察來過了,因為曹澤銘剛做完手術,林銳擋住了警察,讓他們三天後再過來,而顧默宸的事,大家都沒有告訴曹澤銘,或者不想現在告訴他。


    “車禍的事我好了以後會去調查處理!”曹澤銘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懷疑,但是還不想說,因為沒有證據,一切都無從談起。“這的確不是意外,是蓄意!”


    蘇墨瞳倒抽一口氣。


    “不用怕,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他就算拚了自己,也要保護他的女人周全,這才是身為男人的責任。


    可是,會是誰呢?


    蘇墨瞳覺得很可怕,遲雲是不會動澤銘的,她對曹澤銘那樣疼愛,寄予很高希望的,這點假不了,所以蘇墨瞳決定不會是遲雲的!


    但是,會是誰呢?會是顧媽媽鄭瑤光嗎?


    “那天,鄭阿姨跟你說了什麽?讓你一迴去非要跟我宸婚?”


    曹澤銘一聽這個,立刻掩飾:“墨墨,我有點累了!”


    很明顯,他不想說。


    蘇墨瞳也不再勉強。


    手術之後恢複的不錯,因為胃做了手術,所以幾天內都不能吃飯,一直靠點滴給養。


    有一天,護士來給拔導尿管,是個女護士,進門後,跟他笑嗬嗬地道:“先生,要拔掉導尿管了!”


    曹澤銘一聽,頓時喊了起來:“不行!”


    這一喊,蘇墨瞳也驚了一下。


    曹澤銘的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仿佛是怕了護士給他突然掀開被子一樣。


    蘇墨瞳立刻明白了什麽,很是尷尬,他怎麽可能讓女護士碰他呢!


    隻是這好像沒有男護士吧?!


    蘇墨瞳一下有點為難了。


    “找個男護士來!”曹澤銘很囧地說。


    似乎人家女護士也很有預見性,很抱歉地說:“先生,我們科裏真的沒有!”


    “我不管,沒有就不拔了!”曹澤銘來了氣了,這是什麽醫院,哪家醫院沒有幾個男護士啊?


    “先生,你插導尿管的時候也是女護士給插的,你這矯情什麽勁兒啊?”


    曹澤銘臉色紅紅的,臭臭的,冷聲道:“我那時候要是知道,我絕對讓你們下不了手!”


    他一定把人踹一邊去!


    可是,那個時候他是昏迷的,疼的暈過去了,哪裏知道她們居然動了他!


    “澤銘!”蘇墨瞳喊他。“你不要這樣!”


    “不行,原則問題我絕對不退讓,叫你們院長過來,我有意見,需要當麵跟他提!”曹澤銘十分正色地跟護士交代。


    小護士也很尷尬,以往遇到類似情況,有男病號很不好意思的,也有備皮時候突然就站起來的,什麽情況都有的,但是第一次見這種十分堅決要男護士的病號,一時間還真的不太好說。


    “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是為了你的健康,一直不去除導尿管會容易感染的,要是你實在不好意思,我找個年齡大的護士過來,可好?”


    “八十的也是女的,不行!”曹澤銘很正色的拒絕。


    “先生,真的沒有男護士!”


    “別的科室有嗎?”他跟著話倒是很利索。


    蘇墨瞳很無語,她都沒有發現他有這麽可愛的地方,上次穿褲子也是,不讓別人看。


    現在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好像人家真的把他怎麽著了似的。


    蘇墨瞳試圖勸解,結果遭到他的白眼。“墨墨,你不護著我,讓我給別人看,我會生氣的!”


    蘇墨瞳真是受不了了,有想翻白眼的衝動:“你打算一直這麽下去嗎?”


    “那就叫醫生來,叫個男醫生過來!”曹澤銘退了一步。


    “好吧!”護士很是無奈,這種病號是奇葩:“我去找醫生過來,讓醫生幫你拔掉!”


    護士很無奈地走了!


    蘇墨瞳迴頭看他,他很委屈地瞪著蘇墨瞳,說:“墨墨,你的一畝三分地你都不看好,我對你太失望了!”


    “這是什麽情況啊?人家護士幫你祛除病痛,你這倒好,弄的人家像色情狂!”蘇墨瞳忍不住嗔怪。


    “這本來就不合理,我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就得尊重,我是病號!花錢了,就得把我伺候好,不然花這麽多錢白伺候了!這不合理!”


    “你都幾天沒吃飯了,還這麽大聲,留點體力恢複身體,不要鬧了!”


    “反正要不是男人幫我拔掉導尿管,我就不拔了!”他很固執。


    這時候,來了個年輕的實習醫生,笑著道:“先生,我是個男的,我來總行吧?”


    後麵還跟著個女護士,曹澤銘看看這個男醫生身後,然後道:“讓她出去!”


    “呃!”那女護士很是無語,立刻走了。


    蘇墨瞳去關門,聽到男醫生說:“其實先生,對於我們來說病患躺在病床上是很神聖的事,這是我們的工作,沒有男女區別的!”


    曹澤銘沒說話。


    醫生幫他推掉褲子,拔下了導尿管。


    曹澤銘才說:“對我來說是有區別的,不好意思,我不想添麻煩,但是我接受不了!我好了會親自向你們院長提意見,招聘幾個男護士,以便以後之需!”


    男醫生笑笑,“需要準備個尿壺,不過可以試著下床走一下了,不要劇烈活動,先坐下來再說!活動的越早,越利於恢複!”


    蘇墨瞳送走醫生,對人家道出感謝,迴來幫曹澤銘穿好衣服,柔聲問他:“要坐下來試試嗎?”


    曹澤銘點了點頭。


    蘇墨瞳把床搖了起來,緩慢地立起,讓他試著感覺。“這樣疼嗎?”


    怎麽能不疼?


    隻是還可以的!


    他搖搖頭,疼,是可以忍住的。


    蘇墨瞳心疼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顧默宸靜養了兩天,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他此刻就在廣場,深秋的風已經很涼,在外麵站一會兒就會瑟瑟發抖,他身單影薄,安靜地立在廣場上,手裏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在俊臉邊不斷的繚繞,吞吐之間,都是寂寞。


    他垂下眼簾的刹那,整個世界都仿佛為之心酸。


    廣場邊走過來一單薄的身影,同樣的孤寂,寥落。


    “大嫂!”終於看到了要等的人,顧默宸也迎了過去。


    “小四,你真是傻到家了!”魏靜寧凝望著他,淩厲而孤寂的眼中,多了一抹屬於同時孤獨者的惺惺相惜。“為曹澤銘輸血不值得!”


    顧默宸沒有迴答,卻是直接問道:“大嫂,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我隻想問你一句,這場車禍,可是你指使的?”


    魏靜寧微微一怔,視線在顧默宸的臉上掃過,輕聲反問:“他是遲雲過繼的兒子,母債子還,不應該嗎?”


    “真的是你?”顧默宸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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